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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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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极忍不住抿唇轻笑,这个小滑头啊,总会这般轻易撩拨人心,细细打量,托盘中放着一碟海棠糕,一碟媚儿糕,还有一碟豌豆黄,另外加一碗桂花羹,当真是精致异常,清香扑鼻,盘子里还放着一张花笺,上面写着一行簪花小楷,一日为师终生为夫。
    皇太极突然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伸手拿起花笺,看了又看,花笺上传来阵阵幽香,让他心神皆醉,不禁放到鼻尖处,轻轻嗅着,而后夹到书里,唇角微微翘起,这个小姑娘啊,就这样轻易撩动他的心,让他如何不喜欢她?
    额登咧着嘴笑,皇太极不由看他一眼,“你这奴才笑什么?”
    “奴才觉得小玉儿格格冰雪聪明,不像是世俗女子,又可爱又聪慧,大汗自然一直放在心上。”
    “狗奴才倒是会说话,下去领赏吧。”
    “奴才谢大汗。”
    *
    汗宫里的生活对叶晚晚来说,又拘束又无聊,虽说她的和硕格格府已经建好,可是皇太极以还未完善为理由,一直不许她搬过去,她又不能随意出宫,百无聊赖间,只能写了一封请帖,请娜木钟表姐来宫里陪她说说话。
    娜木钟接到请帖欣然来汗宫,小住几天。
    她也在十四贝勒府里待到无聊,盛京城和察哈尔不一样,十四贝勒府又和归化城不一样,她除了每天要应付府里众人的偷懒之外,还要应付大玉儿不时的明争暗斗,外加一堆后院的女人,还有多尔衮再也不来她的院里,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避她。
    “就是个狗男人,欠揍。”娜木钟和小玉儿发好牢骚,两人异口同声,心情暗爽。
    “表姐,你和大玉儿姐姐和平共处不?还是怎么样?”
    叶晚晚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恨不得让塔娜搬来西瓜,一边吃,一边听表姐聊八卦。
    提到这个,娜木钟开始眉飞色舞,“怎么可能和平共处?她给我一个下马威,我就让她吃个哑巴亏,我和你说啊……”
    原来,大玉儿和乌兰嬷嬷一起,在娜木钟入府,就在管家上为难她,而娜木钟更绝,她将账本核对清楚,直接拿去给到多尔衮,说要请大汗和大福晋为她做主。
    多尔衮原本就对大玉儿有意见,见她还不安分守己,更是恼火,狠狠训了她与乌兰嬷嬷一顿,两人吃了亏,气得又不能说什么。
    叶晚晚有些感慨,什么心心念念之人,什么心中的白月光,得到了还不是就成了白饭粒,啥也不是。
    “不说我了,你最近如何?我看你在宫里养病养的不错。”娜木钟四顾无人,压低声音,“是不是大汗硬把你留下,我就看出他心思不纯,还有那个海兰珠也在,皇太极是不是打着娥皇女英的主意啊?这男人啊,呵呵,最喜欢左拥右抱。”
    贼溜溜看了一眼叶晚晚,“表妹啊,你可要小心,海兰珠入宫,打得什么主意,我可是一清二楚,就是冲着大汗去的,你们那科尔沁啊,最喜欢入驻大金后宫,这海兰珠要是不想着勾上大汗,我就输给你三坛子酒。”
    表姐好厉害,居然连娥皇女英都知道,“表姐,你又乱说话,才没有。”叶晚晚轻抚额头,有些头痛,表姐心直口快,还真是口无遮拦。
    娜木钟见叶晚晚面无表情,心里暗笑,这个表妹是个聪明人,若是皇太极连海兰珠这关都过不了,估计她也不会和他再说一句话,在说了,还有个十五贝勒多铎啊,那可是痴心的人,左右表妹都不会吃亏。
    “表妹,不如我们去园子里逛逛吧,我在贝勒府快闷死了。”娜木钟扯着叶晚晚的衣袖。
    “好啊,表姐。”
    两人手拉手去园子里赏花,此时正值五月,园子里的花开得十分繁茂,芍药、紫薇、玉兰、丁香等,竞相开放,姹紫嫣红。
    两人看得目不暇接,就在此时,远远听到一阵清脆婉转的歌声,十分好听,唱的是草原上的歌,是两人熟悉的格桑花之歌。
    “咦,谁在唱歌,歌声很动人啊。”娜木钟起身远眺,远处湖边有一群人,她视力极好,是大福晋哲哲,带着打扮秀雅清丽的海兰珠,歌声,正是海兰珠所唱。
    “你这位姐姐歌喉不错,唱的很好听,不过大白天在花园里唱歌,怪怪的。”娜木钟啧啧一声。
    没想到,极目远眺,湖边又转来一群人,定睛细看,为首一人身穿明黄色锦衣,正是皇太极,身后跟着一群亲卫。
    “咦,那不是大汗吗?”娜木钟小声对叶晚晚说道。
    叶晚晚回眸望去,果然是皇太极,然后见到姑母带着海兰珠,缓缓上前施礼请安,
    哎呀,这波偶遇她给满分,笑着扯了扯娜木钟的衣袖,“表姐,我们走吧,别去凑热闹。”
    娜木钟呵呵一笑,“大福晋还真有办法,我瞅瞅,不错不错,科尔沁也算能人辈出,大玉儿美貌珠玉在前,海兰珠的歌喉也不相上下。”
    叶晚晚有些无奈,她这位表姐的嘴损了些,不过后宫争宠,用尽办法也是正常,这算什么,不过是唱个小曲,以前她穿越宫斗文,还有妃嫔们寒冬腊月穿着单薄,在皇帝面前落水呢,当然,皇帝也没去救罢了。
    两人偷偷溜了回去,回到院里,娜木钟冷冷一笑,男人啊,哼,亏她还以为皇太极是个不好女色,当日可是连苏泰,他都不动心,没想到还是不能免俗。
    “表妹,你这位海兰珠姐姐还真是能歌善舞啊,着歌也唱得不错,又有大福晋从旁引荐,我看,不久之后,汗宫就要多一位东宫福晋了。”
    娜木钟的语气有些抱不平,在她心里,除了小表妹,这宫里还有贝勒府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除了会争宠就是会搞事。
    叶晚晚回忆着小玉儿的记忆,缓缓说道,“海兰珠姐姐确实是个多才多艺又温柔宛然的女人,从小她的性格就柔柔弱弱,让人想不自觉的呵护她,捧着她,科尔沁很多人都喜欢她,想娶她为妻,而大玉儿姐姐从小就记忆好读书好,人又美丽无双,也是让人不自觉就喜欢的人,比如说多尔衮,爱了她那么多年。”
    想到这里,噗嗤一笑,似乎只有这位原主小玉儿啥也不是,“而我啊,从小就是刁蛮任性,见到读书就头痛,什么都不想学,什么都懒得学,除了阿玛和额娘,嗯,还有多铎,谁都不喜欢我,觉得我又懒又笨又不好看。”
    娜木钟见她有些伤感,握住她的手,正色道,“小玉儿,你很美,纯真善良,可爱明媚,很讨人喜欢,比如说我,最喜欢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叶晚晚见她真情流露,兴致上来,嫣然一笑,“表姐,其实我也学了很多啊,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她们也太小瞧我了,不如我为表姐跳一段舞,好不好?”
    娜木钟十分惊喜,拍手叫好,“好啊,能见到表妹的舞蹈,真是三生有幸啊。”
    叶晚晚抿唇一笑,叫来塔娜吩咐道,“去花园里帮我采几朵芍药花,要那开得最艳丽的。”而后趁着娜木钟不注意,又附耳吩咐几句,塔娜笑着而去。
    “表姐,你稍等,我去换件衣裙,跳舞还是穿汉人的衣裙比较好看。”
    叶晚晚说完,转身去了屋里,不一会,换了一身衣裙,上衣是白色的花冠裙袄,衣袖与领边用花边镶嵌,下着一件同色的月华裙,光华耀眼,隐约间有月华流动,十分明艳,长长的秀发用白玉簪挽起,清丽可人。
    长袖宽大,裙边飞扬,叶晚晚冲着娜木钟眨眨眼睛,转了个圈,整个人飘飘欲仙,似乎要凌风而去,恍若凌波仙子,当真是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娜木钟不禁看得呆住。
    此时,塔娜抱着几枝芍药而来,冲叶晚晚微不可察觉的眨眨眼睛,叶晚晚微微点头,捡了一只最艳丽的芍药,拈花一笑,姿容绝世。
    区区唱个曲子算什么,她从后宫小小的才人混成皇帝最宠的贵妃,才艺表演已经登峰造极好吧,来一段舞蹈诱惑一下吧。
    “表姐,我跳一段绿腰舞给你看,如何?”叶晚晚笑着道,笑容妩媚动人。
    娜木钟高兴极了,“好好好,我知道绿腰舞,可好看了。”
    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原来小玉儿会跳绿腰舞,我倒是从来不知道。”
    院外走进一人,明黄的锦衣,高挑挺拔的身姿,娜木钟忙行礼道,“见过大汗。”
    叶晚晚惊讶的回眸,正对上皇太极含着笑意的凤眸,正静静的望着她,满满的惊艳之色,还有波澜起伏的晦暗不明,就那般静静的望着她。
    第66章 没忍住来了
    叶晚晚乌溜溜的杏眸带着不可置信, 惊讶的望向皇太极,“大汗,您怎么来了?”
    皇太极负手走到叶晚晚身边,长身玉立, 仪态翩然, 凤眸含着浅笑, 深邃幽然,“我见有人要祸害那芍药, 原本想着再送些过来, 不料居然有绿腰舞可看,让我能大饱眼福。”
    原来皇太极批阅奏折乏了,原本想来叶晚晚的院里坐坐, 见她芙蓉娇面, 听她软语温存,顺便再喂她药膳, 这个小姑娘惯会阳奉阴违哄着他,动不动就任性不服用药膳。
    不想穿过长廊,走在湖边巧遇哲哲和海兰珠, 皇太极是个聪明人,他向来不苟言笑,冷漠严肃,宫里的福晋们见到他都是远远避开,别说什么巧遇,就是遇见也是转个弯从旁边躲开,更别提大福晋会带着人一起制造机遇。
    心里呵呵, 心知肚明恐怕是哲哲带着海兰珠制造个偶遇, 又有着什么手腕要使出来, 果不其然,原来是让海兰珠为他献上一曲,想引诱他?
    皇太极有些厌烦,只是哲哲与他成亲十几载,虽说只是联姻,但也算相敬如宾,不好拒绝,只能耐着性子听完,而后借口政事繁忙,面无表情而去,徒留下海兰珠一脸难堪,以及哲哲的满脸讶异。
    经过花园的时候,见到小玉儿的贴身婢女塔娜在采摘芍药,憨憨傻傻的模样,似乎在纠结挑选哪一朵,皇太极十分好笑,想来是他的小姑娘闲得无聊,又要祸害芍药花了。
    他命额登采了几篮芍药,拎着去了小玉儿的东院,不曾想却是小玉儿要跳绿腰舞给娜木钟观看,心里有惊喜又有些酸溜溜,居然跳给外人看?还从来没给他这位先生看过。
    皇太极饱读汉书,自然知道绿腰舞,是唐代就流传下来的一种文舞,原为歌颂皇家文治武功,舞者轻盈,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是十分好看又寓意深远的舞。
    他还是少年的时候,曾经随着汗阿玛赴过大明的宴会,那次宴会上,有大明皇家教司坊的舞者,献上一曲绿腰舞,他至今记忆犹新,不过,皇太极唇边含笑,绿腰舞十分难以练习,小玉儿啊,恐怕又是那个杂学的汉人嬷嬷所教,估计学了个皮毛罢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小玉儿是不是只是晃悠几下,他都会赞上几句。
    原本以为小玉儿说笑,没想到她却换了一身汉人女子的衣裙,白色的衣裙穿在她纤瘦的身上,恍如一朵山谷里的幽兰,美到极致媚到极致又清到极致,让他移不开眼睛。
    端的是明眸善睐翩然若仙,尤其是月华裙犹如月光倾泻,转动间隐然流光溢彩,越加显得人若玉琢,冰肌玉骨清无汗。
    让他惊艳不已,忍不住走了进去,含笑望着小玉儿,见她惊讶的俏丽模样,更加让人喜欢。
    叶晚晚心中暗笑,行趴,几朵芍药花就把他引过来了,原来她刚才吩咐塔娜,就是要在皇太极必经之地花园,见到他走来再去采摘芍药,皇太极一定会跟着塔娜回来。
    她善于揣摩人心,更是把一手以退为进玩得炉火纯青,弯弯的细眉微蹙,杏眸带着不甘愿,“可我现在不想跳了。”
    她嘟了嘟嫣红的唇,手中的芍药花,在鼻尖轻轻嗅着,又明媚又娇艳,竟然比手里的芍药花还要娇艳。
    皇太极对她向来是没有脾气的,见她又撒娇,便祭起了激将法,“怕是小玉儿不会?无妨,若是你喜欢,我让宫中教坊司来跳给你看。”
    拿话激她啊,叶晚晚抿唇故作不开心,“大汗说我不会,那我偏就又会了。”
    皇太极见她刁蛮任性,抿唇轻笑,笑容带着宠溺和纵容。
    娜木钟在一边听两人互喂狗粮,酸到不行,小表妹也太会欲擒故纵了,她要拿着小本子好好记下来,以后对付多尔衮,至于那位大汗,哪里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大汗,这么会撩你后宫的摆设们知道吗?她也要记下来,以后去撩多尔衮。
    不过她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忙为大汗敲边,“表妹,表姐还等着看呢。”
    叛徒,叶晚晚瞥了她一眼,拿着芍药花走到院子中央,轻轻将芍药花拈在指尖,细腰微微弯下,抬脚起步,舞起了绿腰舞。
    扭腰转步,袖飞翩翩,长长的广袖犹如行云流水,在身边挥舞盘旋,她的舞步渐渐快速起来,腰袖旋转,如风中的冉冉蒲艾,拂拂兰苕,又如扶风弱柳庭前飞花,柔美之中带着流丽飞转。
    手中的芍药随着芙蓉面左右摇曳,越发衬得眼如秋水脉脉含情,一颦一笑都带着倾国倾城色,裙裾飞舞,如轻絮舞落又如飞鸿九天,纤腰盈盈,不胜一握,舞步回旋间,如回莲破浪,如乱雪萦风。
    皇太极看得痴了,他并不是好美色之人,可是此时,他却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当真是美如春花清如皎月艳如朝霞,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着他的心。
    他从不知居然会有人舞姿这般美,小玉儿的绿腰舞比当日他看到的那个大名舞者还要轻灵飘逸,还要风姿绰约。
    皇太极负手而立,乌黑的凤眸中渐渐漫起一层轻雾,笼着令人看不透的情绪,意味深长。
    他是个心有城府的人,心中长久以来有着一个疑问,那就是小玉儿究竟是不是小玉儿,从她第一次为他做点心开始,这个疑问一直深埋心底,虽说小玉儿掩饰极好,周围人都未发现,但是皇太极却敏锐的感觉到异样,
    他虽然与以前的小玉儿接触不过,但是那个小玉儿蠢笨无知,这个小玉儿很聪明,她慢慢的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聪慧无比,善解人意,让周围的人都喜欢她,不会猜忌她。
    可是皇太极却知道,哪些是可以变化的,而哪些却是在骨子里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现在,他更能确定,此小玉儿非彼小玉儿,虽然是一样的脸,可是骨子里的明媚可爱与聪慧狡黠,以及风采无双,无论如何,是那个小玉儿不会有的。
    也许是仙子,也许是精灵,皇太极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他在一瞬间甚至很感激长生天,以这样一种方式将他最爱的女人送到他身边,以前的小玉儿如何和他没有关系,现在的小玉儿是他最爱的女人,就好。
    凤眸扫了一眼周围,娜木钟这个小机灵鬼,一看大汗眼神,立刻心领神会,拉起塔娜就走了出去,“走,去园子里再摘些花。”
    叶晚晚一曲舞罢,自我感觉好极了,虽说穿成小玉儿,以前的舞技还能看看,回眸一笑,见皇太极眸色深深望着自己,掩着晦暗,不由娇嗔道,“皇太极,你看什么?”
    皇太极微微一笑,上前伸手勾住她的纤腰,轻轻一拉,便将叶晚晚整个人拉在怀里,附耳道,“怎么,你勾了我的心,还不许我看?”
    他乌黑的凤眸沉沉如墨,像是含着一层薄雾,雾里是烟波江畔的江水,一眼望不到边又深不可测,让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这个男人还真会撩,以前的闷骚都去哪里了?现在简直就是个大灰狼,就想把她吃干抹净,偏不让他如愿。
    叶晚晚噘着嫣红的嘴,如艳丽的海棠花,杏眸弯成月牙,又媚又纯,“我才没有,你的心可不是我勾去的,你有证据嘛。”
    皇太极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张花笺,轻声念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夫,这夫字是什么意思,先生可是教过你,那不是勾着我?”
    叶晚晚眨了眨杏眸,一脸无辜,“呀,先生,是我写错了,原本是父,您误会了。”
    皇太极眯了眯凤目,薄唇微勾,喉咙里传来长长的闷笑声,将叶晚晚的身体搂得更紧,紧紧贴着自己,感受着她身上温度和曲线,喉咙不由有些发干,不自禁吞咽一下。
    “原来是写错了,那么,先生来教教你,这夫是如何写的。”他声音变得喑哑,含着暧昧和情动,低沉好听。
    打横将怀里的小姑娘抱起,走到屋子里,俯身放在榻上,凤眸含着暗鸦般的幽暗,居高临下打量着榻上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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