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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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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国公夫人从善如流地应下。起先也并没有多想,只是回去的时候和如意提了一句。
    却见如意当时就左立不安了起来,成国公夫人敏锐地察觉道了其中的不对劲,细细问起来,如意才将月半庵那事同她娘说了。
    成国公夫人听完,沉吟良久。面上虽不显,内里却是心潮翻涌。
    “那润润呢?润润是怎么想的?”
    如意蹙眉道:“就是润润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这才教人觉得难办。”
    她们这样的小姑娘,不懂男女情爱之事也是有的。况且成国公夫人也明白自家女儿于这方面颇为迟钝,便又问:“那润润对你表哥几次探望可有反感?她言谈间总有透露情绪的。”
    如意仔细回忆了一番,道:“没有,她只是说很烦恼,烦恼的也是自己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却从来没说讨厌表哥那些。娘,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们几个从小玩到大,怎么可能互相讨厌呢?”
    成国公夫人沉默不言。这姑娘家,若是被不喜欢的人表白,那心底肯定是有一定的抵触情绪的。尤其是有交情的,顾忌到两人往后的关系,那肯定是会下意识地躲着对方,不想再同对方接触的。润润这样,怕是对太子……
    成国公夫人也明白过来,袁皇后怎么无缘无故突然要召见润润了。
    前头太子纳侧妃,袁皇后是忙了好大一通的,没道理连润润感染风寒这种小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这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94| 看的再瘦十斤
    第九十四章
    皇后邀请润润进宫,虽说是闲话家常时提起的,但到底她身份尊贵,金口玉言,即便没有下懿旨,也教人不敢怠慢。
    当润润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亦是有些惶恐的。
    袁皇后于她而言,从前是个温和的长辈,并不会让她心生畏惧,可如今……
    不过成国公夫人也安慰她说:“皇后娘娘向来宽厚,传你进去也不会为难你,你放宽心,还像平时那样就行。”
    润润一听这话,便大概猜到成国公夫人这十有*是知道自己同太子的事了,她转而去看如意,如意心虚地低下了头。
    ……不是她成心要把润润的秘密透露出去的,实在是她也明白兹事体大,光是她,并不能帮到润润什么。
    润润也没怪如意什么,她干娘也不是外人,迟早要知道的。
    成国公夫人拍了拍润润的手背,心里其实也有些打鼓。虽然袁皇后是她的亲姐姐,可那也是站在权力巅峰的上位者,心思并不好揣度。若是自家姐姐嫁的是个普通的世家,她是再乐意不过润润嫁给自己外甥的。可皇宫,到底不同。
    进了坤宁宫,润润就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
    袁皇后好整以暇地等着她们。
    引路的宫女下去后,袁皇后让宫女奉了热茶,让润润做到她身边说话。
    润润战战兢兢地坐下。
    袁皇后瞧出了她的紧张,对着成国公夫人笑道:“都怪你,这么久都没带润润进宫来。我瞧着润润都同我生分了。”
    润润赶紧道:“娘娘向来体恤关怀臣女,臣女怎么会同娘娘生分。”
    袁皇后宽厚一笑,“既然不生分,你就把我当成寻常长辈。太子同二皇子跟着皇上,早晚见不着人,我一个人怪寂寞的,你往后要无事,便多来宫里走动,陪我说说话。”
    京中女眷,能同袁皇后说上几句话,都觉得是莫大的体面了。更别说是这样,袁皇后点名进宫陪伴的,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
    润润宠辱不惊地应下,微微一笑,垂着头也不多话。
    自从落水事件后,她就把身上的软垫尽数摘去。本想是将自己扮丑,从而降下有心人的心防,省的总有看不惯的人隔三差五地想着对付她。可没成想,那垫子却在她落水的时候,差点要了她的命。况且自从那事之后,她同太子的关系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已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再扮丑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她避去月半庵月余,确实清减了不少,便是身形发生了巨大变化,旁人也不会起疑。
    此时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微微低头,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脖颈,颇有楚楚动人之姿。
    袁皇后看着她这乖顺安静的模样颇为满意。
    从前还没有细看,现在看来这姑娘确实是长大了,跟小时候判若两人。当然也不是说从前的润润不好,只是天真过了头,讨喜是讨喜,却不适合宫里。如今这么瞧着,模样长开了,人也懂事了,倒是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也难怪太子上了心。
    袁皇后并不急着同她说什么,只是像平时闲话家常一般,同成国公夫人说这话。
    润润话本就不多,她们说着,她便安静听着。偶尔袁皇后问到自己,她便妥帖细致地回答几句。
    也算是相谈甚欢。
    只是她们刚坐下半个时辰,宫女就进来禀报说李侧妃来给袁皇后请安。
    润润她们进宫的时辰,是在辰时往后,并不是请安的时辰。而且李念玉太子侧妃的身份,按规矩也不用给到坤宁宫晨昏定省。
    袁皇后笑着对成国公夫人道:“这孩子也是有心,进了东宫几天,每天都到我这里陪我说上会儿话。”说着便让人传了李念玉进来。
    李念玉人还没到,娇娇怯怯的笑声却先传了进来。
    见到润润等人,她给袁皇后见过礼之后,便又对着成国公夫人福了福身,口中道:“念玉给母后请安。不知道母后这儿还有客人在,是念玉唐突了。”
    袁皇后笑道:“你姨母她们都不是外人,不算什么客人。”
    李念玉心中一动,眼尾不由扫向坐在一旁的润润。不算外人么?呵,皇后这话说的真有意思。
    她仍然热络地笑着,在袁皇后身边的绣墩坐下,“早上刚让厨房做了一道山药茯苓粥,太子吃着也非常喜欢,念玉就想着端一些来孝敬母后。”
    袁皇后笑着点头,“你倒是有心,让人放到厨房去吧,一会儿再用。”
    润润也开始悄悄打量李念玉,她穿了一件牡丹色蝶戏水仙裙衫,头梳螺髻,簪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十分的明艳动人。
    从前的李念玉,是个话少到有些寡言的人,可今日一见,她这开朗的热情劲儿,那跟从前可真是判若鸿沟。若不是有着同样的面孔和声音,简直不能把她前后的样子联系成一个人。
    短短两个月,绝对不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也就是说,李念玉的这迥然不同的两副面孔中,一定有一副是她的伪装。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需要伪装自己?
    润润一时想不明白。
    袁皇后将润润等人留到了饭前,李念玉就一直待在坤宁宫没有离开,时不时还插上两句话,逗的袁皇后开怀不已。
    看起来,不像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妇道人家,反倒像是家里得了长辈宠爱的姑娘,有些不知趣,却也有资本这样做。
    一直到成国公夫人起身告辞,带着润润同如意回去了。
    李念玉还是坐在袁皇后身侧,一点起身相送的意思也没有,仿佛同袁皇后有说不完的话。
    出了坤宁宫,如意就不屑地嗤道:“才进宫几天,就张狂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成国公夫人看了她一眼,她才悻悻地闭上了嘴。
    不过成国公夫人心底也有自己的思量,李念玉曾经是袁皇后看中的太子妃人选,若不是家族带了那样的隐疾,或许早就坐上了那位置。可经过多年的考察,李念玉应该不是那样的性子。再观袁皇后刚才的反应,似乎对她这样也很是受用。
    ……也就是说,她的这种转变,起码在袁皇后和太子那儿都是很受用的。
    且不管其中有什么缘由,但能一进宫就得了袁皇后和太子的青眼,的确是个聪明的。
    成国公夫人等人的软轿刚转到宫门口,忽然有个太监将轿子拦下了。
    润润掀开帘子一看,那太监不是别人,而是太子身边的东来。
    东来笑呵呵地上前给她们请安。
    成国公夫人也是认识他的,问起他的来意。
    东来道:“太子殿下正在前头议事,分丨身乏术,让奴才前来问候夫人和两位县主。”
    成国公夫人时不时地就进宫,也没见哪次太子特地派人来问候她的。想也知道他这殷勤是冲着谁。
    成国公夫人不禁也是有些好笑。人家润润这不是还没说什么呢,太子倒是急着摆到明面上了。唯恐她这姨母不知道似的,怕是往后还要托她在这事上出力。
    “回去告诉殿下,我们一切都好。方才在皇后娘娘那还见到了李侧妃,相谈甚欢。”
    东来应下一声,又转头去问润润:“县主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奴才转告的?”
    “没、没有。”润润磕磕巴巴的,脸上又止不住开始泛红。
    这大庭广众之下,便是她真的有什么相同太子说,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东来又道:“那奴才不耽搁了,这就回去复命了。夫人和县主走好。”
    成国公夫人命人起轿,东来一直等他们走远了,才转身离去。
    他心里也思量着方才成国公夫人说的话。看来李侧妃去袁皇后那是没伺候好啊,惹得成国公夫人不悦了。那更别说富阳县主了。他家主子也是,这几日看着同李侧妃蜜里调油的,也不知道避着人,看吧,闹到正主跟前了吧。李侧妃进宫几天,在宫里穿花蝴蝶似的来去,便是他们这样做奴才瞧见了,都感受到了她那股得势之后的张狂劲儿。现在只求她没将人得罪彻底,不然他家主子可有的好受了。
    他自小跟着太子,自然之道太子这回对刚走的那位是真的上心了。
    他这么想着,脚下不停,很快就回到了太子跟前。
    太子正帮着皇帝批阅奏折,余光扫见她回来了,便借着出恭,将他带到一边说话。
    问清楚成国公夫人的回复后,太子但笑不语,脸上没什么异色。差点把东来急出个好歹来。
    ☆、95|看的再瘦十斤
    第九十五章
    润润和成国公夫人、如意分道扬镳后,坐上了自家的马车回府。
    因为白日里见过李念玉,润润回去后脑子里就一直开始想着她。起先是想着她这无缘无故的变化,然后又想到她那笑靥如花的样子,不论怎么想,心里都怪不是滋味的。
    晚上太子又来了。
    润润都要怀疑自家护院的防范能力了,怎么太子想来就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她这天睡得晚,太子前来的时候她还坐在窗边的榻上想事情。
    太子将窗户拉半开,探进头来瞧了瞧,和她撞了个对脸,便笑道:“这么晚还没睡啊。”然后利落洒脱地从窗子里跳了进来,还取了榻边的茶壶倒了水喝,简直像在自己寝宫里一般自在。
    润润穿了条宽松的撒腿裤子,盘坐在榻上,托着腮看看他。
    饶是太子这样的厚脸皮,都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太子说着摸了摸脸颊。
    润润也不应他,仍然盯着他看。
    太子放下茶杯,坐到她身旁,有些心虚地问:“到底怎么了?”
    润润收回目光,摇头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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