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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文抄公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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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长孙津捏造出的谎言,文人才子面面相觑,眸中疑虑不言而喻。
    “何足道所做诗词是跟随山野老翁学来的?”
    “咏梅诗、侠客行、陋室铭,这些都是他抄来的?”
    “不会吧,何足道所写的瘦金体却是实打实的,想来能写出这般书法的人,诗词歌赋也是极佳的。”
    见众人并不上钩,长孙津却也不急,坐在席间缓缓道:“想那何足道年纪不过二十岁,怎地能自创出瘦金体这样的书法?在下听闻何足道早年曾在乡下跟随一老翁学艺,书法、医术都是跟随其学来的。”
    见长孙津搬出“何足道”的年龄,众人颔首低吟,心中的疑虑也一同被打消了些许。
    趁着众人心神动摇,长孙津继续说:“咏梅诗、侠客行、陋室铭,三首诗词意境天差地别,想何足道不过二十余岁,怎能有如此透彻的人生经历?!”
    《咏梅诗》、《侠客行》、《陋室铭》,三首名诗全是古往今来大儒所做,房遗爱虽然照抄搬来,但其中含义却并未对众人透露过,此刻听闻长孙津的言语,文人才子们不由怀疑起了这三首诗,是否出自于“布衣榜首”笔下。
    “对啊,这三首诗意境、氛围大不相同,想那何足道不过二十出头,怎地能有如此高深的人生感悟?”
    “咏梅诗抒发的是怀才不遇,侠客行描写的是豪迈洒脱,陋室铭则是心无旁骛、淡泊名利。。。”
    “年兄所言不差,想何足道与你我同龄,怎能历经这三种境遇,莫非他当真是拾人牙慧不成?”
    见文人才子们议论纷纷,长孙津却也不急着激化矛盾,而是坐在席间淡然的品着酒浆,单等众人的酒意、妒意上来,再将怒火完全引到“何足道”头上。
    雅间中,小二麻溜儿的端上菜肴,在杜如晦的吩咐下,更是抱来了一坛陈年的状元红。
    等到酒菜上齐,杜如晦坐在席间,抚髯望向房遗爱,喃喃道:“贤侄,不知此地讲话可还方便?”
    说着,杜如晦分别朝谢仲举、秦京娘看了一眼,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见杜如晦心存忌惮,房遗爱拱手说:“这二位全都知晓内情,叔父。。。叔父有话但说无妨。”
    这几日叫熟了杜翁,冷不丁的转变称呼,倒是让房遗爱有些不适应。
    听到房遗爱的称呼,杜如晦眉开眼笑,“贤侄,你冒名何足道考入国子监,其中莫非有什么苦衷不成?”
    杜如晦的疑问,同样也是谢仲举、秦京娘所牵挂的,房遗爱身为当朝驸马、宰相之子想要进入国子监易如反掌,为什么还要借助秦琼的人脉关系呢?
    面对三人好奇的目光,房遗爱暗暗咋舌,他总不能说是为了避免辩机和尚的绿帽子吧?
    若是此言一出,恐怕高阳私通辩机的谣言就要落实了!
    一番思忖之后,想到唐朝驸马只能担任闲散官员一事,房遗爱眼珠晃了几晃,心中随即打定了算盘。
    “想来叔父一定知晓,驸马都尉仅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儿,忙来忙去最终也不能更进一步。”
    话说一半,房遗爱故意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仰头喝下一杯水酒,道:“男儿生在天地之间,不能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却又有何意义?”
    “哦?”杜如晦不曾想到房遗爱会有如此大的之意,惊奇之下轻咦一声,“贤侄莫非有鸿鹄之志不成?”
    “想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上不能为万岁分忧,下不能解百姓疾苦,纵然终日锦衣玉食,却终归是一个酒囊饭袋罢了!”
    说着,文抄公再次犯病,持酒盏起身言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念过横渠先生的名句后,房遗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激动之下,径直扬手将酒盏丢到了角落处。
    “大丈夫应当如是也!”
    说完,房遗爱长吐胸中闷气,颇为得意的扫视起了自己的装x成果。
    反观杜如晦、谢仲举、秦京娘三人,听过这位文抄公的慷慨陈词后,竟全都露出了迷妹迷弟般的表情。
    见三人面带惊讶、崇拜,房遗爱稍感吃惊,暗想,“莫非是这个牛皮吹得太过了?怎地他们都这样看我!”
    自觉无趣后,房遗爱脸上尽是大写的尴尬,将身坐在席间,灰溜溜的拿过了一个崭新的酒杯。
    斟上一杯酒水,见三人的表情不曾变化,房遗爱尬笑一声,嘟囔道:“刚刚是学生失态了,那被打碎的酒杯我会赔偿的。。。不过今日出来的匆忙。。。京娘你可带有银钱?”
    正当房遗爱暗暗吃瘪时,杜如晦从入神间反应过来,匆忙眨了眨眼睛后,竟自扬手拍在了桌案之上。
    “啊!”房遗爱被杜如晦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酒杯里的酒水洒了大半,脸上的尴尬表情更浓了几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拍案后,杜如晦重复了一遍房遗爱之前文抄横渠先生的名句,沉默片刻,脸上陡然焕发出了惊奇之色。
    杜如晦将身站立,疾步走到房遗爱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问道:“贤侄,这四句言说,是你从何处听来的?!”
    房遗爱这位“文抄公”惯犯,哪里肯将真情说出,面对杜如晦的急切询问,自然没皮没脸的将“横渠先生”的言说揽到了自己身上,“是小侄有感而发的啊,叔父,有什么不妥吗?”
    “妥,妥,妥极了!”杜如晦眼望房遗爱,朗声大笑一声,说道:“贤侄,今科会元非你莫属了!”
    “啊?!”房遗爱不曾想到一句名言,竟然能让生性谨慎的杜如晦说出这样的言论,惊奇之下,喃喃问道:“叔父莫不是在蒙哄小侄吧?”
    “老夫句句实言,何来蒙哄二字?!”说着,杜如晦取过酒杯,双手举杯望向房遗爱,道:“这杯酒敬贤侄的雄心壮志!”
    房遗爱不曾想到杜如晦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满头雾水下只得举起酒盅,仰头喝下了水酒。
    喝下水酒,杜如晦伸手拿过酒壶,正想斟酒,却被房遗爱拦了下来。
    房遗爱深知“房谋杜断”的名头,眼下哪里敢夸大让杜如晦为自己斟酒,从杜如晦手中接过酒壶,连声说道:“小侄为叔父斟酒,小侄为叔父斟酒。”
    待等房遗爱斟满水酒后,杜如晦举杯继续说道:“这杯酒敬贤侄的高才!”
    “小侄愧不敢当,愧不敢当。”杜如晦的评价,使得房遗爱受宠若惊,连忙压低酒杯,恨不能弯下腰去。
    看向忙着对饮的杜如晦、房遗爱二人,秦京娘虽不明“四句言说”中的含义,但却被心上人之前表现出的气势吸引,眼下用手撑着下巴,望向房遗爱眸中尽是崇拜。
    谢仲举坐在座位间,细细打量房遗爱,虽然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早已翻起了惊天骇浪。
    “房俊往日里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却不曾想到竟然能说出如此话语,想来倒是我请看他了。”
    不同于不喜红妆爱武装的秦京娘,谢仲举自幼饱读诗书,心中虽然不能同杜如晦一样,抱着忧国忧民的态度审视房遗爱所说出的心中所想,但却还是被他所说的话语引动了心神,一时间不由刮目相看起了这位布衣榜首、当朝驸马郎。
    正当房遗爱与杜如晦交谈甚欢时,雅间外,长孙津见一众文人才子的怒火积攒到顶峰,这才不疾不徐的收起了鱼钩。
    “众位兄台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言语,眼下何足道就在雅间与杜丞相对饮,咱们何不借摆放杜丞相的机会,试探一下此子的才华如何?俗语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我试探他一番又有何不可?”
    听闻长孙津的话语,一众文人才子纷纷点头,不过既然是拜访杜如晦,自然要推举出一位为首的文人出来。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一齐将目光看向了长孙津,“长孙公子,就烦劳你带领大家伙去见杜丞相吧?”
    长孙津与房遗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碍于“何足道”的文采、武功,这位生性阴鸷、圆滑的十公子可不想引火烧身,见大家一致推举自己,连连摆手道:“学生与何足道有些矛盾,此事想来还是要避嫌的。”
    见长孙津出言搪塞,一心想要试探何足道才华的众人犯了难,面面相觑,虽然都有心出头,但出去长孙津外却没人与杜如晦相识,更别提能借口前去雅间拜访去了。
    正当众人坐蜡时,一位身着红袍的文人醉意阑珊的走到众人中央,朗声道:“今日便让小弟去会一会那布衣榜首!”
    见红袍文人发言,长孙津嘴角微微上扬,眸中得意之色转瞬即逝,而一众文人在看清楚红袍文人的面貌后,也一同点头同意了他的自荐请缨。
    眼见有枪可用,长孙津踱步道红袍文人面前,拱手道:“原来是张解元,如此就有劳仁兄了。”
    这位吃得熏熏大醉的红袍文人,在长安试子圈内极为有名望,因为他便是上届乡试的头名,蟾宫折桂得中解元的长安试子,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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