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志高忽然“呸”了一声：“你这话我就第一个就不信！佛门广大，那如来也不敢自称是万能的。主如果是万能的，我说一件事情他就做不来！”
    白衣主教眉毛一挑：“胡说！”
    “你听好，我让夜合欢造一个石头，这个石头四四方方，上面写有‘蠢蛋’两字。这石头上不但要有字，还必须是世界上最重的石头，任何的人和神灵都无法将它抱起。”
    白衣主教冷然一笑：“这有什么难？我万能的主人都能造得出来，何况是一块石头？”
    “真能造？”叶志高又问。
    “当然能造！”白衣主教大睁着眼。
    “好！既然能造，我问你，你家万能的主能不能抱起这块石头？”叶志高漠然再问。
    白衣主教刚要说“当然能”，忽然就闭上了嘴。他忽然发现，如果“万能的主”可以抱起石头，那么这块石头“任何的人和神灵都无法将它抱起”的特性就不成立，这直接导致“万能的主”造石头的工作也失败了。
    如果说主不能够搬起这块石头，那么主还是万能的主吗？这是个陷阱，无论主能不能造出石头都无法让“主是万能的”这个论点成立。
    白衣主教怔住了，额头上冷汗汵汵而下。他从一出生就生活在教皇的身旁，从小接受的是信仰上帝的教育。为了忠诚他的信仰，他从小学习的只是教义。对于自然科学等等从不学习，因此从小到大他本人都是一个忠贞不渝的“上帝”信奉者。
    但叶志高忽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白衣主教坚忍的心境出现了破绽。
    其实叶志高所说的是一个著名悖论，是前人用来反驳上帝万能论的取巧之法。今天被他拿来使用，如果他把这句话对其他的基督徒说还好。
    那些教徒很可能不屑一顾，用沉默来回答叶志高。或者他们会干脆地承认，上帝并不是万能的。但眼前的这名白衣主教不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生活的经历，一身的法力让他不允许对“上帝”有丝毫的怀疑，绝对不能。
    他是天子骄子，是神圣教皇要培养的人，必须无条件地信仰万能的主。
    看到白衣心教心境被破，叶志高心中一喜，正要借机破去这人的修行。忽然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左拳踢倒大山，右手捅破苍天。上帝万能可笑，修行道法自然，咄！”
    一声喝，便有一道奇异的音波传来。那白衣主教忽然浑身一个冷战，无数白色的小光点从他身上渐渐飘散。他整个人像忽然间推动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摔倒在地。
    一旁的白胖子神甫吓坏了，怔怔看着这一切。以他的水平，根本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隐约知道事情大大不妙。
    叶志高猛然转身，只见李洞灵已经站起身子。一双眸子如宇宙般飘缈难测，正神情淡淡地看过来。
    叶志高心中一喜：“师父！”刚出声，就“噗”的喷出一口血。那压着的内伤在他心情放松之下终于爆发。
    李洞灵一步就到叶志高身后，扶住他，掌心中有股暖流循叶志高周身经脉运转一周。只片刻，叶志高就感觉身心舒畅，直起了身子。
    李洞灵看了眼那白衣主教，笑问：“志高，你可知什么是信仰之力了？”
    叶志高点点头：“信仰之力就是自我精神催眠，虽然也有力量，但终归是虚妄。”
    李洞灵点点头：“你是真明白了。这人功力已废，我们走吧。”
    这师徒二人不急不徐地离开了大教堂，颓然坐于地上的白衣主教忽然嚎啕大哭。一世修行，毁于一旦，如今等同废人，他内心一阵悲凉。哭了几声，这白衣主教从旁捡起那铁灯台，眼睛盯着灯台尖刺部分看了良久。
    “扑”
    尖刺狠狠扎入右眼，那白人胖子神甫吓得尖叫了一声。再看时，白衣主教已经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他哆嗦着嘴唇原地愣了片刻，忽然连滚带趴地回到自己房间，迅速地拨通长途电话：“死了！主教大人死了……”
    叶志高与李洞灵并肩漫步街头，李洞灵问：“志高，那一指，大有玄机。”
    叶志高抓抓脸：“今天是徒儿鲁莽了，没想到这么神。”把上次点化孤禅真人的事情也说了。李洞灵微微一笑：“没想到为师到头来还是借着你的气运。”要不是叶志高那一指，李洞灵虽说已半只脚迈入神境，但那最后一层隔膜未必真能捅破。就算能够迈入神境，也可能是数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叶志高干笑一声：“师父，越想越是奇怪，我这指头连师父这样的高人都可以帮助。那是不是以后可以多帮些高人呢？”
    李洞灵笑了笑：“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叶志高眉开眼笑，又小小地拍了一个马屁：“师父，您老人家英明神武，如今又步入神境，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拉风的人了！师父不是说真人后期的人可以飞天吗？哪天师父一定带徒儿天上飞一圈。”
    李洞灵这回瞪了叶志高一眼：“飞天只是神通，飞机不是一样能上天？你想飞，坐飞机也是一样。”
    叶志高垮下了脸，不断地唉声叹气。
    李洞灵忽又正色道：“志高，为师当初还是小看你了。也小看了这帝玉，看来它有更大的玄机蕴含。或许这玄机不仅关乎修真界，凡世也会受它影响。”
    叶志高道：“师父，管它有什么玄机，徒儿随机应变。目前为止这玄机对徒儿没一点坏处，却带来不少好运道。”
    李洞灵笑笑：“这点我是放心的，帝玉的玄妙向来如此。志高，为师如今迈入神境，成就慧神，必须闭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少则三年，多则十年。这期间，为师就不能照拂你了，而且你五位师娘也须为我护法。”
    叶志高苦起了脸：“师父，那万一有人欺负你徒儿怎么办？”
    李洞灵差点拿巴掌打人，睁着眼道：“你如今是真人了，修罗也是战力极强，谁敢欺负你？除非是为师一样的人物，否则他有必要掂量掂量后果。另外，我临走前会托你柔云师叔代我帮衬着你，真有了危难，他会出手的。再说李长生更不是吃素的，有他们两人在，谁敢欺负你？”
    叶志高咧嘴一笑：“徒儿就是觉得师父你这座靠山最坚实，您这一闭关，我就感觉底气不足。”
    李洞灵微微眯眼：“你这‘造化指’对人不对事，有人能受益，有人无法受益。志高，李长生的刀法如神入化，如果得你助力，我想他必定会突破。不过，之前你务必要与他说清楚。你这李师叔的修行全在刀上，他有自己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