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该出来了，茅场晶彦。”
    袁满仰头，笑容笃定。
    这个名字的出现也让桐人和亚丝娜面面相觑。
    为什么会从袁满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两人有生以来第一个大boss，给两人的人生造成最大影响的男人，也是神代凛子的爱人。
    茅场晶彦败给桐人后自杀的事情两人是知道的，不过这个自杀并不彻底，肉体虽然死亡，但他在死亡前用类似于stl的技术扫描了自己的大脑，将之上传网络。
    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自下而上型人工智能，桐人能胜过权限狗须乡伸之也是因为在关键时刻得到了化作人工智能的茅场晶彦的帮助。
    难道这次的事情其实是他看破的？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知道茅场晶彦化作人工智能后，桐人有让结衣追踪过。
    当然是没追上，茅场晶彦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个领域的大拿，变成人工智能后也得到了类似结衣的特性，在网络上战胜他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结衣毕竟是茅场晶彦制造出的人工智能，亲女儿级的存在，一番追查还是确定了茅场晶彦活动的地点是在美国。
    如果是他的话，知道那边的动向并不奇怪。
    说不定也知道柳井和须乡伸之的关系，因此产生怀疑。
    人就是这样，相信的怎么都不回去怀疑。
    可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就看什么都有问题。
    况且，这次确实是有问题。
    当茅场晶彦知道过去的爱人神代凛子也在其中的时候，会借她之手做些事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大概在海龟还没沉没的时候，两人就搭上线了吧，怪不得神代凛子撤退时的表情会是那么奇怪。
    而在袁满戳破后三秒钟，桐人和亚丝娜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并不是真正的茅场晶彦，只是一个备份或者复制体。”
    声音来自神代凛子的口袋，估计是和结衣一样，都藏在手机里。
    “如果名叫茅场晶彦的人类还活着，那么你是备份和复制，既然他死了，你便是唯一的茅场晶彦，不存在复制与备份的关系。”
    “薛定谔的猫吗？科学上被否定了，不过哲学上并非没有价值，这样一来或许能够打破‘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叶子’的悖论。”
    茅场晶彦不愧是站在世界级的人才，一下子就想到了理论的根源。
    而袁满只剩下“卧槽”两字。
    这个理论不是他想出来的，他也没那种思想境界和哲学素养。
    这是型月系列中，冠位人偶师苍崎橙子的理论——她维持不死的方法就是不断制造完全等同于本体的复制体。
    只要在同一时间只有一个人活动，那便是独一无二的本体。
    袁满觉得很赞，便拿来用了。
    茅场晶彦也觉得很赞，也打算付诸实践。
    你们这群大佬要不要各方面都这么牛逼，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活？
    果然说话还是不要这么云遮雾绕的好，打机锋什么的不适合自己，把话说明白比较好。
    袁满再度确认这一点后，道：
    “和你说这个不是让你制造备份，是让你好好陪陪你老婆。sao事件结束都两年了，她也没能从你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估计是打算这边这对少年少女一样，准备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就没点反应，不觉得心疼？”
    “我……”茅场晶彦沉默了几秒钟，才道，“只是一个人工智能。”
    “扯淡吧你。”
    袁满嗤之以鼻。
    偶似个程序，偶木得感情——这玩意放到其他世界适用，在这里不适用。
    “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underworld里那么多人工智能，不该恋爱恋爱，该结婚结婚。”
    不过堂堂茅场晶彦居然说出这样没水准的话，估计是内心动摇不小，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在乎神代凛子。
    至于神代凛子，这会儿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红着脸低着头，不像是成熟女性反倒像个少女。
    啧，这两人怎么说呢，真的像是桐人和亚丝娜的另类翻版啊——虽然茅场晶彦更接近桐人他爸桐谷峰嵩的属性，学霸，严肃，甚至有点孤僻。
    川原老贼，原来你不仅反派属性重复用，其他人的属性也是一样啊喂——这句没有，划掉。
    骂完了之后，袁满又正色道：“你既然这么懂哲学，不会不知道柏拉图式的爱情。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合适，毕竟人类的本质就是‘下贱’，但你俩应该没问题。不行不还可以到虚拟世界去嘛，再不行我就只能托人给你重新做个身体了。”
    “诶？”这会儿神代凛子顾不上害羞了，抬头看向袁满。
    “我们这有很多种款式可供选择，朋克机械版，有底特律仿生人版，还有——”
    见袁满有说high了，往三流推销员发展的趋势，桐人连忙打断道：“不是，所长，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堵他们的嘴，保你俩的事不会被泄密，谁让你俩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袁满反手在桐老爷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是加百列那种人渣，我不太想来硬的，所以只能收买。”
    “哦哦，谢谢所长。”桐人抱着头，傻乐。
    到这个时候，茅场晶彦和神代凛子也咂摸出点内味。
    “听上去……”
    “underworld没有随着海龟一起毁灭？”
    “当然没有。”袁满摇头，“我要这么干，桐人和亚丝娜第一个跟我翻脸。”
    “所以，你让我们跟你去一个地方。”神代凛子了然。
    “一句话，去不去。”
    “去，不去大概也不行吧。”
    神代凛子又不傻，袁满露面，摆明了是要摊牌，而且是有把握的摊牌，有些事很难再由自己做主。
    “事关重大，我必须要慎重，希望两位理解。”
    袁满既然露面，那就必须要保证事情解决。
    他已经做好了动用非常手段的准备，比如通过鲁路修的geass洗掉神代凛子的这段记忆，比如把茅场晶彦关到异世界去。
    “那就走吧。”茅场晶彦语气平淡，一点都没有把袁满的威胁放在心上。
    随后，响指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