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么隐秘的事情，娘亲又怎么会知道？”
    苏挽卿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柳氏，她明明说这消息已经被皇帝给封锁了，那为什么现在柳氏还能说的这么准确？
    难不成那吴妃，跟她的娘亲还有什么瓜葛？
    听到苏挽卿问起自己，柳氏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开口道：“当初我跟吴妃其实是好友，但是那个时候她选择了进入皇宫，而我，嫁给了你爹。”
    说起这事的时候，柳氏还有些遗憾。
    其实吴妃当初心仪的人原本是永安侯，但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她不得不进宫去侍奉皇帝。
    那个时候，柳氏跟吴妃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即便到了后来柳氏嫁给了苏挽卿的爹，她们之间也没怎么变过。
    “听娘亲的意思，您知道吴妃去世的所有事情？”
    苏挽卿见柳氏眸子划过一丝遗憾，她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也不算完全知道，但是大体上，还是知道一点的。”
    柳氏的目光看向打开的窗户，她走到窗前，声音多了几分感慨：“当初她进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三年起，她就生了一种怪病，就像今日那谢安然一样。”
    提起谢安然，柳氏虽然对她不喜，但是见着她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莫名其妙的发疯？”
    苏挽卿见此走到柳氏身边，她虽然没有开口打扰柳氏，但是却一直关注着她的状态。
    她本意是想将这件事情透露给谢安然知道，好让她跟沈怜两人狗咬狗。
    若是现在她的娘亲开始心疼起那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没错，”柳氏的声音有些迟疑，脸上还带着回忆的神色，“那个时候皇宫里面的所有太医都去替她进行过检查，但是所有人得出来的结论，都是身体没有问题。”
    因为没有问题，所以才是更大的问题。
    时间久了，这宫里各种各样的流言便传了出来。
    说是吴妃因为得罪了神明，所以才被这样惩罚。
    皇帝不是不相信吴妃，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有自己的考量，在这流言最激烈的时候，吴妃突然逝世。
    到最后，只给众人留下一团谜题。
    “那……娘亲有没有想过是皇上动的手？”
    这吴妃去世的太过突然，正常人想的，不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吗？
    为什么她的娘亲说到这里，都没有说起上面那位的事情。
    柳氏听到苏挽卿的话脸色一沉，她转身，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凌厉：“这话你今日在这里说便算了，以后出去，可千万不能胡说。”
    不管那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皇帝做的，吴妃既然已经死了，流言自然就慢慢消失了。
    “可娘亲作为吴妃娘娘的好友，难道不应该替她……”
    话说了一半，苏挽卿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心知自己这么说是在为难柳氏，毕竟，她不过是一介妇人而已。
    虽然知道宫里的那些事情，又能够做得了什么？
    “不是皇帝，”柳氏见苏挽卿的表情不太好看，她轻声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娘亲当真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吗？但是当初我也让你爹帮忙查过，结果却一无所获。”
    那真的是奇了怪了。
    如果说吴妃身上令她疯癫的药不是皇帝下的，那么还有谁？
    苏挽卿微微皱起眉头，她发现，这件事情好像不似自己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可惜现在吴妃已经身死，就连她的尸骨，怕也已经腐化，想要找到其中的关键，太难了。
    “这事既然已经过去，那就别再去追究了，”柳氏伸手拍了拍苏挽卿的肩膀，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善良，但是却不愿她因为这种事情惹上麻烦，“若是有一日这事情的真相会被提起，那就等到了时候，再说吧。”
    苏挽卿见她并不想继续说这件事，她压下心里的疑惑，朝着柳氏点了点头。
    也罢，就算自己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因果，也不能在她娘亲的面前表现出来。
    不然的话，到时候拦着自己的，可就不止娘亲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娘亲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见柳氏的状态不似前两日那么好，苏挽卿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她娘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好了起来，现在，可不能再有什么折腾了。
    “不碍事，”柳氏见苏挽卿关心的神色，她脸上挂起一个笑容，“娘亲今日来，是想问问你，可有中意的人了？”
    这话题转变速度如此之快，饶是苏挽卿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算不错的，现在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娘亲……您这是在说什么？”
    之前柳氏虽然调侃过她跟沈轻尘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她便已经推脱掉了。
    怎么今日，她又再度提了起来？
    “那谢安然虽然如今是楚王的妾室，但到底比你小一些，”柳氏微微皱着眉头，“之前若不是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们苏府也断不会就这么把她嫁了的，而现在，她出嫁了，受影响的人，就是你了。”
    苏挽卿比谢安然年长一些，按理来说，这规矩应该是大的先嫁了人，小的才能出嫁。
    因为谢安然那么一出，这顺序从之前就已经反了。
    柳氏不想外面有什么闲言闲语影响到苏挽卿的声誉，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苏挽卿听到她的话，伸手捏着柳氏的肩膀。
    她似是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轻声开口道：“娘亲，我之前因为楚王跟她的事情受了刺激，现在不想嫁人，不是应该的吗？”
    这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之前的苏挽卿一直心仪楚王，如今虽然不清楚事情经过，但是从谢安然嫁到楚王府之后，外面的人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她的婚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是。
    “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柳氏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若是你有心仪的人，便早点告诉娘亲，娘亲也能帮你多观察观察，这样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