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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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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凉同情地笑道:“你倒还好,我瞧那几天邢二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跟被判了死刑没两样了。幸好他守得云开见月明,否则还真不知道他接下去会如何呢”
    “盛霜心里有他,才会松口。只要邢二肯下功夫,今后他们只会更加美满”,叶轻蕴也为他们松了口气。
    “嗯,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喝他们的喜酒了”
    叶轻蕴说到这个便叹气,“没想到我们竟然被邢二这小子抢了先。不过两个孩子呢,他这个奶爸可有得忙活”
    今天是小年夜,回到家,里里外外都在忙活。这是大师傅今年最后一天上岗,自然十分尽心尽力。
    叶家人虽说想法开明,但做派仍是以前传下来的。小年夜这天必得摆上祭品,点了香蜡祭祖。小辈们,要给老的一辈磕头。
    微娘将佣人们指挥得忙忙碌碌,眼睛一抬,便能看见脚步快要飞起来的下人。
    母亲聂缇正在书房里帮着将纸钱用牛皮纸封好,在封面上用毛笔写上,什么人敬献给哪一位长辈。
    见许凉夫妻过来,忙抓了他们的壮丁,让他们帮忙接着写。
    聂缇写了半天,此时终于可以坐下来歇口气。喝了半盏茶,缓了缓,便问道:“盛霜怎么样了?”
    盛霜怀孕的事,暂时没敢跟老太太提说,但聂缇是知情的。但叶礼楣母女并亲口告知,聂缇只好装作不知道。
    她心里一直记挂这件事,此时他们探望了回来,少不得要询问一番。
    叶轻蕴握着毛笔,身姿挺拔如松,一心二用道:“已经是春节,盛家肯定要大聚一次,她虽然不用应酬,但总得露面。再说精心调养过,她和孩子都十分健康。只不过这事瞒不了多久,估计不久邢盛两家,就会发布婚讯”
    聂缇听到这儿,心里也不禁感慨。邢二和盛霜还没结婚呢,就已经怀上了,还是两个宝宝,听着就喜人。
    不得不说,生儿育女都有缘法。这次回来,儿子夫妻两个,感情看着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可就是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但这事儿已经给阿凉不小的压力,轻蕴又是个护短的,要是再多嘴,肯定会惹他不乐意。
    聂缇便点了点头,把话题扯到一边去了。
    到了天色将暮未暮的时候,后院供奉各位祖先画像的堂屋已经布置好了。里面宽敞肃穆,是叶家精神传承之所在。
    各位不知道离现在已经隔了多少年的长辈,各个于画中慈祥安笑,一张张画前皆摆上案条,案上放满了贡品。
    叶家的家主叶礼桥,带着家人一一跪拜,虔诚燃香,以托思念。
    等祭拜完之后,人人身上都沾着一股香烛的味道,倒是不难闻。
    洗了手,用热毛巾擦了脸,重整了衣襟,就要给老一辈磕头。
    叶家极重孝道,春节时给老人家磕头,一直是不灭的习俗。
    先是叶礼桥夫妇,给老太太磕了头;再是叶轻蕴夫妻给长辈磕头。
    老太太是心疼他们,没等他们跪实,赶忙就让微娘扶起来,笑呵呵地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样都不打紧。你们这群孩子健康,平安,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叶轻蕴和许凉一边一个地拉住老太太的手,均笑着称是。
    各种仪式都完毕,一家人这才和乐地坐下来吃饭。
    今日的晚餐格外丰盛,大师傅照着宫廷菜谱做了满桌子。一家人说说笑笑,连许凉这种沾不得酒的人,也喝了几杯米酒。
    米酒是微娘自己酿的,十分清甜爽口,酒味不太重,正适合许凉这种人喝。
    吃完饭,许凉和叶轻蕴又到许家去了一趟。结果一看,父亲和爷爷都还没吃,见他们来了,才把饭菜摆上桌。
    许凉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等着她呢!
    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便说:“早知道我就提前些时候回来了”
    许叔岩笑得十分慈祥,“我们就是猜想着,你或许会回来看一看。许多年没一起过小年了,你要是不来,我们也就自己吃了”
    即使许凉再吃不下,也拿了端起碗,又陪着家人吃了一些。看爷爷和父亲脸上终于放松一些,她心里不禁一顿。
    梁晚昕母女都进了监狱,家里只有爷爷和父亲,到底冷清了些。
    看来以后要多回来陪陪他们了。
    许凉打定主意,自己吃不下了,便用公筷不停给其他人夹菜。虽然他们话不多,但这么多年来,却是许凉在家里吃过的,最暖意融融的一顿饭了。
    饭后又陪着两位长辈说了会儿话,许凉和叶轻蕴这才离开。
    刚出了门,便看见夏清江靠在许家门口的一颗榕树上抽烟。火星子在雾气里明明灭灭,看起来有一种冷清的意味。
    “在这儿装神弄鬼呢?不回家给祖宗磕头,上这儿来可捞不着压岁钱”,叶轻蕴冲他戏谑道。
    夏清江看许凉也在,便按熄了烟头,“这不是无聊么?一回家我爷爷时时刻刻把手按在他那把配枪上,我真害怕他哪天掏出来,发现那是把仿真的”
    他一向这样,痛楚深埋在黑暗当中,以为笑一笑,就能掩盖得很好。
    “我和温璇……过不下去了”,夏清江一边和叶轻蕴漫无目的走着,一边将打火机上上下下地抛。
    他整颗心也这样,悬在半空,又被接住。可不知那次一失手,就要摔进尘埃里去。
    “她今天,亲口跟我爷爷提起这事”,夏清江说。如果老爷子同意了,温璇就成功了一半。
    因为家里都是老爷子做主,他是位老军人,没人敢小看他的毅力。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逼夏清江就范。
    “你不想离”,叶轻蕴直接说。
    夏清江喉头一哽,“可是,温璇受了很大的折磨。每次见到她,她的气色总比上一次更差,我查了她很久,但她很聪明,自从上次出国之后,便一直呆在工作室里。我找不出其他原因,可能……她真的心灰意冷”
    叶轻蕴既心疼他,又觉得他脑子不开窍,“既然这么在意她,干嘛老是给人家脸色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夏清江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没低过头呢?我和她太了解彼此,只要我有任何举动,她都看得出里面是什么意思。可每次她都故意装作不知道,我再厚的脸皮,也挡不住她太冷漠”
    叶轻蕴默默地道:“可你要想清楚,一旦你放手,失去的就是这世上最懂得你的人”
    “妈的!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让这段婚姻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夏清江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复了呼吸,“或许这一次,我和她之间,真的要完了”
    叶轻蕴才不信,“你确定?”
    夏清江瞪他一眼,“少在这儿煽风点火”
    “外面多少人传,夏少爷表面风流,其实不近女色。你要真狠得下这个心,就不会被那些女人暗地里传不行了”
    夏清江轻嘲一笑,“这是因为,那些女人跟她比起来,都那么脏,那么蠢”
    叶轻蕴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只有一样,不要管她有何种回应,心里有她,就对她好一些。温璇是那种很心软的人”
    “她心软?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是铁石心肠”,夏清江一说起这个就咬牙切齿。
    看他被温璇治得无处翻身,叶轻蕴忽然很不厚道地笑起来,“这说明她吃软不吃硬”
    夏清江恨不得一拳头把他的笑容给击碎,“这么幸灾乐祸,你小心遭报应”
    叶轻蕴:“今天刚给祖宗们磕过头,他们会保佑我的”
    夏清江快被他气疯了,“算了,我魔怔了才跑到这儿来让你嘲笑!”
    “吃一堑,长一智”
    夏清江哼了一声,脚下生风地往自家院子去了。
    叶轻蕴望着夏清江的背影,笑容渐渐敛了下去。温璇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分开不会让这根刺被拔掉,反而会越扎越深。
    邢二刚脱离苦海,这个长久陷在地狱里的,又要下一次油锅。叶轻蕴忽地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感恩许凉的爱恋和陪伴。
    叶轻蕴回到家里,许凉正帮着微娘穿针。她一脸认真地对着台灯,一件小事也让她凝聚着心神。
    不顾微娘在场,叶轻蕴从身后将许凉抱住了。
    许凉被惊得全身一颤,针尖差点戳到手指头上。
    她惊魂未定地在他怀里挣扎着,“你干嘛,吓我一跳”
    叶轻蕴也有些懊恼,急忙放开她。估计他是被夏清江的事给刺激到了,只想好好让她将自己的怀抱填满。
    许凉见他很过意不去,便说:“还好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微娘见时候不早,便在一旁识趣地说:“你们两个赶紧上去休息吧,我也要回房了”,说完便收拾好了东西,跟许凉他们他们互道晚安,往自己卧室去了。
    上了楼,许凉问道:“夏清江没事儿吧,我刚刚瞧着他那神色,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
    叶轻蕴不想她也跟着担心,便说:“我已经劝过他了。感情这种事,冷暖自知,我能做的,只是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陪他喝酒罢了”
    他说完,便将她抱住了。因为刚刚在楼底,差点儿伤到她,这次的动作便轻柔小心很多。
    许凉脸贴到他的侧脸上,忽然觉得他们走到今天,也很不容易。有感而发道:“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感觉到她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越来越紧,叶轻蕴摸摸她的头顶,笑道:“你能有这种觉悟,也怪不容易的”
    “你在间接说我笨?”
    “看来也不是太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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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2.喜欢你,能一直喜欢
    这天晚上,便是除夕。叶家人见许家父子就巴望着许凉回家过年,未免许凉为难,便主动提出,让许若愚和许叔岩索性省了忙活,就到叶家过除夕。
    许叶两家是世交,好几代的情分。从许凉的祖辈便是挚交好友,到了许若愚这一代,跟叶礼桥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既然叶家诚心邀请,许家人也不推脱,将自家的过年物品,还有下人都派到叶家去了。
    许凉心里异常高兴,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叶轻蕴出的主意。她踮起脚尖,便在他脸颊上印了个吻,笑眯眯地说:“谢谢”
    叶轻蕴摸了摸自己刚刚被她亲过的地方,直接的那一块的温度比别处更高一些。但他可不是白帮忙的,眼神淌成一道清渠,“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许凉也不笨,立马说:“我刚刚已经报答过你了呀”
    叶轻蕴飞快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我把你的报答还给你,你重新送一份大礼”
    他肯定酝酿着阴谋,许凉直接拒绝,“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要”
    叶轻蕴伸手去挠她痒痒,正中她的软处,许凉笑着躲他的魔抓,抓住机会就往门口跑。
    他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因为父亲叶礼桥正黑着脸注视着他。
    许凉从叶礼桥身后探出脑袋,质控道:“爸爸,九哥欺负我”
    “你是哥哥,怎么这么不懂事。阿凉摔着了,是我更心疼,还是你自己更心疼?”,叶礼桥严厉道。
    许凉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这话表面上是在指责叶轻蕴,其实是在帮他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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