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她举起自己的右手搁到了对方跟关:“没什么,就拉了个小口子,已经包好了。”
“就这个?”
“你还盼着我受多重的伤?”
司策眉头紧蹙,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毕竟他得到的消息是顾依雯发疯把人打得头破血流,休息室满地狼藉到处是血,完全不像温蕊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
但他还没开口,屋里的钱辰已是顶着一脑袋的纱布朝他扑了过来:“司总,小温没事儿,有事的人是我,你看我这脑袋,我这都是为了救小温。”
温蕊想到他这伤的来源,也配合地替他说好话:“今天多亏了钱老师,要不然我就惨了。”
“是是,多亏了我及时赶到啊。不过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司总你看我这伤……”
“给你报工伤,误工费营养费一样不少,再涨点工资如何?”
钱辰听得眉开眼笑不住点头,跟刚才那一副苦逼相大相径庭。司策每说一样他都回一串“好”字,一直到司策说到要给他送别墅送车送公司股份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讪笑着摆手:“不了不了,司总也太客气了。”
几个人在医院折腾到了很晚,除了检查身体还给警方录了口供司策在确定温蕊无大碍之后,才当着其他几人的面把她带离了医院。陪同钱辰一起来的都是他平日里关系不错的手下,这会儿便看得直砸舌。
“钱哥,你这次这一口子砸得可是很值啊。”
钱辰得意地扫他们一眼:“要不怎么能做你们的哥,在这一行混这么久呢。”
司策和温蕊的关系只怕是快要瞒不住了,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自己要不要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以便再谋些好处。
一个温蕊抵得上他们公司所有其他人带来的好处总和,以前怎么不知道司策是这么个痴情种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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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上了车,司策把温蕊送回了百汇园。
回去的路上温蕊提了提今天在休息室发生的事情,除了钱辰那一段有所美化外,其他基本都是实情。
在说到她跟顾依雯扯头发互殴的时候,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从小不怎么跟人红脸的她,这一年的变化突飞猛进,不仅懂得了反抗司策,还学会了跟人揪头发打架。她边说边理着凌乱的长发,这才发现头皮微微有些疼。
休息室里血流成河是假,满地长发倒是很真实。
她又告诉司策顾依雯被抓的事情:“……所以那一次的火是她放的,为了卫嘉树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魔鬼。”
她很同情顾依雯被卫嘉树辜负这个事儿,但她不能原谅对方放火的举动。那些因此受伤的人何其无辜。所以她把在休息室里悄悄录的音一同交给了警方。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负责,顾依雯也不例外。纵/火加上教唆犯罪,还有今天把钱辰打破头这几桩事情,她应该会很长时间不能再登台了。
或许永远都不能了。
接下来的一路温蕊变得有些沉默,直到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她和司策同时下车,后者很自然地送她上了楼。
一直送到了家门口,温蕊才开口下逐客令:“可以了,回去吧。”
“要不我替你开了门再走?”
“就划了个小口子,我没事。顾依雯也没从我手上讨到便宜,你别小看我。”
虽然两人身形略有差异,温蕊也是头一次打架,但她发现自己的潜力还不小。两厢对比顾依雯比她还要更惨一些。
“看来我还挺有打架天赋。”
温蕊自嘲地笑笑,正要低头去包里掏钥匙,手却被人轻轻攥住。紧接着人便转了个圈,被司策轻轻松松摁到了墙上。
她甚至没来得及反抗一下,就已动弹不得。
“这身手,看来很是稀松平常么。”司策边说边撩起温蕊的额发,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扫了一下,“小孩子还是不要说大话得好。”
话音刚落便看到不远处的电梯处大门洞开,纪宁芝站在走廊里一脸淡定地望着他俩,一副转身要重新回电梯的架势。
温蕊赶紧叫住他:“没、没什么,他马上就走。”
“真的不用我回避?其实有朋友约我喝酒,我现在正要赶去。”
温蕊二话不说推开司策,走过去挽着纪宁芝的胳膊把她往回拉:“大晚上的还是睡觉比较好,喝酒伤身还毁容。”
说完狠狠地瞪司策一眼,甚至忍不住抬脚踢了他一记,咬牙低声道:“赶紧走,听到没有。”
司策强忍着笑意冲两人一抬手,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电梯。
纪宁芝盯着他的背影恋恋不舍,边看边摇头:“要不蕊蕊,你还是从了他算了。”
“不要。”
“其实人渣也分种类,这样的极品渣就渣吧。只要他不动手,pua也没关系,每天对着那张脸都让人赏心悦目。要不你再试试,多好的男人别错过……”
温蕊一把捂住她的嘴,强行将她拖进了屋。
第43章 分手 司策说吻就吻,不带一丝前兆。……
顾依雯被逮捕这件事进行得悄无声息。
节目录制现场着火这个事情过去已有一段时间, 网友们早就淡忘了这件事。加上钱辰特意压下了所有的流言蜚语,对几个当事人也是敲打了再敲打,总算没让这件事漏出去半点口风。
顾依雯这一场本就被淘汰, 她的收押对节目没有半点影响。钱辰本想把关于她的内容剪掉, 又怕惹来不必要的风波,在请求了司策得到准许之后, 这一期的节目照旧播出。
只是在后期剪辑上尽量不给顾依雯镜头, 除了那几分钟的演出外, 连导师点评等环节也只剪了一两句话, 算是一笔带过。
而前一期跟卫嘉树有关的内容, 钱辰也让人如法炮制,尽量减少他的话题度。
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 在下一期的录制中安排剧本将卫嘉树淘汰, 却在此时突然收到了对方退赛的消息。
电话是卫嘉树亲自打给他的, 两人聊的时间不长, 卫嘉树也没说什么原因, 甚至扯了个过年没心情比赛的借口来敷衍他。
钱辰心知肚明, 表面上却丝毫不点破, 顺着他的话头打了几句哈哈, 就算是接受了他的退赛。
挂了电话后钱辰有点不放心, 在正式让团队公布这个消息前,还特意问了司策的意见。
“您说怎么办司总,什么时候公布比较合适?”
司策想了想,给了他一个具体日期:“大年三十。”
钱辰嘴上不住地应着,心里想这一位到底是人上人,果然够狠。大过年的热搜上新闻得多成什么样,区区一个卫嘉树退赛扔进热搜的大池子里, 根本激不起一点水花。搞不好连热搜都没上,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他暗暗在心里给司策竖了大拇指,嘴上还要客气一句:“大年三十没几天了,现在公布温蕊会不会知道?”
“迟早会知道。”
钱辰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既然当事人没意见他自然没想法,挂了电话就联系团队提前写好了声明,只等大年三十那天公布。
私底下这消息自然传得比网络上快,很快节目组从演员到工作人员都多少听说了这件事。
别人听说了,温蕊也不可能不知道。但她知道得比较晚,大年三十前一天的晚上,才从工作群里听人聊起了这件事。
温蕊当时就给卫嘉树发了信息,结果发现自己的微信号已被拉黑。再打电话也是同样进入了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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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两个已经结束,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温蕊还是始料未及。
那一晚她没睡好,躺在床上辗转许久,脑海里一会儿浮现出刚认识卫嘉树时他少年青葱的模样,一会儿耳边又响起顾依雯咬牙切齿说的那几句话。
这两个都是卫嘉树,她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想得太多便睡不着,温蕊那晚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没睡多久便又被门铃声闹醒。
因为过年纪宁芝回了父母家,这几天家里就她一个人。脱口秀的常规录制要给特别节目让道,所以也延后了一期。
温蕊这几天既没有考试任务也没有写稿压力,唯一要忙的就是论文的事情。好在她早已写完初稿,最近这些天便开始花时间进行修改。
一忙起来便什么事都忘了。
对温蕊来说,每年的大年三十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五岁以前她的记忆很少,对过年的印象也就是吃饭买新衣服去游乐园。
妈妈没了之后她便跟着爸爸和亲戚们一起过。只是每当这个时候,饭桌上总有一些吹嘘感叹,温蕊年纪虽小却也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气氛,所以她并不喜欢过年。
再后来父亲出事她去了司家,过年便更成了一种负担。通常司家过年规矩很多,来往宴席也是多不胜数。
去别人家的拜访她自然没资格跟去,而司家办的家宴她也不想上桌。
她本就是不姓司,家里那些同龄的孩子全都知道她的底细,所以从来没人给过她好脸色。相比起来冷冰冰的司策好歹还会照顾一二,总让她跟在自己身后。
只是他太受欢迎,是这一辈里小孩子中的头一位,所有的人都围着他转,还时不时要被长辈叫走。
温蕊嫌跟着麻烦,后来一到过年便索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轻易不出门。
司家长辈对她的这种识趣似乎很欣赏,在吃用方面并不会少了她。只要她不出现,什么好东西都会往她屋里送。温蕊便一个人看着电视里阖家团圆的热闹节目,默默地吃东西。
吃的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会再受人白眼,那就够了。
今年的这个年,是温蕊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过。她也根本没打算过,只提前在冰箱里囤了点吃的东西,便想凑和着过几天。
原本她还想今天睡到日上三杆再起,可以打发掉点时间,却没想到大清早就有人来扰人清梦。
温蕊真是讨厌死这个摁门铃的家伙了。
她想装作没听见,翻个身拿被子捂住了耳朵。没想到那人却异常执着,在摁了几分钟门铃后又开始打起了她的电话。
电话开了震动,那一下下的声音透过被子清楚地传进了耳朵里,温蕊原本朦胧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气得她一掀被子抓起手机,冲着对方怒吼一句:“你干什么,大早上吵什么吵!”
司策淡淡回了句:“有事,开门。”
温蕊听他的声音觉得不像是开玩笑,以为他真有什么事,于是披衣下床给他开了门。
司策站在门口,手里也没拎东西,一点过节的意思也没有。温蕊便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试探着问:“怎么了,是节目出问题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么小的事情司策哪里会管,就算真有问题也该是钱辰去烦。
司策没回答她的问题,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半个小时能出门吗?”
一边说还一边看时间。温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回房洗漱换了衣服,连妆都没化便又走了出来。
“可以走了,但你到底有什么事?”
“跟你人身安全有关的事。”
司策拿起外套给温蕊披上,又从衣帽架上扯了条围巾下来给她裹得严严实实,随即催她出了门。
两人下楼后上了司策的那辆62s,一路朝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今天没有司机,司策亲自开车,温蕊坐在副驾驶上打量了对方几眼,还是忍不住问:“到底去哪儿,出什么事了?顾依雯从看守所跑了,跑来杀我了?”
司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显然知道她在开玩笑。但他还是没回答,在某个红绿灯前停下后,从温蕊前面的储物箱里拿出份早餐递到她手里。
咖啡可颂三明治,还有一杯麦片粥外加几个司康,看起来颇为丰盛的样子。温蕊昨晚就没怎么吃,今早更是滴米未进,这会儿闻着香味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