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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镜花水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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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已经途径泊斯、阿德莱德和墨尔本,下一站是首都。几乎每场演唱会,卢卡斯·克林都会极为隐晦地在舞台荧屏或者献唱时提及布莱尔·约翰森的存在,当然了,这些爱的宣示也只有成员们了解。
    在堪培拉的这晚,接近尾声处,卢卡斯使给杰克和诺亚一个异样的眼色,并靠近艾文,耳语起自己即兴的想法,兄弟们随即便演奏起了他们即将在新辑里要囊入的一首情歌,一首关于他与她爱恋的歌。
    那晚的卢卡斯身穿女友一早就设计好的白羽礼服套装,手持仿象牙白电吉他,额间滋出了细密的汗珠,在千万只荧光闪闪的应援棒和横幅中,他忘情地演绎着对她的狂爱和思恋。
    这是一首异常魔幻的神曲。
    序幕拉开,卢卡斯那稍显低沉的感性嗓音不知不觉地将听眾带入万花筒般的景象,而当人们被成功地诱骗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不断潮涨潮落的虚拟现实,随着他那时而空灵时而深情的动人歌声,人们在摄魂夺魄的爱欲中头晕目眩。从充满律动的贝司音弹奏,到鼓点那专註和带着执念的重击,混合着电子、爵士和放克乐元素的旋律,渗入撩人的歌词。
    当晚的歌迷们都仿佛置身于地狱中的天堂,尤其是那段「我的每一次吐气都是为了吸入更多的你······即便是已死的我,也要爬出墓地,回家找你······」在骤然间卸下所有人的防线。
    因为这叫嚣与窜动着仙药般令人俱醉的情欲和深爱,无法对此释怀的痴男怨女们在压轴曲还未结束之后就宛若丧失了常人的意识和理智,纷纷在晦暗的台下热吻和欢爱。场面一度失去了控製,就连素养专业和经验丰富的保安小组们都被眼前的场景惊惧到,这是史无前例的骚动和狂欢。
    工作人员们那愕然的视角里,形形色色的原罪和欲念在一瞬间中被卢卡斯的魔音彻底释放出来。在场的眾生好似在海妖的蛊惑中放浪形骸,完全失去了性别、地点和自我的概念,空气里是被他与她深深感染过后的香雾和流嵐,而整个会场幻化成了一场无休止无止境的巨型狂交。
    「卢!大家都疯了!」成员们不断回首,目睹着这空前的艷情盛世,他们被助理们匆忙地带入后台,而杰克和艾文不停地惊叫,「警察要来了!卢!我们不能再在现场唱这首歌了!」
    在镜子面前站定,缄默中的卢卡斯·克林急喘着凝睇自己,身后是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和成员们。果然,两辆消防车后面跟随着十几辆警车,在片刻之后就已抵达露天场地,而卢卡斯则是被布朗和杰克猛地拽出了房间,他们被安置在一辆紧急状况下才会露面的长型轿车。
    后座的中央,卢卡斯的头微微后倾,隔着后窗,映入眼帘的是衣衫不整的狂欢者,他们和她们好似欲求不满的僵尸群,伸出沾满了体液和粘稠物的手臂,像是要吞噬了卢卡斯,那一双双贪得无厌的眸子里写满了被淫靡腐蚀了的饥渴。
    艾文和诺亚的耳畔是攒动和聚集着狂野痴恋的哭喊,「卢卡斯!干我!干我!」
    「她是谁?!好想干她!」
    自爱上她以来,卢卡斯便陆陆续续地在演唱会的幕间休息中要求播放他当时为th所写的那两首,关于她的歌。那时候,甚至都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深埋着的心事,艾文和杰克只是误以为卢卡斯对那两支曲目要表达的内容和背景有一些特殊的迷恋和个人情结。如今回想起来,他们才暗暗憒叹万人迷对于布莱尔那不为人知却又波涛汹涌着的狂恋。
    而堪培拉的这次演出,是卢卡斯·克林首次用音乐描绘和表达因她而重获新生了的自己,爱上他的她又是如何回应他的,他与她将是他这一生永恒的主题,这蚀骨的刻画只叫人神魂失据。
    布朗失控一般地哭笑,他亢奋不已地囁嚅,「卢卡斯,你就是我们的魔咒······这首歌一定要收录进去······」,兄弟们则是豪饮起车内的香檳和烈酒,不知如何应对这样高涨却復杂的情绪。
    透过这些于末日临近般哗变和崛起的洪湖猛兽,卢卡斯·克林却静静地抬眸,蓝黑的苍穹上是璀璨的群星,低喘了一记的他轻笑,只是心系于布莱尔·约翰森。感知着这个因她而变得灵动而斑驳的世界,他闔眸,一想到之后可以带着心爱的她在新西兰的红树林里观星,他就抑製不住地浅笑。
    初夏临近,纽瓦克的午后被暖阳沐浴。
    布莱尔拧开镀金的水龙头,往白凈的浴缸里灌水,带着柠檬和薄荷香的浴芭慢慢鼓吹出大量泡沫,她还撒了些放松心情的精油和浴盐,她随后督促着尼克宽衣解带。背朝着他的她小声劝导他,尼古拉斯只好像个孩童那般坐进了浴缸,他全身都被黄绿色的浴泡所包裹住,只露出了双臂和头部。
    本想播放音乐的她却被他製止住了,说是要在清醒的沉默中哀悼养父。布莱尔默默点头,正欲离去,身后的手却被尼克攥住,而在她略显惊愕的叹息中,只听见他低语道,「留下来。」
    这不是恳求,亦不是请愿,更像是,命令。
    于是,少女就那样背靠在缸沿的墻角一边,余光里是凝视着她侧影的尼古拉斯。即便是悲痛中的他也无法收敛对她的痴恋,他再次开口道,「布莱尔,唱歌给我听,好么?」
    方才还不是说要杜绝音乐一段时日?少女微微侧脸,她倾斜着的视线里是尼克那暗藏着贪欲的眼色,深叹了一口气,她小声地轻吟起老先生平日里喜欢跟着哼唱的爵士曲目《佛蒙特州的月光》,「傍晚的夏风,草地鷚的鸣叫中是佛蒙特州的月光······」
    尼克就像是在被她柔美丝滑的歌声催眠,那带着玄幻色彩的迷昧嗓音里是他痴醉的心,还有那万劫不復的神智。
    这是布莱尔·约翰森相伴他的第五日,也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特殊待遇,就连雪莉和其他几位追随于尼克左右的助理们都被打发了出去,他们只会等他和她上楼了之后再料理家务和放置食物。尼古拉斯完全没有预料到,米勒先生的逝世为他获得了更多来自于布莱尔的关註和偏爱。
    如果说,这一刻的他有任何顿悟的话,那便是,为了得到她,他还远远不够,不择手段。
    之后,凭借着索菲婭·欧帕勒早就设下的局,尼古拉斯·米勒成功摧毁他与她恋情的计划会自然而然地进行到下一步。尼克对即将在悉尼发生的插曲,也是颇为好奇,他想知道,索菲婭的计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当下的布莱尔像是对尼克言听计从,悼念中的她根本无法想象不去关爱和体恤尼古拉斯。
    与其说她是在听命于尼克,还不如说她是因为没能和米勒先生道别,还有拋下尼克的行为,而感到无比的愧疚和沉痛。而她也没有向朋友们,甚至是男友谈及此事,因为雪莉和其他助理们縝密的安排和下令,v和公司仍对老先生的逝世一无所知。
    怀揣着一颗万分自责的心,布莱尔居然夜夜哄着尼古拉斯入睡。她不再推开他,不再轻怨他肢体上的越界,只是轻唱着能够安抚他的抒情小曲,搂着他,等他闭眼休憩之后再去到次卧的沙发床这里躺下。
    可连续整整一周,尼克都会假装酣睡,待她真正沉睡过去之后,就会起身,在她玉指的垂落处席地而坐,倚靠在床沿这边,不容许任何人的搅扰。
    卢卡斯在悉尼停留的这一夜,过度疲劳的布莱尔在和尼克的相拥中昏睡了过去。宛若获释不久的妖兽,尼古拉斯的心狂跳不止,他那洋溢着浓烈和灼热体感和温度的爱恋幻化成了她双颊上细细密密的浅吻。
    他在不断的浅睡和觉醒中享受着和她拥吻的美妙瞬息。此时此刻,新泽西州已是早晨八点,尼克再次睁开双眼,弹开了的视线里是她颠倒眾生的容貌。他的唇瓣在她的肌肤上烙下缓慢而炽热的抚触和吮吸,终于抵挡不住她妖魅的香气和柔滑的触感,他在性感的低喘中覆上她的嘴。
    意欲用舌尖撬开她的唇珠,在激悦和失措中,他忘情地索取她的甜美;她那皓齿间混合着沁人香脾的樱花和茉莉味,令他失掉理智般的心醉。
    睡梦中的美人却倏地蹙眉,漏出了轻微的嚶嚀声,「······卢,想你······」
    这娇吟令尼古拉斯在一剎那崩塌,富兰基夫人的承诺呢?她明明有提到,布莱尔她,不仅仅,只是,在乎卢卡斯·克林。尼克的心好似被突如其来的电锯而无情切割起来,充斥着惨不忍睹的暴力血腥之中,是他那仍在血肉模糊中振颤着的脉率。
    尼古拉斯停下来,在熹微的晨光中痴望着她姽婳的脸庞,潜意识中,他前世的亡魂还清晰记得她之前的许诺,再等一等,她便是他的了。再等一等,尼古拉斯·米勒,再等一等,她就是你的了。
    她枕边的手机屏幕上顿现来自于卢卡斯的短信:宝贝,你还好吗?我好想好想你,悉尼的演出刚结束···我在等你,新西兰也在等你······
    尼古拉斯惨笑。很快,便再也没有,他与她了。
    即使尼克的良知在隐隐作痛,他也不愿且无力销毁索菲婭安插好了的圈套,更不想警告卢卡斯。
    此时此刻,澳大利亚悉尼是晚上十点,刚刚演出完毕的成员们准备参加早就筹备好的庆功宴派对。这次的庆祝被设定在繁华街区的俱乐部里,今晚有多位贵宾和名流接到了邀请,而卢卡斯只打算在自己和布朗的演讲和宣告之后就折回酒店,希望能和布莱尔视频一下。
    卢卡斯近来发现,女友说话略显遮掩和谨慎,他能够感觉得到布莱尔的异样,但是他并没有给她更多压力。况且,次日,布莱尔就会如期飞往奥克兰与v会合。
    庆功会上竟然不见卢卡斯·克林的身影,就连艾文都抱怨队长太过于低调和无趣,而已是酒醉了的杰克和诺亚带着揶揄的语气鼓舞着艾文和泰伦(卢卡斯的新助理)去把万人迷召唤回来。此时的卢卡斯刚刚踏出俱乐部的大门,却不得不在和助理祥恩的碰面之前停下脚步,只见一个看似保安小组的工作人员满脸惊慌地低喊,「卢卡斯,帮帮乔伊(保安之一)吧,他刚才受伤了······」
    没有多想,不希望任何随行人员出事的他就跟着这个男人去到了俱乐部的后部。这时候,泰伦和祥恩都同时给卢卡斯发讯息,想要确认他的定位,可这个瞬间的卢卡斯并没有想到要去查看手机。
    走到回收桶附近的卢卡斯才稍稍警觉起来,暗戳戳的后巷里并没有其他人影。当这个男子转过身来时,卢卡斯意欲回过头去逃离这个场地,可就在这时,早就在背后埋伏好的两个人用蛮力将卢卡斯按住,其中一只手臂用带着迷药的纱布捂住了他的嘴巴。
    卢卡斯用力将胳膊肘往后击打,暂时逃过了身后的袭击,可是,这两个蒙面男子不依不饶,将他拽住,而就在卢卡斯和他们开战时,方才那个误导他的假保安掏出一小枚药针,迅速扎入卢卡斯左侧的脖颈。
    卢卡斯·克林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昏倒在暗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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