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灯光，那张绝美的小脸就在眼前，美好而迷幻。
    顾洋的手缓缓抬起，修长的指想要摩挲着罗小玫的脸，正伸到一半却又放下了，干裂的唇苦涩一笑。
    “看来我又做梦了。”
    他的手放到一半的时候被人紧紧握着，这熟悉的温度让顾洋有些错愕。
    顾洋凄然的一笑让罗小玫心脏一窒，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把他的大掌紧紧握掌心里，看到他病怏怏的模样，她心里极其的难受，眼眶酸胀。
    “顾洋，不是在做梦，我来看你了，你这么理智成熟的人怎么能像不懂事的小孩子有病也不给医生看呢。”
    罗小玫在看到床上的男人那一刻就心疼了，短短不过几天，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本应是意气风发，风采卓然，不应该像现在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眼睛深陷，胡茬渐长的病样。
    顾洋眸子睁大，怔忪了一瞬，像是看到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惊愕不已，之后别一只手，终于抚摸上罗小玫白皙的脸蛋。
    是真的，伸出手后可以真实在摸到她，而不是像无数次那样，伸出手她就碎成片消失在空气里。
    顾洋的脸渐渐生出欣喜，抚着罗小玫的手越发温柔。
    他眼里的欣喜让罗小玫心疼加倍，静静坐着任他贪婪的抚摸着自己的脸，眼内的酸痛越来越明显。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伤他这么深。
    这一刻是美好的，但几乎在下一刻，顾洋脸上的欢悦就沉了下去，之后，放在她脸蛋上的手撤了回来，被她抓在掌心的大掌也抽了回来，他的脸色也变得阴鸷。
    “你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咳咳……”
    顾洋因为动气，这一次的咳嗽比之前都要严重，整个身体都跟着一颤颤的，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那张帅气的俊脸所有的锐气和阳光都已不是见，满含着郁气，凝视着罗小玫的眸子深邃得让人看不懂。
    罗小玫见他咳得这么厉害，紧张得不行，想要走过去，又怕靠近他情绪会更不好，只得站在原地。
    “你先别激动。”
    “罗小玫，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顾洋紧紧皱着眉头，一边咳着一边说：“我不想再看到你，听到没有，咳……滚，咳……”
    他的态度让罗小玫有些捉摸不透。
    刚刚看到她明明很开心来着，现在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罗小玫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了。
    眼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罗小玫像是被火烤着似的，急得手心冒汗。
    “要我走也行，先让医生进来看看你好吗？”
    顾洋单手撑着上身，额前的碎发有几缕沾在眉毛之上，虽然面色苍白，但五官如雕刻般帅气不减，别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我没有……”
    他可是她一直期待着相见的乞丐哥哥，怎么可能不在乎。
    顾洋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可惜，罗小玫唇瓣颤动了几下，最后还是闭上了唇。
    顾洋双手紧握成拳。
    “罗小玫……咳……这是我想要记住的痛，以提醒自己……”顾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吞下原话。
    “既然你已经决定不想留在我身边，也不愿再见我，就不应该再来给我希望，咳……你明白吗？”
    想要利用生病的痛来忘记她给他的痛？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顾洋，你病得不轻，算我求求你先给医生看一下好吗？”
    顾洋垂下脸，不再看她一眼。
    “咳咳…还不够…你走吧，你在这里我会更加难受，放心吧，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不会让自己就这么病死的。”
    罗小玫微微皱动了眉头，咬了咬唇，像是决定好了一样。
    “好，我走，你一定要好好的。”
    顾洋始终没有再看罗小玫一眼，当她转过身地时候，他微微闭了眼，长睫轻颤，眼周线纹紧绷，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浮动着。
    罗小玫心底很不放心顾洋，朝房门走去的时候脚步放得非常慢，精力都在留意着身后的顾洋。
    她听到他咳得越来越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