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方寒的声音落下，器械护士林雨珊就把手术刀拍在了方寒的手中，方寒手持手术刀，干净利落的划开了患者的表皮，然后是内部的组织。
    手术室外面，傅伟红和好几位傅家人以及前来的一些老下属都聚在手术室门口。
    徐凯和彭东海这回儿也在手术室门口附近，远远的看着。
    虽然他们明知道现在做手术的是别人，而且这个手术至少也要两个多小时，可他们还是忍不住过来等着。
    傅伟红在手术室门口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了。
    “那位是傅老的儿子吧，前几天看上去还挺淡定，这会儿你看，有些慌了。”徐凯低声对彭东海道。
    “自己的父亲做手术，当儿子的怎么可能淡定。”彭东海道。
    “也是，别说是这种手术，就是生孩子，也让人心焦，你是不知道，你姐生轩轩的时候，我当时在产房外面，那也是来回走动，心神不宁，产房里面面有人发出喊声，我听着就像是你姐的声音，上午三点进的产房，出来都晚上十点了……”
    徐凯和彭东海正说着话，好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来，为首的是徐锦波，边上还跟着方浩洋。
    “不愧是大人物啊，江中院的领导又都来了。”
    徐凯感慨道：“等会儿我爸要是做手术，这儿也就剩我们几个人了，可没这种阵仗。”
    彭东海笑着道：“你要这么想，傅老是大人物，主刀的是方寒，徐伯伯主刀的也是方寒，从这方面说，徐伯伯这也算享受高官待遇了。”
    徐凯一愣，然后哑然失笑：“你这么说，倒还真是，要是我爸手术顺利，回去可有的吹了。”
    “傅先生，手术刚开始，还要两三个小时呢，要不您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徐锦波上前卖好。
    “不了，我就在这儿等着，这个时候我是坐不住的。”傅伟红摇着头。
    虽然他很相信方寒，虽然肝内胆管结石目前来说也算是比较成熟的手术，风险不算太大，可傅伟红还是禁不住担心。
    “傅先生，要不去隔壁的观摩室看看？”徐锦波提议。
    “不用了，我又看不懂，看着更揪心，还是在这儿等着吧。”傅伟红摇着头。
    徐锦波看到卖好没什么效果，这才道：“那我们去隔壁看着情况，要是手术顺利，第一时间通知您。”
    “嗯，麻烦许院长了。”傅伟红点了点头。
    徐锦波客气了两句，然后和方浩洋等人进了隔壁的观摩室。
    观摩室这会儿已经有人了，温学义和吕新文都在，还有肝外分区的两位住院医，李小飞也在。
    今天早上方寒手术，急诊科的医生都知道，肝外分区没资格上手术的医生也都早来了，骨伤分区没事的也来了。
    “徐院长，方主任……”
    看到有领导进来，众人急忙打招呼，赵曼妮急忙泡茶，给几位领导每人送上茶水。
    林欣彤在手术室帮忙，赵曼妮在观摩室帮忙，领导都早来了，赵曼妮自然没有在家里睡觉的可能。
    “手术已经开始了，小方这是正在开腹。”徐锦波看着显示屏。
    “嗯，方寒做肝切除手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水平相当高，我们其实没有担心的必要。”谭旺学道。
    徐锦波回头看了一眼谭旺学，心说我是担忧吗，我是没办法，傅老做手术，他这个院长能不来吗？
    人家傅家或许不在乎，可他不能不在乎。
    燕京医院的示教室，陈培忠刚到，就有两位晚班的主治到了，陈主任发话了，虽然没有强制，可他们也不能不来。
    当然，哪怕陈培忠没发话，方寒做手术，他们也是巴不得多看看的。
    现在科级发达，不少医院都有直播设备，可不少医生还是没有直播的习惯，水平低的没自信，水平高的大都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一时间思想转变还是没过来，因而高端的直播手术也并不算太常见。
    两位主治进了示教室，显示屏上面已经有了清晰的画面了，方寒正在开腹。
    “小方的手法还是以稳为主，节奏感很强，你们仔细看看，小方这样的操作是很容易学的，多看看对你们的帮助会很大。”
    方寒做手术没有太多的花里胡哨，也没有太多的秀技，完全是一板一眼，陈培忠说容易学倒也不算错。
    两位主治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可看着看着就纳闷了。
    这哪儿容易学了，明明不容易好吧。
    方寒的操作虽然有板有眼，没有多少花哨，可整体节奏却是建立在方寒的预判之上的，整个节奏他都掌握的很稳，看上去不难，可细细看才会发现，这叫返璞归真，最高境界。
    第0930章 顺利
    “阻断肝门……麻醉随时注意患者血压……”
    方寒一边操作，偶尔在关键的时候提醒两句。
    这次给方寒当助手的是匡明卓，匡明卓本身的水平就是相当高的，这样的手术他自己完全可以做，要不是因为患者身份特殊，面对患者家属，匡明卓那是绝对不会妄自菲薄的。
    当然，方寒并不常做手术，匡明卓偶尔倒是希望方寒做一做，他给方寒打下手，能学到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同样是学东西，不同层次学到的东西那是不同的，比如肖云恒，他能学到的就很有限了，匡明卓要学的则是更深层次的，借鉴方寒的一些东西，然后融合进自己的操作之中，让自己的操作更趋于完美。
    就好像两个人和一位绝顶高手学武，一位是初学者，一位是一流高手，初学者可能只会依葫芦画瓢，而一流高手有可能就会看出刀意亦或者剑意之类的比较玄妙的东东。
    手术室外面，傅伟红转的有些累了，在排以上坐下休息着，眼睛依旧看着手术室方向，脸上依旧是担忧和焦躁。
    “手术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吧？”
    不远处，徐凯和彭东海也在，同样盯着，对徐凯来说，傅老的这台手术顺利与否那也关系到他的父亲，他也同样祈祷和担忧。
    “一个小时了，手术应该进行到关键部分了，这种手术做得快的话两个小时，慢一点三个小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彭东海点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一位当医生的邻居，彭东海对医院的一些事了解也多了，相关手术也了解了一些。
    “两个多小时的手术，你说方寒会不会很累，到时候要不要休息一下？”徐凯问。
    “手术做起来也就像是做题一样，做顺了其实更好一些。”彭东海道。
    徐凯笑了：“没想到海子你个学渣，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比喻？”
    彭东海看了一眼徐海，这要不是自己的亲姐夫，他绝对呸一脸，会说话吗？
    协和医院，早上七点刚过，罗斌超就到了医院，边上有人就钻了出来。
    “罗主任，我给您带了早餐，东直门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早餐店买的，我一大早就去排队了。”
    钻出来的正是徐凯的老同学，一位医药经理。
    罗斌超三十五岁左右，水平虽然比不得方寒，可在这个年龄段那也很了不起了，协和的未来之星，潜力股。
    “谢谢。”
    罗斌超顺手接过，医药代表的服务，不少医生那都习以为常了，对医院的医生们来说，能不能有医药代表的巴结，往往都是实力的一种象征。
    医药代表们那也不是谁都巴结的，小医生，没什么话语权的，医药们最多是不得罪，可也不会去舔。
    医药们明面上舔的是医生，事实上舔的则是钱，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医生，在他们眼中那是一文不值的。
    接过早点，一边吃，罗斌超一边问：“你哪位同学的父亲手术做了吗？”
    “我没问，应该做了吧？”对方并不是很清楚。
    虽然是同学，一个在燕京，一个在江中，多年都没怎么打过交道了，要不是这一次徐凯父亲生病，或许两人都不会有通话的机会。
    罗斌超问了一句，也不再问了，继续吃着东西。
    徐凯的老同学见到罗斌超不再问，急忙没话找话：“罗主任，要不我问问？”
    罗斌超也不答话，他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看到罗斌超不吭声，对方拿出手机，找到徐凯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伯父的手术做了没有？”
    消息发过去，很快就回了：“安排的今天，前面还有一位患者，现在正在手术，我们在等着呢。”
    “罗主任，是今天，前面还有一位患者，正在做。”
    “唔！”
    罗斌超边吃边应了一声，然后停下脚步：“今天做？”
    “嗯，前面正在做，下来应该就是。”
    “走，去示教室，试着接收一下江中院的信号，看看有没有直播。”罗斌超道。
    “好的。”对方急忙应道。
    进了示教室，徐凯的同学就急忙上前调试，设备就是他们公司的，他算是常驻协和这边的，什么都熟。
    “罗主任，江中那边现在就一个信号，我试着调一下。”
    很快显示屏上面就出现了画面，罗斌超定睛一看：“好，就是这个，清晰一点。”
    随着画面清晰，罗斌超已经准确的认出了主刀医生，确实是方寒。
    画面中，方寒正在处理肝脏，很显然，手术已经到了关键的部分。
    罗斌超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手把手中吃过的袋子一递，徐凯的同学急忙接住。
    “弄杯水，粥有点甜了，作酸。”
    “好的，罗主任稍等。”
    说着话，对方急忙扔了垃圾，给罗斌超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站在边上，小心翼翼的问：“罗主任，您知道这位方医生？”
    “见过，前不久在燕京医院进修，做过几台手术，水平很不错。”罗斌超点着头。
    “看上去对方年龄不大啊，有罗主任您年轻吗？”
    对方看了一下画面，方寒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庞，可通过脸的上部分也能看出，是个青年医生。
    “边上一点，挡住视线了。”罗斌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问的这叫什么话？
    徐凯的同学急忙让开，表情悻悻，自己哪儿说错话了吗？
    江中院手术室，方寒已经开始清除结石了，一块最大的结石被方寒放在了护士端着的盘子里面。
    “这么大？”
    护士都有些惊讶，这么大的结石，这是养了多久了？
    “所以比较麻烦，要不然保守治疗方寒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匡明卓道。
    “患者的情况如果能保守治疗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中医也有局限性的。”方寒点头。
    “目前看来手术还算顺利，都在预判之内。”匡明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