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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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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亦没回答。
    云珩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松开困住她的手脚,抬手捏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视他的眼睛,他的澄黑的眼眸里含着一丝乔亦看不透的情绪,目光交凝在一起,他神色疲惫的对着她笑了笑,低头额头抵上她的肩头,语气漂乏地说:“乔乔,我们不要为了这件事闹的不开心,行吗?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也该理解我为什么不同意,我们不争执,想办法平衡,你看,行吗?”
    看到他如此为难,乔亦张口结舌,心里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她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赌气似的坚持,“你说怎么平衡?”她的语气明显的软了下来,夹带着一丝愧疚的温柔。
    他抬头去看她,“这件事你提的突然,我还没想好。我知道你在府里无聊,我这几日都不出门陪着你,行吗?”
    乔亦咬着唇,满眼愧疚地看了他一眼,忽地又垂下眼眸,小声说:“那你能想出平衡的办法吗?”
    云珩语气笃定的保证,“能。”说着低头去看她的脸,她赌气似得转头不让他看,他明白她的心思,这会儿肯定又想达成目的又懊悔令他为难,这样的她最让他爱的心疼,他摸摸她的脑袋,笑说:“真是个难缠的小女人。”
    乔亦赌气似得去推他,红着眼睛佯装不满地抱怨,“你嫌我烦了?”
    云珩被她可爱的样子惹的心潮起伏,他从背后抱住她,侧头轻咬她的耳珠,低声说:“不敢。不过如果我渡你脱离苦海,你打算怎么酬谢我?”
    她转头去看他,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那你想要什么呀?”
    云珩眯起眼静,唇角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身上懒懒的散着慵懒惬意的气息,与以往白日里任何时候的云珩都不一样,他侧头细密而又温柔的在她脸上逡巡,哑着声说:“想要你。”
    脸上被他惹的火辣辣的烧,乔亦笑着躲闪,装傻去逗他,“我本来就是你的了。”
    他眼眸幽深迷人,里面燃烧着浓烈的欲望,他答非所问:“还疼吗?可以吗?”前几日他顾念她连日来大伤小伤不断,两人虽每日同床共枕,但每次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越过最后一道防线。
    乔亦知道他这几日吃素辛苦了,不过他问她还疼不疼,平日里是不疼了,不过关键时刻是不是还疼,那她就不知道了,于是她如实答:“不知道。”
    云珩觉得她一定又在使坏逗他玩,她的身体她怎么能不知道呢?他惩罚性的轻轻啃噬着她的耳廓,“那我们试试?”他低柔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慵懒,一字一字直落乔亦心头。
    乔亦的耳朵最敏感,偏他就喜欢□□她的耳朵,她咯咯笑着歪头躲闪,故意使坏,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她越是这样越撩的他热血沸腾,他的气息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他哑着声说:“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亲自去慰问一下伤兵,问问它好了没。”
    ☆、贺潼
    话音未落,他已缓缓地移入伤兵所在地,乔亦大惊,立即撤离伤兵躲避,他反手画地为牢,令伤兵无处可逃。某种奇妙的感觉顺着伤兵营流向其他阵地,本该节操无下限的乔亦脸上火辣辣的烧,脑袋里晕乎乎的忘了一切,眼里心里只有眼前与自己如此亲密的他。
    他逡巡一遭回来咬上她的耳珠,“伤兵已痊愈,它说今日可开战。”他的声音低迷而销魂。
    理智抓回一丝,乔亦使坏,眯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上方的人皮肤滚烫犹如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
    “怎么了?休养了这些天,难道还没好?”他蕴满炙热浓情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困惑难耐。
    乔亦强忍笑意与情动,不再逗他,主动揽臂勾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耳廓,牙齿轻轻啃噬他的耳珠,“试试不就知道了。”
    “坏女人!”他哑着嗓子低吼一声,霎时间乔亦已吞没在暴风骤雨中,从此后不管是大雨倾城还是柔风细雨,你我都共同进退,旖旎欢嬉。
    清晨的熹光斜斜的照进室内,一束束搭在地板上,耀眼惑人,薄纱质地的窗帘随风起伏,习惯了晨练的乔亦今日没能按时醒来,当她悠悠转醒睁开眼时看到的除了眼前的这副光景,还有每日早上最令她暖心的一个画面——某人眉眼含笑的俊朗脸庞。
    四目相对,乔亦忆起昨夜的抵死缠绵,心底顿时划过一丝甜蜜暖流,她难得面色羞涩的阖上了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撒娇似得往他怀里拱了拱。
    云珩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宠溺笑意,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窝在他的怀里,闷闷地答:“有一点,不过也还好。”
    “那我们起床?今日你休息休息,顺便收拾出两日的衣物,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乔亦一听要带她出去玩,立即咧嘴笑了,笑眯眯扬起头趴在他肩头问:“去哪儿?”
    云珩略一低头,轻咬了她鼻尖一口,“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没用丫头们帮忙,乔亦独自收拾了两人的衣物,第二日吃过早饭后他们便出了府,两人这次出行的目的地是星耀门所在地啸月山庄,除了啸月山庄四周风景优美,适合夏日出游之外,此行云珩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让二姑母见见乔亦。
    云珩一共有两位姑母,大姑母是梁呈述的母亲,宫里的玉贵妃,另一位便是星耀门的贺夫人,云珩幼年丧母,曾因一些事情与父亲心生间隙在啸月山庄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二姑母对他来说比记忆力的母亲更亲切。他不知道旁人有没有这种想法,反正自从他不知不觉的爱上乔亦后,他就一直想着带她正式见见所有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亲人。
    两人刚一进啸月山庄,便有一个身着水芙色纱裙的小姑娘笑着迎向他们,小姑娘年约十五六岁,瓜子脸,皮肤莹白,五官精致漂亮的如同头顶的日光明艳耀人,眼波流转间小姑娘对着两人咧嘴一笑,语气欢快地说:“三表哥,三表嫂,你们来了!”
    云珩先是对着小姑娘勾唇一笑,而后对乔亦说:“这是二姑母家表妹,贺潼。”
    乔亦对着贺潼莞尔一笑,忍不住对她的美貌夸赞道:“潼潼可真漂亮!”
    一般女孩即使自己真的长得很好看,但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美貌或多或少都会流露出一丝害羞之情,这个时空的女人更是如此,可贺潼却毫无扭捏娇羞姿态,她亲切地挽起乔亦胳膊,笑着说:“彼此,彼此。”
    乔亦眼里闪起一丝亮光,贺潼爽朗的性格与她有几分相似,她无疑也是喜欢与这种性格的人相处的,她高兴地转头问云珩,“看来我遇到兴趣相投的知己了,是吗?”
    云珩不置可否,笑问:“现在高兴了?”
    乔亦撇撇嘴,神色不屑地朝云珩做了个鬼脸。
    云珩笑的眉目清朗,他看了一眼贺潼,又转头对乔亦说:“以后觉得闷了,就来山庄找这丫头,或者让她去府里陪你住一段时间。”
    贺潼嘟起嘴,不满的抱怨道: “三表哥,我知道你疼表嫂,可你也疼疼表妹我好吗?你知道我不喜欢去云府住的。”说完,她又对乔亦说:“不过看在表嫂的面子上我也可以去住几日。表嫂,在云府多无聊,不如你把三表哥扔府里,自个来我家住啊!我带你出去玩。”
    贺潼说话爽直又待人亲切,显然也没把乔亦当做初次见面的陌生表嫂,乔亦心里顿时对她又生出几分好感。她非常配合地回应道:“好啊!”话锋一转,她挽起云珩胳膊故作为难地说:“不过我不能把他独自留府里,我得带着他。”
    贺潼咧嘴笑笑,有点贼,她打趣道:“表嫂舍不得让三表哥独守空房啊!那就勉为其难允许你带着吧!”
    云珩看看眼前这两个人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女人,头痛的抚了抚额,真不知道让她俩认识到底是对是错,他开口打破两人的欢乐气氛,先是故意冷着脸对贺潼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又故作不满地对乔亦说:“身为表嫂,你得以身作则。”
    贺潼和乔亦相视一看,贺潼撇嘴不屑一顾,乔亦挑眉耸肩,随后意味深长地笑道:“好。我身为表嫂,以身作则。”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我娘该等的着急了!”贺潼催促道。
    三人一起往贺夫人所在的啸月堂走,东厅内一男一女正在说话,女人四十左右的年纪,身体微微发福,长相端庄秀丽,眉宇间与云贤有几分相似,男人年约二十三岁左右,长身玉立五官硬朗,此二人便是贺夫人与其子贺东舟。
    进了室内,丫鬟们上茶,乔亦给贺夫人见礼问候过贺东舟后,贺夫人便领着她与贺潼去偏厅说话,留下贺东舟与云珩两人在此。
    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良久后,贺东舟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听说你填补了方耀杰的亏空?”
    云珩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轻轻放下茶杯后,回道:“是。”
    “为了你这个夫人,你可真舍得。要我说该直接把那小子揪出来投入大牢,收拾一个蛀虫为民除害,方德那里,是他那儿子不争气,他也不能说什么。”
    云珩神色沉静,不紧不慢地答:“我不是为了乔亦,我是为大局着想,方耀杰固然可恨,但如果不能一招永除,又何必去无谓的碰方德那只老狐狸,现在他虽然还不能全部为我们所用,但最起码有他的用处,何不送一个人情以示好。银两而已,我还拿得出。”
    云珩做事一向如此,要么按耐不动,只要动手必定一击要害,永绝后患。他从不认为自己的行事作风有何问题,但多年后他回首往事,终于明白那些年他所受的情殇,与他的性格和行事风格有很大的关系。
    贺东舟略一思考,“你说的也有道理。哦,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巡铺,到时我跟你一起,趁机四处游历一番。”
    “过些日子吧,天气稍凉爽些,比较舒坦。”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响起说话声,片刻后,潇洒倜傥地梁呈勋站在了两人面前,“子昂,你来山庄怎么也不喊我一起?”
    云珩缓缓地抬眸看了梁呈勋一眼,话里有话的打趣道:“小潼回来了,你来此还用我单独知会你吗?”
    贺东舟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皱起眉头,“子昂是陪夫人来游玩,你跟着做什么?”
    梁呈勋爽朗一笑,干脆地答:“我来找你啊!”
    ☆、扎根
    “找我做什么?我忙得很,没功夫伺候王爷。”贺东舟答。
    梁呈勋虽贵为皇子,但因几人自小相识,从小玩闹惯了,大家也没把他当做皇子对待,他也没把自己当皇子,众人只有在打趣调侃时才一个一个“王爷”“睿王”的称呼他。他瞪了贺东舟一眼,语气严厉地呵斥道:“你还知道我是王爷,贺东舟,你就是这样跟本王说话的?”
    “那要怎么跟你说话啊?睿王殿下?”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声在贺东舟开口前抢白道,话音未落,明艳动人的贺潼从偏厅门后走了出来。
    梁呈勋微怔,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表情,随即恢复正常神色,他走到离他最近的椅子边一屁股坐下,轻拍桌子,“看茶!”
    贺潼对着站在门口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很快一杯冒着热气清香逸人的茶杯出现在梁呈勋一侧的桌子上。梁呈勋端起茶杯先是凑到鼻端闻了闻,又轻啜一口,随后扬唇笑了起来。
    贺东舟看了眼站在一侧的贺潼,又看了看梁呈勋,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站在偏厅门边的乔亦把眼前几人的一举一动都看进了眼里,与梁呈勋上次见面后,他给乔亦的印象是爽朗大气,气质高贵清雅,举止儒雅有风度,通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加上他长相挺秀清俊,完全就是小说里常描写的翩翩贵公子形象。如今再看他与贺家兄妹相处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软萌小受形象,乔亦越幻想越想笑,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声。
    贺家有自己的马场,下午暑气渐消后一行五人来到了马场,乔亦身上穿的是贺潼的马靴骑马装,两人身形差不多,乔亦穿着也算合适,就是鞋子略微有一些大。乔亦以前从未骑过马,她这人虽胆大,但想到马的凶悍,兴奋之余略有紧张。
    今日来马场主要是陪乔亦玩,到了马场,五人分头行动,贺家兄妹和梁呈勋骑上自己的坐骑扬鞭而去,云珩则牵着乔亦的手往马厩那边走,他们是要去为初次骑马的乔亦选马。
    一边走云珩一边缓慢而有条理性的嘱咐乔亦一些骑马时的注意事项,乔亦含含糊糊地应答着。由于乔亦第一次接触马,云珩帮她挑选了一匹身量不算高,脾气相对温和的。
    选好马,配好马鞍马镫,云珩先是帮她牵着马两人慢慢的溜了溜几圈,乔亦渐渐找到感觉后,云珩又让她自己试着慢慢的溜达。
    贺家的马场不算大,遛马的地方也不大,但不远处却又一大片广阔的草地可以供人策马奔腾,跑了几圈慢慢放缓骑速的贺东舟与梁呈勋不约而同的看向远处的云氏夫妻。
    一向硬朗霸气的贺东舟看着人家恩爱互动的样子,忍不住感叹道:“难得见子昂能笑的如此开怀爽朗,看来他是动真感情了!”
    梁呈勋回想不久前所见,缓声道:“那日在我五哥府中嫂子意外落水,子昂乍一听到消息,脸刷一下就白了,咱们自小一起长大,何时见他因事吓的乱了方寸。那日可真是把他吓坏了,如果不是我扶了他一把,真怕他能猛地一起身跌倒在地。他看乐瑶那眼神,我相信如果目光也可以杀人的话,乐瑶估计死了千百遍了!”
    “你们俩看着三表哥和表嫂做什么?小心我告诉三表哥你俩在背后说他坏话。”贺潼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冷不丁的一开口把两个尽情感慨的大男人吓了一跳。
    “你去说吧,就怕你三表哥眼里心里都是你三表嫂,根本没心思搭理你。”梁呈勋故意与她斗嘴。
    贺潼撇撇嘴,目露不屑,“嘁,我看你俩就是酸葡萄心理,曾经的光棍三人组,如今就剩你俩,尽情的嫉妒吧!我可以理解。”
    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一般,两人难得默契的同时出声,“嫉妒?”
    贺东舟嗤笑道:“笑话,你哥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会嫉妒?”
    贺潼对自己的兄长再了解不过,他今年已是二十三岁的高龄,早几年父母便不胜其烦的催其成亲,他是诸多理由推脱,后来父母也不管了,任其自生自灭,他不缺红颜知己,却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贺潼反驳道:“是啊!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能得到,那你倒是给我娶一个嫂嫂回来啊!”
    贺东舟狠狠地瞪了贺潼一眼,但却没有呛声妹妹。
    梁呈勋在旁看着贺家兄妹斗嘴,抿着嘴偷笑,贺潼眼波一转,瞪了他一眼,“睿王是不是想说,你唐唐大沅九皇子,更不缺女人?”
    梁呈勋目瞪口呆,他啥时候这么想了!他连忙摆手,以示痴心,“没有,没有。弱水三千,呈勋只取一瓢饮。”
    贺潼斜睨梁呈勋一眼,张了张口,似是有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在舌尖打了个圈后又咽了下去。
    贺潼与梁呈勋幼年相识,多年来两人吵架斗嘴,虽不似一般的青梅竹马,但两人心里都明白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同时两人也明白他们不是彼此的良配,梁呈勋身为皇子自有与他般配的贵胄千金,贺潼出身江湖,自小无拘无束惯了。
    有些事维持现状,或许对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
    云氏夫妻那边,乔亦慢腾腾地围着马场溜了一圈后觉得没什么意思,她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策马奔腾得感觉,她一手紧握缰绳,一手作势要挥鞭催马,结果鞭子还没落下,将要用力夹上马的一条腿竟被人用力攥住了脚腕。
    “你想干什么?”耳边响起云珩略带严肃的声音。
    乔亦皱眉侧头不满地瞪了云珩一眼,云珩好像没看到她不满的情绪一样,神情自若声音沉稳平静地又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乔亦甩开他的桎梏,解释道:“这样慢吞吞的太没意思了,我想像他们那样体验一下策马奔腾的感觉。”
    云珩朝她扬起手,示意她下马,“等你日后骑术精湛,自会像他们那般,今日不行!”
    乔亦坐在马背上不下来,不死心的继续说:“我现在就想感受一下,怎么办?就让我试试吧!”她的声音软软的夹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
    “不行!下来!”云珩态度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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