「钱静：你早就该出去散散心了，真的。你这段时间状态太不好了，我跟琅琅都很担心。机会多得很，凭你的实力，找个好工作没问题的。」
    「周琅琅：是正规旅行团吧？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喝陌生人给的饮料，不要吃别人给的食物。」
    杜小希正要回复，却见这俩家伙同时在群里发了红包，开玩笑说这是爸爸们给她赞助的饮料钱。
    「滚，你们才是我的好大儿。等我回来，请你们吃饭。」杜小希眼红红地敲下回复。心里在想：等我活着回来，一定告诉你们所有的真相。
    ……
    患病后噩梦连连不断惊醒的杜小希罕见地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天一早，她吃完早饭，抓起小行李箱，风风火火朝“寻真影视制作公司”而去。
    杜小希没想到自己是四位录制嘉宾里来得最早的。
    也因为来得早，她第一个被安排去化妆，安装微型摄像头。
    说是化妆，也就是为上镜打个底，稍微画下眉毛，涂点口红。
    “小姑娘你底子真好。“化妆师一边麻利工作，一边赞叹，“皮肤好，眉形好看，鼻子挺，一双大眼睛清澈可人。可惜你们制片人要求淡妆之后再淡妆，不能完全施展我的技术。”
    杜小希被逗乐了。化妆师夸客户顺便也把自己夸了可还行。
    “小姑娘，拍完真人秀要是没活干的话，来给我做模特。”化妆师说，“你天生适合这一行。”
    杜小希原本以为化妆师是顺便说说而已，没想到化完妆之后这位飒爽的大姐姐把自己的名片给了杜小希，还跟她交换了微信。
    “谢谢您，有机会一定做您的妆面模特。“哪怕知自己以后没机会再同对方合作，杜小希还是诚挚感谢了她。
    ……
    上午九点整，其余三位录制嘉宾陆续到来。
    要一起呆上五天，相互认识一下很有必要。
    大家都是年轻人，寒暄几句之后便熟络起来。
    略让杜小希惊讶的是，除了她之外，其余三人都是大学生。
    哥特风的酷女孩有个特别的名字，福寿；满头脏辫的活泼小伙叫小丁；而白白净净看上去很学霸的男生名叫刘文鸣，是如假包换的真学霸，就读于全国排名第一的云津大学。
    四人聊了一阵，等到其余三人也化完妆装好微型摄像设备之后，呼啦啦一群人涌入到了会议室。
    带头的是胡烁和两位副导演，后面跟着灯光师和人高马大扛着设备的摄影大哥们。
    这阵势当即震住了杜小希四人，感觉连手脚都不知摆哪儿才好。
    “朋友们，早上好。”胡烁拍拍手，满面笑容，“我们马上会开始录制，这一part主要是录制你们的个人采访，出发前的小会议以及一路上你们的状态。不要紧张，就当摄像机不存在，或者把它当成可以移动的大南瓜。”
    胡导神奇的比喻让众人大笑起来，紧张气氛瞬间降低不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简单地安抚了嘉宾之后，录制正式开始。
    出乎杜小希的想象，面对摄像头，她竟然一点都不胆怯，就连个人采访都能淡定应对。
    也许是知自己时日无多，有种豁然开朗一切都不是事儿的闯劲了吧。
    ……
    上午十一点整，杜小希他们坐上了一辆旅游小巴，往云津市郊外驶去。
    窗外风景疾驰而过，从一开始的高楼林立逐渐变成农田树林。
    夏季的树木稻田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生机勃勃的，令人心旷神怡。
    经过一上午的折腾，四位年轻人都有点疲累。完成了节目组在车上的录制流程之后一个个都睡了过去。
    杜小希是被冷醒的。
    她搓着手臂，有些纳闷。明明出发的时候觉得车内的冷气调得很舒服的，怎么现在感觉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不但是她，其余三人也醒了，个个都是一副被冻到的模样。
    “怎么回事啊？”小丁嘟囔着，“师傅是不是把空调调太低了？”
    福寿没有讲话，只是拿出一条披肩裹上。
    “车内温度跟出发的时候是一样的。”刘文鸣不知从哪儿弄出一支温度计，看着上面的刻度，显得非常严谨。
    他这话一出，大家更是一头雾水。
    关键时刻胡烁开口了，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
    “正准备叫你们呢，你们自己倒醒了。”他习惯性清了清嗓子，又从兜里掏出个老式怀表，“现在是中午十一点五十分。距离目的地华美天凌公寓只剩下不到五百米。”
    胡烁是用平常语气说的，但杜小希总觉得心头莫名一颤。
    她撩开挡光的帘子，朝外望去。
    不远处一栋样式简单时髦的高楼在阳光下伫立着，玻璃外墙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公寓的后面是零星的独栋别墅。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区，绿化搞得很好，格局看上去也敞亮舒服。
    这种地方会有凶宅？还会闹鬼？
    杜小希大为不解。
    “诸位真人秀演员，趁着还没到地方，我要再郑重地说一下重要规则。”
    胡烁严肃的声音将杜小希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今天中午十二点半，你们进入公寓1902的那一刻便开始计时。”胡烁敛去笑意，目光一一从几人身上掠过，“明天中午十二点半之前你们反悔离开可以退还定金。如果超过这个时间离开，不但要退还定金，还要赔偿节目组的损失，望周知。”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这理谁都明白。
    四人点点头，表示知晓。
    说话间，节目组的两辆车已经通过几重安检，开进小区，径直停到了华美天凌公寓的楼下。
    第5章 05
    杜小希看着车窗外充满设计感的高楼，内心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感受。
    不是害怕，更不是开心。
    像是心微微被揪住的压抑。
    她感觉此时车内温度似乎又低了一点，汗毛隐隐有再度起立的趋势。
    杜小希扭头看过对面的福寿妹子。
    她裹着披肩，看上去比自己还冷，但眼珠子却发射着亮光。
    ……好家伙，这兴奋的。
    不过要说兴奋，还属坐在靠前位置的小丁最夸张。
    他噌一下蹦起来，“终于到了！太棒了！”
    正兴致勃勃想要起身，却被胡烁一把按住。
    “诸位稍等片刻。”他笑眯眯，“让摄像组的人先进去，他们要抓紧安装固定机位，时间耽误不得。”
    “为什么耽误不得？”刘文鸣推了推眼镜，理智发问。
    杜小希也回过味来，“胡导，您是不是有什么信息还没告诉我们？”
    “这不算什么信息，行业不成文的规矩而已。”胡烁摸摸下巴，“是这样的，中午十二点到一点这一段时间阳光最烈，阳气最盛，适合进去安装设备。”
    “原来如此。”小丁坐回位子，一副受教的姿态，“是我莽撞了，那让摄影大哥们先忙。”
    “阳气？”刘文鸣嗤笑一声，明显对此有些不屑，低声嘟囔，“照这么说岂不是还有阴气？什么乱七八糟的。”
    胡烁并没有被他的态度冒犯到，反而和善地笑了笑，“你们先在车上休息一下，等待下一步通知。我得进去看看。”
    他下车后，小丁好奇问刘文鸣：“兄弟，你不信世界上有鬼？”
    刘文鸣打鼻孔里嗯了一声。
    “不信你怎么还参加这个？”福寿难得插话，“为了赚钱？”
    刘文鸣摇头，“最近准备写一篇社会学的论文，想来体验一下生活，搜集些素材。”
    小丁与福寿同时无语，学霸的脑回路不是他们可以理解的。
    杜小希没参与他们的对话。她总觉得心中有些忐忑，再次翻看起节目组给的资料。
    看完官方资料，杜小希又上网搜索这座公寓的信息。可惜搜出来的东西七零八碎，几乎没有什么价值。
    真是奇哉怪也。
    ……
    大约十五分钟后，一位负责现场的副导演急匆匆从公寓走了出来。
    他上车通知大家，摄影组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真人秀演员们可以进去了。
    杜小希在车上呆得浑身发冷，下车拥抱太阳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舒适温暖。
    想想现在是盛夏，能有这种体验就离谱。小巴车的空调是不是该修一修了。
    四人下车之后化妆师赶来给他们整理了一下妆发，跟拍的大哥打开摄像机，录制再次开始。
    华美天凌公寓设计感十足，外围绿化好周边又安静，二十四小时安保尽职尽责，完全是杜小希心中的完美居所。
    怎么会出问题呢？
    现在是工作日的中午，公寓周围几乎看不到住户，只有保安四处巡逻尽职尽责。
    这地方看上去跟正常小区差不多，除了比较高级之外。
    一直到走进公寓大门，进入明亮的电梯，都非常正常。
    杜小希之前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也消失无踪。她开始怀疑自己戏太多，疑神疑鬼。
    电梯的空间不算太大，摄影组只安排了一个摄影大哥跟拍四位嘉宾。
    杜小希是最后一个进|入电梯的，她随手按下右侧的楼层键－－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