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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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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队长也觉得有些无语,“这个是赶巧了,怪不得人家陈知青。还有……”
    大队长眼睛严厉地看着何美丽,“你自己本身就有问题吧?不然人家陈知青没有针对谁地看了一眼、嗤笑一声,你咋就气得孩子都掉了呢?谁怀孩子会这么容易就掉?你别当我没常识,要不咱们再去医院,找那医生问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何美丽以及许家所有人,顿时都不敢说话了。
    这下,谁还看不明白?这孩子掉了,肯定是另有原因。不过是凑巧被陈知青赶上了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就讹上她了呗!
    毕竟,许家可是有诓陈知青手表的成功前科在。估计是尝到了甜点,就贪婪不足、得寸进尺。
    “那、那她打伤我孙子我儿媳妇总是事实吧?”许老太负隅顽抗,不甘心闹了一场,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了大脸不说,还一无所获,“这个她总要赔医药费吧?!你看他们俩伤得有多重!”
    风知意当即嗤笑,“是你们先动的手,我那是正当防卫,责任不在我。就算你们真受伤了,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你!”许老太怕自己会被风知意一张利嘴给气死,别看她温温和和的好说话,但她嘴里的每一句每一词,都条条在理、掷地有声,让她智短地无法反驳,当即就明智地不跟她对上,转问大队长,“大队长你可给我们一个公道!没道理伤人的人一点错都没有!”
    可大队长却也认同地点头,“陈知青说得没错。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上门就打人,难道她还站在原地任你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没错吗?你们做人是不是太霸道了点?”
    “什么我家做人霸道?”许老太死不承认,“我们哪有冲上门就打人?!大队长,你不能听信陈知青一个人说的啊!你们谁看见我们许家先动手打人了?”
    说着,还目露凶光、威胁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谁看见了?!谁看见了?!”
    她笃定,他们一个村子的人,不会帮着外人知青对付自村人。
    “我看见了!”不知何时也在围观的许梨香上前一步站出来,大义凛然地道,“就是大伯娘和二堂哥先动手,陈知青才被迫防卫的。”
    还目带期待地看向风知意,似乎在求表扬求感激。
    可风知意只意味不明地扯了一下嘴角,看不出什么意思。
    “你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许老太顿时凶恶得恨不得撕了许梨香,“你对我们有怨恨,你的作证不算数!”
    “我也看见了。”彭大娘不急不缓地沉稳道,“你们一大清早地冲进我家,还差点把我撞得摔倒了,之后二话不说地就对陈知青动手。”
    “还有我!”方小芳用力甩开拦着她、不让她作证的人,也从人群里站出来,“我也看见了,就是许家母子两先动的手。而且许大婶是自己磕到的,不关陈知青的事。”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都不怕了,平时被许家欺压过的、看不惯许家的人,纷纷站出来表态——
    “我也看到了,是许家冲上门就打。”
    “就是!一大清早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发生啥大事了呢!”
    “哎呀,这许家忒不厚道了,葛劲儿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干啥子哦?!”
    “还想干啥?你忘了手表那事……”
    ……
    “你们、你们……”许老太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后果,气得脸色发青,失望地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的嘴脸我都记住了!”
    然后不讲理地把怒气撒在大队长身上,“大队长你既然这样偏袒,那我就去县城找公安为我们许家做主!”
    大队长神色当即就冷了下来,“随便!”
    说完,一甩手就走了。
    “报呗!”风知意上前一步,笑眯眯地对许老太火上浇油,“不报就是乌龟王八蛋,我随时恭候你和公安的大驾。”
    许老太顿时脸色憋得青青红红,“你给我等着!”
    撂完狠话,在众人哈哈大笑中,领着许家人,灰溜溜地败退走了。
    第41章 解决许家
    许家并没有真的去报公安,毕竟他们只是不讲道理,不是不懂道理。他们自己也心知肚明,在这件事中,自己的控诉毫无根据。
    他们原本以为,风知意孤身一个小姑娘独在异乡,在这里势单力薄、举目无亲,他们这么一大家子还有十几个壮男,带着人命血腥气势汹汹地砸上门,就算不把她吓尿,也能把她吓懵吓哭,会赶紧乖乖地破财消灾。甚至,还可能从此拿捏住她的命脉,有源源不断的钱票拿来。
    毕竟,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惹上人命官司,这辈子几乎就毁了。
    可谁知,风知意居然丝毫不惧不慌不懵,不仅全程掌握全场和事态的发展,还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首当其冲的许国昌更是肋骨断了两根、裂了三根,这让一向横行乡里的许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越想越不忿,就想找回场子。不然一大家子,在自己的地盘里,却被一个外乡小姑娘欺负得毫无招架之力,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那他许家还有何颜面在梦庄大队立足?
    可就在他们研究着怎么报复回去的时候,他们许家却接二连三地开始出事。
    先是许国昌,本来他只是肋骨轻微骨折骨裂,没有伤及肺脏,只需要胸带固定、好好休养,一两个月就会自行愈合。
    可他在县城里却不慎撞上了游行混乱,被人不明就里地打了一顿,骨折加剧、伤及肺腑,动了大手术,估计没有一年半载地下不来床。就算痊愈了以后,也不能干重力活或做剧烈运动,等于成了废人一个。
    本就因为孩子的事心寒跟他闹矛盾的何美丽不想守着一个废人过一辈子,当即借着孩子的事跟他翻脸,说是不跟他过了、回家去了。
    因为这个事,许家和何家闹得鸡飞狗跳,架都干了好几次。
    何美丽还没许家人摁在地上抢手表,她觉得自己赔了健康没了孩子,许家却一丝东西都不赔给她,愤恨不过,直接在抢夺中,把手表扔进了一旁的池塘里。
    见此,在滴水成冰的三九天里,许大伯娘竟然大哭大闹地硬把自己的四儿子给逼得跳进水塘里捞手表。
    可水表没捞着,她四儿子反而因此被冻出病。因为之前治了许国昌,掏空了家底没钱,所以发了高烧没钱也没舍得送医院,人就给烧傻了。
    许大伯娘自己更是因为跟对方妇人掐架,头发被抓秃了半边,脸也被抓花得差不多毁容了,仅剩的一颗门牙也掉了,张嘴说话就被人嘲笑攻击,喜欢喷人的她顿时嘴巴闭得紧紧的,憋得她快炸了!
    她不能出去发泄,一股脑的负面情绪就朝自家人身上喷。
    自己的儿女小辈还好,忍忍也就算了。但妯娌小叔,谁乐意惯着她这脾气?当即家里就闹得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可能是觉得太过闹心,许大伯就常常躲了出去。
    然后被人疑心尾随,抓住了他跟大队里俏寡妇的首尾现场,被人抓去游街批斗打破鞋,以流氓罪给关了进去。
    祸不单行的是,许大伯最小的儿子在县城里追求一个小官女儿,被竞争者举报聚众赌博,判了个长期。
    为此,许大伯家在大队里的名声,一落千丈。
    娶了县城媳妇在城里做工人的大儿子被连累得丢了工作、离了婚,被灰溜溜地赶回了家;三儿子本来已经说好的亲事也黄了。
    见此,众小叔妯娌纷纷闹着分家,要跟老大一家撇清关系。
    等许家那么一大家子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地分完家,许老太心力憔悴得,就立马中风倒下瘫痪了。
    许家几个兄弟,又为了照顾许老太的问题,你推我阻的,闹得不可开交、一地鸡毛。
    也就短短一个多月,许家那么一个看着“繁荣强盛”的偌大家庭,从此四分五裂,不复存在。
    大队里的人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之余,都纷纷唏嘘不已。
    与此同时,孟西洲的腿也治疗了一个多月,终于在小年的前一天晚上,腿骨给彻底掰正了。
    风知意给他做完最后一次治疗,边收金针边道,“可以了,明天起我就不来了。你休息巩固个三五日,再慢慢下地练习走,估计不到半个月就能恢复正常。”
    “嗯。”孟西洲看她收起东西就要走,忙起身拄起拐杖站起来相送。
    风知意拿起之前嫌施针不够灵便而脱下搁在床上的呢子大衣穿上,回头见此,忙道,“你别折腾了,就这两步路,别送,回去躺着吧。”
    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腿好了些的时候,他就每次都坚持把她送到门口,并目送她消失在黑夜里才作罢。
    孟西洲微笑着没说话,坚持把她送到门口。
    打开门的时候,见外面居然在纷纷扬扬地飘着鹅毛大雪,风知意惊喜地“哇”了一声,“下雪了!”
    那孩子一般的纯粹和欢喜,惹得孟西洲忍不住轻笑,“你不是北方人吗?见到雪不是很寻常?”
    “难道北方人就不可以喜欢下雪了吗?”风知意反驳,其实她很少看见这种正常的雪。
    末世前她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地方,很少有空闲特意跑去看雪。末世后气候完全崩坏掉,雪也不是这种温柔的雪,是暴雪、是雪灾,厚达数十米、造成无数死亡和恐惧的那种。
    哪像这样正常的、温柔的大雪,风知意看得由衷地高兴和欢喜,伸手去接雪花:这才是四季该有的赠予。
    孟西洲看她仰头看着纷扬的大雪径自欢喜,心下莞尔,把手套递给她,“快戴上,小心冻手。”
    风知意接过手套戴上,“还以为你们这里冬天不下雪呢!”
    明明气温都已经零下十几度了,冷得她现在每天晚上都去空间渡过,那一床稻秆和两床被子根本御不了寒。
    “今年冬季晴天多,下雪是晚了些。”孟西洲解释,“往年都是腊月初就下雪的,断断续续的要下到来年元宵。”
    说话间看她戴好手套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大雪,“好了,别看了,深夜寒冻,快些回去。别在路上逗留,等明早起来会更好看。”
    “嗯。”风知意想想也是,裹了裹紧大衣,“你也快回屋吧,外面冷。”
    说完,整个人就撒了手的二哈一样,欢快地跑进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中。
    孟西洲看得莞尔轻笑,直到看不见了她的身影才转身回屋关门。
    风知意回了住处、回了空间,智脑立马汇报,“家主,许家的事已经安排完了。”
    “嗯。”风知意神色寡淡地去沐浴更衣。
    没错,许家如今的下场,是她一手安排促进的。在察觉许家还想对她动手时,风知意就毫不犹豫地先下手为强了。
    那一家人身上的错漏多得跟筛子一样,想要弄垮他们一家不要太容易。都不用怎么动手,只要稍作引导,它自己就会连锁反应、大厦倾塌。
    智脑见她面无表情、并无喜意,有些不明白,“家主,解决了恼人的苍蝇,您不开心吗?”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风知意泡在灵泉里闭眼小憩,声音里难掩对自我的厌弃,“我对普通人出手,难道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智脑默了默,知道她在厌弃什么,“话也不能那么说。咱们只是正当防卫,不是仗势欺人。况且,您只是把他们本身就存在的问题引导出来而已。有如今这个下场,他们也算是孽力回馈、咎由自取。您不算动手,再怎么因缘果报也算不到您头上,您双手还是干净的。”
    “是啊,我双手还是干干净净的。”风知意低首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双手,嘴角嘲讽微勾,“从来都是干净的,包括以前的那双也是。可我的心,又脏了。”
    她从小就被教导着怎么勾心斗角、怎么阴谋诡计地长大,长成心机深沉、权谋诡诈之辈。可她作为风家的家主,代表风家的颜面,那么多眼睛盯着,好像就等着她犯错。
    所以,不管是争权夺势,还是狙击对手,她都得保证她的双手是干干净净的,不沾一丝脏污血腥。
    可那又如何?她挑拨人心,玩转人性,算策无疑。往往一句清白无辜的话就能引导一个家族家破人亡、自相残杀;一个看似好心善良的举动,却引导一个集团大厦倾塌。
    她想要解决谁,从来都是干得漂亮而又干净。
    她的手没脏,可她的心却从来没有干净过。
    别人看她风光霁月、看她阳春白雪,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阴暗可怕,手段有多黑多脏。
    所以,她一直不愿意跟这里来找茬、来算计的人计较。这就像是让她这个武林高手,去跟刚学会蹒跚走路的幼儿打架,感觉实在太过欺负人。
    她好不容易挣脱了风家的枷锁,不用再去算计、不用再去争权夺势,只想做个简单而又纯粹的人,拥有一颗平和而又自在的心,想活得坦坦荡荡、无愧于心,想在阳光下舒适而温暖,而不是无所遁形的灼烧感。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的地方总会有纷争。
    所以,风知意就有些小烦躁,“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她很怕自己又活了回去,实在厌烦厌倦了各种争斗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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