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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枭雄谢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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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辰和娜塔莉在水乳交融后熟睡到了第二天。而在距离维达瓦不远的罗兹,一场议会会议正要召开。而恰好路过歇脚的的皮德罗有幸目睹了在波兰,什么是贵族,什么又是议会。
    当然,皮德罗不是无缘无故的路过罗兹,事实上,他是在路德维卡王后离开后不久,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前往华沙提醒彻辰他得适时的向扬·卡齐米日国王提出自己受封布列斯特的事情。
    皮德罗担心彻辰把这事给忘了或者羞于开口——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自己的侄子脸嫩,而且一向在女人面前没有了招数。现在在华沙不仅有娜塔莉,还要个更厉害的路德维卡王后,皮德罗担心自己的侄子不是沉溺于温柔乡就是被王后忽悠了过去。虽然堂堂一国国王不至于赖账,可皮德罗信奉的是:拿到手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东西。
    原本的,法蒂玛要和皮德罗一同去华沙。
    法蒂玛的这一想法着实的把皮德罗吓了一跳,他一开始以为法蒂玛是后悔了自己把彻辰让给了娜塔莉,现在想去阻挠了。可后来,在皮德罗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下,他才明白过来,法蒂玛这是想彻辰了。
    没有变生肘腋,这让皮德罗放了心。明白法蒂玛的想法后皮德罗理直气壮的拒绝了法蒂玛。皮德罗的理由可是很充分的:现在法蒂玛的身份已经是不同了,她是安娜的母亲,而安娜还在襁褓之中。法蒂玛若果要去华沙,那势必是要带上安娜的,这一路的劳顿,小安娜怎么受得了?可若是不带,在维达瓦又有谁能照顾的好小安娜?
    听皮德罗这么一分析,法蒂玛爱怜地看了眼怀中的女儿,果然开始犹豫了起来。他她是很想彻辰,可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
    皮德罗见法蒂玛不说话便知道她开始动摇了。他趁热打铁,接着告诉法蒂玛,自己一定会尽快带着彻辰一同回来,她就安心在家等待吧。
    听说彻辰马上要回来,法蒂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她知道,彻辰如果回来了,那么娜塔莉也一定会来的,并且是以彻辰妻子的身份。
    虽然法蒂玛是主动让出彻辰的,可让她面对娜塔莉,法蒂玛还没做好准备。
    由于法蒂玛是低着头,皮德罗并未察觉自己在提到彻辰回来的时候法蒂玛的异常。他安慰了法蒂玛两句,又逗弄了会小安娜,然后便上了前往华沙的马车。
    但是皮德罗赶路的速度却并不像他许诺的那么快。这一方面要归咎于由于从维达瓦到华沙的路况,而另一方面,皮德罗那爱炫耀的毛病也拖慢了自己的速度。
    诚然,皮德罗乘坐的马车是普通的,可那拉车的马确实纯种的草原良马。两匹草原马通体雪白,如同牛奶一般。
    波兰共和国是一个以骑兵立国的国家,国内的贵族们无不以当骑兵为荣。在这样的氛围下,哪怕是普通人,他们对于马的鉴赏能力也是很高的。所以一旦皮德罗的马车在某处小镇或是小酒店歇脚,看见如此良驹的客人们无不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马车内是何方神圣。
    比如说在罗兹,一位胆大的走上了前去轻轻地敲打着马车门:“帕茨·布雷斯特愿意为您效劳。我是否有幸动问尊贵的阁下的姓氏和纹章,并邀请您和我小酌一杯。”
    车门被打开,皮德罗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那肥胖却一看便是武人的身材让帕茨更认定了来者身份的不凡。
    皮德罗下了马车,他全视了酒店门前注视着自己的众人,然后双手叉腰,排头十足地说道:“阿勒瓦尔·皮德罗,维达瓦的领主。”
    众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这实在不怪他们。因为维达瓦的领主这些日子来实在是出尽了风头。
    先是国王的内侍官乌戈夫斯基前往维达瓦迎接这位领主的归来;再就是一支数千人的俄国人在这位领主的私军的保护下前往普斯科夫,据说这些都是他从克里米亚的鞑靼人手中解救的;再就是据一个不是那么可靠的小道消息,就连路德维卡王后都去了维达瓦过。
    这些消息加在一起,维达瓦领主的身份就越发神秘和深不可测了。而今日,他们竟见到了这位领主。
    帕茨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我把这一天算作我最幸运的日子。”
    说完,帕茨不由分说地将皮德罗拉进了小酒店。
    皮德罗本就贪杯,这会儿有人请客,他就更肆无忌惮了。
    酒过三巡,皮德罗问起了好客的帕茨,这么今天城里有这么多的人,莫不是赶集吗?
    帕茨见皮德罗不知道,便告诉他今天是罗茨议会召开的日子。大伙包括自己,都是来参加议会的。
    说完,帕茨还诚意的邀请皮德罗作为贵宾旁听议会的召开。
    皮德罗本想拒绝的,可架不住帕茨的再三邀请,再想想自己最多再次浪费半天的时间,误不了什么事,于是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在去议会厅的路上,皮德罗也知道了,帕茨·布雷斯特可也不是小人物,他们家族是罗兹地区的名门望族,帕茨的父亲还一度做过卡西米尔·特什克维奇伯爵的掌旗官。
    等二人到达了议会厅,由于皮德罗又“无意中”提起自己参加过两次华沙战役并且出征克里米亚后,议会厅内的罗兹贵族,地主、牧师以及一些其他据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对其恭敬有加,热烈地邀请他坐在最好的位置上旁听了议会的召开。而帕茨更是牢牢箍住的皮德罗的手,不离开他半分。
    皮德罗作为贵客坐在了最里面的一圈。为了不失面子,他还特意回到马车上换上了自己最华丽的一件丝绸衣服,并且头上戴了顶名贵的貂皮帽子。
    虽然打扮的是如此的珠光宝气,可此时的皮德罗的神情却像是一个土包子一般。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议会。
    在皮德罗的眼中,这个议会有两个古怪之处:第一是人多;第二是人杂。
    今天的教堂内聚集了四五百人,这一人数差不多是维达瓦人口的十分之一了。皮德罗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罗兹地区的议会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并且的,除了内里的两圈坐着和皮德罗差不多打扮的人外,其他的与会人员穿着的基本都是破布烂衫,有些还打着赤脚,活脱脱就是一群泥腿子。
    皮德罗完全没有听说过和见过,农民和穷人也能进议会。在皮德罗意识中,议员应该是贵族和有钱人的特权。
    皮德罗杵了杵身边的帕茨。这时候,皮德罗能问的也只有帕茨这位新交的朋友了。
    “嘿,帕茨。今天怎么这么多不相干的人也来了议会?”皮德罗问道。
    “什么不相干的人?”帕茨有些疑惑皮德罗的这一说法。
    皮德罗举起手指画了一个圈,基本包括了教堂内外圈的所有人。
    “就是三排以外的那些人。议会的议员不应该是贵族吗?怎么来了这么多的泥腿子。”
    听皮德罗喊其他人叫泥腿子,帕茨恍然大悟,接着他大笑了起来。
    “尊敬的皮德罗,那些你口中的泥腿子,他们也是贵族。”帕茨笑着解释道。
    “不可能!”皮德罗咋呼道。这世界上哪有穷的连鞋子都没有的贵族,穷到这个份上,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贵族吗?
    “我的朋友,千真万确,他们的确都是贵族。虽然他们穷,可穷也是贵族。”
    然后,帕茨开始娓娓道来。
    按照帕茨的说法,波兰的贵族会如此之多,都是国王的锅,因为国王有时会种种原因,直接将贵族的称号赐给那些本不该享有贵族头衔的人,比如在吞并利沃尼亚地区后,为了维持稳定的统治,当时的波兰国王就大手一挥就封了几万个平民成为贵族。(皮德罗有些明白了,帕茨的说法的确可以完美解释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穷贵族......)。
    帕茨还告诉皮德罗,在波兰,称呼贵族阶层的单词是“szlachta”。这个词语来自古日耳曼语中的“slahta”,意为“贵族或贵族家庭”。所以波兰的贵族阶层也被称作施拉赤塔阶层。
    而哪怕一个施拉赤塔再贫穷,但这也不会妨碍他们在法律和政治上的特权和影响力,理论上,最贫穷的施拉赤塔享有与最富有的施拉赤塔相同的权利。所以即使是你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但作为一名施拉赤塔你还是有权利在议会上发表自己的意见和进行投票。
    皮德罗发现,帕茨简直是本贵族百科全书,无论自己问什么,他都能娓娓道来。就在这谈论的十几分钟里,皮德罗还跟着学会了好几个专有名词。比如贵族巨头(即波托茨基和吕保玛茨基这样的豪门)被称作magnates,中等贵族被称作?redniaszlachta,而只有一个小村子的贵族叫drobnaszlachta;只挂贵族头衔的普通人叫okoliczna;只有一个农场的叫zagrodowa;只有一块田地的叫zagonowa;必须自己耕地的叫hreczkosiej;伪装成富人,其实很穷的叫po?panek;混的最惨,连地都没有的无产阶级贵族叫go?ota.....等等等等。
    这时,皮德罗还想再多了解几句贵族们对国王和王后推行大改革是怎样的看法,可就在此时,身穿法衣的教堂神父,也是此次会议的召集人拿起木锤用力敲击了桌子几下——这代表着议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原本叽叽喳喳的议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议会会议正是开始了。
    一位身穿大红卡夫坦长衣,留着八字胡的中间人走到了议会厅的中间。
    帕茨向皮德罗介绍道:“这位是波波维奇骑士,是伯爵的卫队长。”
    波波维奇说道:“各位尊敬的贵族们,你们知道,自从伯爵带领着罗兹的大部分军队去抗击瑞典佬后,罗兹附近的匪帮是越来越猖獗了。许多贵族的田庄和路过的商旅都被打劫,这严重影响了我们的贸易和安定。尤其是现在,一些匪帮还和瑞典佬的散兵游勇混在了一起,充当了侵略者的帮凶,所以我希望议会授权我剿匪的全权!”
    此话一出,众人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
    一位穿着绿色卡夫坦的小贵族清了清嗓子说道:“剿匪当然是好事,但是我的庄园也很缺人手,如果把青壮年给了你去剿匪,谁来看护庄园?我看此事应该招募雇佣兵去做。”
    其他的地主纷纷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的讨论后,一位商人站了起来,他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商会可以出钱,但是比例不会超过总费用的一半。”
    ……
    最后,神父宣布了讨论后的结果:“波波维奇可以挑选招募一支20-50人不等的雇佣兵进行剿匪。同时,本地的地主、贵族和教会出一半的钱,商会出一半的钱用来雇佣军队,这样你可满意?”
    波波维奇显然是满意的。他大跨步走到讲台上,站到了神父的身边,然后脱下帽子向四周围的人行礼。
    议会进入了第二项议程。一名po?panek走到了波波维奇原来站的位置,然后说道:“上帝保佑,我家里旁边有一棵果树,那是我爷爷的爷爷种下的。每年我们家的人都会去采摘。克今年,我家的邻居硬说树上的果实应该有他的一半,因为树长到了他家的地界,......”
    说这话的时候,这位po?panek的视线停留在他那位邻居的身上。
    那人急了:“污蔑,绝对是污蔑。那棵树是我爷爷的爷爷和他的爷爷的爷爷一同种下的,当然其中的一半应该归我。”
    议会厅内一片嘘声。
    “得了吧,你爷爷的爷爷那时候怎么不申诉!”有人打断道。
    周围爆发了一阵哄笑。
    皮德罗对帕茨说:“看来该是台上这家伙能赢诉讼了。”
    帕茨朝皮德罗神秘一笑:“这可不一定。”
    会议朝着有利于那位台上的po?panek的趋势而去。接着,神父宣布开始表决。大部分的人都站在了那位po?panek的一边。皮德罗看到帕茨也投了那po?panek一票。
    当投票结束后,神父用木锤敲击着桌面,然后待安静下来后,宣布了结果。
    “489票赞成对1票反对,不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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