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作为品牌方，主要诉求是卖货, 肯定希望艺人带动销量，明星粉丝愿意花钱买我们的产品。但是你死忠粉比较少，肯花钱的人就更少，懂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裴如念拥有清楚的自我认知，谦逊地点点头说, “我确实没有多少粉丝。”
    “别太担心，你现在热度刚起来，流量变现没那么快。多虐几次，让路人真情实感怜爱你，商业价值自然就起来了。”
    品牌代表由衷喜欢她的脸，想跟裴如念深度合作。
    但他是资本家，不能因为单纯的‘喜欢’，就给艺人抬咖，必须艺人自己争气才行。
    “我跟你说这么多，主要因为你的形象很适合mome，公司内部讨论时，考虑过长期合作。但目前很现实的问题是，我们如果聘请你做代言人，对你而言是抬咖，对我们来说就是降级了。”
    mome毕竟是准一线品牌，割韭菜的推广可以随便找。但如果请三线以外的明星代言，势必被同行嘲死。
    裴如念自然清楚，金主品牌愿意说这些，已经属于越界的偏爱了。
    “嗯嗯。我以后会努力好好拍戏，努力圈粉，争取不让贵品牌丢脸的！”
    “你…真的听明白了吗？”品牌方代表被她打败了。
    自己话里话外，暗示她学会炒作营销，甚至可以利用现有的人际关系吸血上位。
    结果，裴如念却只想通过好好拍戏圈粉，非要走正道。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么多。”裴如念笑眼弯弯，坦诚的说，“或许在你们眼里，艺人的热度比作品重要。但是我妈妈告诉过我，大多数人选择的捷径，并不一定是正确的。”
    “我想红，想要被大家喜欢和关注，但这跟我成为好演员的初衷并不违背。”裴如念保持着一贯的天真，“我好好拍戏，交出好作品，应该也会有粉丝喜欢我吧。”
    “……”品牌方代表一时说不出话。
    诚然，他们见过太多靠炒作营销上位的明星，拥有万千粉丝簇拥。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他们混的风生水起人人羡慕。
    以致于大家忘记思考，艺人的主职是什么。
    人走得多了，歪路好像变成了正道。反而那些踏踏实实走正道的演员，因为籍籍无名，成为被嘲讽的对象。讲白了，跟笑贫不笑娼没有区别。
    “抱歉，是我狭隘了。”品牌方起身，郑重的朝裴如念深鞠一躬，“我回到公司，会跟市场部的人商量，尽快和您深度合作。”
    此时此刻，他情愿相信裴如念会成为优秀的演员，得到大家喜欢。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签约结束，郭昕跟随裴如念走出餐厅，瞬间放飞自我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念念你好棒！”郭昕激动的朝她扑过去，紧紧抱住，“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谈好的商务要凉了！”
    “昕昕，你先放开我。”裴如念推开她，表情难得严肃，眉头微蹙，“那个视频，你早就看到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难怪赶来的路上，郭昕表情奇奇怪怪。见自己拿起手机，反应特别强烈。
    想来，郭昕肯定是故意瞒着自己，不让她看到黑料。
    “我…我…”郭昕暗暗有些心虚，小声嘟囔说，“我怕你看到难过，影响接下来的签约。”
    裴如念无奈谈了口气，一本正经告诉她，“那你有没有想到，我从品牌方那边得到消息，事前连个准备都没有，更影响状态？”
    “我错了！”郭昕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大蠢事，慌忙向裴如念道歉，“念念，你知道的。我以前就是个小助理，没有单独带过艺人。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艺人，我真的非常想成为好的经纪人，让你快点红起来。但现在……事情太多了。”
    郭昕说着说着，眼睛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
    “昨天，卿可言的公关团队联系我，才让我意识到我其实根本不配做经纪人。你以后越来越红，我只会拖你的后腿。”
    “不会！我需要你。”裴如念连忙否认，拉起她的手说，“你很好。公司里没有人愿意管我，你主动要求做我的助理。即使平常工作很忙，也会尽量分出时间，陪我到处试镜。知道我不会开车，你还偷偷学了驾照。昕昕，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不会坚持下来。”
    “我没有那么伟大。而且，之前那些都是助理的工作。”
    “从经纪人助理，到经纪人，也需要时间啊。”裴如念笑着为她打气，“我现在也没红呢，还来得及，我们俩彼此养成，互相进步。”
    “噗嗤——”郭昕被她逗笑了，“哪有艺人养成经纪人的啊。”
    “那正好，我可以当第一个。”
    郭昕摆摆手，“别啊。蹿红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我的业务能力一两天锻炼不出来。你还是应该找个专业的经纪团队，现在要去哪找呢？”
    裴如念思索片刻，老老实实告诉她，“我应该找到了。”
    “嗯？谁啊？”
    裴如念回答，“跟公司合约到期以后，我…会签进卿可言的公司。”
    “你说啥？”郭昕诧异的瞪大眼睛，“就是那个雇了业内顶级大佬进公司养老的，卿可言的公司？”
    “对。”
    “我艹！”郭昕真情实感爆了个粗。
    难怪昨晚黑料刚爆出来，方秋南就火速联系自己。
    敢情裴如念把自己卖了啊！
    天色渐黑，又到了网友上网冲浪的高峰期。
    裴如念被包养的黑料压了一天，几乎洗白成功了。原公众号迫于压力下架视频，搬运视频的营销号集体删除。
    事情本应该到此围住，悄无声息的结束。
    奈何原公司不甘心，决意孤注一掷。既然裴如念的单人热搜上不去，就干脆捆绑上卿可言的名字，直接把她送上热搜前排。
    吃过午饭，许多人拿起手机，同时刷到一个诡异的词条。
    #卿可言被裴如念绿了#
    ？？？
    什么情况？
    由于卿可言三个字自带热度，再加上后面还有‘被绿’这种让吃瓜网友感兴趣的字眼。大家几乎不用犹豫，迅速戳进热搜里围观。
    结果，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狗血修罗场，只看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偷拍视频。
    根据描述，视频里的女主角叫裴如念，是卿可言拍摄真人秀的搭档。
    《模拟婚姻》先导片热度非常高，但目前为止只播了先导片。正片还没开始，传播范围有限，许多对恋爱综艺不感兴趣的观众压根没看。
    猛地瞧见‘裴如念’这个名字，只觉得不明所以，纷纷追问裴如念是谁。
    方秋南猛地被阴了一招，丝毫不慌，迅速指挥水军控制热搜，安利裴如念和卿可言的绝美爱情。并把所谓的‘被绿’，强行解释为‘裴如念竟然选了邵天良，言总好绿哈哈哈’。
    他颠倒黑白的功力深厚，后面打开热搜的观众，甚至以为这条是《模拟婚姻》节目组买的安利热搜，为钦佩cp引流。
    原公司眼瞅着买热搜的钱又打水漂，非但没搞掉裴如念，还吸引更多网友去看裴如念的综艺。领导气得压根痒痒，正准备增加预算，把黑料视频重新推上去。
    结果刚打完钱，有两位大佬同时发了微博。
    第一条是很少营业的卿可言。
    他破天荒发了张跟裴如念的合照，背景在《模拟婚姻》节目组安排的小房子里。两个人围着小桌子吃饭，颇有热恋小情侣的氛围。
    卿可言：没绿，谢谢。
    第二条微博来自一位商圈大佬，人称小周总。
    他家世出名的显赫，十七岁参加上流圈晚宴，大佬们都要奉承几句。散场前跟几位富家千金拍了合照，由于颜值过于优越得到瞩目，从此成为万千少女嫁入豪门的终极目标。
    而且小周总跟其他纨绔不同，别的富二代沉迷花天酒地豪车美女，小周总却是个绝对的事业批。他十八岁那年考入全世界排名第一的商学院，读书同时，创建属于自己的公司。
    前期，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公司只是玩票性质，靠家里人支撑。结果短短四年，公司顺利转亏为盈，甚至在国外市场拥有立足之地。
    毕业回国，他把事业中心转向国内，短短几年打造出业内举足轻重的跨国公司，身份也从富二代变成妥妥的富一代，‘小周总’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
    关注商圈的人都知道，小周总从事金融投资行业，跟娱乐圈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结果，他却破天荒的为圈内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发声。
    周思忆：造谣也讲基本法吧，我需要搞潜规则吗？下次再泼脏水，直接法院见。
    官宣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第一位代言人@裴如念
    周思忆并非明星，毫不畏惧娱乐圈内的勾心斗角。他手里的证据非常完善，除了当天签约的资料和照片，还有裴如念被偷拍、被买营销泼脏水的证据，点名道姓让那几个不知死活的爆料博主删博。
    网友还没反应过来，最初发布视频的公众号已经炸了，几个营销号识相的删博道歉。连裴如念的原公司，都推了个背锅侠跑出来认怂滑跪。
    吃瓜多年，曾几何时见过这么干脆彻底的打脸场景？惹得大众高呼‘爽文剧情’。
    等到爽够了，有人发现新的思路。
    ——周思忆向来不插手娱乐圈的事，为什么要帮裴如念说话？
    莫非他看上裴如念了？
    好家伙，原来卿可言真的绿啊。
    第36章 在家里没有地位
    周思忆坐在空旷的落地窗旁, 垂眸扫了眼各个火速删帖的营销号，以及裴如念原公司发来的道歉信，轻蔑一笑。
    他随手把手机丢开, 隔着玻璃俯视偌大城市，唇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宛若神明俯视众生。
    下一秒，霸道总裁的氛围感瞬间被撕裂，耳边响起上楼梯的脚步声。
    周思忆求生欲立刻上线，迅速起身, 准备回到卧室避难。
    结果亲爹周皓快他一步, 怒气冲冲叫住周思忆的名字。
    “周思忆，你在网上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周皓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紧皱的眉头形成几道深深沟壑, “让你去解释清楚, 你倒好, 潜规则都扯出来了。”
    “冤枉, 不是我扯出来的！”周思忆高举双手, 大声喊冤，“营销号说我是念念的金主, 我只是顺着他们的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 娱乐圈那些营销号收钱办事，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们说你是智障, 难道你真的是智障吗？”
    周思忆感觉人格受到侮辱，严肃的替自己辩驳，“呵，谁敢说？”
    周皓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智障。对着自己亲妹妹, 竟然说什么潜规则。逆子！”
    “那主要是因为念念交代，不想暴露我跟她的兄妹关系。”周思忆觉得委屈，转念想想，亲爹生气也有点道理。
    幸亏周皓长得凶神恶煞，本质是个慈父，顶多骂两句就完事。
    要是裴淑礼在家，周思忆估计该思考自己墓志铭应该写点啥。
    “算了，你就气我吧。”周皓摆摆手，懒得跟他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