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邓布利多摇摇头，没有接格林德沃的话。
    两人都是经历过那段残酷岁月的老人，很多事情，其实通常只需要知道些许细节，就能推导出绝大部分的情况。对于曾经发生在那片遥远土地的事情，邓布利多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一方面是没有理由去插手，而另一方面更多的则是没有兴趣去理会。
    纵观当今魔法界，整个欧洲范围都曾经被战火波及过。
    苏联固然损失惨重，但是另外几个国家也都多少承受了一定的损失，在那种情况下，唯一幸免于难，保存了大量文明和人口的，也就只有本土没有受到攻击的美国——唔，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有法国。
    总而言之，格林德沃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无论是否曾经在同一战线抵御过敌人，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魔法界和非魔法界暂时还没有出现能真正和平共处的例子，人们之间的迫害与猜忌，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魔法造成区别，而是因为他们都是人类——不管麻瓜，还是巫师。
    “所以，这么说来，你是赞成艾琳娜的观点了？”
    邓布利多端起一杯草莓蛋糕，想了想，又颇为沉重地放了下来。
    “你也觉得，我们有必要制造更多的威慑性武器……嗯，一些他们能理解的危险武器……以便能够与麻瓜们形成对峙，形成类似于苏联与美国之间的那种不稳定的和平？”
    “是，又不是。先吃点东西吧，我们边吃边说……”
    格林德沃看了看心事重重地邓布利多，随手拿起桌上的蛋糕递到老巫师手中。
    “这可是我特地横跨了几千公里，好不容易从乌克兰首都基辅买回来的蛋糕和甜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很久没吃到这些了吧？快尝尝。”
    自从前段日子两人交换身份，联手“演了”艾琳娜一次之后，邓布利多的一日三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高糖高热高油脂的食物，全都是健康均衡的老人营养餐。
    相比起来，格林德沃的日子无疑就要幸福多了。
    虽然前段时间稳定的饭票暂时被送进了医院疗养，但是随后的“天命攻略”又让他能够时不时以维护和巡查的理由，出差去改善一下伙食——离开了霍格沃茨范围，他格林德沃自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甚至于还能偷偷带些点心和甜品回来。
    “确实，我们需要武器，但并不是现在。”
    稍微停顿了一下，格林德沃继续说道。
    “光是对于普通炸药的强化还远远不够，无论是威慑力还是战略意义都不大，如果只是一点点地展现出来，只不过是单纯地激化矛盾而已——倘若真要进行这方面的谋划，那么我们需要更多、更强大、更周全的准备，然后在恰当的时机一口气全部放出来。”
    “可是……这样做，风险未免太大了吧？”
    邓布利多沉吟了几秒，缓缓摇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
    很显然，从格林德沃的意思来看，他与艾琳娜一样，也是已经将非魔法世界当做了未来的假想敌，唯一的分歧点只不过在于……现在的当量还太小了一点？！
    邓布利多心不在焉地舀下一勺草莓蛋糕，缓缓塞入口中，若有所思地说道。
    “或许，这样就已经足够了？非魔法界这次的变动，在我看来甚至于是一个和平的契机，如果能够借此机会让麻瓜们销毁那些危险的武器的话，那么魔法界并不需要……”
    “阿不思！你还是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战争啊。”
    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目光里带着几分嘲弄和无奈，冷笑着说道。
    “威胁从来都不是爆发战争的理由，利益和野心才是——而决定利益的前提条件，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大小，主动让自己变得弱小并不会带来和平，反而会吸引更多的窥视。至于你所担心的危险……魔法界里面危险的魔法难道还不够多么，你能全部都销毁掉么？”
    “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如果换做是你的话。”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他原本的想法本来是想要让艾琳娜重新将精力放在魔法上。
    通过一定的约束，让艾琳娜远离这些危险的行为，不过考虑到之前他已经失败了两次这样的尝试，他这一次准备多参考一下格林德沃的意见。
    毕竟，黑魔王一定更了解黑魔王的思维方式——作为同是在上学期间研究危险知识的不稳定因素，格林德沃肯定更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出现了一丝危险苗头的小魔王。
    “很简单，支持她的想法！不是默许，而是正大光明地支持。”
    格林德沃手指在女孩们留下的那堆“实验记录”上弹了弹，咧开嘴笑着说道。
    “既然她想要研究这一块，那就放手让她去做好了。”
    “魔法化学？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名字。这么多年来，我们先是封锁了炼金术相关知识，如尼魔文学也逐渐变成了文字研究，神奇动物学变成了保护神奇动物学……魔法部的巫师们一直都在湮灭与阉割自己的文化和知识。”
    初代黑魔王脸上的讥讽一闪而逝，抬起头看了一眼邓布利多，沉声说道。
    “想想看，阿不思。魔法界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新的学科了？”
    “可是，这是一门极为危险的，并且并不成熟的……”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下意识反驳道。
    作为一名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教授，他首先自然是从教学可行性上进行考量。
    “呵。在魔法世界，哪里有真正安全的学科？无论是变形术、魔咒课、黑魔法防御……哪怕是魔药课、草药课，哪一门从最开始就是完全成熟和无害的呢？”
    格林德沃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当年德姆斯特朗因为他研究战争魔法而将他逐出学校，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因为曾经有巫师研究过这些魔法，这个世界早就不属于人类了。
    面对于比他更进一步，而又更具有天赋的艾琳娜，格林德沃自然有更好的办法。
    “阿不思，如果你担心这门学科不成熟，那么你就索性大大方方地将它摆到所有人的面前，把它作为一个全新的学科雏形，让所有人一起去参与到讨论和打磨之中。”
    “如果你担心它具有危险，或者担心学校里别的学生的安危，那么为什么不索性给那小家伙搭建一个实验场所，配备好各种安全措施和应有的实验道具和环境呢？”
    “……”
    面对格林德沃的反问，邓布利多沉默了一阵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嗯，我明白了……盖尔，但这些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
    深夜的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中，邓布利多站起身，看着窗外黝黑的城堡林场。
    而更远方的黑暗中，那个庞然大物还没吐出它喉咙里最后的那一口气。
    “那就是……苏联确实可能解体，并且事态最后真的出现了艾琳娜所说的那样崩盘情况……在此之前，霍格沃茨最好不要出现任何引人注目的动作，否则我们很有可能成为所有人的矛盾发泄口……再耐心等等看吧……”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切都赶在今年一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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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