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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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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导员引着沈画坐在了……第一排的那个空位!
    第一排坐的可都是专家,如巩自厚这样的院士,剩下那几位虽然没有院士头衔,可也都是呼吸病和传染病学领域里赫赫有名的专家。
    这小丫头跟那一排专家坐一起,明显格格不入。
    她到底谁啊。
    很多人心中都有疑问。
    但这种场合,显然也不是他们提出疑问的时候,待会儿开会讨论时,就能知道这位的路数了。
    只有闫正涛,在看到沈画进来时,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
    领导看向闫正涛:“就这小姑娘?”
    闫正涛笑道:“领导您可别小看了沈医生,她可是农业部动物防疫特邀专家,也是卫生部卫生防疫特邀专家。另外,她还有一个身份。”
    “哦?”领导相当惊讶。
    闫正涛笑道:“她是喻老弟子,目前国内唯一被第一代领导称为国手的喻老,现代中医的奠基人。”
    一圈领导都惊着了。
    “小闫,你怎么认识这位专家的?”领导问。
    闫正涛:“沈医生是我大学同学,我是她副班长,那位死亡的医生感染者梁运辉还有他妻子梁思雨,跟我们都是同班同学。”
    领导顿时惊讶,又多看了眼闫正涛,“小闫你可真是,这么重要的情况都不汇报。还有梁医生,是在工作中感染病毒意外死亡的,这种奉献精神太难得,有关部门必须做好善后和家属安抚工作……”
    会议开始。
    在助手介绍了基本情况之后,凌呈炜没有废话,直接发问。
    “巩院士,您的看法呢?”
    巩自厚:“目前尚不清楚发病机理,甚至无法确定患者突发死亡跟h18新型禽流感有关,还需要对患者进行严密监控,暂时不急于使用药物治疗。”
    其他专家也都点头附和,小声讨论着。
    在目前患者各方面都正常的情况下,贸然用药,尤其是滥用抗生素,会给患者留下十分严重的后遗症。
    在无法明确发病机理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医生会随便用药。
    凌呈炜直接看向沈画:“沈医生,你有什么看法?”
    沈画:“所有患者的症状都是普通感冒,只有一例出现肺炎症状,在使用抗生素后肺部阴影消失,感冒症状也消失,但他体内的h18新型禽流感病毒却没有消失,他体内也没有产生抗体,因此不能算是已经自愈。”
    巩院士:“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患者症状轻微甚至无症状,肺炎的问题亦不能确定和新型禽流感病毒有关。”
    沈画点头:“各项病理检查上都没有太大问题,只是普通感冒。但是从中医的角度上来说,病人邪气入侵、气机不畅,可用药调理,辅以针灸,使邪透外达。”
    “这个时候讲调理?”
    沈画:“西药讲对症下药,中药更多是从调理入手,更强调自身,自身强大,邪气不侵就不易生病,邪不胜正则病气自消。”
    凌呈炜问:“h18新型禽流感病毒,是和病毒感染有关。中药、针灸,能杀死病毒吗?”
    沈画道:“中医没有细菌学说,很多人认为中医没有对微生物的认知,但是中医温病的病原说一直在发展,并且提出了独特的温病病因理论。单说理论可能不够明朗,举几个例子,1952年的石市流性乙型脑炎,1955年的京市乙型脑炎,1957年g省广市的流行乙脑,中医疗效甚佳,且无后遗症。这三种都是乙脑,但在中医治疗上,却使用的是不同的方子,因地制宜因人而异,都达到了极好的治疗效果。有兴趣的可以自己查阅一下资料。”
    “在西医上来看,这些都是同一种病毒导致的,病原相同,那么治法必定相同。”
    “可在中医上,以上例子已经说明,同一种治疗方法不管用。”
    “因此对于中医来讲,病原体是细菌还是病毒,只能作为中医辨证论治的其中一个根据,不能一概而论。”
    “中医的着力点不在对病原体的认识上,而是在人的自身,内部,病原体入体之后,邪气与正气的斗争。”
    “中医没有细菌学说,没有微生物学说,中医是把这些都概括在了邪气之内。”
    沈画:“说这么多是因为,目前找不到病因,无法发现病毒对感染者前期造成的破坏,那按照中医来说,就不必去找病毒,而是从调理病人自身出发,调护正气,祛邪散邪透邪,邪气不存,病气自除。”
    说到最后,沈画又开了个玩笑:“西医的抗生素不能滥用,但中医祛邪调理之方,疗效如何且不说,首先它安全,没有后遗症。也就是说,即便无功,它也不会有过。也正是这种安全,可以让大夫能够随着病人症状变化,不断调整药方,直至起效。”
    凌呈炜看向巩自厚:“巩院士,您说呢?”
    巩自厚:“目前来说,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对我们来说,病人的生命健康是排在第一位的。征求病人意见,愿意使用中医疗法的,立刻安排开始治疗,不愿意使用的,可作为相关对照组。”
    “那如果所有人都愿意使用呢?”有人问。
    梁运辉的死亡,已经把原本心态很好的感染者们给吓坏了,关键是抽血拍片又都查不出来病因,这时候如果说先用中医调理,大家肯定也都愿意试试,总不能像梁运辉那样,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忽然死了。
    巩自厚:“我们不是以实验为目的的治疗,而是以救人为目的。一切以救人为先,实验可以在实验室做,不是非要对照组。”
    会议结束之后,凌呈炜跟沈画、巩自厚单独聊几句。
    巩自厚:“原来是喻老的弟子,喻老现在身体怎么样?”
    寒暄几句之后,回归正题。
    凌呈炜:“沈医生,有把握吗?”
    沈画:“我觉得早发现早治疗,应该不难,关键是到了后期,邪气全面爆发,各器官功能衰竭,就很难了。”
    凌呈炜:“能确定跟h18有关?”
    沈画:“还是因人而异。像那位肺炎患者,他的症状及早表现出来,用对应的抗生素治疗,效果还是很好的。但若是一直不爆发,反而是坏事。”
    巩自厚点头:“这个h18跟以往的禽流感病毒都不一样,必须慎重再慎重。”
    凌呈炜:“目前感染控制情况还算不错,对清市周边所有禽类养殖场、以及农户自养禽类进行一定范围的扑杀,到现在为止,还没在其他地区发现h18。实验室那边已经有结论,h18的传染性强,但在生物体外环境中也易消杀,常用的消毒液、酒精,甚至是生石灰,都对h18有很好的消杀作用,不易通过皮肤接触感染,医用口罩的防护能达到95%,且h18在自然环境中存活时间只有4到6个小时。”
    巩自厚松一口气:“算是好消息。”
    g省广市中医协会也指派专家,共同参与对感染者的治疗。
    沈画喻老弟子的这个身份还是相当管用的,即便有人不服气,但只要沈画出手,对方就无话可说。
    谁都有傲气,但这些人也不缺眼力,到底是吹出来的名气,还是有真本事,一出手就知道。
    正如之前猜测的那样,所有感染者没有人排斥中医治疗。
    在检查无法发现端倪,西医上无法用药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把中医当成了救命稻草。
    另外g省这边民间对中医中药,本身就有极大信任度,中医疗法实施起来几乎没有阻力。
    沈画和中医专家组分别负责这11位感染者。
    沈画和几个助理医生一起,负责3位感染者的治疗,剩下的8位由其他医生负责。
    但所有患者,在针灸之后沈画都要重新检查一遍。
    “这是南派的五行针法?”沈画在检查第二组时,微微挑眉问道。
    这组是由中医协会的以为专家负责,不过负责针灸的则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医生,楚兆。
    楚兆对着沈画,颇有几分傲气:“没错,就是南派的五行针法,当下中医针灸领域的第一针法!”
    沈画笑了起来。
    楚兆皱眉:“你们喻派金针名气的确大,但业内更认可的还是我们南派的五行针法。”
    这话倒是事实。
    喻派金针封穴,学起来太难,以至于在喻派都几乎断了传承,更不用说其他人想学了,压根儿学不了。
    而五行针法门槛较低,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很多医生学针灸,学的都是五行针法,可以说,五行针法占据了针灸的七成江山,一点儿不为过。
    沈画点头说道:“五行针法确有过人之处,但就这个病人来说,你太急于祛邪透邪,行针过放,护正不足,导致病人正气亦有少许外泄……”
    沈画取了医院通用的针,当着楚兆的面又给病人扎了一针。
    她笑道:“针法不是一成不变,你可以再多琢磨一下。”
    楚兆有些愣。
    她这指点,这么容易的吗?
    楚兆忍不住说:“你们喻派金针……不是一向敝帚自珍吗?也不是说敝帚,我没那个意思,喻老的金针非常有名,可你们从来都不肯外传……”
    沈画笑了:“我刚用的只是普通针法。我们喻派金针倒也不是不肯外传,只是针法难度太高,门槛太高,一般人连入门都做不到,就谈不上传授不传授了。若是有天赋,且用于正道,我们当然愿意传授。”
    楚兆皱眉:“门槛太高?”
    沈画点头:“你们五行针法虽然不算顶尖,但不得不说非常适合传播学习,门槛低,用心练习都能学得差不多,对常见病的治疗也很有效,对中医针灸方面的贡献,的确要比我们喻派金针大。”
    楚兆脸色不怎么好看。
    五行针法的确易学,但想要学到顶尖也非常难,他爷爷被称为楚一针,就是把五行针法用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楚兆一直不认为自家的五行针法比喻派金针弱。
    毕竟喻派金针现在只活在传说中,而他爷爷的楚一针,可是受到整个中医学界认可的!
    沈画又冲楚兆笑了一下:“是不是很不服气?但真正的喻派金针,就是要强过你们南派的五行针法,只是因为学习的门槛太高,以至于传承起来特别困难,不是谁都学得会的。”
    楚兆脸色有些沉:“针法不就那几种,一通百通,只是根据患者病情不同,针对不同穴位使用不同针法。其实说白了,是要辨证和针对穴位用针的问题。怎么可能学不会?”
    沈画:“你学过才会知道难不难学,若你能入门,自然就会知道喻派针法和五行针法,是有根本上的不同,也就明白喻派针法的真正强大之处。”
    楚兆:“我可以学,但你们喻派肯教吗?我可是南派的。”
    沈画看他:“你是南派楚一针的……晚辈?”
    楚兆点头:“对,楚一针是我爷爷。你肯教我喻派针法?你们喻派一向……”
    沈画不等他说完就点头:“我肯教,只要你愿意学。但学不学的会,得看你的天赋。另外……若你学会,达到入门的地步,就也是我喻派弟子了哦。我们喻派不介意你是南派弟子,但你也得承认自己喻派弟子的身份。”
    楚兆:“……”
    沈画笑:“这样,我先带你感受一下喻派金针的玄妙之处,能感受到,你才有学入门的可能,若是完全感受不到……那我就没有浪费时间教你的必要。等你感受到,再好好考虑是否要学,是否要承认自己喻派弟子的身份。”
    楚兆的表情不断变幻。
    沈画笑笑:“只是带你感受一下。怎么,你是很怕被我们喻派金针的魅力征服?”
    楚兆咬牙:“行,我倒要看看,喻派金针到底有何玄妙之处!”
    沈画笑了笑,带楚兆去了魏思语病房。
    见到沈画,魏思语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沈画说道:“思语,这是楚医生,g省广市中医院的老院长,楚一针,听说过吗?这位楚医生,是楚一针的晚辈,我请他来一起给你看诊。”
    魏思语:“我的情况……”
    沈画摆摆手:“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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