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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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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珺却旁若无人,将人抱上自己强健的大腿,云娆下巴被迫抵.在他的肩窝,两人以密不可分的姿态靠在一块。
    云娆又羞又急:“到底怎么了?”
    容珺脸埋在她的颈肩,低沉的嗓音微闷:“娆儿可会觉得方才我不近人情?”
    云娆再不懂,也察觉到他情绪明显不对,沉默片刻,摇头笑道:“怎么会呢?我与他们非亲非故,顺手相助是好意,拒之不理亦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我们根本不知来人身份,七哥也在我们马车上,说不定是想刺杀七哥的刺客所伪装的也有可能,子玉哥哥只是小心为上,何来不近人情?”
    “……”说就说,为什么要扯到他身上?
    陆君平虽然用折扇挡着脸,却也十分礼貌的闭上双眸,只是听见云娆的话,仍是忍不住在心中抱怨一二。
    云娆本就容易害羞,如今马车内还有旁人,可说不自在极了,不止脸红,就连耳根都开始发热。
    容珺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她从腿上抱了下来:“以后不管是谁来拦你的马车,无论是什么借口,都不要让他们上车。”
    他看着她的凤眸虽然冷静,却充满渴求与不安,声音虽然平静,却充满严肃。
    就好像,这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云娆迟疑片刻,点头答应他,不再多问。
    直到两人在相府用完晚膳,回到自己府邸,两人都沐浴更衣完毕,云娆才再度追问此事。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容珺一开始并不想细说此事,云娆却抱着他的手臂撒娇:“你不说,要是哪天我一时心软,忘了你的话让人上马车了呢?”
    他呼吸一窒,立刻将人揽进怀中,垂首寻找起她的唇。
    云娆回仰,乖巧地回亲着他,似是想平复他蓦然涌起的不安。
    对,不安,容珺很少在人前显露这般脆弱的一面。
    云娆隐约觉得,今日之事,必定和容珺的身世脱离不了关系。
    陆君平在马车上说的那句“看来还是有人记得二十年前的事”,在她脑中回响着。
    她像是想到什么,心一点一点的揪了起来。
    两人仅是浅尝辄止的亲昵,唇齿分离之后,她双颊绯绯,目光微乱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是,是和娘有关吗?”
    她口中指的娘,自然是容珺早逝的母亲。
    容珺垂眸,忽然又扶住她的后脑勺,碾转地吻了一会儿,才又将她松开。
    “嗯。”他温热的薄唇在她唇瓣上轻轻摩挲,“当年我娘是被人逼死的。”
    云娆眼瞳骤缩。
    二十年前,容珺的祖父还在,祖父为文官之首,当朝丞相,官居正一品,功勋非凡,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容家当时可说风光无限。却也因为祖父受深先帝重用,深受百姓爱戴,以至于功高盖主,引来年轻明帝的忌惮。
    他的祖父是个纯臣,公正不阿,一心为国,却是晚景凄凉,不止下了大狱,还差点株连九族。
    容相一心为国,却被人诬陷通敌叛国,他的门生们自然不信,竭尽全力为他请命,想尽办法证实他的清白。
    祖父身陷囹圄,当时容珺的父亲,容翊,为了救容相及容氏一族,整天忙得焦头烂额。
    当时的容珺已经六岁,他从小接受良好教育,一直相信人性本善,直到有一日,他陪着母亲到大慈恩寺烧香,祈求神佛助容家早日度过难关,回程被一名即将临盆的妇人拦下马车。
    容母心善,见妇人衣着不俗,身边也跟着一个小婢女,便命人将她扶上马车,欲载她回城内,将人送到医馆。
    没想到妇人在途中就出了事,一尸两命。
    事发之后,容母才知道,妇人来头一点也不小,正是江北王去年才刚迎进府的侧妃,她不止是江北王的侧妃,也是继后何氏的表妹。
    江北王侧妃无缘无故死在容家马车上,容母不止难辞其咎还百口莫辩,顾太后震怒,何家亦愤怒难当,当晚容母便被下了大狱。
    容珺说到这,忽然停住,捂着脸,微哑的声音饱含痛苦:“娆儿抱歉,接下来的事,我不想说了。”
    他说不下去了。
    他不想再回想当初容府的惨状,不想再回想母亲是如何被逼得一退再退,最后终于绝望地选择悬梁自尽。
    云娆心疼的将人拥住,就着在他怀中的姿势,跪坐起身,双手捧起他的脸,难得的主动含|住他的嘴唇。
    她的唇又软,又甜,又酥,温柔辗转厮|磨,勾得人魄儿都要飞了。
    少女分明害羞不已,却强忍着羞|涩,不停地轻啄着他的唇,试图安抚他。
    容珺怔了怔,眼中欲|色渐浓,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制止她。
    “待会儿要是叫水,我可要被张妈妈念上半天。”他喉结滚动了下,嗓音嘶|哑得厉害,听得人耳根酥|酥|麻|麻。
    云娆却是侧过头,继续亲吻他,浓密卷翘的眼睫不停地扑闪。
    -
    翌日,容珺果然如他所言,被张妈妈苦口婆心地劝了将近半个小时:“公子,不是老奴要说您,可是公主如今有孕还不足三个月,您就算再如何不能忍,也不能、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居然一夜足足叫了四、五次水,这、这要是公主腹里的小皇孙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
    张妈妈是容珺母亲的陪嫁丫鬟,又是从小跟着他到江南,对他无微不至,茹苦含辛的拉拔着他长大的,容珺一向尊敬她。
    如今被她这般唠叨,也只能暂且受下。
    最后还是云娆过意不去,上前制止了张妈妈,容珺才得以解救。
    “公主,您不能太宠驸马,您这样他会得寸进尺的。”没想到离去前,张妈妈又开口,“要不如,三个月前,你们暂且先分房吧?”
    容珺:“……”
    想都别想。
    -
    云娆与容珺双双重活一世,有些事虽然不一样了,有些事却依旧无可避免的发生。
    就在陆君平顺利完成册封储君大典,迎娶温澜清为太子妃不久,边关却传来八百里加急战报。
    加急战报依旧是在夜深人静时传入京,五公府的大门府邸半夜被人敲响,云笙来到外间,大声禀报:“将军,边关告急,皇上派陈公公亲自过来接您进宫了,请您赶紧整装更衣!”
    云娆原本睡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听见云笙的话,浑身血都凉了。
    她记得自己被逼着投井的那日也是这样的,她原本窝在容珺怀中睡着,深夜时忽然有人急敲国公府大门,容珺连跟她多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宫里的人带走了。
    容珺也记得此事,这一件,他却是不管云笙催促,先将她揽进怀中,低头轻啄她的眉眼,温声哄道:“娆儿,我待会儿就让人准备马车,离京期间,你便住相府,如此我才能安心上前线。”
    这一世她早就不是他身边的小通房,就算待在自己府邸也不会出事,她并不担心自己,她只担心他。
    “你如今再不能提战戟,上了战场该如何是好?”云娆六神无主,甚至忍不住紧紧抱住他,任性地低泣道:“我也要跟你去。”
    容珺哭笑不得:“别担心,如今我虽杠不起战戟,却仍提得起刀剑,你好好在相府养胎,我尽量在孩子出生前──”
    云娆突然泪眼汪汪的捂住他的嘴:“别说,不吉利。”
    容珺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想在离京前将人哄好,云笙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他有些崩溃的大吼:“将军求求了,这可是急召啊!您若再不出来,陈公公就要当您抗旨了!”
    云娆虽然担心害怕极了,却也知道这件事由不得她任性。
    容珺很快就换上一身利落常服,离府前,他却又忍不住回头,将云娆拽进怀中,低头给了她一个深|吻。
    他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声道:“等我回来。”
    就在容珺离去不久,云娆见夜已深,打算明日再前往相府时,岑煊却独自驾马赶了过来。
    “知知,”岑煊说,“容子玉临走前,托人捎信给我,我来接你回家了。”
    云娆出嫁前,岑煊就曾亲口告诉过她,不论何时,温府及岑府都是她的家,如今容珺需赶赴边关退敌,自然不会放她一个人在公主府胡思乱想。
    他对她实在太了解了。
    云娆听见岑煊的话,眼眶忍不住就红了,微微哽咽:“阿兄。”
    -
    云娆就此在相府住下,温澜清得知容珺被急召边关之后,甚至亲自出宫,回来相府探望她。
    “你如今有孕在身,最重要的就是顾好自己和孩子,否则容珺回来之后,要是见你瘦了一大圈,肯定要怨怪爹爹。”
    如今云娆已有孕四个月,虽然还不显孕,每每不安时,她却总是下意识地摸着小腹。
    温释月见状,立刻笑盈盈道:“不如先给孩子取个小名吧?”
    云娆布满忧愁的小脸,这才终于有了笑意:“容珺临走前,已经想好孩子的小名了。”
    “哦?”温澜清笑盈盈地问:“叫什么?”
    “就叫平安。”
    不论是他,或是她和孩子,都要平安。
    温释月忽然有些羡慕的看了云娆一眼:“容将军不止能文能武,还会哄人,居然在那么紧急的时候,还记得帮孩子取小名。”
    温澜清跟着抿唇取笑:“就是,我回去可要叫文若哥哥好好学学。”
    云娆被她们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多。
    -
    斗转星移,日月如流,来年三月,宫里突然传除明帝病重的消息。
    自秋猎之后,明帝身子便日渐虚弱,他的身子向来由钟院判调养,却不知为何,始终不见起色,其他御医轮番诊治,也查不出缘由。
    没想到短短数月,明帝就病得下不了榻。
    帝王病重,太子监国,消息一出,原本对大统虎视耽耽的几位皇子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禁军及锦衣卫虽然都听命陆君平,可其他皇子背后也各有势力,之前是碍于明帝的压制才一直忍着,如今明帝病重,自然不愿再忍。
    云娆此时在旁人眼底虽然只有七个月身孕,实际上却已怀胎九月,接近临盆。
    如今朝野动荡不安,温斯年更是不敢让她出门,就连岑母都住进相府里陪她。
    越接近临盆,云娆心中越发不安,不止担心皇城内的事,也担心远在边关的容珺。
    容珺虽然都有定时叫人送信回来报平安,但终于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得花费不少时间。
    这日,宫里突然传来消息,五皇子与齐家,起兵谋反了。
    不止陆君平与温澜清被围困宫中,就连包括温斯年与岑太傅在内的一众朝臣,皆被围困宫中。
    城里很快就乱了起来,外面甚至听得到兵戎声。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温释月与云娆便立刻叫人封门,不论是侧门或是大门都封得死紧。
    之前温斯年就料到齐家会按耐不住,是以早早就叫人备好粮食,府中粮食十分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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