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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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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到两个小阿哥是在他们洗三的时候,毕竟只是两个格格的孩子,他们的阿玛似乎也没有大办的意思,整个洗三宴的规模远远比不上龙凤胎洗三时的排场。
    年若兰看着被收生婆婆捧在手中,正在进行着【洗礼】仪式的小阿哥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小阿哥是钮祜禄氏生的那个,只是他看上去十分的弱小,而且脸部手臂等处黄色十分厚重,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婴儿白白嫩嫩的感觉,似乎不甚健康的样子。
    年若兰心想,莫不是黄疸?
    其实每一个新生儿生下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些黄疸的,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一般来说出生后的一两日便会退去,不过这个小阿哥却似乎并不是如此。他实在是有些黄的厉害。年若兰想着,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的现象,皮肤变黄也有可能是肝、胆方面的问题。想必也是因为这个,钮祜禄氏今日的脸上都没有多少笑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相比较而言,耿氏所生的小阿哥看起来就健康多了,虽然也是挺小的一只,不过看起来却也正常。
    两个小阿哥是一起举办的洗三仪式,仪式结束后,胤禛也为两个小阿哥定了名次,钮祜禄氏生的小阿哥为六阿哥,耿氏生的小阿哥为七阿哥。
    【耿氏真是不够走运啊,紧紧是晚了那么一丁点的时间,说不定就会丢掉晋升侧福晋的机会,不过话说话来了,那六阿哥看上去病怏怏的,说不定也活不长呢!】众人心里面转动着各种各样的念头。
    “不知爷给咱们的六阿哥和七阿哥取了什么样的好名字?”乌拉那拉氏笑着问道。
    胤禛沉吟了一下,便道:“六阿哥名为弘历,七阿哥名为弘昼。”
    “弘历?弘昼?真是好名字!”乌拉那拉氏笑着赞美道。
    弘历吗?年若兰把目光淡淡的扫向了那个浑身犯黄的孩子,微微垂下眼睛,抠了抠自个的手指,觉得这事真是挺有意思的。
    “先前也说了,这次两位妹妹谁生下小阿哥,便请奏她为侧福晋,爷,虽然钮祜禄氏和耿氏生下的都是小阿哥,不过六阿哥却是先出生的,长幼有序,不如就让钮祜禄氏妹妹添了这个空缺吧!”
    胤禛闻言唔嗯了一声,二选一,再他的心底其实也是比较中意让钮祜禄填上这个位置的。一来,朝中因争储一事格外严峻,胤禛不想再空降过来一个什么不知道根底的侧福晋,府邸内选出一个填补是最为妥当的,二来,钮祜禄氏再自己时疫的时候伺候的的确格外精心,胤禛也记得自个当初的承诺下的嘉奖之语,三来,则是二人的出身,钮祜禄毕竟是满洲大性,他的府上年氏和李氏均是汉人,胤禛自己虽然对此并不在乎,但是有个满族的侧福晋立在面上,也是不错的!
    “依福晋所言,就钮祜禄氏吧!”胤禛淡淡地说道。
    第126章 弘历弘昼(三)
    “恭喜格、不!恭喜侧福晋贺喜侧福晋!”钮祜禄氏的大丫头如意脸上露出无比高兴的表情,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钮祜禄氏心里面何尝不开心,但嘴上偏要道:“好了,我还没有正式册封呢,你这个测福晋叫早了!”
    “不早,不早,这是王爷亲口所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啦。”如意喜滋滋地说道:“不枉主子冒了这样大的风险,可总算是成了!”
    钮祜禄氏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正色道:“可是都处理好了?”
    “主子放心吧!都已经处理好了,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咱么头上!”如意有些得意地说道:“现在府里面有怀疑两个侧福晋的,有怀疑几个格格的,谁都不会想到是咱们自个往地上倒的油。”
    钮祜禄氏便道:“唉!这次是我有些对不住耿妹妹了!”
    “这有什么!要奴婢说那耿格格八成也是存了这个心呢,要不然怎地您前脚刚发动,她后脚也要生孩子,这是存心要跟您争一争得,不过她就是没有那个命,倒后来,还是咱们的小阿哥先出的世。”
    如意的话,钮祜禄氏面上不显心里面却还是比较赞成的。如若那日两人调换一下,是耿氏先发动了,那么钮祜禄氏说不定也要像耿氏一样,放手搏一搏的。
    “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钮祜禄想到自己的一块心病幽幽地说道:“弘历会不会因为提前出生,所以才导致了身弱?”
    “主子多想了吧,小阿哥除了皮肤颜色较黄一些外,与其他新出生的孩童也没什么不同的。”如意劝说道:“主子,您做的没错,这件事情咱们是利大于弊的!”
    就在主仆两个说着话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钮祜禄氏抬头望去却是自己的另一个丫头,叫心儿的。心儿的手上端着水盆,巾帕等物,走到床边便道:“主子,该擦身了。”
    钮祜禄氏闻言一双眉头皱了皱,别过脸去,淡淡的嗯了一声。
    于是心儿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地掀开了盖在钮祜禄身上的被子,霎时间,一股子夹渣了淡淡恶臭的血腥气便迫不及待的涌了出来。
    便是一旁的如意都忍不住憋住了呼吸,心儿倒是脸色不变,只贴心地说道:“主子忍忍,奴辈给您擦擦,能舒服些。”说罢,拧了热毛巾仔仔细细的为钮祜禄擦起了下半身。
    钮祜禄氏半靠在软枕上,脑袋却拧倒了一旁,等到心儿终于擦完了,一双眉头才微微松开了些。
    “把换下来的这些脏东西,都烧了!”钮祜禄氏嘱咐道:“小心着些,别让人看见。”
    “是!”心儿点点头,道了声:“奴婢晓得的。”
    心儿出去没多久,奶娘便抱着弘历进来了,见到儿子钮祜禄氏的心情好了许多:“今天晚上就让他跟我睡吧!”钮祜禄氏说道。
    “小阿哥半夜是要起来喝奶的,怕是要搅了您的睡眠。”
    “我是他额娘有什么打搅的!”钮祜禄氏低头逗弄了两下孩子,嘴角边浮现出一层笑意只说道:“我听说年侧福晋的几个孩子,她都是带在身边亲自照顾的,而且还会为他们哺乳,她能做到我自然也能做到。”
    如意听了便笑着说道:“主子说的是。”
    于是这个晚上弘历便留在了钮祜禄的房里,看着这个柔弱的小东西,钮祜禄氏就觉得满心欢畅,那些积年来压抑在心底的委屈苦楚似乎也都没那么让自己难受了。
    不过钮祜禄氏的这种温暖甜蜜,喜不自胜的状态仅仅维持到了午夜,在弘历一次突然起来的哭啼声中,钮祜禄氏骇然发现,弘历竟开始发起高烧来。
    历来小孩子最怕的就是高烧不退,特别是这种刚出生没多久的柔弱小婴孩,一场高烧或许就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钮祜禄氏急忙叫来了如意,让她立刻去依兰院,禀告年若兰。如意疯狂的拍打着依兰院的大门,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才有门房打着哈欠的过来开门。
    “劳请您向年侧福晋通传一声,六阿哥夜里起了高烧,我家格格想请侧福晋出手,为六阿哥寻太医过来诊治。”说罢,还迅速的往那门房怀里塞了五两银子。
    那门房听说是六阿哥病了也不敢耽误,只说了句:“行,你等着我这就去同传。”
    一层层地传上去,于是,年若兰就这样被司棋从睡梦中给推醒了。
    “发烧了?白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地吗?”年若兰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坐起了身子。
    “这大半夜的宫门都关了,去哪给他请太医。”司棋轻声道:“依奴婢看,主子就当不知道这件事算了!”
    “钮祜禄氏走不通我这边,为了孩子,她连爷那边都会去惊动的,算了,告诉陈满一声,让他去宝华林请于大夫过来一趟。”
    “知道了,天色尚黑着呢,主子接着睡吧!”
    年若兰淡淡的嗯了一声:“派人去那边盯着点,若是六阿哥病情危重了,立刻再来报我!”
    “是!”
    于大夫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给拉了出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年若兰出了什么事情,要知道年羹尧对他一家可是有大恩的,而且他家的药铺能在京城中立足,也都是亏了雍王府的抚照,所以对于年若兰那边的事情,于大夫从来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怠慢的。
    “是府里面的六阿哥,夜里突然发起热来,现在的天色也请不来太医,我们家主子只好让奴才来麻烦于大夫了”
    六阿哥?于大夫心里面转了一个圈,嘴上却道:“无妨、无妨,既然是侧福晋的意思,那咱们便快走吧!”说罢挎了只医箱连平连小徒弟都没带就跟着陈满走了。
    于大夫的到来让正处于热锅蚂蚁上的钮祜禄氏终于微微的松了口气。
    “大夫快来看看我的孩儿……”钮祜禄氏半靠在床上,弘历一直都被他抱在怀里,刚才因着高热,弘历突然抽畜了起来,看着孩子痛苦遭罪的样子,钮祜禄氏的一颗心几乎都要碎掉了。
    于大夫闻言立刻上前给弘历看诊,他最擅长的其实是妇科和调养身体方面的,不过此时在没有别的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也只有先顶上去了。很快的,于大夫便写下了一张药方,只道:“速速煎药去。:”一脸急切的如意攥着药方撒腿便跑。
    于大夫又转过头对着床上默默流泪的钮祜禄道:“六阿哥现在正发着高烧,久了恐是不利,还请格格把六阿哥暂时交给草民,草民要用热酒为其擦身降温。”
    钮祜禄氏闻言自是从从命,于大夫便伸出手把孩子接到了怀里,因着交接时两人离得较近,于大夫的鼻尖处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丝异味。
    那是一种淡淡的骚臭味。
    次日清晨,年若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司棋拿着件银纹绣花百蝶的旗装过来,口中道:“主子醒了,您看看,今日穿这件衣裳可好?”年若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问的。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她这才想起来昨儿晚上的事情。
    “六阿哥怎么样了?”
    “昨儿半夜于大夫过府给看的,折腾了大半晚,听说烧也已经退下去了。”司旗把手里的衣裳放在红木架子上,见年若兰有起身的样子,忙快走了几步,服侍她起来。
    “钮祜禄氏得吓坏了吧!”年若兰揉了把脸口中道:“等吃过早膳,我去看看他,嗯,我记得私库里还有几只老参来着,一会儿包起一只,给钮祜禄氏送去。”
    “库房里的人参最少也是百年份的呢,主子倒是大方!”司棋一脸舍不得的样子。
    “行了,别那么抠,哥哥送来了那么多只,足够消耗的了,再说与其放在库房里让它们药性流失,还不如拿出来治病救人呢!”
    司旗鼓了鼓脸颊,最后也只道了声:“奴婢晓得了。”
    年若兰知道她并不是抠门心疼东西,只是不愿意拿它给六阿哥用罢了。吃完了早膳,逗了会儿龙凤胎,年若兰便带着彩香、彩萍往着钮祜禄氏那边去了。
    年若兰到的时候钮祜禄正被人服侍着用粥呢。
    “只管吃你的!”阻止了欲要问安的钮祜禄氏,年若兰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口中问道:“六阿哥呢?”
    钮祜禄氏身边的大丫头如意便道:“回测福晋的话六阿哥服了大夫给开的药如今已是睡着了。”
    “还要多谢年侧福晋,若是不是您,婢妾昨儿晚上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钮祜禄氏说着说着便有些红了眼睛,声音都是哽咽着的。
    “钮祜禄妹妹说这样的话便见外了。”年若兰口中道:“嗯,于大夫毕竟不善治小儿科,这样,我一会让人去宫里面请擅于治疗这方面病情的太医过来看看,以防漏掉了哪里。”
    众人都知道于大夫算是年若兰的人,昨儿晚上是没办法,现在则算是事后避个嫌。
    钮祜禄氏闻言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了。
    第127章 花柳病
    太医院的太医很快地过府诊治了,并表示于大夫昨天晚上开的药方并无不妥,只照着服药便是。
    “小孩子身体弱,时常会有感冒发烧的状况,格格不必担心。”
    一旁的钮祜禄氏闻言脸上果然出现大松了口气的表情,只是嘴上还是很犹疑的问道:“可是弘历看上去比其它孩子皮肤的颜色着实黄了很多,不知是何缘故?”
    “这个嘛……”太医犹疑了一下而后说道:“许是小阿哥天生皮肤就较为黄些,就像有些人天生白些,有些人天生黑些,这都是有可能的!”
    “如此那边是最好的了。”钮祜禄氏长长地吐出口呼吸,拍了拍自个的胸脯。
    这日,晚上胤禛回府,听说六阿哥昨夜发热的事情,还特意过去看了一眼,看完后,便直径去了依兰院,年若兰瞧他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只问道:“爷这是怎么了?”
    胤禛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很是有些忧心地说道:“爷刚刚去看了弘历,那孩子看上去,唉……”
    “太医不是说了没有大碍的嘛!”年若兰笑着递给他一盏香茗,嘴上劝道:“哪个小孩子不得生上几回病啊,大大便好了。”
    胤禛知道年若兰是在宽自己的心,闻言也就不再纠结此事,正巧这时奶娘们抱着弘福和秀秀过来了,看着两个健康活泼的孩子,胤禛那点在因六阿哥病弱而升起的不愉也就渐渐消散了。
    然而,无论是钮祜禄氏也好或是胤禛也好,都对六阿哥的病情放心的太早了,年若兰这头刚用完晚膳,钮祜禄那边便又来报说,六阿哥又开始发起热来。
    等年若兰与胤禛匆匆的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钮祜禄正抱着六阿哥在那里嚎啕大哭,一大群人忙上忙下的慌乱的不得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胤禛一双眼睛十分冰冷地看着底下的太医。那太医便犹犹豫豫地说道:“六阿哥本就是早产出生,心肺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身子自然比健康的孩子要弱。”
    “那他的眼睛和耳朵是怎么回事?”胤禛显然十分了解这些个太医不愿担责任的心里,口中一句跟着一句的斥问道:“弘历的眼睛总有些黄膜,耳朵还留了浓水,这可不是一句早产就能解释的清楚地吧!”
    “这、这……”太医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最后竟然牙一咬,张口便道:“微臣医术不精,诊不出小阿哥的病症所在。”
    在一旁听着的年若兰:“……”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在太医的脸上看到了一咪咪的心虚。难不成六阿哥的病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地方?
    年若兰狠狠地挑了下眉头,抱着这种疑惑,在几日后的一个上午她召来了于大夫。
    “六阿哥已经连续几日都出现了高烧,呕吐,惊厥的状况,如今已是连奶水都不肯吃了。”年若兰的手指轻轻击打在桌面上,发出哒哒哒地声音:“于老,您那日也为六阿哥诊过脉了,您觉得六阿哥得得是什么病?”
    于大夫闻言脸上出现了十分明显的踌躇之色,连摸着自个花白胡须的手指都僵在了那里。
    “这……”于大夫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瞒侧福晋的,草民的确是有一些猜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年若兰催促道:“您倒是快说啊!”
    于大夫被她催得没有办法,最后也只有硬着头皮地说道:“那日我六阿哥诊脉时,在钮祜禄氏格格的身上嗅到了一丝丝骚臭的味道。”
    “骚臭的味道?”年若兰皱着眉头:“许是她坐月子不勤于擦身的原因,这与六阿哥的病情有和关系?”
    “这个嘛侧福晋便有所不知了。”于大夫是个老头又是个医者,此时话说开了,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色吗,反倒是用简单的话语尽可能的解释道:“妇人的私处,若是发生了糜烂,或者是感染了炎症,便会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异味,草民觉得钮祜禄氏格格便是如此。而六阿哥是个婴孩儿,出生那日,婴孩儿会从妇人的产道处划出,若是孕妇的产道有炎症,孩子便有很大几率被感染上,特别是眼睛等腺体发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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