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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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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外面响动的关系,本来一直昏睡着的夏宁儿突然睁开了眼睛,晕皇的灯火下,夏宁儿那苍白憔悴无一丝血色的脸蛋便暴漏在众人面前。
    看见胤禛,夏宁儿浑身一抖,颤着身子便要坐起来,然后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的原因,她努力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
    “你躺着便是无需起身!”胤禛淡淡地说道。
    对于这个被自己酒后沾了身子的女人,胤禛心里其实并无任何情分,不过是看着她怀了孩子的份上,才接回府中罢了。
    胤禛话音刚落,就见一道人影猛然冲了过来,噗通声便跪在了夏宁儿的脚榻旁痛哭道:“夏妹妹,姐姐对不起你,你为了救弘时才会失了腹中胎儿,你的大恩大德,姐姐永世难忘。”
    “侧、侧福晋快起来,宁儿担当不起。”夏宁儿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无措的表情,讷讷问道:“三阿哥怎么样了,他可还好?”
    “弘均还好,并无大碍。”李氏跪在塌边紧紧握着夏宁儿的双手,脸上布满了愧疚与感动:“夏妹妹真是菩萨般的心肠,姐姐不知道真是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表达对你的感谢。”
    李氏此番做派五分真五分假,她心里面固然十分感谢夏宁儿在儿子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但也有在胤禛面前做戏的成分,因为不管怎么说,若不是弘时“闯祸”夏宁儿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至于没了。
    “三阿哥没事儿就好。”夏宁儿虚弱地笑了笑,看起来充满了一种纯善的天真。
    胤禛的目光在她那与年若兰有五分想象的脸蛋上划过,脸上的阴沉似乎微微散去了些,只听其道:“夏氏救三阿哥有功,即日起升为格格,福晋,你派人好好照顾她,让其安心养身。”
    夏宁儿听了这话浑身一震,切懦的看向胤禛。
    乌拉那拉氏打从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堵心堵的要死,这会子则是更加的梗塞了。她真想撬开夏宁儿的脑袋看看她脑神经是不是答错线了。
    你一个孕妇还下水救人,救得还是李氏的儿子,结果人家儿子没啥事,你自己的孩子却没了到头来也不过是得个格格份位的安慰奖。乌拉那拉氏不知道这个夏宁儿真的是圣母在世啊还是蠢的无边了。然而尽管心里面恼恨的要死,但是在面上乌拉那拉氏则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用这心疼的表情望着夏宁儿点头道:“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夏格格的!”
    胤禛与乌兰那拉氏既然已经回来了,那这里也就没有年若兰什么事了,她身子疲累也不多呆,带着绿琴几个便回了依兰院,不知是不是白日里听多了夏氏痛苦惨叫的缘故,这个晚上,年若兰总是在做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脑仁儿嗡嗡翁地直叫唤。
    “昨晚喝碗安神汤好了!”绿琴十分心疼地说道。
    年若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因为有身孕的关系,她现在是能不吃药就不要吃药,怕对胎儿不好。
    “可是被吓到了?”正在主仆两个说话地时候,胤禛掀了帘子走了进来,显然刚才年若兰与绿琴的谈话声,被听进了他的耳朵里。
    “哪有那么弱不禁风。”说是这么说,可是年若兰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坐在妆台前笑眯眯地对踱步过来的胤禛道:“爷今儿来的真早,是特意过来陪兰儿用早膳的吗?”
    胤禛细细打量了几下年若兰的脸色,果然在其眼下发现了隐隐地青黑色,她现在正怀着身孕却碰见了夏氏流产的事情,胤禛到底怕她被惊吓着,是以一大早就过来看望。
    梳妆打扮完毕,画屏几个也把早膳摆上了桌,胤禛与年若兰一起用了些,饭后,年若兰主动提起了夏氏的事情。
    “昨儿匆匆忙忙地,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年若兰皱着眉头露出一脸不解地表情:“只听下人说,夏格格是自己主动跳下池子去救的三阿哥。”
    胤禛微微点了一下头,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原来最近一段时日,三阿哥弘时迷上了冰陀螺这种运动,拿着个小鞭子见天的在外面抽打着,因为是寒冬的缘故,府邸里面的荷花池基本上都冰封了起来,成了一个天然的冰场,三阿哥就在那上面顽儿,原也没有什么事儿,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一天,三阿哥脚下的冰面突然裂开了,他本就是个小孩子,当时扑通一声就掉下去了。
    荷花池底的水不深,但池底是淤泥与烂根密布,几个守着三阿哥的太监当即就惊骇欲死,但那裂开的洞口偏偏不大,小孩能掉下去,大人却是不成的,就在这个时候正在池塘边散步的夏氏正好撞见了这一幕,立即叫人搬硬石过来狠砸冰面,在冰口又裂开些的时候,救人心切的她第一个跳进了池子里。
    结果是弘时安然无恙的被救了上来,夏氏则因此流产。
    年若兰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不见解疑,反而蹙了蹙自己的眉头。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或者说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因为整个事情前后皆有矛盾之处。
    其一,这大冬天的,怀孕的夏氏不好好在自己屋子里面呆着,为什么偏偏要跑到外面去,而且身边连一个跟着的丫头都没有。
    其二,当时冰面上等着救三阿哥的人还有还多,即便夏氏不自己跳进去,自有人会跳进去救三阿哥。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说到底,年若兰就是不相信那个夏宁儿会如此的好心,好心到明知自己是孕妇,还要舍弃自己的孩儿去救别人的孩儿。
    但是尽管疑窦重重,但年若兰终究不好把这些说出来。她与李氏有隙,若在胤禛面前提起这些来,难免会有一种她迫不及待的希望三阿哥出事的意味。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事情连自己都能想到,胤禛就更应该考虑到了才是。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夏宁儿专心养着身体,李氏总去看望不仅对其关怀有加,服汤送药之举更是频频,夏宁儿的身体经过精心调养也终于是日渐好转,胤禛也并没有亏待她,不仅拨了单独的一个小院给她,而且还大把的赏赐下了许多东西。便是乌雅氏等几个先进格格见了,也免不了有几分眼红。
    出了正月这个年便算是过完了,康熙四十七年,这个在历史上波澜诡秘地一年也即将缓缓地拉开自己的帷幕。而对于年若兰来说,自己那圆滚滚地肚子,也快要瓜熟蒂落了。
    产前抑郁症。年若兰肯定没有,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时不时的会涌上心间,譬如说,如果她没有挺过生产这一关,或者说遇见难产,需要保大保小的选择,如果她死了,孩子活了下来,那么把这个孩子交给谁,她才比较放心?就在年若兰或扬或挫,心情起伏不定地时候,总算有一件好事儿能让她乐和一下了,年羹尧丁忧期已过,可以回京了。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这一日午后晴朗,一家双头大马车缓缓地向四贝勒府门前驶来,递了拜帖,被门房恭恭敬敬了请了进来,一男一女外加一个梳着花苞头的小姑娘,自是年羹尧一家无疑。
    远远地苏培盛便迎了过来,未接近人便笑了开来,喜声道:“奴才给年大人问安了!”
    “苏公公有礼!”年羹尧哈哈大笑地急走两步,他虽位高权重,但对苏培盛从来都是热情客气,丝毫没有那种对奴才们颐指气使瞧不起的时候。人都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苏培盛又是个精明人儿,对年羹尧自然更加用心了些。
    两人笑呵呵地说了几句话,苏培盛便道:“年大人往里面请,爷等您多时了!”
    年羹尧点点头,而后对着身后的纳兰雅慧嘱咐道:“你先到妹妹那里坐坐,想来她也是想你了!’“正是呢!”苏培盛笑呵呵地说道:“年夫人先去侧福晋那坐坐,爷说了,今儿中午设家宴。”
    纳兰雅慧脸上含笑,道了声:“知道了!”
    年羹尧复有弯下腰,对着小小的贵姐儿道:“一会儿见到你姑姑千万别忘了管她要压岁钱!她一准给你留了。”
    新年早就过了,要什么压岁钱,纳兰雅慧没好气的轻瞟了眼自己丈夫,心里面却是十分欢喜的。
    小小的贵姐对于压岁钱这三个字似是无比的敏感,此时听见父亲的叮咛,立即重重地点了下小脑袋,一脸我一定会要到钱的样子。
    模样逗趣儿,便是苏培盛等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55章 家宴
    打从昨儿晚上开始年若兰的心就跟被小猫儿爪子挠过似的痒痒地厉害,等啊,盼啊,直到此时真正见到了纳兰雅慧母女,那根一直绷着的神经才算真的落了下来。
    “嫂子!”年若兰激动到几乎蹦起来。
    纳兰雅慧却连跑了几步,一把把她压回了塌上,红着眼睛嘴上连说道:“别动,别动,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这坐卧起立的一定要小心着些!”两人紧紧地交握着双手,视线同时在对方的身上留连不休。纳兰雅慧见小姑子脸儿白净气色极好,隐隐地似乎还胖了些,脸上不由露出了真心高兴地表情,红着眼睛道:“一年未见了,可是想死我了,你不知道,自从你怀孕的消息传来后,我和你哥哥是多么的高兴!”
    对于年若兰来说,这个世界上属于她的真正的亲人只有年羹尧夫妇,只有他们才是真心对自己好,会永远关心自己,支持自己,给自己撑起一片天的存在。
    年若兰抿着唇角,脸上露出些微傻乎乎的笑容,姑嫂两个过了最初见面的激动,年若兰方才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个小小的人儿身上。
    “贵姐,快过来!”年若兰兴冲冲的使劲儿冲着穿着大红色夹袄的小囡囡招收。
    贵姐谨记父母来时的教导,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就过来了,仰起粉白的脸蛋,娇娇嫩嫩地就喊了声:“姑姑好!”
    一声姑姑几乎把年若兰的心都给融化了。
    若不是自己现在大着肚子不方便,她非要把这个小人儿使劲儿按在怀里,好好稀罕稀罕。不过即使不能搂抱狂摸,但是摸头亲亲什么的还是绝不可少的。
    贵姐儿十分乖巧的任着姑姑在自己粉嫩的脸蛋上烙下一个个啵啵,她那乌黑黑的大眼睛却十分好奇地看着年若兰那高高耸起地肚子,因为来之前,贵姐已经听母亲讲过,姑姑有了小宝宝的的事情了,所以贵姐儿心里面是明白姑姑的肚子为什么这样大的,那是因为……
    “弟弟在里面呢!”贵姐姐指着年若兰的肚子,一颗小脑袋却歪着,大眼睛亮晶晶的,可萌可萌的样子。
    “贵姐儿喜欢弟弟?也有可能是妹妹哦!”年若兰此时倒是真心觉得,要是生一个像贵姐儿这样可爱的女儿就好了的想法。
    “小孩子眼见最灵了,她说是弟弟就一定是弟弟啦!”纳兰雅慧在一旁笑着说道。
    年若兰斜着眼睛,嗔了她一眼。而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各种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出来给贵姐儿吃。贵姐儿脱了小鞋儿很乖巧额坐在塌上安静地吃了起来。
    年若兰与纳兰雅慧两个便开始说了起来各自的事情,这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地就过了个把时辰。
    中午的时候,胤禛设了家宴。
    贵姐儿的嘴巴最巧,上来就嫩呼呼地叫了句:“姑父好!”
    胤禛看着眼前玉雪可爱,又小又软的小姑娘,心里面也是极为喜欢的,那张总是故作严肃的脸上也破例地露出了笑地模样,当然见见面礼什么的更是必不可少的,看贵姐手里接过来的那东西就知道她这声姑父没白叫。
    “奴才敬四爷一杯,这些年来若没有四爷提携栽培,哪里有奴才的今日。”年羹尧举着酒杯眼睛微红,看着胤禛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日后肯定要誓死报答您的坚定。
    胤禛听到口称奴才,面上不显心里面其实是极为受用的,这表示年羹尧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依然把自己当成他的主子爷。
    “亮工为我的左膀右臂,望你日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多多为我分忧。”胤禛同样举起酒杯,看着年羹尧的目光满是欣慰。
    二人举杯同饮。
    片刻后,年羹尧再敬。只见他露出十分真诚的表情,对着胤禛有些不好意思的感叹道:“自小妹儿进府以来,爷对小妹便爱护有加,她纵有许多毛病,爷都一律包容于她,奴才这个做哥哥的心里面头真是万分感激您,这一杯就敬您对她的包容爱护之情。”
    胤禛闻言微微一笑,看了眼那头正抿着嘴巴一脸我哪有什么毛病,你怎么竟瞎说话的某人,爽朗地说道:“兰儿聪明懂事,温顺善良,如今又怀有子嗣,我对她十分满意。”
    年若兰:“……”
    原来我在胤禛心里面是聪明懂事,温顺善良的形象啊!嗯!甚好!甚好啊!某兰瞬间笑不漏齿,摆出一副端端淑女之态。话说,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呢!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午膳,年若兰看着自家哥哥在胤禛面前侃侃而谈,那诙谐幽默的话语常常逗得胤禛大笑起来的样子,微垂下眼睛,心里面却是不觉得松了一口气。
    一个被窝睡了这么些年,年若兰太了解胤禛了,他是个无比多疑的人,想要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干活,非得有很高的情商不可,否则的话,不知道什么就会被他翻脸,而就目前看来,胤禛对年羹尧还是十分欣赏与信任的。
    酒过半晌,年羹尧等人告辞离开。
    “好好照顾自己,外面的事有哥呢!”年羹尧轻声说道。
    年若兰嗯了一声,眼睛有点红的样子。
    “亮工在京城还要呆段日子的,有的是机会团聚,快收了眼泪!”胤禛看不得年若兰难过的样子。
    年若兰听了这话却立即反问道:“怎么,哥哥的差事出了什么差错吗?”
    没丁忧之前,年羹尧就是总兵的位置,如今起复了,不说高升怎么地也不能低过原来的位置吧!
    “别瞎想!”胤禛抬起手拍了某兰的脑袋瓜一下:“是皇阿玛看重亮工,对他的那些练兵之法很感兴趣,准备留他在京中一段时间。”
    “哦,原来是这样啊!”年若兰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这样也好,要知道全国上下这么多官员,可不是没一个都有机会在康熙帝面前刷存在感的。
    年羹尧此时多刷刷脸,对日后的仕途肯定是极有帮助的!想到此处年若兰终于放心了。
    亲人回来了,年若兰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心情也是一日比一日美丽,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年若兰的肚子越发高耸了,现在她站直身体,低下头,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背了。
    “你摸摸看……”年若兰吃力的把自己一双肿成白萝卜样的大腿放到了胤禛的怀里:“一按一个坑,都弹不回去了!”
    胤禛也知道她最近万分辛苦,所以也不怪她此时把小脚丫一个劲儿的望自己下巴上蹭的放肆。
    “太医怎么说的?”胤禛伸出手试了试,的确水肿的很厉害。
    “太医说这是正常现象。”年若兰唉声叹气地说道:“唉!为了这个小混蛋我这十个月里遭了多少罪啊,他出生后,要是不孝顺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你要扒谁的皮!”胤禛虎目以瞪,立刻露出府护犊子的表情。年若兰颤巍巍地撇了撇嘴儿,嘟囔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嘛!”
    “爷的儿子以后一定是个孝顺懂事,聪慧明礼的孩子。”胤禛哼了一声,万分肯定地补充了一句:“肯定随我。”
    “那为啥就不能随我呢!”年若兰不愿意了,这军功章上她自觉可是占大部分的。
    “你有什么好随的!”胤禛面无表情,把凑到自己嘴边上的脚丫子轻轻地攥在了手里:“好吃懒做?贪图享受?还是撒娇使泼缠磨人?”
    啥玩意儿?
    年若兰这彻底不愿意了。
    “我不是聪明懂事,温顺善良吗?怎么今儿就变了?”她不服气。
    “那只是场面上的客气话,你也信?”胤禛的面上露出一抹鄙视的神情,好似在说你除了好吃懒做、贪图享受、撒娇使泼外,脑子还不怎么好使。
    年若兰被气的不行,于是,她——她下面就湿了。
    别误会,此处并无污。完全是孕期生理问题,年若兰现在一激动或者是想要小解的时候,身体往往会先于脑神经元传过来的信号。
    虽然下面特意垫了月事用的垫子,可是这一次大约是被胤禛气的有点狠,哗哗地,有点止不住的意思。
    年若兰扎唬起身子就要往外躲,一脸急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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