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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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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起来了,赵氏的表情不好看了,双方之间,还有仇恨呢,这个仇恨,还不小。
    “不仅如此,消息里刚刚还传了,圣上已经把皇位禅让给他了,现在他是虞国的皇帝,也是这样,阳华王才会投降臣服。”
    陆步鸣继续爆料说,这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虞王禅让王位给庄询,听到这个消息他整个人都呆愣了,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同样赵氏的反应也差不多,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敢相信说:“莫非真是虞王的私生子,怎么能如此,这下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私生子该认主归宗才对,现在庄询承继了皇位,改国号为夏,看样子阳华王是已经投降臣服他了,所以这才来攻打尹都。”
    陆步鸣苦笑,眼见仇人一步步往上爬,现在已经成他惹不起的存在了,心情蛮复杂的。
    “我们陷害过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儿啊,这可怎么办好。”推己及人,赵氏蠢是蠢了一点,期盼人以德报怨她是不相信的。
    “只有逃走了,我们逃到河南王殿下那里就应该安全了。”陆步鸣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在这个国都,他根本左右不了权力的运作。
    “这怎么逃走呢。”赵氏突然有了希望眼睛像是灯泡一样亮起来。
    “儿子约了韩要权,也就是这些农民军头领之一,他是其中少有的几个清醒的,他会协助我们逃出去,母亲你收拾收拾细软,不要太多,到时候不好逃走。”
    陆步鸣又起身,去换了一套衣服,不一会就有人通报,韩要权来了。
    “疯了,这些人真是疯了,想拿自己的那些虾兵蟹将和正规军打。”韩要权的脑子是清醒的,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官员落草为寇。
    韩要权他是无比清楚自己手下是什么歪瓜裂枣,赢的所谓什么官军是什么货色,现在要面对的军队又有多强,所以一屏退左右,他就抱怨起来。
    “劝不住呀,原本想劝他们坚守,等到河南王殿下和郦太师前来,可是这些人太自大,这样一定会输,而且就算他们打赢这十万的禁军,后面庄询可是提兵二十万进攻虞国的。”
    陆步鸣也抱怨说,他也只是一个花瓶,用来收买收买人心,真正的决策怎么会听他的,一边凉快去。
    “我也明白国公您的无奈,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看庄询和郦太师不是姻亲关系吗?我们能不能投降夏军呢。”
    韩要权脑子灵活,提出一个建议,都是投降,都是享受投降后的荣华富贵,谁不能投了呢,都能投。
    投靠庄询也不错,对方有虞王禅让的王位,是虞国的正统,自己投靠也能捞点好的。
    当实力强了,就注意到了正统问题了,都是找理由,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无非就是打不过想出卖自己的兄弟们换点赏钱。
    当然韩要权他也没有把起义军的其他人当兄弟就是了,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都是为了未来的荣华富贵。
    “不行,不行,郦太师已经和庄询有间隙,我可联系不上,我只能联系河南王,而且我国的正统只有且仅有河南王殿下,这样做置河南王殿下于何地。”
    陆步鸣赶紧摇头,胡编乱扯,主要是投降庄询,他怕被清算,庄询在万寿宴上的仇恨目光他可还记得,这些年对庄询的弹劾中也没少他的身影,他不信任庄询会放过他。
    “那国公的意思是?明后天开战,是一定打不过阳华王的军队的。”韩要权有些犯难起来,搭着眼看着陆步鸣。
    “你我逃到北方吧,河南王在北,我一定为将军你美言,明后天可能交战,今晚我们就逃。”
    陆步鸣请求说,他不想也不能投降庄询,所以他一定要逃走,想要拉上韩要权。
    “可我手下还有不少兄弟,要不国公你先走,先替在下传个信,趁着那些蠢货要和夏国交战,我再带着弟兄们走。”韩要权有些为难,接着做出决定说。
    “那也好,今晚我就走,要劳烦将军开一个方便之门了,放我离去。”陆步鸣松了一口气,自己能走就好。
    “好说好说,还要请国公多多在两位大人面前美言。”
    第181章 赶下车
    “你先走,到时候在下派人假装追索,不要担心,永远不会追上你们的,这也是为了避免其他头领的追问。”
    韩要权主动交代,特意叮嘱,怕陆步鸣到时候慌张,让他不用担心。
    “明白,骗骗其他人也是应该的,毕竟也不能害了将军你,只是将军你真的不和我们离开吗?万一到是时候一个不好,有什么意外。”
    陆步鸣有些担忧的说,看起来是担心韩要权的样子,又给人一种担心自身安全的畏缩感。
    外人看,会觉得他是需要得到韩要权的保护,所以才这样极力的劝说的。
    “没办法,我也放不下我这些兄弟,而且有这些兄弟我才算得上一个头领,没有这些兄弟,我屁都不是。”
    韩要权看的清楚明白,只是自己和陆步鸣走了,就算到了河南王那里又如何,没有人,没有手下,他算什么东西,陆步鸣还有身份,他有什么,不就是流民军。
    所以他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基业的,就算要投降,也要带着自己的人一起投,而不是只有自己和一些亲卫。
    “那好吧,我也要走了,金银细软也用不上,就都送给将军吧。”陆步鸣主动说,感激韩要权的帮助,这可是逃过一劫,卖命的钱。
    “国公客气了,在下怎么能收这个钱,就当是看护国公的资产,请国公放心,到时候河南王到来,一定分毫不失。”
    韩要权做着保证,他和那些只注意到钱和美色的头领不一样,他更惜命,这些东西得到了也要有命花出去呀,不然不是手抓着崖璧有人还给他身上装秤砣。
    “没有的事,给兄弟分分也好,也是要感谢他们配合不是吗?就当是给这些兄弟一些买酒钱。”
    陆步鸣这里情商上线,执意要把钱送出去,他一走,留下的财产一定会被疯抢,还不如现在做顺水推舟的人情送出去。
    恐怕赵氏也没想到她所谓的省钱,最后却要进行那么大的布施,用来买命,看不清世界的大势是这样的,脑子里想着多省点,多省点,最后不仅省的钱要吐出来,还要倒赔一些。
    陆家还好,倒赔了还有命保,其他的那些世家们做梦恐怕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曾经控制的流民军反噬屠杀,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什么有力的抵抗,人就死了。
    不想要赈济灾民,一天想着征收苛捐杂税,一开叛乱了觉得是小问题,镇压就好,不给佃户小农活的机会,现在佃户小农也不让他们活了,只能说因果报应。
    “好,国公竟然有这种想法,乐善好施,在下也就不恭了,到时候让大家都知道是国公的恩情,也难怪国公能积累下如此声望。”
    看出陆步鸣他的真心实意,韩要权也不推脱了,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双方也就磋商的差不多了
    两人又客套了一会儿,韩要权主动告辞,毕竟他还要准备晚上放人的工作,要把责任推干净。
    准备要挺多的,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他放跑的,但是他不能承认呀,这就要找证据证明,不是他故意放走的。
    送韩要权出门,陆步鸣就往里走,准备马车这些东西,同时准备好一些情报证据,用来获得信任。
    等他收拾好书籍信件,就去看母亲和赵罗敷现在怎么样了,马车上没有看到赵罗敷,只有母亲命人搬运金银细软。
    “母亲,罗敷呢。”略有疑惑,陆步鸣直接就问了,刚刚不是交代把人带齐吗?
    “你逃命不会还要带她们娘俩吧,带来她们得少带多少金银,你是不是糊涂了。”把陆步鸣拉到一旁,赵氏低声说,一脸你糊涂的表情。
    “母亲,你,她们可是我的妻女。”听到赵氏的话,陆步鸣短暂的呆滞后,立马意识到赵氏是什么意思,露出震惊的神色。
    “又不是妻子,她儿子都没有给你生,不就是累赘吗,之前看她恭敬孝顺也就不计较了,现在都是要逃命的时候,你还带着她们干嘛?不如多带点金子。”
    赵氏冷酷无情说,赵罗敷虽然非常符合她的心意,恭敬孝顺,但是两个孩子都是女儿,生不起儿子在她的眼中算是一种原罪。
    以前不乱的时候还好,虽然觉得对方废物,但是赵罗敷一天孝顺得不行,说话也动听,把她也哄得开心,她也懒得计较。
    现在兵荒马乱成这样,生死存亡之际,同等重量的赵罗敷能带多少金子,能买多少女人,赵罗敷也不过是一个讨她开心的玩具,用不着在意生死。
    “母亲,我不同意!”陆步鸣硬气了一回,这可是自己的正妻,他怎么可能因为要多带金银细软不带他们逃走呢。
    “你,你也傻了吗?这种时候,你是要气死我吗?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从小含辛茹苦养大你,你父亲不在……”
    赵氏作势要哭起来,百试百灵,孝子的陆步鸣基本都躲不过这一招,往往她一哭陆步鸣就会让步,除了那个天杀司琴宓在的时候,其他时候她都无往不利。
    现在陆步鸣都是听她的,越发觉得司琴宓死的好,当然她选择性的忽略了,因为司琴宓的坚持己见,做的这些让利于民的好事让她活下来了,没有受到难民的冲击。
    也忽略了,是她让陆步鸣娶赵罗敷的,当初说的如何如何好,现在却感觉随便哪个女人都能进行替换,人的价值可以用金钱衡量,没有之前千金难换的珍惜。
    接着陆步鸣软了,焦头烂额,不敢忤逆赵氏,赶紧找了一个理由劝说说:“金银要留给韩要权,这样他们才肯让我们走,要拿金银贿赂的,我们装不了那么多的金银,带上罗敷她们正好合适。”
    “你没骗我?”赵氏有些狐疑,半信不信,怎么会那么凑巧?
    “孩儿保证,绝无虚假!已经答应留下大部分金银细软,买通韩要权放我们逃走!”
    主次关系颠倒了,不过没有关系了,这样一说,陆步鸣的表情坚定了,因为这是事实,他也不怕追问。
    “那好吧带上她们吧,我们什么时候走?应该就是今天才对!明后天可就来不及了。”
    赵氏将信将疑,同时她逃离尹都的想法越发强烈,恨不得马上就出发。
    “要晚一点,先就食吧,等晚上我们再出发,避开人潮和眼线。”陆步鸣盘算着说,还有黑夜有利于各方面操作,没人注意。
    “好,我看看哪些东西更值钱,我们都带上,毕竟见河南王,两手空空也不太多好。”
    听进去了,既然这些稍微贵重的东西不能带,那么就只能带更贵的,赵氏又开始排查起来。
    “土匪,强盗,这些都是足金的银两,还有名贵的首饰,这些都要留给他们们?土匪……”
    看着被搬出的金银,赵氏又心疼起来,嘴里咒骂着韩要权这些流民军是土匪强盗,可是联想到自己的小命又只能不甘的让把行李搬出来。
    这些可都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现在相当于要白送掉,比起之前司琴宓施粥借粮更心疼,这些都是振国公府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财富呀,本来都是该她使用的,现在没了。
    陆步鸣见遮掩了过去,心情舒缓了不少,他实在不能赞同母亲的想法,妻女是要比黄金这些东西重要多了,只是他也不好忤逆母亲,听着母亲的念叨,只能苦笑。
    等赵氏置换好了行李,他觉得能空出赵罗敷和两个女儿乘坐的空间,他才去找赵罗敷,通知她一起走。
    房间里,宽窄襦裙的赵罗敷带着两个女儿玩,大小的姑娘做着游戏,笑意融融,一副和谐美好的景象。
    赵罗敷握住包着总角的大女儿的小手,逗着小女儿,母性和慈爱涌动,倒是有一股子圣洁感,是母爱的光辉。
    陆步鸣心里微微触动,这是他的家庭,他的女儿和夫人,怎么能丢下呢,都是他的孩子呀,怎么能让她们落到豺狼虎豹的手里,他有些庆幸自己机智,刚刚找到一个绝佳的借口。
    向前打了一个招呼,他抱起大女儿陆凌月,在赵罗敷欣慰的表情中,让赵罗敷记得吃过晚饭后带着两个女儿去马车,今天他们要离开尹都。
    赵罗敷问为什么,陆步鸣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时局,例如得罪了庄询,现在必须逃走,让她做好准备,毕竟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赵罗敷被吓花容失色,抱着满岁的女儿愁容满面,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陆步鸣:“母亲是怎么想的呢?”
    赵罗敷一只手搂住孩子,一只手摸着脸颊,前几天被赵氏扇的巴掌,痛感还在,她也不觉得自己被扇巴掌合理。
    她太了解赵氏了,两次肚子不争气,赵氏已经没有那么喜欢她了,就算她再刻意讨好,也就是勉强度过,赵氏这个婆婆她什么时候不舒服了,就会拿自己泄气。
    赵氏骨子的阴狠和毒辣,势利与蛮横她最能感受到,她也不是蠢货,猜得到赵氏的心里想的是什么,重男轻女的赵氏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放心吧,已经说服母亲了,会把我们一家带上就的,你安抚好凌霄,准备好,我们走驰道直接去到河南王的军营。”
    陆步鸣有些尴尬,因为刚刚和赵氏争辩过,和赵罗敷心照不宣,明白赵罗敷在想什么,理解赵罗敷的担忧怀疑。
    “好,妾身会去准备的,你忙的话也快去准备吧。”得到了陆步鸣的承诺,赵罗敷也有了笑容,目光多了几分感情,好歹陆步鸣是站在她的身边一次了。
    因为陆步鸣基本都是听赵氏的,平时的家庭决策也是如此,现在能帮自己娘三争取,是很大的进步了,所以她的目光也有了些许感激和爱意。
    几年的夫妻生活本就积累了些感情的,陆步鸣忘记了司琴宓,面对了新生活,赵罗敷真的很好,在前人面前发誓永不背叛的他喜欢上现在这个女人,老的感情早就变淡,从他能妥协的活下来就已经注定如此了。
    他不想又被母亲无情的拆散,所以才选择对母亲说谎,颠倒因果,也许他又有了感情,赵氏觉得自己掌握力下降了,变成了不爽赵罗敷的原因之一。
    这几年也是他家宅安宁的几年,因为赵罗敷处处让着讨好着赵氏,除了没生儿子,简直就是赵氏嘴里的完美儿媳妇,陆步鸣很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
    “嗯。”答应了一声,陆步鸣向外走去。
    几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继续逗孩子的赵罗敷一眼,看着她的笑容,自己的内心也得到了宽慰,这就是人生的意义呀。
    可晚饭的气氛却有些凝重,赵罗敷依旧像是儿媳的标杆,伺候着颐指气使的赵氏,一如往常。
    赵氏的眼睛却充满了挑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金等物件换成了人,资产损失了,所以感到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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