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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自我觉醒,情短纸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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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生紧张又兴奋的上了卡车的副驾驶位。
    秦凝只当没看见钱师傅那像吞了大便一样的脸,急急的爬去后头车斗坐了。
    她当然知道钱师傅想要说什么,无法是挑拨离间她和赵进明,看能不能有机会直接从秦凝这边拿到东西来卖,好让他多赚些钱。
    可钱师傅真是高看自己了,论做生意的脑子,钱师傅离赵进明是远隔天地呢,就连人品,也还不如赵进明呢!
    赵进明这个人,初识会觉得他满嘴跑火车,这样的人难免给人太活泛,不稳重的感觉,但他做事有他的底线,小利益看得重,但涉及是非问题,立场还是没错过的。
    最重要的是,秦凝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深信,一个对老婆好对家人好的男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她对赵进明的信任,最大的一点,就来自于他对家庭的好。
    而钱师傅,别的且不说,秦凝听赵进明提过一嘴,自从钱师傅跟着赵进明赚到了钱,钱师傅就开始在外头和一个寡妇不清不楚,正因为这样,他对钱财就更加的急需,才会希望赵进明每次能多分给他一些。
    这样的人,秦凝看不起。
    但暂时,赵进明的车子还没有搞到,钱师傅这边还是要偶尔用一下,那便不好立刻的和钱师傅翻脸。
    等搞到了车子,那么钱师傅,就是颗弃子了,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所以,秦凝怎么会给他机会来多说那些废话呢!
    车子很快到了县城医院,秦凝随意的打发了钱师傅,带着宝生找了医院旁边的一家国营面馆。
    才十一点,面馆里人不多,秦凝给宝生叫了一碗红汤排骨面,自己要了一碗蘑菇素浇面。
    这时代的面碗都挺大的,看起来比宝生的头要大。秦凝说:
    “宝生,先吃吧,吃好了我告诉你做什么活。”
    “……姐……这,这肉……肉你吃吧,那么贵的东西,我吃面就行了。”
    宝生眼神盯着面前的大面碗,喉头处,不断的咽着口水,却还这么说。
    秦凝给他一个安心的笑脸:
    “宝生,我原本想给你叫卤肉面的,但你饿了好几顿,卤肉太油,怕你受不了,就先给你买的是排骨,我自己,是因为喜欢吃蘑菇,所以才要的素浇,并不是我吃不起。所以你只管吃吧。”
    “姐姐……我,我是在做梦吗?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面。”
    面前的少年,眼圈都红了。
    秦凝心里也有点难过,物质的匮乏,加上双亲的离开,这少年真的受够了苦了。但秦凝说:
    “宝生,人要学会把苦难在心里埋起来,并相信,日子会好起来的,你快吃,吃完我交代你事情。”
    “哎!”
    宝生快速的吃面。
    秦凝的面才吃了三口,宝生的面已经都吞进了肚子里,他还把一大碗面汤喝的滴水不剩,就差舔碗了。
    宝生扬着脸,意犹未尽的和秦凝说:
    “姐,怪不得人人都要到城里来呢,这城里,简直像是天上似的,连一碗面都是这么的好吃,我以前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城里的面可以是这个味道的,真是太好吃了!”
    秦凝笑着摇摇头:“你喜欢就好。对了,我吃的慢,你给我说说,你师傅家为什么赶你出来?”
    一听这个,宝生瘦削的脸上,刚才吃面吃出来的欢喜,立刻的就没有了。
    他绷紧脸,垂下眼,把头脸藏在面前的大碗后头说话:
    “才不是赶我出来的,是我自己不要了!姐,我记着你的话呢!人不能太软弱,一味的退让不一定能得到我要的结果啥啥的,我明白了的。
    我师傅平时不出声,三天不会教我一样东西,洋机也是三四天才给我踩一踩,师娘就尽让我帮着他们家干零碎活,现在不是农忙么,她还让我尽做自留地。
    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他们这样,我也就算了,因为要是我在师傅家呆的不好,爷爷会伤心的,可现在爷爷死了,没人会在意我了。
    叔叔婶婶……唉,爷爷的丧事刚一办完,他们就把我的东西丢到下房了,他们自己搬到上房去住了,也没跟我说一声,哪里还会帮我置办给师傅家的年礼。
    我想着,那要是我再这么在师傅家呆下去,可能三年五年也不会给我出师,那我将来怎么回家去撑门户,还怎么还你钱啊?
    我想了很多天,想着姐姐的话,我就去跟师傅说,我说我想好好的学手艺,那些零碎活我也做,但让师傅能不能让我先多学点手艺再做,要不然,就借点钱给我,让我先把债还了,这样我再安心的帮着师傅师娘干活。
    我师娘一听这个,就骂开了,什么难听骂什么,还连我死去的爷爷都骂!我实在气不过,就走了。我想着,不然我就先在生产队里出工好了,好歹得赚一点钱,能还债,先还姐姐你的钱。”
    秦凝坐在宝生的对面,看见的,是他的头顶,他的头发都是黄黄的,都不像个十六七岁的青少年。
    唉!
    秦凝说:“你走的对。既然出来了,就不去想它了。以后你要多吃点,吃饱了才好帮我干活,还欠我的债。”
    “嗯!姐,你只管说,我不吃饱也可以干活的。你说,我能干啥?”
    “等会儿我带你去看,让你知道你干啥。我吃好了,走吧。”
    秦凝说着站了起来。
    她本来就是为了陪宝生来吃的,那么大碗的面,她吃了大半碗就吃不下了,剩了大概有两三筷子的面,还有面汤,更是油油腻腻,她一口也没喝。
    宝生就很是遗憾而惋惜的看着那面汤,再看看秦凝,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没有说。
    秦凝只能当没看见,有些惭愧的站起来走了。
    唉,面对宝生这样的孩子,有时候浪费一点点粮食都会觉得是罪过。
    以后,不跟他单独一桌子吃饭了,要不然,真是能把她吃撑了。
    秦凝就大步的在前面走,快速的往医院去。
    宝生习惯性的弯着腰跟着,眼神却又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可怜的少年,已经十七岁了,第一次坐汽车,第一次到县城,第一次看见医院,他的局促和兴奋可想而知。
    病房里,任贵均醒了,老郑尽心尽职的坐在床边喂水,许良保靠在空床上打瞌睡。
    秦凝走去,对着任贵均笑笑:“舅公,怎么样?还熬得住?”
    任贵均脸色依然灰白,但眼睛里比早上刚醒的时候多了些光芒:
    “唉,熬不住也得熬,但比早上好一些,粥我也喝了一点,老郑说你回去了,你怎么又走这一趟呢,可不是辛苦你了。”
    “我没事。你现在就是要吃了东西才能好。你看,我还帮你找了一个小伙子来陪你哩。宝生来!”
    秦凝招呼宝生,宝生怯生生的走到床边去。
    秦凝说:“宝生,这个阿公是我舅公,他跌断了骨头,要休养好久,这几天在医院,你先跟着这个郑伯伯学着怎么照顾,等这个阿公回家了,你以后就住在阿公家里,陪陪阿公,姐姐包你吃住,你看可以吗?”
    宝生脸涨红着,嘴巴扭了几扭,说:
    “姐,原来就是这个事啊,这怎么能叫活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我照顾阿公好了,不要……不要钱。”
    当着任贵均的面,秦凝没跟他接口钱不钱的事,只说:“叫阿公。”
    宝生就“阿公”一声,垂着头。
    秦凝说:“宝生,你没有低人一等。阿公家也不是你师傅师娘家,你不用这么低着头说话,走路也挺起点胸膛,自己要先看得起自己,别人才会看得起你。”
    宝生垂着头点了点,又赶紧抬起来看她一眼,不好意思的笑。
    安顿好了宝生,秦凝就走去喊许良保:
    “良保叔,现在有人陪舅公了,你只管先回去一趟吧,既然订了今天是定亲日子,好歹你也回去一趟吧,三麻娘子唠唠叨叨的说,祖宗还是要拜一拜的,不然不吉利。”
    许良保有些害羞的挠头,看看老郑正和宝生两个在给老人擦脸,他也放了心,和任贵均打过招呼,准备回去了。
    秦凝想法子把自行车从空间拿出来,在许良保走的时候送他出去,让他骑车回去。
    “不不,我骑走了车,你到时候怎么回家啊?我走路就是了。”
    “唉,走路四个小时呢!等你走到家里,都什么时候了?我回去可以请人送我的,我认识人多,放心吧。”
    许良保想着昨天的赵进明和鲁兆辉,憨厚的笑了笑,骑车回去了。
    秦凝自己,却找了一处僻静地方,从空间拿出纸笔来,斟酌着,写平生寄给成屹峰的第一封信。
    任贵均的事,对于老人来说,是挺大的事儿了。
    虽然现在来看,老人手术做得挺好,也熬过了一天,但今后休养什么的,肯定要时间,养好了以后究竟有没有后遗症也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不给任阿山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知道,其实是说不过去的。
    但任贵均担心的也可以理解,任阿山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婆婆,如果知道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不能床前尽孝,心里也肯定不好受的,不知道在远方怎么的抓挠煎熬呢!
    但成屹峰可以知道啊!
    成屹峰可以代表自己的妈,来看一看老人啊,即便来不了,也能根据自己家里的情况,看看什么时候把这个事告诉任阿山一声啊!
    别到时候老人有个好歹起来,任阿山突然知道了,更加的不能接受。
    所以,秦凝的打算是,单独就这个事写信给成屹峰,让成屹峰自己看着办,到底是他们家谁来看看老人,还是他们家谁、找个时机,把老人这个事小心着告诉一下任阿山。
    毕竟任贵均是那么的思念女儿,秦凝看得清楚,任贵均说是跟秦凝那么说,不要告诉阿山,但任贵均的眼神却在告诉秦凝,任贵均最好他的阿山能回来看他一眼。
    秦凝想,反正成屹峰是个心机boy,肯定能掌握好这里头的度,既不会吓着自己的妈,也不会辜负了任贵均。
    嗯,这是目前秦凝对成屹峰的印象。
    秦凝三两句话就把信写完了,从书包里摸出一个信封来装好,开始写地址。
    地址却一下子记不住,她就用意念,随手的在书包里掏东西,掏成屹峰给她寄的信来找回寄地址。
    前七八天,成屹峰给她寄过一封信,直接寄到文化站的。
    秦凝知道,文化站的地址,肯定是林书勉告诉成屹峰的,因为林书勉帮秦凝介绍了好几回企业宣传册的制作了,稿子来回协商、稿费收取什么的,都是寄到文化站的。
    但那又怎样呢,成屹峰寄来的信,她依然看也不看,就给丢在空间了,这会儿摸出来一看,倒是比以前的信要薄一点。
    “嗯!情长纸厚,情短纸薄啊!看来,也不过一年的坚持嘛!”
    秦凝甩了甩手里的信,还笑着嘲笑了一句,把上面的地址抄了下来,就又把信丢回了空间。
    她要回去县南街那处租的房子,顺路走过邮局就把信给寄了。
    她不知道,此时的成屹峰,正坐在林书勉的值班客房里呢。
    “书勉姐,我坐一会儿就得走了。”
    “这刚下火车呢,歇一晚呗,我爸妈还念叨你呢!噢,这就急不可待的要去找你的小凝了啊,也不稀罕跟姐姐多说几句了是吧?”
    “嘿嘿嘿!”
    林书勉看着成屹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却摇了摇头,说:
    “屹峰啊,不是姐打击你,我觉得,小凝这姑娘,你可是真的很难追的啊,信可都寄回给你了啊!”
    成屹峰垂下眼,不说话,手交叉着放在长腿上,身子微微前倾的坐在客房的床上,沉默了好一会儿。
    林书勉叹气:“委屈了?想打退堂鼓了?”
    成屹峰立刻抬头:
    “不!才不会!为了假期能长一点,我申请连队里把我换到最边防上了,所以今年回来的迟了些,我都这样了,你说我怎么会轻易打退堂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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