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梁梦因爱不释手,将胸针别在松松垮垮的睡裙上,嫣然而笑,“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
可陈时序没说,他望过来的目光渐渐深邃,像辽阔夜空中的星河。
梁梦因呼吸一滞,胸口涌上几分澎湃。
是明知道距离很远的星河,但依然忍不住地望过去。
仰望他,并期待着靠近他。
梁梦因的心情大致于此,没有什么未来的展望,那变数太大也太不可控。若是可以,只求朝夕也未尝不可。
因为说不清哪天,或许彗星撞地球,那辽远的星系也会降落在她身边。
静夜中流淌着淡淡的温馨,窗帘轻轻摇曳,流苏在空中荡漾。
磐石坚硬,顽不可摧,可却在石缝中生出一枝花。
弱小,黯淡,枯黄。
但也算是一朵花。
“谢谢。”
是回答她那句生日快乐的。
熬了一整晚,只为了祝他一句生日快乐。
是值得的。
眼前是迷离的水汽,流动的可以看得到的白雾,头晕目眩的空白感让她猛地回神。
一声声娇软无力的喘息,徘徊在唇边,想要咬下,却被抵在下颚间的那只手挡住。
无力地闭了闭眼,夹住他的手,梁梦因有些慌了。
“别。”软得几乎要滴水的声音。
梁梦因已经顾不得羞涩,向后紧紧贴着带着潮气的瓷砖,仅有的可以带给她几分清醒的凉意。
指尖是流畅结实的肌肉,修劲的身体却在她那句话出口时定住。
蓄势待发的灼热慢慢抽离,指腹上还残留着些许热度,还有他身上清隽的味道。
令人安神。
浴室的灯忽然被打开,白亮的晃人眼。
梁梦因没睁开眼,双腿几乎撑不住身体。
“别忘了洗碗。”薄凉的声音缓缓落下。
伴着关门声。
热水冲刷过身体,梁梦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又被欺负了。
还有更过分的。
“啊!该死的陈时序。”
“我刚洗过的澡!”
作者有话说:
因因:被迫洗两次澡的痛苦,谁懂?
年初实在是太忙了,明天尽量多写一些,真的抱歉,给大家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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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矜持
◎好好养你。◎
梁梦因日夜颠倒的作息习惯, 被陈时序短短两天就纠正回来。
堪比高中生还要严格的作息习惯,三餐睡眠时间都被强行调整至正常状态。梁梦因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欠人管教,还是说只有陈时序的这套行事准则适合她。
梁梦因不爱去思考这些。
难得最近陈时序工作不忙, 几乎每天都准时下班回来吃饭。阿姨通常是做好了晚饭离开的,临走时还特意叮嘱,碗筷可以放到水池里, 留着明天她来洗。主人总是自己收拾碗筷, 给她不小面临失业的紧迫感。
可是陈时序是见不得家里乱糟的,每日的碗筷在饭后都被及时清洗整洁,拖延不得一点。
梁梦因每每看到白日里“挥斥方遒”的陈总裁,晚上在家里还要洗碗擦桌,总觉得哪里都很违和。更违和的是, 她每次都忍不住在厨房门口看, 梁梦因感觉自己像是被下了蛊,连陈时序洗碗的背影都让她迷恋。
尤其是他每次洗碗后,慢条斯理拿着方巾擦拭过湿润的手指, 修长的指节都带着骨感美,这时候梁梦因根本挪不开视线。
好像又回到从前同住的时光, 有心或无心的, 她总是忍不住将视线聚焦在他的身上。
梁梦因暗自唾弃自己几年过去似乎毫无长进, 莫名又和他住到一起,又莫名被他牵扯着情绪向前走。
划定好的分界线仿佛虚设,像是个摆件, 无用的摆件。陈时序肆意踩线,她甚至都没想过拒绝。
梁梦因甚至怀疑陈时序是不是蓄意勾引她, 可是似乎也没什么证据, 他的表现分明像往常一样冷淡。除了那几次半胁迫式的亲密, 事过之后,她装作无事发生,陈时序竟然也当无事发生。
渣男!
“好看?”收拾得当的陈时序,突然转过头看她。
“好看。”梁梦因无意识地回了一句,突然反应过自己说了什么,忍不住咬了下唇,连忙找补道,“我是说这套餐具。”
眼神闪烁了几分,梁梦因果断转换话题:“你就不觉得这套餐具用起来太奢侈了吗?换套平价版的我们就可以用洗碗机了,就不用每天让总裁先生在这里在线表演洗碗了。”
梁梦因微笑:“虽然确实很赏心悦目。”
陈时序放下手巾,凉凉开口:“所以,其实好看的是我。”
是肯定的语气。
这个男人,非要把所有话都挑明,一点都不懂得留白的魅力。
眼皮一翻,梁梦因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挡住他回书房的路。
“明澜姐约你周末吃饭,你有时间吗?”
明澜是昨天跟她约的时间,她酝酿了一天,才找到机会和陈时序说。掂量着他的表情,梁梦因试探地问道。
虽说是答应了明澜会将这位大忙人带去,但梁梦因心里也没底。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还可以耍赖撒娇交换条件,现在——
寄人篱下,只剩下被肆意横行的拿捏。
迫切地想要翻身做主,却还不得其法。
陈时序那双狭长的黑眸沉沉定在她的面上,平直的唇线,意外地几分扬起,气场不似以往严肃。
梁梦因被他盯得几分不自在,随手撩了撩耳畔的长发:“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直接答应了。”
薄唇轻扯,似笑非笑,陈时序的声音很淡:“梁梦因,你什么时候还兼任我的秘书的工作了?”
直接上手安排他的行程。
梁梦因没有半点被说教的不虞,她在家没化妆,素着一张娇靥,明艳之色不减,反而多了几分清丽之姿。
她挑起眉尾,扬起笑脸:“那陈总记得给我发工资,小梁同学的工资毕竟不便宜呢。”
小梁同学眨巴眨巴眼,眸子里闪动着流淌的可爱。
陈时序唇角弧度微微翘了个浅淡的弧度,斜睨过去的那一眼似乎带着什么流动的情绪,一闪而过,梁梦因来不及分辨。
却听他清冷无波的声线在耳畔响起:“那不太划算。”
”下次别做了,发不起工资。”
美目圆瞠。
梁梦因不可置信:“堂堂嘉驰总裁,发不起工资?”
眉心微微皱起,隐隐带着几分嫌弃:“哥哥,你也太穷了吧。”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
“这时候就叫哥哥了?”陈时序看着她迅速变脸的表演,饶有兴致。
“不然呢。”梁梦因一脸无辜,“身为总裁大人,你是一毛不拔。那作为哥哥,总可以付出点什么了吧。”
“只是哥哥?”语意不明。
“哪种哥哥?”靠近一步。
“嘴上说着喜欢哥哥,然后偷偷爬上哥哥床的——”
“那种哥哥?”
“……”梁梦因面上一红,忍不住后退一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脸红,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过去无法改变,况且这又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情。
明明是一件相互的事情,陈时序又不是没享受过。
想到这里,她的面颊又红了些。
可还是梗着脖子,梁梦因义正严词说道:“那爬了又怎么样?你又没什么损失。”
越说脸越是烧,最后半遮半掩地用手背挡了挡面颊。
她沉一口气:“如果你那么在乎这件事,那我以后离你远远的,最好嫁到千里之外,让你眼不见为净,这总可以了吧。”
梁梦因就在这种和他斗嘴的时候格外有劲儿。
一扫先前懒散颓意。
陈时序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瞳光如炬,紧紧地黏在她的脸上。
压到极点的声音,顿生几分凉意,似是料峭的寒风抚上面颊,将那些熄不灭的灼热都带走。
“在我们家,远嫁是要被打断腿的。”神色漠然,眉目冷隽,卷了风雪而来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