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得知雪在医院之后，马上让高松开车载他到医院去。
    「高松，再快一点。」
    高松覷了后照镜，看见秦慎阴沉的表情，赶紧收回视线，嚥了口水：「老、老大，已经飆到90了。」
    高松欲哭无泪，他们还在市区呢！
    秦慎的神情不耐，高松顶着秦慎的压力，默默的踩下油门。
    呜呜，他可以想到明天可以收到一堆红单了！
    抵达医院，秦慎先下车，快步走到急诊室的方向，只见一片死白的长廊中，她全身沾满血跡，紧盯着急诊室的红色灯光。
    秦慎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
    「雪。」
    当秦慎出现在她的眼前时，不知怎地，内心涌出一种委屈，秦慎和她之间复杂的纠葛全拋在脑后。
    「雪，发生什么事情了？」
    雪的眼眶泛红，却又不肯掉下眼泪。
    秦慎看见雪仍然逞强的模样，暗自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一揽，将脆弱的她往怀里带：「接下来交给我处理。」
    雪一愣，微微缩紧瞳孔，想起艾琳曾经哭着抱着秦慎，对他哭诉，告诉他，她很怕，那场画面，如今换成她……
    秦慎抱住她颤抖的身子，轻声哄道：「没事了，雪。」
    她应该推开秦慎才对，但是如今的她，经过刚才的衝击，早就没有力气再推开秦慎了。
    不论是芝菊中弹，或是现在秦慎抱着她……她再怎么努力想要改变，仍然无法改变。
    雪的双手慢慢地抓皱秦慎的衬衫，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突然感到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泪水染湿秦慎的衬衫，当温热的液体烫到他的肌肤时，秦慎清楚感觉到，先是一愣，最后用力地抱紧她。
    当高松赶到急诊室时，第一次看见雪卸下防备，缩在秦慎的怀中，彷彿碰一下就会碎了，如此脆弱。
    秦慎轻声询问雪发生什么事情，从片段的字句中，推敲出发生什么事情，这时，齐澄一和芝菊的父母都来了。
    齐澄一马上上前询问：「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雪一听到齐澄一的声音，身子变得十分僵硬，害怕地埋入秦慎的怀里，连看也不敢看齐澄一一眼。
    秦慎的眼神一黯，从刚才的询问中，雪只要一回忆事情的经过，便十分恐惧，加上现在面对齐澄一的表现……
    秦慎看了高松一眼，高松马上了解秦慎的意思，刚才秦慎询问雪时，他也在旁边，大概知道整件事情是如何，他主动上前跟齐澄一解释。
    秦慎扶起雪：「我先带雪回去。」
    齐澄一注意到雪的状况不对劲：「嗯。」
    「有事情你再打给我。」
    当秦慎带雪离开医院时，齐澄一若有所思地注视雪的背影。
    -
    走到停车场，雪突然停下脚步，想起芝菊的手术还没结束。
    「我还是回去好了。」
    「没事，手术结束，高松会打电话给我。」
    雪的脸色始终苍白：「但是……」
    秦慎牵着她的手：「你的状况不适合再回去，听话。」
    雪的反应慢半拍，没办法冷静思考，秦慎注视她，没有催促，最后她才点头：「好。」
    当秦慎开啟副驾驶座的车门，让雪坐进去，之后当秦慎坐到驾驶座时，雪伸出手，握住他的。
    「怎么了？」秦慎抬眸，一看见她略为恐慌的神色，秦慎瞭然，但是放开她的手：「乖，等等再牵手，先让我开车？」
    「嗯。」
    秦慎苦笑，难得这么听话，但是……
    当轿车行驶在无人的马路中，鹅黄色的灯光照耀着道路，灯光在她的脸上一明一灭。
    秦慎握着她的手，连带着也沾上血跡。
    「我先送你回到齐贺那边。」
    「不要！」
    秦慎一看见雪的情绪很激动，他的心一沉，雪的样子不对劲，看样子，芝菊的事情让她的打击很大。
    「那么先回到我的公寓？」
    「嗯。」
    如今，秦慎暗自庆幸，他没有让雪留在医院。
    一路上，他们沉默，直到回到公寓，当秦慎一关门，雪从身后抱住他。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嗯。」
    秦慎握住她沾满血跡的手。
    -
    浴室，充满雾气，雪坐在浴缸，眼神空洞，宛若一滩死水，浴帘的另一边是秦慎，他背对浴缸。
    「你掌握白谨什么秘密？」
    雪勉强扬起虚弱的笑痕：「果然瞒不过你。」
    之后，浴室陷入一阵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雪缓缓开口：「白谨跟政治高层、警界，还有黑道，有复杂毒品交易，涉及的人数太多，像是……」
    秦慎紧蹙眉宇，终于晓得为什么白谨会想要抓住雪，雪说出那些人，几乎都跟高层有关係，金钱纠葛非常复杂庞大。
    说到最后，雪嘲讽地笑了一声：「我掌握帮派的秘密，就算白谨放过我，帮派的人也不可能放过我，就像今天一样……」
    「为什么不跟齐澄一坦白？」
    「齐澄一太衝动，我怕他会奋不顾身，反而害了他，假如他不知道帮派的秘密，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那些人不会那么简单放过跟你有关係的人。」
    雪沉默，她有种直觉告诉她，只要交出性命，帮派的人就算想要处理齐澄一他们，白谨也会阻止他们。
    后来，她又想起今天的事情。
    「说得也是。」
    但是，她赌输了，反而让芝菊陷入生命危险。
    「雪，该起来了，再泡下去会感冒。」
    「嗯。」
    当雪穿好衣服，拉开浴帘。
    秦慎起身，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先去睡。」
    「陪我。」
    现在的她，只想依赖秦慎，她怕连秦慎也离她而去。
    秦慎微笑：「好。」
    她总是轻易地让他感到心疼，偽装逞强太久，一下子受到打击，反而变得十分依赖。
    走到房间，原本她的卧房，如今是秦慎的。
    雪躺在床上，鼻间尽是秦慎的气息，让她十分安心。
    「秦慎。」
    秦慎替她盖上棉被：「嗯？」
    雪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让秦慎一愣。
    「抱我。」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害怕，自己喜欢的女孩这么要求，假如他够禽兽的话，大概直接如她所愿了。
    秦慎一笑，抚摸她的头，轻声安抚：「虽然我也想趁虚而入，但是我更想你心甘情愿。」
    雪茫然地注视秦慎。
    「在你睡着之前，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嗯。」她被拒绝了呢。
    「别乱想，以后多的是机会。」
    「……」
    「快睡吧。」
    「嗯。」
    经过今天的事情，她也累了，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到一会儿便沉沉入睡。
    秦慎看见雪睡着，暂时松了一口气，儘管如此，他的神情凝重，静静地离开寝房。
    之后，秦慎打了一通电话给齐贺。
    「小雪在你那边？」
    「嗯，她受到打击，情绪不太稳定。」
    齐贺大概知道这件事情，让雪的精神状况又出现问题，她的心病尚未痊癒，又发生这件事情。
    「秦慎，我想小雪可能得拜託你一阵子。」他想，只要和芝菊有关的人事物，雪的情绪都会异常激动，与其将雪接回来，倒不如让她待在秦慎的身边。
    「请问雪的状况是怎么一回事？」
    「小雪罹患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能让她想起之前夏綺死亡的事件，所以她的情绪起伏才会那么大。」
    齐贺知道齐澄一将雪的过去告诉秦慎，自然了解夏綺死亡的事情。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带她去看心理医师。」
    「假如造成你的麻烦……」
    齐贺话还没说完，秦慎便打断他：「不会，我会照顾她，请你放心」
    齐贺想起秦慎对雪的心意，难得凝重的神情露出一丝放松：「我知道了。」
    秦慎从齐贺得知雪的主治医师以及相关事情，最后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掛断电话。
    他从来不知道雪的心理状况那么糟糕，却总是逞强……
    「真拿你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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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让焚蝶觉得孤单，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