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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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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以我目前的实力,恐怕做得到做不到还要两说。”
    妙懿点头好似啄米:“臣女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且容易吃力不讨好,殿下若因此而回绝,臣女完全能明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定抓住了二皇子不放,且认为他一定能达成此事。
    “其实臣女更存了其他心思……”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双颊飞霞的低下了头去,将身子微微转向了一边,露出娇美的侧颜和一段白腻的颈子,她今日所穿衣裳正好是鸭青色,袖窄贴身,当中用腰带束了,勾勒出一身婀娜曲线,清纯而且诱惑,引人遐思。
    “臣女希望今后也能长长久久的陪在殿下身边。”
    他说不忍看她被逼上绝路;她则是为了留在他身边,需要一个好名声。
    理由永远都是冠冕堂皇,用最华美的外衣遮盖住最深切的私心——想得到什么,就要用相似分量的东西去交换。她不下重本,又将如何取利?”
    即便是看似与世无争的二皇子,其实又何曾真的与世无争?她不拿出十足的诚意来,恐怕对方也不会尽心。
    下颌毫无预兆的被抬了起来,妙懿不期然的对上了男子深邃的眼眸,下一刻,只觉唇上一热,对方已俯身吻住了她的樱口,纤腰也被一只手臂紧紧箍住,整个身子都陷在了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那吻初时有些霸道,妙懿几乎无法呼吸,唇齿整个被人缠绵住,温柔而又凶猛,扑天盖地的炙热卷走了她的所有理智。
    妙懿不能反抗,只得承受。幸而对方渐渐收敛了气势,缓缓松开了她的唇。
    暧昧的舔了舔口边的银丝,他暗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今后不许让旁人这般对你,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第99章
    “今后不许让旁人这般对你,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冷酷无情的话语,但却用最温柔的语调在耳畔诉说着,妙懿恍觉一道炸雷在耳边忽然炸开,另人毫无防备,手足无措。
    她在二皇子面前隐瞒了同萧明钰的过往,就是为了让对方不至起疑;然而毕竟心虚,他这话是在表明他已经知道他二人的关系了吗?
    妙懿的心在扑腾乱跳,想要解释,却只会越描越黑。
    “殿下……”她怯怯的唤了一声,声似蚊呐,语调娇软酥甜,仿佛一汪融化的春水,软在了他的怀中。“您勒疼了臣女。”
    华珣只觉得下身一紧,顿时身子就酥了半边,心内如被虫蚁啃噬。他心中微叹,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自打那十二位世家女入宫之前,他就已经留意到了她。新兴世家刚收的养女,一来就要代替长姐入宫,想必容貌资质必有不凡之处。没想到初次见面她便好心帮了自己一个小忙——美貌确实是美貌,但还不够聪明。
    与她同行的其他几女便比她看得明白,在这皇宫,要不得这样无故的好心。不该招惹的人亦不能招惹。
    她就那样闯入了他的视线,不单引起了他的瞩目,还有三皇弟的。他的这位弟弟貌似风流,其实也是眼高过顶之人,身边周旋的女子皆为上等尤物,容貌出身均无可挑剔。他看中唐妙懿倒也在意料之中,美貌和新鲜常惹人心动,不足为奇。只是过度的瞩目令她太过惹眼,让人忍不住多瞧几眼,树敌在所难免。数番思量之后,他终于决定出手相助。
    他那位皇弟纵然风流,做事也常出格,可以说他莽撞,也可以说他自信,但那次打着他的名号在球场羞辱唐妙懿的小太监确实是受了旁人的指使,三皇弟并不知情。他虽让人帮她解了围,却并没有澄清这个误会。也没有必要澄清。宫中的事,还是糊涂些为妙。
    没想到她竟记下了这次的恩惠,主动前来陪伴他。人非草木,且他孤独良久,忽然身边多出一位佳人陪伴,这种感觉,生平罕见。
    他自认不是沉迷堕落之人,但凡接近他的人都会仔细调查一番。她和萧明钰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不难查出,再结合她接近自己的时间,以及有意无意的在谈话中提及萧明钰,种种一切都表明了她的心思。
    这个结果令他觉得有些痛苦。已经很久没有人带给他这种感受了。
    她今日的说辞虽近乎无可挑剔,然而他还是忍不住生气。不信吗?他确实不太相信。纵然他已猜到她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其实这很常见,宫中之人互相接近也多为牟利,包括所有接近他的人,全是如此。但她这样做却令他生气,忍不住想要侵、犯她。
    这样的行为与他一贯的作风并不相符。
    占有欲是人与生俱来的欲、望,既然她已经属于他了,那么他就要替她斩断从前的过往,一心一意的留在他的身边。
    他想:“她的心,将是他交换来的最重要的筹码。”
    他缓缓松开了手臂,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随后将她温柔的抱在怀中:“方才是我冲动了,竟嫉妒起了萧三公子。不必担心,我会救他出来的,很快你便不欠他人情了。”
    妙懿窝在他怀里,含羞轻哼:“多谢殿下。臣女只要能摆脱了他的纠缠,宁愿这辈子都不再见他。”
    “那你舍得?”他试探的道。
    “怎会舍不得?臣女厌恶他还来不及呢,这辈子都不见他才好呢!”
    华珣见她语气坚决,于是也不再继续追问。
    见时辰已到,又命良辰将妙懿送出宫去,直将她送上将军府的马车方才回去复命。
    临别之前,妙懿同李宫人告了别时,李宫人哀哭着说舍不得她出去,实际上却背对着良辰拼命向她使眼色。妙懿只得随口说了句:“我走后,还请良辰公公稍微照顾一下李宫人。她这些日子侍候的也还尽心。”
    李宫人跪地给妙懿磕头,哭得越发伤心。良辰则笑着着应诺。
    妙懿将身上剩余的金银总共一百多两,分别赏给了二人,自觉再无牵挂,便蹬车去了。
    车轮滚滚而行,驶出了皇宫,妙懿忍不住探出头去,最后望了皇城一眼。厚重的城墙,巨大的朱红宫门,森严的守卫,那样无形的压迫感几欲令人窒息。
    只一眼就够让人心生敬畏了。
    妙懿靠在车壁上,冷硬的黑漆板壁硌着她柔嫩的面颊,却令她觉得稍许安心。她就这样依偎了很久,直到板壁同她面颊的温度一样暖。
    她得到了二皇子的亲口承诺,萧公子应该很快就能获释。而她也算完成了许夫人的期待,攀龙附凤,登上高枝。她的生母,她的光哥儿,也将会因为她而得到更好的照顾。再没有人能够看低他们,前程一片锦绣。
    她完成了所有人的期待。
    她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的狂笑着,怎么也停不下来。怕惊动了赶车人,她捂着唇,将笑声闷在口内,有温热的水珠砸在她的手背,又不受控制的缓缓滑落,留下干涸的痕迹,有些发痒。
    她笑得累了,便用帕子去揩拭面上水痕。一时跟车的婆子说:“二小姐,到家了。”
    妙懿隔着帘子吩咐道:“你将我箱子里的妆匣取来,待我补妆。”
    现在她的身份可比原来名正言顺多了,众人奉承还来不及,谁肯忤逆于她?那婆子狗颠似的急忙寻了出来,顺着帘子缝捧给了妙懿。梳妆打扮完毕,妙懿方才在众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早有府内最体面的管事奶奶们候在那里,见她下车,忙上前迎接请安,十分殷勤小意。
    “夫人一大早就在厅里候着,坐立不安的,每隔一刻钟就要问一次二小姐的情况。将军大人一下早朝就赶了回来,也在厅里面候着呢。连咱们大公子也是如此,全家都盼着二小姐平安归来。”
    妙懿笑着说:“我也同样惦记着爹娘兄姊,恐他们担心我再担心出病来,时刻惶惶不安。”
    一路说着,早已行到了上房处,门口侍立的丫鬟们见人来了,都争着传话的传话,打帘子的打帘子,个个喜气盈腮。隔着门就能听见唐继宗用大嗓门吩咐道:“快些将二小姐请进来!”
    妙懿进得门来,只见不单唐家人上上下下的都在,连生母田氏和弟弟梁妙光也在,众人见了她,都又笑又流泪,尤其是田氏,哭得十分厉害。
    妙懿摩挲着过来朝她见礼的光哥儿的发顶,又跪下来向唐氏夫妇磕头,口中说:“不孝女来迟了。”
    许夫人忙上前亲手将她搀起,流着泪说道:“好孩子,你瘦了。”
    唐将军也颇为感慨道:“宫内近来发生了许多事,你母亲担心得夜里睡不着,抄了许多佛经为你祈福。”
    妙懿再次蹲下福身,口中说:“母亲劳累了,是孩儿不孝。”
    许夫人忙将她搀起,和蔼的道:“别听你父亲胡说,你平安就好了。”
    妙懿面上笑得温暖,心内却在冷笑,是为她祈福还是为了唐家的家道祈福?
    妙懿又分别向田氏和唐贤毅行了礼。田氏哽咽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众人闲话两句后,妙懿左瞧瞧右望望,面带疑虑。
    许夫人笑道:“你姐姐的病刚好了些,现在还吹不得风,过后咱们再去瞧她也不迟。”
    妙懿关切的道:“姐姐病了这么久,孩儿在宫中也时时惦记着,可惜消息不通,更见不着面,如今听母亲说她好了些,终于能放下心了。不知女儿可否现在去瞧瞧姐姐?”
    许夫人面上的笑容有些古怪,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妙懿早将这份古怪尽数收于眼底。
    她方才的话确实是发自真心。许夫人纵然手段狠辣,但唐灵壁待自己那是一片真心,曾数次出手相助不说,还并不计较回报。她已经想明白了,绝不将对许夫人的不满发泄在唐灵壁身上,她依旧会将她视为最好的朋友。
    但许夫人露出那般神色又是因为什么呢?莫非她又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又或者她还嫌将女儿控制得不够,或灵壁反抗,她就又想了什么法子将她死死握在手心?
    从她能豁出去让女儿真病的那一刻起,妙懿就知道,这位夫人的控制欲相当可怕。对亲生女儿尚且忍心如此,她自己也许觉得这是母亲为了女儿好,但在旁人看来,这份母爱当真恐怖。是药三分毒,她敢保证灵璧这样没有一丝危险吗?就算养好了病,定然也是大伤元气,伤元气就必折损寿数。若她是唐灵壁,想必也会怨恨母亲如此对待自己,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只为将女儿强行留在身边,享受她的天伦之乐,却不顾女儿的终身幸福。
    “母亲,孩儿真的十分惦念姐姐,求母亲容我去去就回。”
    面对妙懿的不断央求,许夫人再也绷不住笑脸,勉强笑着回绝。唐继宗见状说道:“我也好久没见灵儿了,这样吧,我同二丫头过去,你先让人将酒席摆上,我们爷俩一会就回。”
    说着,也不等许夫人阻拦,同妙懿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一路上,唐继宗问了妙懿些宫内事事情,妙懿便将宫内所见所闻悉数讲述了一遍,只是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事情都略去了。
    唐继宗边听边问,待经过一道石头拱桥时,他逐步慢下了脚步,背着手叹气道:“内宫形势复杂,四妃各怀心思,咱们唐家的路恐怕越发的难走了。”
    妙懿道:“女儿不才,也只有女孩家的些微见识,但咱们唐家还是莫要掺和进这些争斗得好。女儿入宫这些日子,频频发生古怪之事,不单三殿下连大殿下都受了伤了。”
    唐继宗闻言大惊,忙问大殿下如何了?妙懿便小声将大皇子发疯误杀穆姣的事情说了一遍。唐继宗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原来内情如此,难怪难怪。陛下近来忽然赏了南海穆家许多金帛,说要聘下穆家嫡女为大皇子侧妃。经你这样一说,恐怕这是虚的,大婚前应该会宣布穆家女儿的死讯,或再让穆家送一位族女过来,或有旁的说法,无论如何,这份恩荣是必需得给出的,一定要将穆家安抚下来,否则边陲生变,发兵也来不及。”
    父女俩一路说说停停,妙懿能感觉出唐继宗并没有将她视作外人,只因她同唐家早已成为一体,再无法分拓出去。
    她迟疑了一下,关于她和二皇子的事情,要不要对他露些口风?
    正想着,已走到了唐灵壁的房前,只见房门打开,里面发出哭喊吵闹之声。妙懿觉得奇怪,更要进去瞧个究竟,只见红玉和红拂狼狈的从里面退了出来,猛然撞见唐继宗和妙懿,忙收敛了尴尬之色,蹲身行礼。
    唐继宗一蹙眉,问道:“怎么回事?小姐在闹什么?”
    红玉看了妙懿一眼,见她入宫了一趟,整个人都越发出落得美貌了,便咬了咬唇,不肯出声。
    红拂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大声道:“老爷和二小姐进去瞧瞧吧,大小姐她,她有些不妥……”
    妙懿睁大了眼睛,当即闯进去一瞧,只见满地都是破碎的玻璃镜子碎片,在看屋内但凡能反光的东西都已经被杂碎了,一个瘦削的身影正抱着双腿窝在角落的美人榻上,身穿珠光绸子的里衣,头发披散了满脸,看不清容貌。
    妙懿走近了细瞧,见她的肩膀正微微颤抖着,似在无声的哭泣。
    “灵璧,是我,我回来了你也不去瞧我。”
    听到她说话,灵璧却猛的低下了头,用双手紧紧地捂着脸,抽咽着说道:“你别看我的脸。”
    “灵儿,你前几日还好好的,今儿是怎么了?”
    听到父亲唐继宗的声音,唐灵璧哭得更厉害了。
    妙懿去掰她的手,趁机道:“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从前不是说好的吗?”
    又笑说:“就算病了变丑了些,莫非我还能嫌你不成?”
    唐灵璧这才松开了手,妙懿小心的拨开了她的头发,猛然吓得跳了起来。
    ☆、第100章 (撒花庆祝~)
    唐继宗回去之后同许夫人大吵了一架,一时弄得阖府上下皆知。
    出了这样大的事竟然还瞒着他,简直不将女儿的安危放在眼里。许夫人据说只是哭,什么都不说。结果妙懿的接风宴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妙懿听了怀珠的禀报,只是默默叹息了一声。昨日面对灵璧的时候,她几乎忍不住要惊呼出声——那是怎样的一张脸?若只是貌若无盐,甚至容貌丑陋也就罢了。关键那张脸实在令人恐惧!
    脖颈以上,额头往下,全长着密密麻麻的紫色包囊,有的已被抓破,流出脓水,可怖至极。
    有一瞬间,她感受到了灵璧身上传来的阵阵绝望,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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