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首诗?”林寒初疑惑。
“我在梧州安顿之后,元祐二年,我前往半山园,以萱草为引留下暗号。随后冒险秘密前往开封见兄长们最后一面。那首诗便是我所作,我将此诗告知三位兄长,它便是追查到我行踪的线索。此番若不是侄女你细致入微,这样隐晦的蛛丝马迹怕是很难为寻常人所发现,也不会追查到苍梧。当年我们兄弟四人约定好,既然我已经带着线索远走江湖,为了防患未然,那么除非新帝重启新政,或是我四人之中有所重大变故,不然绝不与我联络,也决不能透露梧州这个地方。”
“罗叔叔,为了这笔宝藏,如今朝野之上和江湖门派皆蠢蠢欲动,更有不少人为之丧命。我爹的死、刘一照伯伯父子、于掌门的死都因宝藏而起。不瞒你说,告诉我二十年前这桩宫变的人是太监老李,他曾经救过我的命,因为作为报答,我要阻止这背后之人的图谋不轨。”
“老李?你是说李崇克?”
林寒初点点头。
“他的确是当年先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知道这宝藏的存在也不足为奇。那么他有没有说,如今还有谁可能知道宝藏的秘密?”
“他说除了皇帝本人,就应该是王安石当年的亲信,我想指的也就是你们四人。也难怪季焕和严亮想尽办法要找到你们四人,逼你们说出宝藏的下落。”
“哼哼,他这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们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他。”只见他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伸手一挥,将瓷杯摔落在地,哐当一声脆响。
身边的攀儿听他们两人不住攀谈,已经打起了瞌睡,被这一记响声吵醒,揉了揉迷糊的双眼。林寒初和罗丹青二人这才意识到已是半夜。
“这孩子想是累极了,寒初,你们先去客房休息吧。我明日再慢慢与你细说。”他和蔼地看看趴在桌上的攀儿,起身让老奴为二人收拾床铺。
林寒初稍稍洗漱后便合眼睡去,起初不自觉地回想起适才罗丹青的话,在脑中翻来覆去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怎么也睡不着。直至快到丑时才觉眼皮渐重,恍惚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林寒初在睡梦中仿佛见到身边火光冲天,身体起初感觉越来越感灼热,接着只觉胸口如有千斤大石压着,烦闷异常。突然,她闷哼一声从睡梦中惊起,她睁开双眼回过神来,才发现屋内里此刻烟雾缭绕,还有一股古怪的异味,而窗户的一角透露出微微红光。
她惊叫一声:“不好!”是着火了,她起身想去看看屋内另一张床上的攀儿,脚才落地只觉得头晕眼花。果然,她中了迷药,她剧烈地晃了晃脑袋,一边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一边快步走到攀儿床前,猛力地推了推他。只见那孩子蒙头不醒,看来是中毒不清。林寒初将桌上的一壶凉茶一股脑地浇在他的脸上,只听攀儿“啊——”的一声,这才转醒。
“攀儿,外面有坏人! 你在这里等姐姐,不可出声!听见没有?”
攀儿睁大了双眼,惊魂未定地朝林寒初点点头,蜷缩在床的一角。
林寒初飞奔出屋里,才推开房门,只见罗丹青的那间起居室里火光冲天,桌几之上物件已经付之一炬,还有那墙上挂着的李成真迹,也已经被烧掉了半截,显然没有挽回的可能。她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罗丹青不能死!也不顾得那烧得正旺的火,直接冲进屋内。
她快速环视四周,这屋子并不大,一眼便可望尽,只见那拐腿老奴面向下,趴在东北角,显然已经不省人事。屋子里却没有罗丹青的踪影。林寒初将老奴奋力背出火场,找到院子里的水塘旁将他放下,看了看他的脸,只见颧骨和额头上都被硬物击出了淤青,还留着血,左臂有一道很深的口子,似被刀剑所伤。林寒初将池塘中的水取了些泼在她脸上,老奴才哆嗦一下,醒了过来。
“啊!姑娘!快——快去救老爷!他被他们带走了!”
“是谁?谁带走了罗叔叔?”
“几个骑马人!都是高手,老爷和我都敌不过!”
“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去睡之后不久便来了,快——快去救他!”
林寒初一看天色,这些人走了起码有半个到一个时辰了,他们没有被烧死已经是万幸,此刻哪里还追的上啊?她回到屋里将攀儿喊了出来,两人七手八脚地打水,好不容易才将屋里的火被扑灭,随后又给老奴包扎了伤口。
天亮之后,三人稍适清理整顿,林寒初收拾起自己的包袱,对攀儿道:“姐姐要去救罗叔叔,攀儿待在这里,跟着老伯好不好?”
“不,攀儿要一起去,我可以帮姐姐!”
“攀儿听话,姐姐此去危险之极,你若跟去我没有办法保护你。你答应过你娘要好t好做人,活下去,难道你忘了吗?”
攀儿听后,又哽咽起来,勉强点了点头。
“老伯,这些人的目标是罗叔叔,所以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我将这孩子托付给你,我过些时日再来。你放心,我拼了命也会救回罗叔叔。”
拐腿老奴重重点头,答应一定照顾攀儿周全。“可是姑娘,你知道到何处去找老爷吗?那群人早走得没了踪影。况且他们武艺高强,连老爷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林寒初回望山坡上阴郁的天空,“我知道,这天下,能知道我在这里的,也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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