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上人嗤笑一声，淡淡道：“别问，问了也是白问，都说了只是怀疑，况且圣人法度，岂能轻易揣测？不过……”
    “不过什么？”武扬赶紧追问道。
    凌天上人皱眉，旋又轻笑道：“不过，你心中有数就好了，虽说三界，都是由各大圣人开辟而成，可燕老匹夫，未必就是出自人界三大圣人门下。”
    见武扬神情微变，似颇为惊讶震撼，不由得笑道：“怎么？很奇怪吗？谁规定燕南天出身人界，就一定是传自人界三圣门下？
    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便是因为他们能够手眼通天，蒙蔽天机。
    或许不光是人界，在地界和天界，也未必没有人界三圣布下的闲棋冷子……行了，这些事情，你稍微了解一些就可以了，没必要想太多，等有一天你真正成长起来了，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许多事情，就算你不去刻意打听，也自然会知道的。”
    这话说得实在。
    一个圈子就有一个圈子固定的信息流。
    别看武扬今日大放异彩，只手斩杀数名至强者，可要说他就能够因此进入到圣人的层面，那肯定不现实。
    不光是比圣人差得太远，甚至一些不世出的老怪物，武扬都未必能胜。
    这时，随着大战落幕，诸至强纷纷而去，四方的围观众，也都渐渐抽身离开。
    “门主……”
    “武扬……”
    傅采臣、林海山、赤惊羽、东方明等人皇门的庭柱，乃自独孤霸、谷无天三人，也都相互搀扶着，一一走到武扬的面前。
    此刻的他们，心中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当然，更多的还是复杂。
    回想之前，他们集体涌入过来，虽抱定了必死之心，可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一些侥幸的。
    毕竟，他们人多，而且也都是证道多年的老牌轮回境强者，尤其是独孤霸、谷无天三人，本身就是望川天域的最天才，之后在混乱界得逢机缘，实力大进，正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们觉得自己就算比不上那些至强者强大，也差不了太多，至不济，也能给武扬一些助力。
    可谁能想到，他们这次过来，倒是帮武扬分摊了一部分压力，可最后能够活命，依然是因为武扬的原因。
    甚至他们本身，还成为了武扬的累赘。
    若非顾及他们的性命安危，以武扬的性格，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魔礼寿、傲惊城等人活着离开的。
    众人心情很复杂，可武扬却是满面笑容，心中也流淌着阵阵暖意。
    他并不觉得这些人是自己的负累。
    老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
    若是没有这些人的到来，一开始，就有拓跋灭天那一级数的顶级至强者加入战场，武扬未必能够撑到最后。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些人并没有真的帮到自己，但是他们愿意为了自己不惜豁出性命的那份情意，武扬也会感激不尽。
    武扬抬头，和众人一一抱拳拱手，笑容温和，并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也用不着说太多。
    都是兄弟，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今日他们愿意为自己牺牲，未来，武扬一样会投桃报李，用生命去捍卫这些人的尊严。
    “上人，接下来我们准备回玄真天人皇门了，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过去……”
    见过傅采臣和独孤霸等人后，武扬便朝凌天上人提出了邀请。
    经过了这次的大战之后，武扬威名远播，人皇门短时间内应该是安全的。
    但说到底，人皇门成立太短，还是欠缺了一些底蕴。
    中层高手不少，可至强者这一级数，满打满算，也就武扬一人而已。
    可武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并不可能一直留在人皇门不离开，故此，如果凌天上人能够和他们一起回人皇门坐镇，对于人皇门的帮助肯定不小。
    凌天上人人老成精，还没等武扬话说完，就摇头呵呵笑道：“行了小子，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人皇门老夫不会去的，至少暂时不回去……不过你也不用失望，今日之后，老夫算是彻底卖给你这小子了。
    怕是任何人都知道，老夫已经和你人皇门牢牢绑在了一起，所以，我去不去你人皇门，其实区别都不大。”
    武扬笑了笑，这也是实情。
    以凌天上人的实力，即便不在人皇门坐镇，可如果真遇到人皇门有难，他分分钟都能赶来救援。
    凌天上人走了。
    走得很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下一刻，武扬突觉如芒刺背，很快回头，看见的是一双清冷的眸子。
    李晓玲正站在远处朝他招手。
    武扬神情一肃，赶忙跨步过去，“小玲，你……”
    “武扬，我也要走了。”
    “啊？”
    “不要劝我！”
    李晓玲摆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放心，不会走很远，我的火之神陆，你是知道地方的，如果未来有空了，你可以去神陆看我……当然，若是有一天，我在火之神陆呆烦了，说不定也会整体搬迁来你玄真天也不一定，届时，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话声落下，李晓玲又朝武扬深深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却自嘲一笑，挥了挥手，径直转身而去。
    望着李晓玲远去的背影，武扬静默当空，久久无言。
    此刻的他，心情也有些复杂。
    李晓玲太骄傲，也太自负了。
    自负得不愿被任何人看轻半点，尤其是在他武扬面前，更是不愿意低下一丁点的头。
    当然，这个女人其实也很可爱。
    自负得可爱。
    骄傲得可爱。
    “渣男！”
    一把轻笑，蓦然在耳旁响起，叶如冰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正一脸气鼓鼓的瞪着他。
    武扬回眸，有些无语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你以为我是在胡说吗？”
    叶若冰捏紧粉拳，恶狠狠道：“都是女人，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刚刚她明着是向你辞行，实际上是希望你开口挽留她，你为什么不开这个口？”
    “我……”
    “话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吃干抹净之后，转头就不认人了？”
    “你……”
    “怎么？没话说了吧？还不承认你是渣男？明明心头舍不得，可就因为那点可怜的男人自尊，始终不愿开那个口，武扬，你简直太混蛋了！”
    叶若冰越说越起劲，到最后，就差蹬鼻子上脸，一口吐沫星子喷他脸上了。
    武扬脸色发黑，懒得理她，直接转身而去。
    却不想，他刚走出没多远，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叶若冰，又噗哧一笑，死乞白赖的追了上来，很自然的搂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你不是说我渣男吗？现在又追上来干什么？”武扬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