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空中的响声连成一片，谢云飞和石长老的身影已经混得分不开，只见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如太极图般旋转起来，白青两色浑到一处，就听到石长老浑厚的笑声响起：“石杰人！你是不是感觉到气力不继了？这等秘法，你以为老夫不会用吗？最多只能坚持五十息，现在早已过了六十息。就算你后力惊人！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石长老这回比上次要谨慎不少，虽然渐渐占了上风，但是却稳扎稳打，不出大招。
    只见白色压住青色，青色缩到空中一角，再无之前平分的态势。
    林月如紧张地攥紧双手，手心几乎可以拧出汁来。
    “臭蛋这么阴险狡诈不会败的。不会败的。”
    林月如不停地跟自己说着话，好像这样就能帮助臭蛋获胜一般。
    只是那石长老的笑声不断，混着刀剑声传出，谢云飞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唐钰突然展颜一笑：“死了。”
    林月如终于受不了，指着唐钰骂道：“你这个石头脸！怎么不是你家那个老头先死！”
    唐钰笑了笑，却不答话，除了阿奴外，他也不知道怎么和女人说话。
    这时呛的一声脆响。
    两道人影分开，只见谢云飞踉踉跄跄地飞出，一剑虚按在空中，整个人弯了过来，倒在剑锷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气息已经跌回真仙颠峰，还在一路下跌。
    果然那秘法所耗潜力太大，一旦启动后，即便将敌人杀死，也会对自身的实力会有巨大损伤。
    唐钰点评了一下谢云飞目前的状态，觉得就算自己上前也能将他收拾，心中大石总算落下。
    不过对那拜月教主却更加钦佩。能以真仙之身和石长老斗上这么久。天底下恐怕也没有几人能做到。
    这时唐钰才将目光移向义父。
    他吓了一跳。只见石长老身上横斜着几道刀口，有几道竟然深入骨肉，已可隐约看到其下的元气流动。
    石长老的头发散开，激战之中，发髻也被谢云飞打散，除了身子还笔ting站着外，真没比谢云飞好上多少。
    唐钰怎么也没想到石长老居然也会伤到这种地步。
    只看二人分开后，石长老虽然如枪杆般笔直站着，双目生电，威势凛凛，但是一句话也不说，双唇紧抿着。
    他知道石长老的习惯，若是有机会打击敌人，他绝不会放过言语讽刺的机会，现在拜月教主的气息已经弱到了真仙上层，还在一路下跌，恐怕再等上一会儿，就要跌入真仙中层了。可是石长老却一言不发。
    这分明就是伤重还没有调息过来的样子。
    谢云飞笑了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老鬼，我这把剑的味道如何？”
    石长老这时才开口说话，声音已经变得极为嘶哑，似乎都能听到血沫在喉咙里翻滚的声音：“石杰人，你离死期不远了，还口出狂言，这里可不是南诏国，没有你的教徒来救你！”
    石长老说这话时，心中却是惊骇莫名。刚才那一阵乱斗，让他见到了石杰人的疯狂。以往拜月教主和他斗过几次，不过大多都是以法力过招，何曾有过这种近身格斗的景象。
    谢云飞几乎是不要命似的，根本不管石长老的金刀，好几次都是以伤换伤。
    石长老也是在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要论悍勇也自认也绝不会输给石杰人，谁知刚开始硬拼了几下后，石杰人还是不依不饶地一副不要命的姿态。
    这人是疯了吗？
    石长老本来已经占了上风，更没必要和他作死斗，不由地放缓了刀势，只是将自身护牢。
    谁想谢云飞居然趁他刀势变慢的空档猛出了几剑，虽然自己也重伤了他，不过自己的肉身险些被他割成两半。
    谢云飞笑道：“老鬼，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可想到什么遗言了吗？”
    石长老此时怒极反笑：“石杰人！你别以为砍了我几刀，就能打赢我！还是先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力气逃出去吧！”
    听到谢云飞的狂妄之语，唐钰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苗二已经疯了，而且现在的情形不同于以往，苗二的气息一直在变弱，义父虽然也受了伤，但是却没有苗二退化的这么厉害。
    就是三岁小孩也知道该押在哪一边。石公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身形一抖，拖出一道残影，向谢云飞袭来。
    谢云飞长笑声中迎了上去，虽然他此时的气息已经弱到了真仙中层，但是看样子，好像他才是占上风的那一个。
    石长老的双掌发出尖啸声，他一定要把这个逆子毙在掌下，好一洗这几十年来的遗憾。
    他与拜月教主这几十年的恩缘纠缠，终于可以在今天有个了结了。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慢了。石长老似乎都可以看到苗二头上沁出的细小汗珠，还有他因为紧张而不断翕动着的鼻翼。
    不过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那永远不变的笑容。就算是换了一个肉身，他这标志性的笑容还是一模一样。
    石长老心头一震：“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来？”
    不知怎的，石长老胸中突然腾起一股怒气。
    当年拜月教主还是少年时，就已经展露出各方面的才华，被誉为苗疆百年一出的天才。
    那时的石长老还是南诏国的重臣，以拜月教主为荣。然而拜月教主却做下了一件让他震惊的事。
    那日他手上沾满鲜血，脸色平静，带着一丝微笑地跟他说：他杀了几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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