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川说，毒龙老祖得到三位帝君栽培后，实力大涨。是妖族五重天妖王中真正堪称‘不死之身’的，我根本奈何不得它。”柳七月见状明白这点，“可我同时遍布近两百里的凤凰火焰，消耗也太大了。”
    “必须压制毒龙老祖。”
    她一个念头。
    顿时有大量凤凰火焰欲要压制那些黑水。
    “哗哗哗。”
    浩瀚的滚滚黑水，忽然彻底分离，分成九条黑龙。
    每一条黑龙都蜿蜒三四十里长。
    在风雪关的东南西北方向，也有在上空的，也有在地底的，更有一条‘黑龙’是在世界入口位置，部分黑水紧紧贴着世界入口，部分蜿蜒盘踞。
    九条黑龙嘶吼着。
    任凭凤凰火焰如何压制，这九条黑龙根本无损分毫。
    “怎么了？”
    “天上怎么了？”
    风雪关的无数居民们都看到了天空中漫天的金色火焰，火焰遮蔽处处，透过火焰勉强能看到外界有滚滚黑水。很快黑水又化作了庞大的黑龙！数条庞大黑龙都在天空蜿蜒游动着。
    这些居民们恐惧看着这一切。
    “为了这一千多万凡俗，消耗你的寿命，值得吗？”毒龙老祖的声音响彻天际，它倒是悠闲看着。
    屠戮一千多万凡俗，有超过十亿功劳。
    但杀死柳七月，功劳同样极高。作为‘凤凰血脉’的封王神魔，又是孟川的妻子，妖族对柳七月的悬赏足有‘十亿功劳’。
    “值得吗？”
    柳七月根本没犹豫过。
    当年和丈夫下山，在北河关拼命，当时就有神魔战死。
    和丈夫隐居顾山府时，也是一起联手追杀妖王，庇护一处处府城县城。也看到很多神魔战死。
    后来又镇守城池……同样有镇守城池的封侯神魔们战死。
    他们夫妇二人活到如今，但已有很多同伴倒下。
    那些倒下的同伴们，为了抵挡妖族，为了这些凡俗们，都拼了。她柳七月岂会后退？
    “轰。”
    因为维持笼罩近两百里范围的海量凤凰火焰，燃烧寿命速度太快，可同样，柳七月的肉身、元神蜕变也非常快，火焰一脉的感悟不断涌现。
    本就达到封王巅峰境，如今涌现的大量感悟终于让柳七月彻底突破。
    ‘凤凰涅槃’的突破，可没有瓶颈一说，感悟是直接涌现的，就这么突破了。
    火焰一脉，直接跨入了洞天境。
    跨入的一刹那。
    自然能够更深层次调动凤凰血脉，深层次凤凰血脉力量也迅速改变柳七月的肉身，她肉身的骨骼都变得晶莹更坚韧、皮肤表面都产生淡淡红色光晕，甚至开始有火红符纹在眉心位置显现。
    ……
    “风雪关危急。”
    孟川脚踏血刃盘，维持着神通流沙，以最快速度直奔风雪关。
    “即便从世界间隙赶回，三息时间足够抵达风雪关了。”孟川心头焦急，只能安慰自己，“七月如今达到封王巅峰，一旦施展凤凰涅槃，足以应对一切危险。三息时间，出不了大事。”
    “快快快。”
    “再快些。”
    孟川再安慰自己，也担心妻子，因为如今不清楚风雪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是最紧急的生死求援。
    轰！
    眼前出现了风雪关的场景。
    孟川一眼就看清楚了一切——
    三四十里长的庞大黑龙，一条又一条黑龙盘踞在风雪关的天上地下、四面八方。而汹涌浩瀚的凤凰火焰则重重保护着风雪关，柳七月凌空而立，她便是所有凤凰火焰的源头。
    “哗。”
    所有凤凰火焰直接消散，力量回归天地。
    “嗯？”
    毒龙老祖惊愕看到所有凤凰火焰消散，竟然不保护那些凡俗了？它看向柳七月，柳七月全身沐浴在火焰中，仿佛火焰神灵，已然拉弓射箭。
    咻。
    一道箭矢。
    带着一朵朵仿佛有着生命的金色火焰，瞬间射到了其中一条黑龙上，黑龙庞大躯体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箭矢射中。
    “嗤嗤嗤。”
    一条黑龙被射中。
    九条黑龙身上同时燃烧起了金色火焰。
    “啊——”
    九条黑龙同时发出痛苦的哀嚎，哀嚎声回荡在天地间，无数黑水自然的消解。
    有部分黑水透过入口疯狂朝妖界冲，同时嘶吼着：“帝君救我，帝君救我。”
    “什么？”
    世界入口另一侧，三名帝君看着这幕都有些吃惊。
    “不死凤凰的神火？”鹏皇吃惊。
    “不死神火？”
    传说中‘凤凰’的火焰一旦沾上，几乎不可能灭掉。
    “救我——”部分黑水仅仅在通道里面冲到一半，就彻底消失。
    毒龙老祖所有的黑水都被焚烧殆尽，没有丝毫残存。
    毒龙老祖，毙命。
    “哗。”
    有兵器宝物跌落，其中更有一颗深青色珠子，跌落在世界入口位置。
    “嗖。”柳七月一招手，那些宝物都飞向了她。
    “七月。”
    孟川飞到了柳七月身前。
    体表的火焰彻底收敛，柳七月微笑看着孟川。
    第十三章 白头偕老
    三位帝君透过世界入口遥看这一幕，都颇为恼火。
    损失了‘毒龙老祖’这一员大将，又损失了劫境秘宝‘水元珠’，怎能不恼火？
    “遇到不死神火，这也没办法。”星诃帝君说道。
    “那柳七月也是愚蠢，为了些凡俗，就耗费这么多寿命。”玄月娘娘冷笑。
    “世界入口越来越多，哪一天人族守不住，我们一样能赢。”鹏皇平静道，“走吧。”
    三位帝君化作流光离去。
    ……
    人族世界。
    孟川飞到妻子身前，看着妻子。
    “阿川。”柳七月笑看着孟川，火焰收敛露出如今的模样，她的长发已然一片雪白，脸上也有了少许皱纹。
    孟川看着妻子，无比的心疼。
    “没办法。”柳七月无奈道，“凤凰涅槃仅仅三息时间，消耗寿命本应该在六十年左右。可毒龙老祖的黑水之体蔓延数百里……我必须保住风雪关一千多万人，所以调动了大量的凤凰火焰守住近两百里范围，消耗多了数倍。”
    柳七月看着丈夫，微笑着：“不过，我不后悔，因为仅仅消耗我部分寿命，一千多万人都活下来了。”
    “我明白。”孟川点头。
    夫妻相濡以沫多年，他当然懂妻子。
    面对如此抉择……
    自身部分寿命和一千多万人的性命，妻子是不会犹豫的。就像很多战死的神魔，都不会犹豫。
    “这次保住风雪关，还杀死了毒龙老祖。”柳七月微笑道，“留着毒龙老祖，也是个大祸害。而且还得到了劫境秘宝。”她一翻手掌心出现了那一颗神秘的深青色珠子‘水元珠’。
    “天下间，除了七月你，没谁能正面杀死毒龙老祖。”孟川看着妻子说道。
    柳七月笑了笑，看着丈夫：“你是不是嫌弃我变老了？”
    过去的柳七月一直维持着很年轻的容貌，仿佛二十岁，孟川也同样维持年轻模样。
    然而此刻的柳七月长发雪白，脸上也出现少许皱纹，容貌仿佛三四十岁。
    “我还有五十三年寿命，还能勉强控制容貌。随着寿命越来越少，我会越来越老的。”柳七月低声道，抬头看向孟川，“你——”
    柳七月愣愣看着丈夫。
    丈夫的长发同样白了，面容也出现少许皱纹，也仿佛三四十岁模样。柳七月是寿命流逝如此，孟川却是对肉身的控制主动如此。
    “我会陪你一起变老。”孟川微笑看着妻子。
    柳七月紧紧抱着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