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的时候，怀里像是一团棉花的重量。
    他凝视了她半晌，拿过一个枕头放在她身下，扶着她坐起来，拿过水杯和药片递过去，低沉的嗓音带着命令，“是让我用嘴喂，还是你自己来，随便选，你知道你现在没力气反抗。”
    女人咬了咬唇，美眸含水，柔弱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委屈，但说话的声音却只有沙哑冷硬，“我的协议呢？”
    没等他回应，她紧接着又道：“别跟我说我今天没去参加婚礼就不给我。是男人你他妈就果断一点，这样吊着也没意思。”
    而且这病是谁害得？
    “……”
    男人脸色阴沉下来，真想一把掐死这个女人，都烧成那傻样了还不忘她的协议，就那么念念不忘离婚。
    有怒但他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被水杯塞到她手里，语气一如寻常，“我已经签了，把药吃了，我给你拿。”
    握着水杯的手腕忽然失去力度，一杯水全部浸入了被子，女人一秒回神，尴尬而又无措的拂弄被子。
    “我再给你倒一杯。”男人仿佛没有任何异样的，拿过旁边的水壶又给她倒了一杯，却在递到她手里时，俊脸靠近，低低一笑，“这次可要握住了。”
    女人手一抖差点又要打翻，只能拿眼瞪他来掩饰心里的异样，冷冷道：“打电话让卫明涵过来，我不相信你。”
    她能相信他才怪，三年前她以为就已经离的婚，竟然拖到现在还没离掉，到底是卫明涵在耍她还是这男人在玩她，她是一点也猜不透，只能再多留一个心眼。
    男人面色明显不悦起来，但也没兴趣欺负一个病号，绷着脸出去打了电话。
    估摸着乔冉冉的放学时间快到了，乔以沫怕她回来撞见，想快速解决事情把人打发走，卫明涵刚到，她就披了件外套下床去了客厅，连杯水都没给他喝，开门见山，“他已经签了，离婚的事今天彻底解决吧，还是原来的条件，我什么都不要。”
    傅司年大概在电话里已经跟他说清了，卫明涵看着两人，一点也不意外的微微一笑，“妹妹啊，赌气归赌气，你也应该明白你现在的现实情况，不要白不要，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不要！”女人轻轻咳了咳，嗓子干哑，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弄，弄完走人。”
    本来三年前，她就是孤零零嫁入傅家的，嫁妆里没房也没车，婚是她要结的，傅家不欠她的，如今她也不欠傅家的，自然是净身出户。
    卫明涵扶正金丝边框的眼镜，温润含笑的目光看向站在窗边的男人，“傅总呢？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身昂贵的比往日还要精致的黑色西装，大概是从婚礼上直接过来的，衬的男人腿长肩宽、俊挺修长，气息沉稳。
    他缓缓转过身，坚硬轮廓的俊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就按照她的意思来。女人可以有无数，老婆却只能有一个，既然今天已经娶了一个，眼下这个自然也就没必要留着了。”
    乔以沫微微歪着靠在沙发上的身子僵了僵，心底无端生出一丝悲凉，却也没表露出任何，把手边的一张纸递给他，懒懒开口，“卫先生，听到了吧，这是他签字的那张，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去民政局把证开了。”
    卫明涵检查无误后，转眸看向傅司年，“傅总？”
    男人微微蹙起眉，看着女人，扯了扯薄唇，“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别出门了，昏在路上我还得送你去医院，今天是我订婚的日子，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折腾，我会让人办好回头给你送过来。”
    乔以沫，“……”
    离婚不是必须本人到场吗？
    这男人不会又在耍她吧？
    回眸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她审视了几秒，“傅司年，你又在骗我？”
    “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有什么可以让我看得上眼的，婚都离了，我要骗我也骗自己怀里的女人。”
    两人都不再说话，就那么对视着僵持了几分钟。
    卫明涵见她执着的很，笑得斯斯文文，“我相信傅总还是能说到做到的，妹妹啊，傅总今天可是刚娶了个美娇娘，大概没心思再跟你折腾了，你就放心吧，而且还有我把关呢。”
    乔以沫，“……”
    她抬眸瞪了姓卫的一眼，这话说的确定不是在贬她？
    她怎么感觉自己又像进了个圈套似的。
    没了留下来的理由，傅司年也没了任何心情，临走时扯着卫明涵一起下了楼。
    出口处，正好撞见放学被接回来的乔冉冉刘嫂，以及让某人脸色立即沉下来的时安。
    乔冉冉见到他似乎很高兴，直接兴冲冲扑上去抱住了他的长腿，“叔叔，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cherry的吗？”
    卫明涵站在一边推了推眼镜，这个孩子他是近日才耳闻，听说其父不详，但看眼前这场景，估计又是一场好戏。
    傅司年低下头看着那张与女人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眼底的冷硬无声温了温，但神色看起来没什么变化，没有欣喜也没有厌恶，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脑袋，“你妈咪生病了，好好照顾她，她不喜欢被打扰，不要带那么多人去烦她。”
    卫明涵，“……”
    刘嫂，“……”
    时安在看见他从楼上下来，面色就不怎么好了，但还是保持一贯的风度，走过去把孩子拉了回来，温柔的笑道：“冉冉，你先跟刘阿姨上去看看妈咪怎么样了，daddy去买点药。”
    一个daddy让乔冉冉怔了一下，但一心担忧着乔以沫也没多纠结，扭过粉嫩的小脸对着傅司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叔叔，你一定要下次再来看看我和cherry。”
    对于这个能管得住妈咪各种恶习的叔叔，乔冉冉表示很喜欢，只要他常来，cherry肯定不会再喝醉，也不会生病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次生病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男人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出声，他还在想着刚才那句daddy。
    孩子真是是他的？
    “傅总。”看着乔冉冉离开，时安温润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放手对你来说很难吗？”
    傅司年眯了眯眼睛，嘲讽着道：“时先生做备胎做的很上瘾啊，她想要的我不给，你死乞白赖想给的她会要吗？”
    “傅总怎么确定她不会要？我给的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她不是你今天娶得那种女强人，感情上的切口对她来说只是需要时间愈合而已，恰恰好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时安笑容浅淡，甚至有种云淡风轻的自信。
    男人眼底逐渐覆上一层寒霜，凌冽而又阴戾。
    【如果我不要你了，你打算跟谁将就？】
    【爱一个人太累了……如果你哪天真的不要我了，我又不打算单身一辈子……肯定会找个疼我爱我的人，不用那么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