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拿到手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市南医院。
    荀愈还有些事要办，去了别的地方。
    凉婵拿着资料准备回局里。
    两人只开了一辆车，荀愈去的地方较远，凉婵就把车给了他，自己准备打车回去。
    刚一出门，一辆黑色宾利靠了过来。
    程老师戴着墨镜，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刚要说话，便听见身后人喊凉婵的名字。
    凉婵一回头，便看见周震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
    他远远的站在凉婵后面，也没注意她旁边停的车。
    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他的女神，就在前方十步之外，周震迁忽然就走不动了。
    凉婵见他一直这么怔怔的盯着她也不说话，以为这家伙是后悔给她资料，现在想要回去。
    这样才比较符合他的个性。
    “你是想要回去？”
    周震迁没说话，他低着头，看着自已前方一尺三寸之地，别别扭扭的样子。
    “我、我……”
    憋了半天，说出来这样两个字。
    凉婵平时就是个炮筒子性子，又成天和男刑警打交道，最讨厌的就是扭扭捏捏说话像蚊子哼哼一样的男人。
    她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再不说话我就可就走了！”
    周震迁猛的抬起头来，像是做了一件重大决定似得，“凉警官，如果，如果那你和那个人分手了，记得来找我，我会娶你！！”
    他说完这句话，脸都红透了。
    周震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女人表白。
    他家境好，长的也是那种痞帅痞帅的，性子又荒唐，身边从来就没缺过女人。
    以前，只要是他看上了，就抢过来，玩够了再扔掉，什么时候这样卑微过。
    凉婵是彻底吃了一惊，她真的是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周震迁的反常竟然是因为……
    她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好像不久前，他曾经到自己家楼下，捧着玫瑰花，放烟火，那时她还在想，周震迁这个纨绔富二代又看上哪个倒霉姑娘了。
    没想到那个倒霉姑娘就是她自己。
    她一转头正对上，程老师若有所思的打量。
    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周震迁见她没有说话，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我……”
    他刚开始说了第一个字，停靠在旁边的黑色宾利的车门，被人打邢。
    程老师迈着他的大长腿，走了出来。
    “这位先生鄙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正大光明的挖墙角的。”
    周震迁完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个白，还是当着人家现任男友的面。
    真特么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程老师偏头看了她一眼，“这位美女，被人当街告白的感觉怎么样？”
    凉婵“没什么，早就习惯了，当初追老子的一火车皮……”
    然后她就看见程老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危险的靠了过来，“哦，是吗？真没想到这么抢手，一火车皮是有多少，要不要回家讨论一下！”
    他笑的冷冷的，看上去像个炸毛的猫。
    凉婵多聪明阿，立马知道程老师这是生气了。
    “哈哈，其实也没习惯，你一个人就是我千军万马。”
    程老师得到了顺毛，气也顺了不少。
    “到下班时间了，你局里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吗？我陪你。”
    凉婵想了想，那起案子，目前还没有头绪，只是想从医院这边找一些突破口，回去也没什么大事了。
    “不用，直接回家吧，有个案子需要程老师你的帮助。”
    她将今天荀愈拿来的卷宗上的案子，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程风眸色深深，听到最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上次你打电话的时候，问过我那件事，我没放在心，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你怎么看？”
    凉婵想，他也算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之一，或许能从程风这里找到不一样的破案思路。
    “你见到的那个……真的很像？”
    他沉思了许久，问出这个问题。
    凉婵努力的回忆着那天的场景，如果不是他之后打电话来，她真的以为那个就是他。
    “嗯，一模一样”
    “只有一个头？”
    “嗯，当时的情况是只发现一个头，没有身体，后来案子移交到了荀愈那里，我今天看卷宗的时候，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发现身体。”
    程风点点头，目光看向远方。
    夕阳的光透过车窗，洒落进来。
    在他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影子。
    他眸底晦涩不明，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人体有二十三对染色体，基因序列千变万化，非除了同卵双生的双胞胎，否则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所以排除掉双胞胎的可能，那么只有一种，就是你说的干细胞克隆体！这种目前在国际上还无法得到认可的技术，其产物的定义目前还没给出结论。”
    “克隆技术必须是要在国家监管之下，才能进行实验研究，很显然，有人偷偷的在进行实验，只不过目前的技术还不是很完善，克隆出来的人，有缺陷！”
    “m国加州在三年前曾经也出现过这样相同的案例，有人在地里挖出了上百具的尸骨，但是经鉴定对比，这些人还都好好的活在世上，并没有死去，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都是悬而未破。”
    他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凉婵问“你认为，动机是什么？”
    “我觉得并不是单纯的利益，很有可能还有别的事。”
    “别的事？是指什么？”
    “你还记得吴敏行实验室里那几个液氮瓶吗？”
    凉婵点点头，“记得。”
    “那些被冷藏起来的尸体，最后怎么处理的？”
    “通知家属认领，然后火化了。”
    “那你还记得他们脖子的那条线吗？”
    凉婵脑子忽然间就出现了，液氮瓶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弹出来的尸体上，头和脖子之间连接的那一条黑色。
    当时她并没有想过，头和尸体不是同一个人的。
    “你是说，那些头和尸体可能不是同一样人？”
    程风调转方向盘，拐进了别墅区里“不一定，或许他们也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同一个人？你是说他们有可能是被自身干细胞做所的克隆体，然后进行了自身移植实验？”
    “这个问题，现在证据都已经都已经消失了，无法得到证实。”
    他将车子停好，对她招招手。
    “不过，我们可以讨论一个更有价值的问题，比如说追你的那一大火车皮的人，都是有谁……”
    凉姑娘忽然觉得晴朗的天空下，一道惊雷，咔嚓一声，从她头顶劈过，三行乌鸦呱呱乱飞。
    果然不好惹，这个柠檬精。
    ……
    顾之炎早早的就坐在他家里了，依旧是发呆的状态。
    自从他被沈廷玉伤害之后，他一直躲在程风家里不出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单身狗这个词语。
    成天和小白呆在一起，坐在沙发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老顾教授来找过他几次，每次都是程老师提前给顾之炎打招呼，让他在家里处理文件。
    老顾教授看着儿子终于努力上进工作，不再吊儿郎当的光知道玩电脑时，老泪纵横。
    不容易阿，总算熬出头了。
    然后摸出手机，给老伴打电话，并且偷偷的拍了一张儿子努力工作的背影发了过去。
    老两口有种养了多年的猪终于卖出去的感觉。
    顾之炎抱着小白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小白看到爹妈一回来，激动的连蹦带跳的奔了过去，在两人腿边蹭来蹭去。
    乖的要命。
    程风把从袁玉刚家附近驿站里取回来的电脑扔给了他。
    “上次那个地址有问题，我让张川重新检查了一下，有个病毒被移植在了电脑里，你再试下。”
    顾之炎没有表情的“嗯”了一声。
    他拿起笔记本，手指飞快的在电脑上敲击着。
    半个小时后，他“咿”了一声，然后把查到的界面递给他看。
    “这个人，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程风接过电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资料，确实有点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顾之炎说，“这个女人好像是叫柳薇薇，以前和你们是邻居，还记不记得，你上高中那会，天天往你家楼下跑着送情书和巧克力……”
    程风忽然握拳掩唇，咳嗽一声。
    顾之炎立马得到警示，闭嘴不再说话。
    凉婵早就听见了这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了。
    她才不像柠檬精程老师一样那么变态的占有欲呢。
    送个巧克力送个情书的多了，她以前追他的时候，也没少遇见过这样的，前赴后继，狂蜂浪蝶，这家伙长的就不是一样省事的主。
    “是吗？柳薇薇，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像在哪儿听过一样？程老师阿，我怎么觉得这次的事情，一大部分都是你的原因呢？”
    程风轻咳一声，揽过她来，“其实也没什么，你一个人就是我的千军万马。”
    凉婵无声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学的倒是挺快。”
    顾之炎再次被狗粮糊了一脸。
    “柳薇薇是个模特，五年前从韩国出道，三年前开始回这发展，据说这几年在内地人气还一般，演技不行，徒有一张脸走的是流量小花的路线，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人都开始转型发展了，只有她不上不下的。”
    顾之炎从网上搜出来的给念了一遍。
    他们都是那种很少上网刷八卦的人，故而也对娱乐圈里的事情没那么了解。
    “你认识她？”
    凉婵问道。
    程风摇摇头，“不认识，没有印象。”
    顾之炎说，“如果因为上高中时追过你，而报复的话，这种理由有点说不过去阿？”
    凉婵冷笑一声，“何止是说不过去阿，谁会那么闲。我都不认识她。”
    程风很认真的想了想，“也不一定，万一她看你貌美如花惊为天人，怕你出道来抢她的饭碗呢，说不定就想出了这么一招。”
    “好吧，就算这是她动机，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花那么大力气去做一件事，总应该有目的的吧。”
    顾之炎一听，来了精神，“目的?你说的对，看那架势估计就是想让你身败名裂，唉女人阿真可怕。”
    程风眸色一黯，摇摇头，“花么这大力气，找到袁玉刚，借他的手发帖子，背后操纵舆论，甚至不惜自己出钱请水军，在袁玉刚的电脑里悄无声息的安装反破解的加密病毒，如果这么容易被我们找到是柳薇薇……那么从犯罪行为上分析这个人……不太符合她的行为习惯阿。”
    顾之炎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柳薇薇是她故意让我们找到的？”
    程风说“或许，真的就是这样。”
    他有种直觉，这件事情，和在江州城内发现的那一颗人头，有某种不可言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