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摊了摊手，无奈道：“真把老夫当全知全能的大圣人了？你们也不想想，这些年老夫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人皇说着，就有些没好气的朝寒龙道主、无回山主看去，“老夫当年才刚刚进入这方天地，就被寒龙、无回你们几个老匹夫盯上了，到最后，更是被你们几家联手围困在断魂山内。
    多年来，老夫甚至一步都没有踏出过断魂山之外，对于整个破灭天地的了解，更是几同于无，就这，你们还有脸来逼问老夫破灭天地的核心本源，你们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咳咳……”
    旁边，寒龙道主、无回山主听到这话，神情都有些尴尬。
    人皇说的是事实，多年来，他的确一直被困于断魂山内，对于外界的情况，也算是两眼一抹黑。
    武扬笑了笑，摆手道：“好了，人皇老哥，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也别忙着生气……对了，按照老哥先前所说，如果异日诸方天地融合到一起了，届时，万界的本源核心，是否也会自行融合为一？”
    人皇沉吟少许，点头道：“这事，老夫也说不清楚，不过大体上应该会是这样的。”
    武扬道：“那，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去寻找已经融合为一的核心本源呢？”
    人皇摇头道：“这别问我，老夫一样不知道。”
    “啊？”
    众人齐齐望着他，神情又开始变得玩味起来了。
    人皇无奈，良久，才沉声道：“核心本源，乃是一个宇宙世界最神圣，也可以说是最神秘，最重要的东西，外人想探查，轻易肯定是探查不到的。
    老夫当年之所以会知道这个秘密，还是因为一统万界万族，坐上了万界至尊的宝座之后，才侥幸得知。
    当然，虽是侥幸知晓，可老夫更愿意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数，也或者说，这是一种既定规则。
    是当初那位开辟诸天万界的大能，临走时，特意给后来者设定好的一种游戏规则。
    所以……”
    人皇陡然看向武扬，带着几分郑重道：“如果想知晓这个秘密，老夫觉得，等异日诸方天地融合后，你们有谁，能够效仿老夫当年的作为，镇压众生，一统诸天万界，也坐上了万界万族至高无上的宝座后，答案，或许自然便会出现在你们脑海之中……”
    众人听到这话，再次变得沉默了。
    武扬神情变幻，眸光也是连连闪烁，很快，他又开口道：“老哥你说的这些，或许是事实，不过我反倒觉得，当前并非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诸位仔细想想，如果我们为了那所谓的万界核心本源，放任诸方天地融合，到时候，几大异世界的强者一起闯入万界，将会给万界带来多大的灾难？”
    人皇笑了，意味深长道：“武老弟说得对，有道是打铁还需自身硬，不管未来的形势如何变化，唯有自己强大了，才是硬道理。
    但老夫还是想提醒武老弟一句，这其实并不冲突。
    一方面，你当然可以继续修炼‘内功’，继续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足以应付未来任何天地变革的地步。
    另一方面，当未来几方天地融合后，你一样可以分出一些精力，看看能否提前寻找或者感应到诸天万界的核心本源所在。
    如果找到了，最后又被你顺利吞噬了、炼化了、融合了……好吧，名字不重要，反正就那么回事。
    一旦你做到了这一步，成为了诸天万界绝对的掌控者，到时候，你还怕什么万界之乱？
    你想救谁，庇护谁，还不是你一个念头的事情？”
    “……”
    武扬凝目，人皇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不过沉默一阵之后，他还是觉得不妥
    ，那万一寻不到万界的核心本源呢？
    要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他如果分出太多的心思在寻找万界核心本源这一点上面去，找到了固然最好，若是找不到，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既无法一统诸天，更无法解救万界众生于水火，甚至连他自己，都可能落得一个生死道消的下场。
    人皇看了他一眼，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突然传音道：“武老弟，千万不要想太多，老夫突然提及这一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把自己逼太紧，也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了。
    寻找万界核心本源这件事，你可以看成是自己的一条退路。
    有了这条退路后，你未来做起事情来，肯定会轻松不少。
    说句不好听的话，异日即便你失败了，没能阻止其他几个异世界强者对万界众生的迫害吞噬，你也不至于太绝望。
    因为你还有选择。
    还有希望。
    只要万界的核心本源一天没有落于其他人之手，你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老夫这么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武扬心头苦笑。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人皇的良苦用心。
    人皇不惜把如此天大的秘密说出来和他分享，原来是害怕他扛不住压力，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人皇对万界未来的局势，并不看好。
    倒非是对武扬没有信心，而是万界未来的形势，真的太严峻，也太复杂了。
    想想吧，一个圣坟界，尚且如此难以对付，若是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混沌界，一个不知聚集了多少远古巨头大能的死灵界，就依靠武扬一人来扛，他扛得住吗？
    “行了，这件事，就讨论到这里吧。”
    武扬沉吟一阵后，很快恢复平静，朝四方摆了摆手，“诸位都是强者，也都是活了无数年的老人了，一些警告的话，本座就不说了，我想，你们应该心中有数。”
    诸强神情一肃，全都齐齐抱拳道：“武尊放心，就算我等死了，这个秘密也一定不会暴露出去。”
    “这样最好！”
    武扬说着又道：“接下来还有段时间，大家都去闭闭关，巩固一下各自的实力修为吧……人皇老哥刚刚有句话没有说错，打铁还需自身硬。
    无论未来形势如何变幻，如何凶险，只要我们自身足够强大，那所谓的危机，威胁，劫难，也就不攻自破了。”
    众人苦笑。
    武扬说的自然在理，可要达到他这个要求，又何其困难？怕是和做梦也没有太大区别。
    ……
    有事则慢，无事则快。
    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在武皇领表面的风平浪静下，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这期间，让武扬颇为心喜的是，万界那边，界王终于顺利构筑起了一扇新的虚空阵门，并且这个阵门的地点，也牢牢掌控在了他的手中，只有他绝对信得过的人才知道，便是寒龙道主、五行老祖这些圣坟界的融道者，武扬都没有告诉他们。
    另外，当初散落出去的那些强者，也都及时回归了，除了几个万界的倒霉鬼，不知碰上了什么危险，大道崩了之外，活着回来的，反倒占据了七成以上。
    武扬没有在意那些陨落之人，但他暗中，对于啸月天尊的陨落，却是更加疑惑了。
    “到底是偶然，还是我想多了？”
    武扬心头沉吟，其他那些陨落之人，他通过星空宇宙的残道气息，大体上都能追踪到对方陨落前的大致方位。
    唯独啸月天尊，到底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他始终感应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寻思一阵没结果后，武扬也不再继续纠结了。
    现在道场之会开启在即，他哪有空闲心去深究啸月天尊的死因，顶多暗自留上一点心就够了。
    ……
    欲海平原。
    说是平原，实际上，不过是一块悬浮在虚空中的庞大陆地罢了。
    当然，那块大陆，除了面积广袤之外，地势的确较为平坦，就是萦绕在大陆上空的规则，过于紊乱了一些。
    若是修为不够，定力不够的修士冒然闯入，很大概率会被扰乱心智，勾起内心深处最大的欲望和恶念，直至最后，变成被欲望驱使的行尸走肉。
    “武、法、兽、欲四大至强者，按照外界的传说，虽然修为都在三十五道以上，地位是一样的，但各自的情况，还是略有不同。”
    虚空中，武扬一边驾驭着武皇领飞行着，一边听取五行老祖、寒龙道主等人的讲述。
    他们都是圣坟界的土著，老人，虽然实力比不上武扬，但见识方面，还是有不少可圈可点的地方。
    五行老祖望着众人，侃侃而谈，“老夫猜测，之所以把聚合的地点放在欲海平原，一方面，是突显出这次道场之会的重要性。
    毕竟，欲也是四大至强者之一，身份和实力摆在那里，等闲之辈，就算有什么心思，肯定也不敢轻易乱来。”
    五行老祖说着又道：“再则，为何不放在另外三家的地盘上，而独独要放在欲的地盘上呢？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武、法、兽三人，都有各自的偏向和立场，唯独欲，传说乃是开天辟地之初，众生的欲望汇聚到一起形成的灵体。
    既是欲望成灵，欲望得道，那他的立场和偏向性，就非常模糊了。”
    “欲望成灵？”
    武扬眉头微动，有些好奇道：“那欲，究竟是男是女？”
    “……”
    五行老祖面皮一颤……瞎问什么问题呢？
    你关注的重心，能不能稍微正常一些？
    你管别人是男是女？
    和你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