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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寻找小卷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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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七)
    何宜家与葛明谈恋爱的时候,文商祺一个人去了非洲。他来过非洲旅游,也和几个富二一起去大草原扛着猎枪开着吉普去打过猎,这一次,之所以再来非洲,是因为他想逃避情伤,他以为离开中国,逃到非洲,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就可以治愈情伤,忘掉何宜家。
    然而,等到他的到了非洲的热土上,在尘土弥漫中,他眯起眼睛,又睁开,眼前晃动的总是何宜家那张俏丽白嫩的脸蛋,紫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高挺秀丽的鼻子,纤细高挑的身材,还有她的小脸长睫毛,白肤黑发,等等,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她精致的五官,她冷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无不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文商祺终于彻底地明白,他是完了,彻底地完了!这辈子他想忘记何宜家,估计是不可能了,而且,他还震惊地发现,他之所以选择到非洲来旅游,是想寻找小卷柏,这种世界上唯一会跑的树,好像他找到非洲小卷柏,就可以找回他与何宜家的爱情似的。
    其它几个富二对于文商祺如同一个彻头彻尾的花农似的,不管到了非洲大陆哪个地方,总是急切地询问当地人,附近有没有一种叫小卷柏的树时,他们都震惊了,集体认为文商祺疯了。
    在非洲烈日的炙烤下,文商祺对着像一陀焦炭的非洲本地人用英语询问,怕对方听不懂,便手脚并用,有时候为了沟通成功,需要在烈日下站两个多小时,同来游玩的富二们看看文商祺,又看看非洲土著,一个月后,他们发现文商祺本人黑得也像非洲人了。
    商祺也懒得解释,对于非洲的热带风光没有兴趣,对于开吉普去大草原狩猎也懒洋洋疏于行动,他只关注哪里会有会跑的树,到了非洲之后,不管去到哪个地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以下三句英语“请问,认识小卷柏吗?”“它是一种树,全世界唯一会跑的树。”“对,它会动,天气干燥的时候,它会自己把根从土里拔出来,然后缩成一个球,滚到有水的地方,再将根系舒展扎到土里去。”
    文商祺的喉咙就像非洲的热土,在干得冒烟。
    非洲的本地人都摇头表示不知,文商祺却仍然不放弃不抛弃,执着地在寻找着,他相信,他找到小卷柏,带着小卷柏回家,何宜家感动之下,肯定会与他和好!虽然他爸妈反对他们在一起,但是夫妻同心,其义断金,他可以告诉她,他爸妈反对他们在一起不要紧啊,他可以与他们断绝关系,他们独立门户,组织小家庭啊。
    何宜家自然不知道文商祺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疯狂地寻找会跑的树,她与葛明的恋爱仍旧是现在进行时,有时候是欢喜,有时候是震惊,总之,可以说与葛明的恋爱,总是惊喜交集吧。
    这一天,刚好何宜家休息,葛明又难得有空,于是,两个人约好,骑着自行车出去玩。
    那一天天气刚好,温度不太高,也不太低,穿着一件t恤配上运动裤,骑行在上海的郊外,十分的得宜。
    经过一条大河时,何宜家看到河两旁种满大柳树,柳树的枝干倾斜着,柳叶拖到水里,上面偶尔停着一两只红色或钢蓝色的蜻蜒,简直风景如画。
    何宜家问葛明去哪里玩,葛明神秘地说道:“到那里你就知道了。”何宜家便笑了笑,不再问起。
    结果两个人到了上海一座大山的山脚下,葛明拿出装备,是一个大袋子以及一把小铲子,那种袋子是纤维的,现在城里很少见了,是乡下农民用来装化肥的,何宜家对他震惊地问道:“带这个做什么?”
    葛明笑了笑,指了指附近一大片松林,对她说道:“松树下面的土最肥沃,我挖一些回去种花,现在城里哪来的土啊,到处都是钢筋水泥。”
    何宜家笑了起来,觉得挺有意思的,葛明跑到上海郊外的大山上亲自挖土种花的精神,从何宜家的角度看来,好像有一种魏晋风骨,像极了最后归隐田园的陶渊明。
    她笑道:“我家里的盆栽好几年没换土了,一直要死不活的,也好,我们一起挖一大袋回去,到时候我也给花换换土。”
    听到她如此说,葛明更加高兴了,立马说道:“那今天挖的土都给你好了,我有需要的话,下次再来挖。”
    何宜家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葛明咧了咧嘴,说道:“你都是我女朋友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何宜家便红着脸不再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山,钻入松林,何宜家发现松林里环境清幽,鸟鸣清脆,灿烂的阳光透过松树枝,一丝丝地落在地上,在他们身上留下细碎的光班。
    她抬着头,只觉得天蓝得像深山的湖泊,在碧绿的松树间,只露出一点点蓝,鼻端轻轻一闻,充斥着松针的芳香,她觉得幸福极了。
    松针土得黑的,何宜家想起现在的女人,动不动疯狂网购,然后要吃土度日,她干脆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标题是“这样的土吃不吃?”
    收获了三个点赞,何宜家乐得合不拢嘴。
    葛明一边挖着松针土,一边对何宜家说道:“宜家,其实人也是动物,所以回归大自然,最容易获得原始质朴的快乐。”
    何宜家点点头,心想,没错,葛明形容得真到位,原始质朴的快乐,就是这么回事,在松树林中,她就像一只小鹿一般开心!
    葛明很快就挖好了一大袋的松针土,他扛在肩上,显得毫不费力,他凝视着何宜家,笑道:“等到我们老了,我们就回乡下,盖个大别墅,我们养养花,喂一群鸡鸭,好不好?”
    何宜家呆了一呆,想象着葛明形容的晚年生活,好像也挺不错的,她从小在上海城里长大,对于城里的一切早就厌倦,内心很向往田园生活,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老文总面前吟诵《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以及《因尼斯费列岛》“我要养上一箱蜜蜂/种上九行豆角/独住在蜂声嗡嗡的林间草地”之类的好诗歌了。
    她没有说话,但是红着脸微微笑了一笑。
    葛明看到她俏丽的小脸如同一个红苹果,不由心神荡漾,他看着她,轻轻说道:“深山老林的,也愿意跟着我来,你不怕我图谋不轨吗?”
    他的下半身支起小帐蓬,身体确实起了反应。
    何宜家只觉得脖子和肩膀也热辣辣起来,她轻声说道:“你不会,你要是坏人,我才不会答应与你交往。”
    葛明笑了起来,心头温暖,一时的非分之想也烟消云散,他害怕他要是现在想搂抱她,她估计觉得进展太快,会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跑掉。
    因此,伸出一只手,对她说道:“走,既然你那么相信我,就跟着我,进大山看看。”
    何宜家看着他如同一个大力士一般,扛着一个大袋子的泥土,没一百,也有九十多吧,她说道:“要不我们把土送回到山脚,再进山吧。”
    葛明心头温暖,对她笑道:“担心我累坏了,哈哈,那你是瞎担心了,我从小干农活,力气大得惊人,这一点份量算得了什么呢,走吧,宜家。送回山脚再折回来太费事,藏在某个地方吧,这山太大,怕找不着。所以不如背着。”
    何宜家只好点点头,跟上他的步伐。
    两个人开始登山,在进山的过程中,葛明和宜家意外地找到五株野生大惠兰,上面花苞累累,芳香阵阵,两个人都十分惊喜兴奋,因为野生惠兰这种东西现在可遇不可求,一下子能找到五株,那概率简直比买彩票中大奖还要低。
    葛明对宜家说道:“家家,你是我的幸运儿。”
    宜家微笑着说道:“不不,认识你是我的幸运。”
    两个人微笑起来,互相凝视着,呆了一会。
    后来,收好惠兰,两个人继续登山,这座山还挺陡的,两个小时后,何宜家扭了脚,再也走不动了,葛明看到她,对她说道:“马上要登顶了,现在不上去,多可惜啊。”
    何宜家看着自己肿起如馒头的脚,对他愧疚地说道:“可我的脚受伤了,这样吧,你自己上山吧,我在这里等你。”
    葛明皱着眉头说道:“这是深山老林,有野猪,说不定有狼,有老虎,我怎么可能将你扔在这里,这样吧。”他将肩上那一大袋子土扔在地上,然后走到何宜家身边,背朝着她蹲下来,温和地说道:“我背你上去,来,上来吧。”
    何宜家呆了一呆,葛明个子中等,何宜家如果穿高跟鞋,比葛明还要高,她今天穿的是平底运动鞋,与葛明走在一起,身高也与他不相上下,而且她也不瘦,因此,如果让葛明背她,她真担心他吃不消。
    她红着脸说道:“我很重的。”
    葛明笑道:“哪有,别说一个你,十个你我也背得下。”
    在葛明的再三坚持下,何宜家只好通红着脸伏上他的背,一个小时后,葛明背着何宜家成功登顶,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何宜家十分感激,又有些幸福,想着葛明虽然个子不大,但是小个子有大能量,这么高的山一个人登顶也十分费力了,更别说他背着她了,他真是像大力神一样,有大力气,让人佩服,也让女人有安全感。
    葛明干脆脱了湿淋淋的衣服,在山顶拧了起来,汗水如同雨水一般下落,一件衣服居然吸引了这么多的汗水,可见葛明多累,何宜家歉意地说道:“把你累坏了吧。”
    葛明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一点也不累,相反,我很幸福。”
    何宜家便又一张脸升温,再也不好意思说话了,她看着山顶上的风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感觉自己就像神仙一样,山顶的风光自然是不一样,她的嘴角浮起微笑,幸福地想,也许妈妈的话是对的,葛明虽然小气了一点,节俭最一点,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他简直像内外兼修,文理全才,武能当总裁,带着他的团队,南北征战,文能做一个居家好男人,又能修桌椅板凳装水管电器,还能养花种花,最最重要的是,在她受伤有需要的时候,他能保护她,照顾她。
    婚姻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吗,她作为剩女,害怕的孤独终老,死了没人知道,假如和葛明这样能带给她温暖感与安全感的男人结婚,那么,之前的那些担心就全部变成多余的了。
    那一天下山,何宜家对葛明的态度特别好,过一些很陡的坡道时,何宜家不敢下山,葛明干脆抱着她下去,再背起她,为了将她背到医院,他将辛苦挖来的松针土藏好,下了山又叫公司的司机开来了车,接送他们去医院。
    第二天,虽然他在公司忙着生意,却叫属下去郊外找到了那袋松针土和五株惠兰,送到了何家,何爸爸非常高兴,一次性地给家里所有的盆栽换土换了一个痛快,又将价值不菲的野生惠兰小心翼翼地栽上,并且给女儿打来电话,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夸奖了葛明一通。
    下班回到家,何宜家对着那一堆换好土的盆栽和美丽的惠兰傻笑了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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