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菲费劲力气刷脸两年，两年啊!
    最多当了个朋友，真是一点其他的苗头都没有。
    可能她到现在在这份单恋里得到的东西只有，为了颜易文她每天学得要死不活的，最后顺利升了博。
    她更了解他了，也更喜欢了，更不可能放弃。
    颜易文读博后有一片论文拿了一个含金量颇高的奖项，他领完奖后的第二天adam就要去颜易文家里庆祝，杨菲非要让adam带着她一起去，adam拒绝不了，就带着她去了。
    她和adam是因为adam经常来找颜易文吃饭认识的，杨菲看得出来在法国，虽然颜易文身边朋友也挺多的，但关系最好的肯定是adam。
    于是，颜易文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他俩举着蛋糕的场景。
    “恭喜颜博士!”杨菲先说。
    “恭喜颜博士!”adam接龙。
    颜易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反应，“先进来吧。”
    adam率先进去，他是常客了，直接把鞋一脱，给自己找了一双拖鞋穿上。
    颜易文看着杨菲，有些为难，“我这边很少来人，所以没有鞋套。”
    男士的拖鞋也不合她的码数。
    他想了想，“你直接穿进来吧，没事。”
    很少来人…
    杨菲感觉自己即将进入的是一个无比神圣的地方呢？
    “那我就……直接穿外面的鞋啦？”杨菲有些迟疑。
    颜易文笑，“没事，本来晚上就打算拖地，就这么进来就行。”
    adam买了一大袋酒，放到了桌子上，“这个，庆功酒。”
    颜易文过去翻了翻，还专门买的他平时爱喝的牌子，“还挺有心。”
    “那是那是，我是对你相当的上心了，等会要打电话给唐阿姨求夸了。”adam拍拍他的肩。
    颜易文接话，“刚给我妈打了电话，她已经夸过你了。”
    “她说什么了？”
    “说这几天你给她寄的礼物她很喜欢。”
    那能不喜欢吗？送的是她宝贝儿子在法国这边生活的照片集锦。
    adam吐槽，“那还不是你?这么多年你是一次国没回过啊，你还记得春节吗？都过圣诞节去了。”
    “春节我还是记得的，我在哪儿都还是中国人好吗？”颜易文回。
    杨菲在旁边听他们拉家常，觉得有些暖心，看他们倒真有点亲兄弟的感觉。
    “今天留学生群里在说要给你庆祝呢，怎么没去?”杨菲问。
    颜易文回，“太麻烦了，没这必要啊。”
    得个奖而已，搞得像娶妻生子一样。
    其实还真的不比娶妻生子差，现在语言学学术圈里都知道康奈尔教授有个中国学生，那篇论文影响力挺大，以后专业书都有可能会出现这篇论文里的内容。
    几人喝着啤酒，聊着些有的没的，把蛋糕给吃完的时候，天已经暗淡了下来。
    adam酒量不怎么样，一喝了酒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房间里很安静，颜易文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时不时的喝一口手上的酒。
    杨菲玩儿着手机，觉得有点无聊，就坐的离颜易文近了些。
    喝了酒，她有了勇气，就问，“你上一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啊？”
    颜易文喝着酒，“四年了吧。”
    杨菲接着说，“你知道我在追你吗？看得出来吗？”
    颜易文倒是真没想到，可能他每天关注点都在论文上。
    他笑了几声才说，“你追我?我真没看出来。”
    这几年颜易文身边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用各种各样招式的都有，但他几乎都拒绝得很干脆。
    杨菲已经算一个例外，没有被直接扼杀在襁褓，可能就是因为她表现得并不明显。
    杨菲是属于走细水长流模式的，保持安全关系从不逾矩，不会给你压力，而且又有共同话题，所以才能和颜易文成为比较好的朋友。
    “我要不是喜欢你，我才没闲功夫专门不请自来给你庆祝。”杨菲说。
    “你别说，现在想想真有点，但你这么追人能追到吗?”颜易文似是闲聊一般。
    杨菲也不急，“你为什么一直不谈?”
    “这些年也没遇到自己喜欢的。”颜易文回得轻松。
    “你和她怎么在一起的?”杨菲继续问。
    颜易文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说出的话听着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我当时爱她爱得不行，我会让她不跟我在一起吗？”
    “舒悦?”杨菲问出了名字。
    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两个字被提到的时候颜易文心跳还是控制不住的渐渐加速，他回头看着杨菲，“你是明面上看不出来，背地里其实知道了不少了？”
    杨菲心里颤了颤，声音懊恼，“好奇，没忍住问的adam，如果冒犯到了，对不起。”
    颜易文看着她委委屈屈的样子，也不打算为难她，“没事。”
    杨菲又开了一瓶酒，对着瓶子猛喝，她几乎喝了叁分之二才停下来，把酒瓶一放，“颜易文，我给你说，我不会放弃的，反正我也等了你这么多年了，我不在意多几年。”
    要是其他人给颜易文说这话，他只会觉得烦躁，但看着杨菲红润的脸庞一眼坚定的样子，他竟然没了那股狠心劲儿。
    他看着她的眼神，满眼的倔强，他突然笑了，“哎，不是，这么多年是多少年？我是真不知道。”
    “从x市第一眼开始。”杨菲看着他的眼睛。
    “那是有点久了。”颜易文说。
    “你就这种反应?”杨菲瞪大了眼睛问。
    颜易文喝了一口酒，“不然我什么反应，我不喜欢你啊。”
    杨菲有些无奈，“你有时候可以委婉一点的。”
    “我一直是委婉不来的。”颜易文回。
    杨菲其实也算料到了这个答案，她也不恼，只是问，“那我明显点追追呢，有可能吗？”
    “我要是喜欢你，我用得着你来追?”颜易文说话真的是有点不知收敛的。
    杨菲低了头，“那说不定呢？”
    颜易文看着窗外没再继续说话。
    杨菲过了一会儿才把头抬起来坐到他身边，离他又更近了一些。
    颜易文转头看她，眼里带着审视。
    杨菲又想往他那边移的时候，颜易文用拿着酒瓶的手挡在了他俩中间，“可以了。”
    但杨菲还是把他的手拉了下来，再坐过去了一点，都快贴上他了。
    颜易文把酒瓶一放，直接转身看她，低下头不过离她几厘米，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扫射了一下才问，“你想干嘛？”
    杨菲耳垂已经开始红了，她偏过头看窗外，“我……看夜景。”
    “看夜景就非得紧挨着我才能看?”颜易文笑着问。
    “那是要和喜欢的人坐得近些看夜景才浪漫。”杨菲回得有理有据的。
    颜易文直起了身子，“你说话也挺直白的。”
    “不是跟你学的吗？”杨菲说。
    颜易文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别学，别追，别浪费时间，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算了才算的。”杨菲细细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些坚定。
    “我把你当朋友才说的，人类有这种不屈不挠的品质是好的，但我建议你不要用在感情上。”颜易文说完起身准备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杨菲没有在说话，只是又开了一罐就，对着夜色独饮。
    颜易文在客厅收拾了一会儿后，拿着空酒瓶路过杨菲身边的时候，她拉起了他的手，他的中指因为常年握笔已经有了茧子，但经脉从腕间延伸，倒是给这双手多添了张力。
    “让我试试真的追你，我不会烦到你的。”
    颜易文没机会多说，杨菲就拉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手背感受到了她满脸的湿润。
    突然那些决绝的话就说不太出口。
    杨菲微低着头，眼眶被水润滋养得红润，连着染湿了颜易文的手掌。
    本来都还好，结果她突然哇哇大哭，“但我觉得，追你那些人她们都太猛了，我比不过……”
    颜易文愣了片刻，“什么?”
    然后杨菲就抓着他的手一直默默地小声啜泣。
    很长一段时间里，颜易文虽然没有蹲下身替她擦泪，但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