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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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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刘凌说的话,王宁立刻伸了手舌头。
    那位财神娘子给的,怎么可能是差东西!一定是他有眼不识金镶玉,说不定那粗糙的针脚只是掩饰,掩饰……
    呵呵。
    王宁伺候刘凌用了晚膳,又看了一会儿书,等刘凌做完了功课,洗漱过后,便喝退众人,自己上了床榻歇息。
    他命人在床前放了一盏小灯,等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这才拧开胳膊上套着的中空金环,倒出一小堆东西来。
    除了金丸、银丸之外,还有一些成色极净但颗粒不大的宝石。刘凌取了一些银丸放在身边,其他还依旧拧上,套回手臂。
    三兄弟,各有各的烦恼,但比起老大和老二都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人出事,刘凌光棍一条反倒没那么担惊受怕,是以没有多久,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没睡多久,他就被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惊醒了过来。
    他从小习武,敏锐异于普通人,一点小的动静就能让他清醒,此刻坐起身来,立刻就张口发问:“今日外面是谁在值守?”
    “启禀殿下,是奴婢弄墨。”
    “去看看外面什么动静……”
    刘凌有些担忧地听了一会儿动静,实在无法安心,索性披衣起身,又将那金丝夹袄穿在外衣里面,才走出了内殿。
    内殿的门外放着一张小几,旁边是弄墨打的地铺,防止他夜晚起夜没人伺候。其余的粗使宫人是连进内殿的资格都没有的,只在外殿和角房里等候传唤。
    一时间,整座寝殿里空空荡荡,刘凌站在殿内,竟有些遍体身寒之意。
    他先天体热,绝不会无缘无故觉得寒冷,更别说还披着衣。这样的预感让他心中更加不安,直到弄墨慌慌张张地回来,他的预感才算是真的得到了验证。
    “是二殿下被带走了!被陛下身边的人领走了!”
    “什么?!”
    刘凌惊叫。
    “可有什么消息?”
    “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出去的时候,二殿下已经被带走了!”舞文一脸惶恐,“奴婢瞧着,后宫那边的方向也有光亮,是不是谁又出事了?”
    难道是方淑妃?
    刘凌此时才格外觉得自己在后宫没有内应的坏处,一旦出了事,一点消息都没办法得到。
    “你叫起戴良,去庄扬波那看看,他年纪小,别被吓到了。叫王宁和舞文过来我这。”
    刘凌定了定神。
    “是!”
    没一会儿,外殿值守的王宁和舞文来了,跪在殿外等着刘凌吩咐。
    “现在东宫里一团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王宁你今夜受点累,约束好我殿中的宫人,不要让他们乱窜,也不要去打探什么消息。舞文,你安排人值夜,今夜都不要睡了,如果白天二哥没有回来,再让他们休息。”
    刘凌怕他们半夜为了得知消息在东宫里乱跑,被人抓了把柄。
    谁也不知道他殿中有没有哪方派来的内应,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随机应变,以逸待劳了。
    刘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殿中大小宫人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刚刚乱了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左右天塌下来有主子顶着,大殿下和二殿下那边宫里没有了主子,他们殿里还有,担心什么!
    做好各自的事情便罢!
    刘凌也不敢真睡下,命弄墨点起了油灯,索性在屋子里打了一套拳,又练了练萧家逃命的步法,就这样折腾了一会儿,约束完宫人的王宁回来了,顺便也带来了一些消息。
    “殿下,这次是真出事了。二殿下身边的宫人说,大殿下好像在蓬莱殿出事了,太医都过去了,二殿下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去的。”
    王宁满脸错愕。
    “您说,怎么会大殿下和二殿下一起出事呢?真是……不是说大殿下马上就要封王纳妃了吗?这好生生的……”
    “你说谁?大哥在蓬莱殿出事了?”
    刘凌心头咯噔一下。
    “是啊,奴婢也没敢细问。”王宁摸了摸头。“要不然,明天奴婢摸回后宫去打探打探消息?奴婢在后宫里还有不少认识的人。”
    “以前你是在冷宫里,没人注意你这小卒子,而且你设的是赌局,打探消息只是顺带。现在你刚刚出了朱衣那事,袁贵妃又去了,你便是去打探,别人也不敢和你说什么。”
    刘凌对于这些人情世故倒是通达的很。
    “你就在殿中帮我安安下面人的心,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
    就这样直到了天亮,刘凌没有等到蓬莱殿或宣政殿那边的消息,却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殿下,一个自称是燕六的禁卫在东宫外求见。昨晚宫里乱糟糟的,我们不敢放他进来,您看……”
    一位守门的侍卫亲自来见刘凌。
    “啊,是他。等我随你出去。”
    刘凌没让人多等,立刻跟着那侍卫直奔东宫之外。
    等到了东宫偏门,果见一身戎装的燕六守在了门边,眼中还有血丝,显然昨晚值夜,此时还未休息。
    见到刘凌出来,燕六立刻从贴身之处掏出刘凌那枚宫牌,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
    “原物奉还,谢殿下救命之恩!”
    刘凌听到燕六的话,立刻明白那京兆尹夫人是救回来了,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笑容。
    “能派上用场,实在是太好了!将军不必跪我,谢就谢那位治病的太医,快起来吧。”
    说实话,燕六见过刘凌小时候受冷遇的情况,陛下出事,贵妃拿他为陛下当挡箭牌,后来连重一点的话都没有,这几年虽然离了冷宫,但也没听说有多么受重视,之前还曾被刺杀过,显然还挡了别人的路。
    得了他的宫牌,原本就是病急乱投医,太医也都是势利眼,不见得会为一名不得宠的皇子担这么大的关系,唯一能赌的,就是真有太医不愿在蓬莱殿呆着,找一个借口出去给别人医病。
    但他拿着刘凌的宫牌去太医院之后,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怠慢,孟太医虽然不能亲自前去医治京兆尹夫人,可看到他拿来的宫牌后,还是指了个擅长医毒的年轻医官给他。
    虽然不是皇帝身边的御医,但这人本事不错,加上李氏自己就是郎中家的女儿,一开始发现不对就催吐掉了大量的毒物,被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救了回来,脱离了危险。
    这一场人情,无论是京兆尹大人还是自己,都是真真的欠下了。
    燕六被刘凌虚扶着起身,满脸庆幸地说道:“卑职昨夜在紫宸殿当值,听说二殿下因为借腰牌的事情都被召去了紫宸殿,心中实在担忧自己擅自借了殿下的腰牌会给殿下惹祸,所以一到当班的时间结束,就赶紧给殿下还来了。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虽这样说,但这个汉子脸上还是有些忐忑的神色。
    刘凌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压低了声音询问:“昨夜二哥被带走了,又说大哥出事,我在东宫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心中实在是慌乱,将军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燕六这才知道刘凌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地开口:“听说大皇子昨夜满身是血的倒在蓬莱殿一处偏僻的地方,直到半夜没有回殿才被人发现,在殿中找到。陛下懊恼蓬莱殿的人伺候不利,很是处置了一些人……”
    刘凌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什么……”
    “大皇子到现在还没清醒,也不知道他那样是自己所致还是别人伤的。蓬莱殿里有奴婢说,之前魏侍读借了二皇子的宫牌为大皇子请过太医,但是被大皇子赶走了,恐怕不是他人伤的,是有什么病发了,但陛下不敢确定,所以才连夜请了魏侍读和二殿下去了紫宸殿对质。”
    燕六说了这么多,心中已经是很不安了,陡然住口,用为难的眼神看了看刘凌。
    “我明白,谢谢将军解我心中之惑!”
    刘凌躬了躬身子,将腰牌放入怀中。
    “将军慢走,不送!”
    燕六松了口气,这殿下如果是个不识趣的,拉着他非要刨根问底,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虽说他是一心想着要报了这位皇子的大恩的,但事关陛下身边的事情,他却不敢拿来做人情。如果只是让他这个人刀里来火里去,他是义不容辞的。
    当下,燕六对刘凌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如释重负地行过礼,又丢下几句“今日之恩来日必报”之类的话,这才满脸疲惫地向着宫门而去。
    显然他卸了职,原本要离宫回家休息的,却担心刘凌这边会因为没有宫牌有麻烦,先来了这里。
    也是个信人。
    双方都有些惺惺相惜,无奈东宫这地方实在不是什么结交的好场所,两人一点缘分,竟就这么如此打住了。
    回了东宫,刘凌脸上一片青白之色。
    大皇子出事,二皇子出事,从今日起,他便要成众矢之的了。
    ☆、第92章 冲喜?扯淡?
    人们发现刘恒时,他倒在一片秽物之中,脸上身上洒满已经干涸的鲜血,因为是仰面倒下去的,翻过来时一片狼藉,谁也不知道这血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偏偏他还是在蓬莱殿里一处观荷的偏僻所在晕倒的,这黑灯瞎火,又是只剩残荷的季节,谁也没想到刘恒会跑到这里来,等找到他的时候,刘恒的脸色都已经冻到黑青了。
    蓬莱殿是袁贵妃的宫殿,原本就不是伺候刘恒的,没有多少宫人对刘恒上心,他出灵堂的时候说到处走走,散散心,不让人跟着,也拒绝了宫人要去找披风的建议,到了半夜还没发现他回来,宫人们才开始担忧,四处安排人找寻他。
    刘恒乍听得那样的秘闻,心情激动之下全身发烫,突然晕倒却被倒在四面无遮挡的湖边,吹了一晚上冷风,被抬回蓬莱殿的时候就已经不太好了。
    若不是最后喷出一大口血,说不得当场也就气结而死。
    皇子出事,在宫中是了不得的大事,可怜刚刚从蓬莱殿回去没多久、恨不得洗洗霉运的太医们,又纷纷被请回了蓬莱殿里,这一次要医治的,竟是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的大皇子刘恒。
    “到底是什么情况?朕已经命人将他擦洗过了,他身上没有一处伤口,那么多血是哪里来的?”刘未想起那件血衣就觉得触目惊心,“是不是他遇见了什么歹人,和别人搏斗后敌人留下的?”
    就大皇子那三脚猫的功夫,要多蹩脚的刺客才能被他伤成那样……
    孟太医不以为然地默默腹诽,在仔细检查过刘恒的指甲、皮肤等处后摇了摇头:“大皇子身上没有与人搏斗后的痕迹,您也说了,他身体各处都没有伤口,大皇子手无寸铁,断没有和人打斗连一道淤青都没有的道理。”
    孟太医小心地用被子掩好赤//裸的大皇子,示意其他同僚继续检查刘恒。
    “臣看殿下这情况,倒不像是和人打斗过,倒像是……倒像是……”
    一位年纪较轻的御医翕动着嘴唇。
    “说!”
    “倒像是和人争执之后,突然气结而倒!”
    那御医一鼓作气地回道。
    “什么?”
    刘未瞪大了眼睛。
    “那大半夜,老大能和谁争执!”
    他们是太医,又不是大理寺和刑部侦查案情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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