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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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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自家儿子坐在角落里,伸着大长腿,他第一感觉是高兴的,刚想开口叫儿子的名字,但是等走近了发现他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甚至眼眶都有点微红的时候,他心里却下意识的咯噔了一下。
    “爸,”齐秉亭沙哑的开口,“纱阿姨纱叔叔呢,还有…………甜甜呢??”
    他原以为只是普通的搬家,但是看到父亲脸上的犹豫之色却有些疑惑起来。他从地上站起来,紧紧的盯着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爸,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瞬间,齐父甚至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但是一想到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他又觉得对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儿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你先坐下来吧。”齐父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慢慢跟你讲。”
    齐秉亭看见这样的父亲,莫名的突然感觉到手脚一阵冰凉。
    …………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自己父亲说的那些话。
    “你走之后,甜甜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学……”
    “…………你纱叔叔和纱阿姨依旧还住在隔壁……纱焱那会读六年级…………”
    “焱焱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比较沉默……那会儿五年级的时候,我们都忙着给你俩补充营养,焱焱在外面被受欺负我们也不知道…………“
    “…………焱焱六年级的时候被学校里面的人欺负,结果被人推搡之间滚下楼梯…………”
    齐父从喉咙当中硬生生的挤出这几个字,“……当场……死亡。”
    “……你叔叔阿姨没有勇气告诉异地读书的甜甜………把当时在场的学生和老师都告上了法庭……不接受庭下和解……”
    “结果……那边学生的家长当中,有一个比较有权势………”
    “硬是压下了这个案子……你纱叔叔纱阿姨在法院门口大闹,但是……都没有人理会…………”
    “你……纱叔叔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在多次这样的情况下……他在法院门口,当场就因为过度劳累和情绪崩溃患急性心肌梗死……在送医院的路上没赶得及……”
    “……然后你的……纱阿姨…………就疯了……”
    说到这里,齐父已经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来。
    齐秉亭声音发抖:“那甜甜呢?甜甜呢?”
    齐父叹了一口气。
    “事情无法再瞒下去……你妈打电话给了甜甜…………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快点回家……她回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你妈那几个星期都陪着她一起…………后来事情所有都处理完了之后她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回学校…………”
    “她真的看起来跟平时一模一样…………那时候都过了几个月了…我和你妈以为她真的去学校了……她还说去那边租个房子也还方便照顾妈妈………于是我们把她送到了学校门口,一切安顿好了之后才开车回家…………”
    “等过了两天学校那边的人千方百计的联系到我们的时候……”齐父看着已经失控的儿子,还是残忍的吐出后半句话,“我和你妈才知道,甜甜没有去学校…………甚至带着她妈妈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一走,就是整整一年的时间…………”齐父话音刚落,就看到他整个人冲向门外,忍不住喝道:“齐秉亭!你要去干嘛!”
    “我要去找她!!”他紧紧咬住唇,高大的身体一瞬间竟然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俊美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想不出来什么,或者说是太多纷杂心疼的念头涌进自己的脑海里但是他却一点都抓不住那线头,只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气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光听到这些话他都心痛的无以复加。
    那甜甜真正面对的时候呢?
    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还刚从家里和他手上的小公主变成去外面上学的一个独立的大学生……她怎么能够接受这些甚至连他都不敢面对的事情呢!!
    齐秉亭有些手无足措的开口道:“爸…………我要、我要去找她……她什么都不懂……阿姨又……她一个人肯定受不来的……我知道她有哪些地方可以去…………我要去找她……”
    他的眼眶禁不住的湿润了起来。
    声音也好像低的完全听不见了一样,“她…………这一年多……肯定……还是……很难受……”
    齐父看着这样的儿子,内心也痛的几乎承受不住。
    原本幸福的两家,结果被校园暴力给无情的摧毁掉了……
    想到每天都跟他一起下象棋朗朗大笑的纱爹,现在却只能看着照片睹物思人…………他的喉咙也不由自主的哽住,“傻孩子,那些地方我们都找过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说到此处,齐父不由又想到他和纱爹每次讨论两个孩子的时候,他总是笑言之:
    “亲家亲家!不用管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他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吧!”说完他还很老顽童似的眨眨右眼,“反正我们就当做不知道!嘿嘿,我们下棋!下棋!”
    他那时候也知会的一笑。
    而现在…………
    齐父掩下胸口酸楚的痛意,对儿子开口道:“所有有可能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
    他只感觉洪雷炸响在耳边,往后噔的退了好几步。
    心头只感觉蔓延的疼痛与酸楚,纷至沓来。
    …………
    “头儿,你在想什么呢?!”
    齐秉亭睁开眼,眸中恢复了一往的克制与冷淡,他不着痕迹的翻了一页资料,刚好把那张图片给盖了过去。
    然后他淡淡的开口道:“我在想,凶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82章 [调剂卷]
    …………
    “据本台记者陈旭跟踪报道,9月25日一育初中失踪的五名初一学生已于10月3日在我市私立成高小学操场上找到…………所有被害人的手指几乎全都粉碎,犯罪人已丧心病狂………沉治警察局局长公开表示一定要连夜破案,严惩凶手…………最近一段时间请父母对自己的孩子上下学接送……以保安全…………”
    …………
    “这凶手也太可恶了吧!连这么小的初中生都不放过!”林永安翻看着死者的照片,紧紧皱着眉头,语气透着一丝震惊。
    “头儿都还没说什么呢!你瞎嚷嚷什么!”邓柳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坐相完全不像是一个女人,她飞快的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按着,一边打一边还冲林永安嘲讽的开口。
    林永安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转而问齐秉亭道:“头,你觉得呢?”
    齐秉亭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那也要看这些人做过什么了。”
    邓柳英以为齐秉亭是要她调查这些孩子到底做过什么,马上坐直身子应道:“好的,头儿,我会去查清楚的!看看到底这几个学生在学校里的行为以及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明天之前交给您!”
    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掩下的神色之间难掩疲惫。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冲两人点点头,往外走去。
    等人影消失了,林永安才凑过去小声的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头儿这几天有点怪啊?”
    “什么怪!做好你自己的事吗,头不是天天都这样吗!”邓柳英把他噼里啪啦的训了一顿,直到他缩回头去不敢说话才停了下来。
    然后她看了一眼齐秉亭离去的背影,收回眼光继续在键盘上打字。
    但是心里却也有些不安定。
    林永安那蠢货都看出来头儿不对劲了…………难道头儿自己都没发现吗?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邓柳英心里莫名的感觉有些不安。
    *
    齐秉亭出了警局直接回了小区,他回来的时候特地看了下隔壁的那户人家,没有见到熟悉的人影心里微微的低落,拿起车上的资料径直先回了家。
    齐父和齐母都不在家,他走进书房,把受害人的照片和身份一字摞的排开。
    被害人彭临高,39岁,身份是一育初中的初一(4)班班主任,曾任私立成高小学的数学老师,一年前被调任。离异,有一个12岁的儿子,被害时间为9月27日晚11:30分,心脏被尖物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搅碎,面目被刀刻模糊。房间被伪造出入室抢劫的假象,但实际丢失金额不大。
    被害人林少岸,王小智,王天鸣,史一扬,王文宏皆为一育初中的初一学生,根据自己调查出来的资料显示,这五名学生在学校目无尊长,欺凌弱小,为学生所厌恶,被害时间为10月3日凌晨2:25分,猜测为尖利的石头将手指敲碎,其中被害学生林少岸死状凄惨,腿骨也被打断,父母分别为市里的一把手和秘书,警察局方面压力倍增。
    警局方面都说从照片就能看出来凶手的残暴甚至是泯灭人性,血肉模糊死状凄惨的甚至让一些男警都没办法看下去。而此时,齐秉亭把这些充满着血色,面目狰狞的照片都放在桌上,甚至他一直盯着那些照片眼珠动也不动。
    好像盯着,就能看到,那个凶手的样子。
    他做梦都想看到的那一个人。
    他这一次很消极怠工,上面的人暗里明里都提点他好多次了,让他赶紧的破案,凭他的本事,不应该是两天两夜熬夜就可以破出来的案子吗?领导还若有若无的暗示,市里面的领导都发话了,如果谁这次先找出凶手,起码身份可以往上提两个等级!
    齐秉亭面上沉默,心里却充满着暴戾。
    领导领导,领导让你去吃.屎你也去吃吗?!
    不管旁边的人怎么说,不管领导怎么明示,他手下的这两个的案子,这几天的破案案情丝毫都没有进展。
    他甚至抱有一丝丝的期待:
    就让这个案子永远的查不出来吧。
    他脑海里出现了一根细细的很脆弱的线,好像蕴含着所有的蛛丝马迹,只要他轻轻的碰一碰,然后讲出来,两个案子必定会迎刃而解。
    可是他为什么要讲出来呢?
    他甚至很害怕碰到那根线,不管想什么他都小心翼翼的绕开来。
    齐秉亭轻轻的抚摸着照片,好像就能抚摸到那个人一样,他们俩上小学的时候高高兴兴牵着手去上学,她笑得可好看了…………这幅画面好像还映在脑海里,就跟昨天发生的一样。
    他这两年老是在做梦。
    梦里面是他们两个在告别,好像是刚认识的时候,他这么小,她也那么小,然后他就好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她扎着辫子,瘪着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一直在不停的掉眼泪,拽着他的衣角,哭的很伤心。
    他很努力的竖起耳朵去听她的话,但是好像有一层薄膜严重的挡在他们俩的之间,他拼命的凑近,但是只能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然后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他好心疼啊,他也一边哭一边给她擦眼泪,很笨拙的伸出手给她一边擦一边很大声的喊:“甜甜!别哭了!”
    “甜甜!你别哭了!”
    他也还小,听不到她的声音,就更加大哭大闹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抱着她,很轻很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很难过的重复道:“甜甜,不哭。甜甜,不哭。”
    齐秉亭在梦里,看到这一幕,突然没忍住自己的眼泪。
    在她最困难,最难过的时候,他甚至不能陪在她的身边,说一句“甜甜不哭”,他只能拿着他们小时候的照片在房间里,然后假装她还坐在那,然后他给她表演笑话,让她重新笑起来。
    当他真的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再兴高采烈的抬眼看的时候,只能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和照片上笑嘻嘻搂着他胳膊不知道愁滋味的的甜甜。
    悲从中来。
    无法自抑。
    齐秉亭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照片。
    桌面摊开的照片上,已有了一滩浅浅的水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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