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有两秒钟的沉默，“陆谛是一个很招我喜欢的孩子，很多地方，他像极了我义父和婉芸妹妹，义父对我有救命之恩。”
    “那我呢？”曲美婷轻轻的问，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的问出口。
    林虎拉开了房门，外面有冬天的北风灌进来，好像这种风吹在脸上的时候，能让他更加清醒。
    “小曲，你要记住，是你欠了婉芸妹妹和陆谛的。并不是他们欠了你的。”
    “这一次的事情，我不说，是给你的最后一次宽容。”
    林虎走了出去，径直往门外走。
    曲美婷跟站在门口，不知为何，神情间有一瞬间的恍惚。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而追出去的时候，林虎已经迈着大步走得很远很远了。
    二十几年过去了。
    林虎的背影依旧如此高大。
    只是好像由于岁数的原因，稍微有点驼背了。
    如果不是视线在模糊一点，真的很像二十几年前。
    那时候，好像也是一个冬天。
    她被客人打了，不敢回去，冻得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
    是他踏着风雪而来，递给她一件旧了的棉袄。
    然后，她又看着他踏着风雪而去。
    曲美婷站在大门口良久。
    她突然想到很多以前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后面遇到了陆明德，如果不是自己的虚荣心战胜了自己对林虎的喜欢。
    是不是如今她会跟林虎走在一起，她会像当年一样，被他牵着手逛遍百货商场。
    而不是常常一个人落寞的坐在二楼的床边，或者是窝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喝着苦味道的咖啡呢。
    想到那个在偏远山村里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女人，曲美婷只感觉到自己突然又有了一丝丝羡慕。
    冷风侵袭而来，还有被风吹落的树梢上的雪渣子，吹进脖子里，在温暖的皮肤上瞬间融化。
    凉得人发抖。
    曲美婷跑回了房子里。
    用毛皮披肩把自己围得紧紧的。
    这样，终于是温暖了许多。
    她打开电视机，里面播着当地的一些新闻，还有电视台对凯因香水公司的采访。
    陆谛西装笔挺，那样高大英俊，站在人群中央，真的第一眼看过去就会注意到她。
    曲美婷每一次看到陆谛的时候，都像是一根刺扎在自己的心里。
    虽然理智也常常告诉她，陆谛并没有招惹过她。
    “小曲，你要记住，是你欠了婉芸妹妹和陆谛的，而不是他们欠你的。”
    林虎浑厚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从前他不是没有说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这句话总是挥之不去。
    曲美婷关上电视机，踏着楼梯，一步一步走到卧室里去。
    枣红色梳妆台前一张椭圆形的大镜子，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纵使她保养得体，可眼尾，法令，仍然掩饰不住岁数的痕迹……
    算了吧。
    她轻声告诉自己。
    算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是谁？”曲美婷挺直了身子拉开了房门。
    门外，贵姨一脸笑容，分外平静，“夫人，你要的鸡我已经买回来了，现在就放在厨房里，要不要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