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一看到齐澄一走进会场，赶紧走上去，声音很慌张：「你没有遇到小雪吗？」
    「没有。」齐澄一双手插着口袋，一脸莫名。
    「她刚才跑过去了，你来这里的途中，难道没有遇到任何人吗？」原本想要把雪带回去的小胖，急忙问道。
    齐澄一来回看向四周，注意到墙角有两个身影，而且其中一人的身形很像雪，只是这一幕是女人抓着男人衣领，十分依偎的样子。
    齐澄一笑了几声：「呵呵。」
    雪？怎么可能是她，她可是高岭之花呢！
    「没想到雪会回来。」齐澄一感到意外，笑了一声。
    「不去找她吗？」
    「没关係。」齐澄一目前没有打算让雪回到a市。
    「让雪离开我们，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小胖警官很担心。
    齐澄一收起笑痕，认真地说道：「现在被盯上的是我们。」
    「你是指上次逮捕那间公司的负责人让白谨盯上我们了？」
    「不是，在那之前，我们早就被盯上了，雪肯定也察觉到了，所以才选择离开。」
    「那么现在要怎么办？」
    「先让她继续待在那座城市，直到白谨不再怀疑我们，我们再把雪接回来。」齐澄一想到雪的个性，一点都不抱期待：「不过雪应该不会那么听话。」
    小胖警官一想到雪曾经对他说的那些话，压低警帽的帽沿，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那孩子不知道要把自己逼到什么程度。」
    齐澄一先是沉默几秒，最后露出笑容：「放心吧，在那之前结束就行了。」
    「事情有那么顺利就好了。」
    -
    直到舞会结束，秦慎和雪都待在会场外头，雪没想到齐澄一没有找她，感到很意外，又松了一口气。
    不过，以那个工作狂的个性，怎么可能没有找她？该不会，他发现什么了吧？
    秦慎出声，打断雪的思绪。
    「该走了。」
    「嗯。」雪跟上秦慎的脚步，注意到一抹身影，微微一愣。
    「怎么了？」没有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秦慎也跟着停下脚步。
    「不，没事。」雪淡淡地回了一句。
    原来如此，因为齐澄一的女朋友也跟来了，所以没有时间处理这件事情。
    一回到车上，雪看到高松和艾琳已经坐在里头。
    艾琳双手环胸，显然很不开心：「你特地去找她？」
    「我去抽菸，刚好找到而已。」
    比起后座紧张的气氛，高松看向雪，微笑：「心情有好一点了吗？」
    「嗯。」雪的心思仍放在齐澄一的女朋友芝菊的身上。
    当轿车发动，高松掌控方向盘，雪坐在副驾驶座，看向车窗外熟悉的身影，齐澄一和芝菊，短短几秒鐘，眼神闪过不明的情绪，再也看不见，一辆车与他们前往的目的地往不同的方向分道扬鑣。
    -
    从那天之后，雪的笑容越来越少，有时候微笑时，都像是勉强撑起似的。
    秦慎的长指敲着桌面：「高松，你是不是惹雪生气了？」
    「我没有。」高松无辜，而且，就算雪生气了，肯定是老大又做了什么事情。
    秦慎犀利的眼神射向高松，彷彿看穿他的想法，语气有几分阴冷：「高松，你在想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有！」高松赶紧否认。
    秦慎拿雪一点办法也没有：「真会找麻烦。」
    高松第一次看到秦慎懊恼的样子，感到很意外，内心闪过一个念头，却又不敢确定。
    没想到对老大而言，雪的影响力这么大。
    这时，艾琳走进办公室，将资料拿给秦慎。
    「秦慎，这些是接下来要开会的资料。」
    秦慎若有所思地看向艾琳：「这些资料是你处理的？」
    「当然！」艾琳骄傲。
    「那么，接下来的开会就交给你了。」
    艾琳瞪大圆眸：「什么？」
    秦慎对于艾琳的惊讶视若无睹，逕自走过她的身边。
    「等等！你要去哪里？」
    「我有事情要处理。」
    秦慎拋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
    秦慎在办公室没有看到雪的身影，走到顶楼，果然看到一抹纤弱的背影。
    「在想什么？」秦慎气定神间地走到她的身边。
    雪看向身旁的男人：「你不是要开会？」
    「交给艾琳了。」
    「嗯。」
    秦慎看向雪：「舞会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雪摇头：「没有。」
    「说谎。」
    雪勉强一笑。
    「那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遇到不想遇到的人了。」
    「讨厌的人？」
    雪摇头，声音更闷了：「是喜欢的人……」
    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为了保护他们，所以才选择离开他们。
    秦慎很意外，没想到雪会这么坦率。
    「真难得。」
    「难得这么坦白吗？」雪微笑，却像是快哭的样子。
    秦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露出这样的表情。」
    雪移开视线，不再看秦慎，深怕自己撑不住，掉出眼泪。
    「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帮你。」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既然都帮了这么多，也不差那一两件了，对吧？」秦慎微笑。
    雪先是一愣，没想到秦慎会说出这种歪理，最后一想到这个男人是为了安慰她，微笑。
    「谢谢你。」
    「傻瓜。」
    「秦慎，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需要理由吗？」
    雪点头：「无功不受禄。」
    秦慎一笑：「因为你是特别的。」
    雪缩紧瞳孔，秦慎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在她的心湖投下大石头，泛起巨大的涟漪。
    这个男人很狡猾，总是轻易地让人心动。
    -
    秦慎有事情要处理，艾琳细想，八成和雪有关係。
    「真讨厌。」就算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上秦慎很关心雪。
    秦慎回到办公室，看到艾琳双手环胸，没好气地看向他。
    艾琳劈头直接问道：「雪真的那么重要？」
    「别闹了，我跟她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关係。」
    艾琳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謔：「我说，秦慎，你该不会看不出来那个女孩对你有感情吧？」
    秦慎冷淡的眼神射向艾琳：「别胡说八道。」
    艾琳耸肩：「算了，到底有没有感情，以后就会知道了。」
    「别开这种玩笑。」
    秦慎带着威胁的语气，让艾琳的内心有一把火无处宣洩。
    「秦慎！难不成你没有察觉到自己对雪很不一样吗？」
    「艾琳，你要求回来公司，是为了跟我吵这种事情？」
    秦慎的一句话，让艾琳无话可说。
    「你先回去吧。」
    艾琳从来没有想过秦慎的反应会这么大，每次遇到雪的事情，秦慎都变得不像他自己，偏偏当事人却不自知。
    -
    艾琳回到办公室，看到雪认真处理文件，心情又更差了。
    雪注意到艾琳难看的脸色，抬眸：「怎么？跟秦慎吵架了？」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这个人这一点跟秦慎一样讨厌，总把她当作小孩子。
    「你是不是喜欢秦慎？」
    艾琳的话不是问句，而是已经有答案的质问句，雪完全反应不过来。
    「没、没有。」
    雪有几分慌张，一个不小心拨到桌面一叠文件，文件应声掉落在地面上。
    「看来是喜欢了。」艾琳蹙紧漂亮的眉毛，连说谎都不会，果然是小孩子。
    「才没有！」
    「先说清楚，秦慎对你这种小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不是说不喜欢了吗……
    雪轻轻哼了一声。
    儘管艾琳再怎么生气，但是她仍把工作处理完，完成今天的进度才下班。
    艾琳将处理完的文件交给雪：「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你不亲自交给秦慎？」艾琳通常亲自交给秦慎。
    「我不想看到那个讨厌的人！」
    「……」
    雪第一次看到艾琳处理的文件，有条不紊又特别将重点另外标註。
    「真厉害。」
    艾琳理所当然：「废话！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不等雪回应，艾琳逕自离开办公室。
    雪注视艾琳处理的文件，特地将重点标註出来，沉默几秒鐘，轻轻吐了一口气。
    「真会找麻烦。」
    雪走到秦慎的办公室，敲门，听到里头传来秦慎的声音：「进来。」
    「艾琳下班了。」
    「怎么突然跟我说这种事情？」
    显然的，秦慎的心思不在这件事情上。
    「别影响办公室的工作气氛，我会很辛苦。」
    雪的口吻认真严肃，倒是让秦慎忍俊不禁：「艾琳不是这种人。」
    「我容易受到影响。」
    「我知道了。」秦慎无奈。
    -
    秦慎离开公司，走到门口，看到艾琳的身影。
    「你要怎么回去？」
    「我已经通知司机来载我了。」
    「别等了，我戴你回去。」
    「不用了！」假如换作是平常，艾琳肯定会答应，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们可是在吵架呢！
    「别赌气了，走吧。」
    秦慎逕自走向停车场的方向，起初，艾琳仅是不甘愿地注视他的背影，最后见这个男人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艾琳才赶紧跟上他的身后。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秦慎问道：「怎么？还在生气？」
    「你每次都这样，我又有什么办法？」
    「是我的错，抱歉，对你太兇了。」
    「哼。」儘管得到秦慎的道歉，艾琳仍然不开心。
    他们曾经是情侣，但是存有太多问题，两个人个性都太好强，谁也不肯委曲求全哄对方，即便像现在这样，秦慎道歉了，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最后她受不了了，开始去找其他男人，别人问起时，才对外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儘管分开一段时间，他们的问题仍然存在，有时候，她都觉得秦慎是没有心的男人，对谁都温柔，同时对谁都无情。
    雪看到公司大门外，秦慎和艾琳的身影，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想起齐澄一和芝菊。
    「这样就好了。」
    喜欢的人都得到幸福，那样也不错，她只是过客而已。
    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这样就不会给其他人带来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