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沉稳的高博声音都有些变调。
    因为这意味着司空念当时中枪可能是假象。
    “是血浆袋。”
    墨司翊脱口而出。
    高博：“什么？”
    墨司翊：“我在小念出事附近的渔船上找到红色物质，化验之后发现是人造血浆，你还记得那个杀手在掐着小念脖子将她拉到身前后做了一个什么动作吗？”
    高博想了想，恍然大悟。
    “我记得他拍了一下司空念后背。”
    “对，就是这个动作，他应该是在她后背放了人造血浆，如果是血浆，那枪就是空弹！但是第一枪打在胳膊上的却是真的。”
    墨司翊想到司空念真的受伤了，心还是提在了嗓子眼。
    “杀手先开了一枪打伤司空念，为的是让雇主相信他，继而接近她看似是近距离射杀，但司空念并未反抗，这也验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司空念认识杀手！杀手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人！
    但现在第一枪打中证人那枪还解释不了！除非杀手和证人提前说好了，那第一枪也是空弹！而司空念不知情！”
    高博努力分析整个视频存在的疑点，发现可疑的地方越挖越深。
    “我也怀疑证人跟杀手是约好的，为了第一枪效果逼真，所以没有通知司空念，但是当杀手出现，司空念就认出他了！那么杀手很有可能是你们分部的卧底！至于这个证人，他既然认识杀手，那么查到证人的身份就很容易查到卧底杀手！”
    墨司翊大脑飞快转着，头脑异常清晰。
    如果司空念没中第二枪，那生还的概率就大大提高了，如果杀手是卧底，朝她开枪只是为了做给雇主看，那杀手也会想办法救她。
    而司空念这几天都不出现，很有可能就是在保护那个杀手。
    “我现在回分部去调证人资料，因为这个证人的资料属于分部高级机密，只有k先生才有，还要申请才能查到，我现在递交申请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高博说着已经起身走出办公室。
    “我现在也往你那边赶，在你那集合。”
    墨司翊示意钟先生开车。
    这时，秦寒川也拉开车门上了车。
    “我听到你和高博的对话，我也去。”
    秦寒川看出墨司翊对他的排斥，但现在没什么比知道真相更重要，也就顾不上看墨司翊脸色。
    墨司翊沉着脸没说话，也没证据。
    或许正如秦寒川所说，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黑色轿车一路飞奔回分部。
    才将下车，就看到k先生和高博走来。
    “到墨司霆办公室。”
    k先生开口，墨司翊愣了一下。旋即很快反应过来，证人或是杀手应该跟大哥有关，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司空念认识那个杀手。
    进了办公室，k先生正要打开墨司霆电脑，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等等！”
    “刚才好像有人来过。”
    司空念觉察到电脑还有余温，应该是刚关机不久，而椅子的位置也有些乱。
    之前这办公室一直空着，级别不够的探员根本进不来，保洁员过来也要有级别跟高博差不多的探员在场才能进来。
    “我记得保洁员每次打扫完都会将椅子归位，而且今天没有人进来过。”
    k先生话落，快速打开电脑，登录了墨司霆的个人账号。
    点击输入证人的编号，然，系统提示：该编号已在十分钟前被人为删除，并且永久无法恢复。
    “怎么会这样？”
    墨司翊看着屏幕上的一行字，试图重新恢复，却是徒劳。
    “那个证人是墨司霆的线人，为了保护线人，所有资料只有墨司霆才有。后来他出事了，他手里的五个线人上级都交给我，其他三个我已经安排好，都已进了安全屋或是离开q市，剩下的一个失踪了，另一个就是之前在码头中枪的证人，是我之前刚刚李现上的。
    我跟他是单线联系，只看过他的照片，知道他以前也是分部探员！但是现在，他所有的资料都没了！”
    k先生也没想到，他们就来晚了十分钟！
    “k先生，有没有可能对方是通过别的电脑删除资料？”墨司翊沉声发问。
    “不可能。只有这台电脑可以删除。”k先生摇摇头。
    墨司翊：“那就是之前有人来过了而我们不知道！”
    高博回过神来，立刻拨通了高昕电话。
    “立刻调集墨司霆办公室门外的监控，还有将从这一刻到十分钟前离开的所有探员资料发给我！快！”
    高博话落，k先生已经带人冲了出去。
    虽然不敢保证那人还在分部，但现在时间就是一切，司空念的失踪之谜都在删除资料的那个人身上。
    “你说会是谁删了线人资料？目的是什么？”
    秦寒川看着无法恢复的资料，越来越觉得这是一起牵扯复杂的案子。
    甚至是案中案，环环相扣。
    “我也不知道，但一定跟小念失踪有关！也许是那个线人自己删除的，或者是那个杀手！但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怀疑分部有内鬼？”
    墨司翊一句道破，秦寒川无声的看向电脑。
    线人是墨司霆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墨司霆最清楚。可他也不在了！
    如果那线人和杀手一直不露面，他们岂不是一直找不到司空念？
    墨司翊似是想到了什么，也转身冲了出去。
    “你去哪里？”
    秦寒川发现他上车后，竟然吩咐司机去郊外。
    秦寒川觉得奇怪，高博他们都在附近搜查，他去郊外干什么？
    “你通知高博，派一队人去我大哥墓地！越快越好！”
    话落，墨司翊指挥司机开车。
    看着飞速远去的轿车，秦寒川表情一窒。
    墨司翊怀疑他们会去墨司霆的墓前？
    半小时后，墨司翊让司机停在隐蔽的地方，他带着杜光田川走小路上山，这时，高博也带人到了附近。
    山上小路纵横崎岖，山风凌冽。
    墨司翊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遥想到就在几个月前，他第一次见到司空念就是在大哥的墓前。
    那是他们的开始。
    大概不会有多少男女第一次见面是在墓前。
    墨司翊逐渐接近墨司霆墓碑，远远地看到墓碑前一道人影伫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