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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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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吧!”
    客栈木门的木枢带起特有的“吱呀~”声,陆乘风和燕飞等九人鱼贯而入。
    “计先生,我们是来向您来辞行的!”
    燕飞一开口就是辞别的话。
    “怎么?你们全都要走了?”
    哪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计缘还是有些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这些人勉强算是自己在这屈指可数的熟人,一下全走了,还真有点孤寂感上来了。
    “嗯,宁安县毕竟是小地方,我们几人的伤回各自师门才能更好救治,本来想多留些时日,可方才德胜府城落霞山庄三庄主来找洛师妹,我们,我们也得一起走……”
    听到计缘的话,陆乘风其实是很想留下来的,尤其想见识一下计先生怎么处理那栋凶宅,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口这么回答了,三庄主人还在客栈一楼等着呢。
    洛凝霜狠狠瞪了陆乘风一眼,少见的做出女儿家姿态,带着歉意面对计缘。
    “计先生,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三伯发现我们好几人受了重伤,就严令我们回去了……”
    突然间洛凝霜像是想到了什么。
    “或者先生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的!”
    其他人也是眼睛一亮,9人或多或少都试探过计缘是否有传授什么玄妙奇术的想法,哪怕现在也还不算死心,尤其是之前在后院听陆乘风说起计先生在风中引动清风环绕的神奇。
    但和这些人一起回去是计缘从来没考虑过的事情,否则那些忽悠迟早会穿帮,也不是说计缘丢不起这人,而是有时候事情可不只是丢脸那么简单的。
    虽然计缘因为棋子的关系至少真正有了一定底气,但这底气是属于未来的,不是现在。
    “不了,我还是比较喜欢清静一点,我们有缘自会再见的!”
    听到这话,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落,但计先生这种奇人想必向来随心所欲,也不是他们能随便揣测的。
    而计缘脑回路却在此刻拐到了其他地方。
    ‘哎,可惜了,看来暂时没机会套点他们的武学出来了!’
    ……
    告别计缘后,9人一起到了客栈大堂,那里有一个胡须略长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穿着宽袖长袍,长发无冠亦无髻,像儒生秀士多过像武者。
    见几人下来,男子放下茶盏。
    “道完别了?”
    “嗯,三伯,我们……”
    “那就走吧,我雇了三辆马车,就在客栈外面等候。”
    说完,男子站起身来,甩袖放下5个铜板当做茶钱,率先向客栈外走去,洛凝霜咬了咬嘴唇还是无奈跟上,其他8人也是亦步亦趋,好像都很怕这个三庄主。
    只是在跨出客栈的时候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上扬,望向三楼,那里,一个半开着苍目的消瘦年轻男子正微笑着向他点头。
    三庄主也点头致意,然后一步跨出客栈,紧随其后的9人也都下意识看向三楼,看到了计缘向他们颔首。
    他们遵守了和计缘的约定,没有向外人提起不该提的事,所以这三庄主仅以为计缘是9人在山上遇到的一个落魄山客,这些日子为他们提供过一些帮助。
    客栈外,三辆马车一字排开,三庄主上了最前面一辆,让9人分坐后面两辆。
    随着马车车夫挥鞭赶马,马车逐渐朝着宁安县城外驶去。
    ‘年轻人啊,这江湖水可深着呢,只是一趟深山除虎,就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哎,杜家的小子可惜了……’
    三庄主洛枫靠在微微晃动的马车内,摇着头想着。
    而此刻的计缘依然有些出神的望着客栈门口的方向,明明视线模糊,却好似莫名能看出某种“气质”一样的东西,让洛枫在计缘眼中的形象清晰很多。
    往往一件东西比较特殊的时候,计缘那糟糕的视力就会发挥出乎令人惊喜的作用,但计缘又莫名明白这个三庄主最多武功高,绝非什么妖怪之类的。
    回想当初看伥鬼王东的情况,让计缘不由揣测着自己的眼睛难道是阴阳眼或者逼格更高的东西?
    当然,脑海中的思绪很快被另一个念头取代。
    妈蛋,那三庄主一身行头的卖相,好特么飘逸骚包啊,真他喵的有形,我也得弄个差不多的!
    第0024章 居安小阁的新住户
    这云来客栈普通房间一天住宿费50文钱,计缘住的上房得100文钱,之前都是陆乘风等人付的账。
    现在人家走了,计缘可不会再住这里。
    开玩笑,他计某人现在可是在宁安县有房产的人,花这冤枉钱干嘛?
    “啪!”
    计缘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手,他突然想起是来陆乘风替自己买单买了宅院,而自己还没给钱呢!
    ‘这么说我又省下了36两?’
    俗话说穷文富武,还真有道理,这陆乘风连36两巨款都不来问自己要,家里得有钱成啥样子啊!
    没错,计缘完完全全没有追上马车去还钱的想法,以后要是遇上了,自己手头又宽裕,那再还不迟,要是遇不上,呃,就当是陆少侠多报答一点救命之恩了!
    今天午时早已过去,按照这里客栈的算法,这一天的房钱怎么都得收了的,所以计缘也就安心又在客栈住了一晚。
    没人请吃饭,客栈内的阳春面来一碗对付一下吧。
    第二天一早,计缘到客栈柜台退房,果然又退回来1两。
    不得不说这些年轻侠士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如果不认为计缘是个奇人,还会不会这么热情,大概,不会了吧。
    ……
    虽然宁安县很多人都知道牛奎山吃人猛虎已经伏诛,且此事已经记入了地方县志,也有官府榜文,可9名侠士住在云来客栈这事,县衙是没有公开的。
    这里也能看出县令的处事老练,若人人知道打虎英雄在云来客栈,那义士们岂不是可能会被当猴看,还怎么安心养伤?
    这也是几天来宁安县热热闹闹但众人还能享受清静的根本原因,自然的,也没什么人认识计缘。
    实际上就连官府榜文上的内容,以及9侠士的名字,也只有极少数人才会记住,大多数人也就赶热闹看个虎皮。
    离开客栈,计缘当然是直接前往街道集市,准备先简单置办点被褥家具,反正房子里有床,再雇人帮忙打扫收拾一下,也绝对能住人,就算时间不够,买个被子打扫一下床铺总够了吧,反正他不花钱住客栈了。
    宁安县依旧热闹,庙会为期几天,示众的白虎皮也还挂在县衙外,计缘半睁着眼,好似一个正常人一样在街上游逛,周围几乎没有谁把计缘当成一个瞎子。
    听着各种叫卖声和细语声,计某人对天发誓,这可不是他要主动窥探别人隐私,这都是被迫的!
    别人分辨哪家卖什么都是靠看,计缘只能靠听,寻着声音,就到了卖床单被褥的地方。
    有意思的是,这家店边边上就是棉花店,里头还有“邦邦邦”的弹棉花声。
    计缘脑子里很魔性的响起了一首弹棉花歌,并且还挥之不去,走到有卖被褥的点前时差点就唱起来了。
    “店家,被褥毯子和枕头,这里有的吧?”
    计缘边问,一边伸手细细抚摸店外摊架上的那些毯被,以触感来判断好坏。
    “有!这位客官是要现成的,还是做一套起来,我们边上就是棉花店,新棉不消半天就能弹好,然后我们再为您缝好被子!”
    店家似乎是一对夫妇,见到计缘问价,女主人连忙从店里头出来招呼着。
    “不用了,就买现成的,我手上这个就是吧?”
    “对对对,您摸着那一片都是!!呃,都只要150文铜钱,您看那面料,都是县里秀儿坊织的布,睡着可舒服了!”
    150文?我信你个鬼!刚刚没过来的时候明明听你和你丈夫在店里窃窃私语,只要120文就有赚头,你坑我30文?
    计缘眉头一皱。
    “那新做呢?”
    “新做稍贵一些,加上弹棉师傅的工钱,大概180文。”
    可以,想必又是贵了一节。
    “这样吧老板娘,我准备买三套被褥,在购置两个枕头两条毯子,共计450文钱如何?”
    听到这个略显消瘦的客人报出的价格,老板娘愣了一下,刚好是能卖货的底价。
    “怎么样?卖的话帮我送到我的宅邸,可以加20文工钱,就在城南,不算很远。”
    或许是认为碰上内行的人了,老板娘也没多犹豫就应了下来,计缘也就先给了点定金,让店家过两个时辰送货上门。
    等计缘走后,老板娘拿着一张计缘留下的小便条走回了店中。
    “当家的,你说怪不怪,这人不但价掐得这么准,选得褥子也不错,但说话总好像是闭着眼睛的,呐,这是他要送去的地方你看看写了什么。”
    妇人不识字,所以将条子递给丈夫。
    “你管那么多,好歹算是今早开张第一单生意。”
    男店主接过妇人手中的便条,一看纸面,字迹工整力透纸背,哪怕以他的粗浅文学素养也觉得是好字。
    “嘶……天牛坊东角居安小阁……”
    “哎呦喂……不会是那个居安小阁吧?”
    妇人有些忐忑的问。
    “还有几个居安小阁,天牛坊的!这地方还能卖出去啊?”
    男店主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
    计缘在市场上左逛右逛,先后买了各种居家用具,除了被褥毯子,还包括毛巾面盆,以及一些简单家具,如脸盆架子衣柜,还有扫把拖把等物,甚至计缘还找到了石器点,让老师傅们送去一张石桌子和四个石凳子,打算放在院中枣树下。
    当然,雇佣几人打扫房子的事情也没忘了。
    除此之外,计缘也没忘了之前的念想,专门找了一家不错的衣料店铺,买了几身行头,基本就照着那什么三庄主差不多的样子剽窃的。
    只是计缘更骚包的在服饰铺子里现场给自己弄了一个短髻,插上了一根两百文钱买来的玉簪,此外却额前有刘海两侧有鬓发背后也披着不算短的头发,这造型按这里的常理看简直不伦不类,却出奇融洽脱俗。
    还别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虽然没有洛枫俊秀,可咱破乞丐底子其实也不差,不说风度翩翩吧,计缘如今这整体上也显得中正出尘之气十足。
    就计缘的理解,现在的自己简直是古装秀楷模!
    一切准备得差不多,计缘也就前往自己的宅邸,准备迎接“装修队”们上门了,只走过一次的路在脑海中却十分清晰,连找人带路都免了。
    居安小阁这名字计缘还是挺满意的,也不打算换。
    打开铜锁推开大门,院内的大枣树依然随风摇曳,只是这次只有一个人,也没有掮客在边上叽里咕噜说话影响和带来带去,走入院中的计缘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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