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岸西从擂台上走下来，场内冷光照在他银色面具上，竟然有种诡异的单纯感：“你刚才还没有动手。”
    卫三一直没正面回击，唯一动手还是把自己手臂卸了。
    “动手也打不过。”卫三心想动手之后，先不说输赢，机甲肯定得拿去修，划不来的事她不做。
    起岸西盯着这个向生活低头半晌，不确定对方是说真心话，还是不想暴露自己实力。
    “我们加一下好友。”最后起岸西主动道。
    卫三这个倒没拒绝，黑厂有自己的通讯应用，可以加人。
    “今天你还比赛吗？”起岸西问她。
    “不比。”
    达摩克利斯军校周日有门禁，必须要提前赶回去。
    起岸西点了点头：“希望有机会我们能比一场。”
    卫三看着起岸西离开的背影，原来这是个好战份子。
    这次没拿到足够积分，卫三也不在意，碰上起岸西，机甲没受损已经万幸，还好她认输快。
    回学校前，卫三还去了一趟免费饮食区，在口袋里塞满各种包装点心，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没办法，这样起码可以省一天饭钱。
    ……
    新的一周第一天，卫三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去了。
    项明化手里拿着卫三的课表：“给我解释解释。”
    “老师你把课程排得太满，不太适合我。”
    项明化看着面前一脸真诚的学生，脑袋都大了，他第一次带这种班，好在学生都听话自觉，结果冒出一个学生三番五次行事自我：“所以你课表都删空了？”
    “这里还有两节课呢。”卫三指着课表上的格斗和射击课，“而且平时我都去模拟室训练。”
    “模拟室？真的？”项明化怀疑看着卫三，他怎么觉得她不上课是为了偷懒。
    “聂昊齐经常和我一起去，上周的事，您可以问他。”
    项明化还是压着卫三又选了两节课：“最起码基础学分要拿到。”
    原本想要后面再选课的卫三只好现在选，省得老师再找她。
    刺头学生离开后，项明化心中还是不得劲，他低头不经意扫过卫三的课程表，突然看见射击课是陈慈带。
    陈慈当年一直是a级中的领头人，后面留校任教，带出来的学生也都很优秀。
    项明化没有事做，干脆去找陈慈问问上周那个刺头学生表现如何。
    陈慈刚上完课，见到项明化来找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我带了一个a班，上周有个学生来你这上课，想问问她表现怎么样。”项明化开门见山。
    陈慈虽诧异他会为了一个a级学生来找她，不过还是问：“叫什么？”
    “卫三，是个刺头。”项明化随口道，“她一张课表空荡荡的，就选了射击和格斗课。”
    陈慈一听见这个名字，眉头动了动：“确实是个刺头。”
    项明化嘴抽了抽，才上一节课就能让陈慈评价刺头，这卫三惹事本领看来不小。
    “她在课堂上拿枪对着我，还领着其他学生用枪射我。”陈慈想着那节混乱的课，“心理素质倒是不错，脑子灵活。”
    “拿枪对你……”项明化心中震惊，“还带着其他学生？”
    陈慈脸上不见怒意，反而笑道：“你这个学生不要脸，蹭在那些学生周围，他们不得已全部来攻击我。”
    项明化回想卫三的各种举动，不由赞同：“她确实脸皮厚。”
    “脸皮厚也好，我们学校正直的学生太多，拉不下脸面总是吃亏。”陈慈叹了一声，“比赛快结束了。”
    提起这件事，项明化沉默一会：“孩子们尽力就好，但求无遗憾。”
    被两位老师评价脸皮厚的卫三正在和泰吴德视频。
    “卫三，我跟你说，我们帝国军校里的人都太厉害了。”泰吴德一脸兴奋，比起去之前，削瘦不少。
    “是吗？”
    “给你看我们学校s级比赛！”泰吴德联系卫三纯粹是来炫耀的，“牛逼不？！”
    卫三看着对面正在比赛的两架机甲，一台红色机甲如同老鹰一般俯冲而下，带着不可抵挡之势向底下紫色机甲攻击而去，而紫色机甲在她眼中仅仅是轻飘飘后退几步便化开攻势。
    s级……
    卫三目光落在这两架机甲上，她见过的a级机甲简直如同玩具一般。
    “s级机甲！卫三我跟你说，他们每一架都是由无数金钱堆积出来的，背后都有一个专属机甲师。”泰吴德吸了吸鼻子，突然伤感，“和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
    卫三掩下惊艳，淡淡道：“以后你出钱，我帮你做一架。”
    “吹吧你！”泰吴德完全不信，“a级还可能，s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卫三还真不知道，图书馆没有关于s级机甲的书籍。
    挂断通讯后，卫三发了一会愣。
    聂昊齐下课赶过来和卫三一起去模拟室，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喊了一声：“卫三，走了。”
    卫三回过神：“我们学校有s级机甲吗？”
    聂昊齐奇怪看她一眼：“当然有，项老师用的就是s级机甲。”
    第18章
    项老师有s级机甲？
    卫三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不是还有s级机甲单兵？”之前金珂说自己是s级指挥, 她还没放在心上，只想指挥系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种等级。
    聂昊齐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卫三：“我们军校不光有s级机甲兵，还有s级机甲师和s级指挥。”
    他一直觉得卫三这个人太奇怪了, 从一开始就敢和项老师对上, 表现只能用一个‘莽’来形容, 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无名星出身的人确实面临资源对接不平等的问题，所以正常学生来到军校后, 会开始积极了解各种情况, 比如聂昊齐他除了拼命训练外, 每天晚上都要在校内网泡着, 对各种讯息熟记于心。
    卫三不知道项老师的八卦消息就算了，怎么连s级都不清楚，她在学校这么久都干什么去了？
    “所以a级上面还有个s级？”卫三问道。
    “……你平时不逛校内网吗？”聂昊齐敢保证全校估计只有卫三一个人不知道a级之上还有s级。
    “逛。”但卫三有个习惯，只看她想看的东西，“项老师有s级机甲, 那他……是s级感知的机甲单兵？”
    提起这件事, 聂昊齐朝周围看了看, 随后低声道：“对, 原先项老师只教s级学生, 但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被下放到我们a级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项明化觉得除了卫三, 其他学生都很好带的原因, 大家对s级老师都抱着极度仰慕的态度。
    “s级机甲单兵有几个班？”
    聂昊齐：“……s级不是随地可见的大萝卜, 咱们学校所有年级加起来都凑不齐一个班，他们基本都是军区未来的领头人。我们新生这一届s级机甲单兵好像就两个。”
    两个？
    卫三不由想起金珂：“s级指挥呢？”
    “一个, s级机甲师也只有一个。”聂昊齐毫不犹豫道, “这两个比机甲单兵还要更珍贵。”
    卫三啧了一声, 想不到金珂现在这么厉害。
    “今年新生中的那个s级指挥，据说是无名星出来的。”聂昊齐提起这个，不由心中黯然，同样是无名星出身的自己却只是一个普通的a级。
    “嗯。”
    嗯？
    聂昊齐看着一点都不惊讶的卫三，感觉是自己没有科普到位：“每年基本只有三大世家才能出s级指挥，即便不是这三家出来的人，家世也非富即贵，无名星出s级指挥，还是联邦第一次。”
    指挥需要大局观，这是无名星无法出指挥的重要原因之一，没有相应资源堆积出来的眼界，做不好一个指挥，更别提s级的指挥。
    “金珂家挺有钱的。”卫三平静道，估摸着现在全联邦的垃圾回收处理业务都被金家垄断了。
    “你知道金珂？”聂昊齐奇怪问道，刚才连s级都不知道的人，居然会知道新生中s级指挥的名字。
    卫三‘昂’了一声：“他和我都是3212星人。”
    聂昊齐：“？”你们3212星这么厉害吗？
    他不知道自己下意识已经把卫三放在其他a级之上。
    “你说，我能操作s级机甲吗？”卫三若有所思问道，她现在对s级机甲生出无限兴趣。
    “不可能。”聂昊齐想不都想道，“a级感知的机甲单兵用s级机甲等于不要命了。你一连接上，就会被庞大数据覆盖，接收不了，脑子就会受损。除非感知达到s级，才能够处理那些数据。”
    “是吗？”卫三想着今天早上被项明化喊去时，他脖子上就挂着一条机甲项链，好像和他们的也没什么不同，要是能搞到手看一看……
    “该训练了。”聂昊齐喊着她一起进模拟训练室，“以后你自己多逛逛校内网就知道了。”
    今天卫三没有和聂昊齐一起联机，而是选择单人训练模式的水下射击。
    她一进入模拟世界，便感到水压的力量，机甲有一定程度的防水抗压能力，但时间有限，所以在短时间内，卫三必须完成模拟世界给出来的任务，即射中百条红鱼。
    红鱼体积极小，除了那一点红，在水下几乎看不到什么，卫三先稳定机甲，观察哪里有红点，看见一个打一个。
    模拟训练室巡检的老师，坐在大型光脑面前，惯性从一号训练室开始浏览，以防有某个训练室出现问题。过了一会，他目光停在一个训练室数据上。
    【项目：水下射击，难度：五星，附加条件：五星，痛感：100%】
    老师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哪个s级学生来训练了，而且居然把痛感提到百分百，这么冒进，大概是两个s级新生中的一个。
    卫三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作为一个前工程师，她十分不喜欢看说明书，更喜欢从实操中得出经验，所以设置模拟世界，完全是随性，根据自己的强迫症，星星能打满的就打满，压根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红鱼很机警，一点点动静便会游开，卫三试了几次，只要机甲稍微引起水流动，红鱼就不知道蹿到哪去了。
    弄了半天，才击中二十条，卫三干脆找个位置趴好，继续观察周围红鱼，一看见红点便射过去。
    等击中十几条后，那些红鱼突然开始乱蹿，卫三以为它们被自己精湛的枪法吓破了胆，趁此机会又射中二十来条。
    这个训练任务有点简单，卫三心中刚闪过这种想法，忽然头皮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