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矢所有的辩词哑了火，他的手指在地面上胡乱扣着，冷汗如同瀑布般往外冒，一滴接一滴滴在地板上。
    “你现在就只会像个窝囊废一样发抖吗？起来！给被你害死的张威和虞双谢罪！”
    肖矢微微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周凉。周凉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灵，面色肃杀，威严在上。
    肖矢又转了转脑袋，看向其他人。周围的人的目光大多带着鄙夷、谴责与愤怒，特别是谢遇安，他就如同一个修罗一般，双眼燃烧着火焰，恨不得将他的身体钻出一个洞。
    肖矢自知自己已是穷途末路，终于放弃了挣扎，他冲着一号房的方向，狠狠地将头凿在地面上，浑身痉挛似地磕着响头。
    “对不起！”
    这座公寓里都是他撕心裂肺咆哮而出的道歉声。
    肖矢的额头很快就磕破皮，但是周凉依旧不给他缓冲的机会：“除了张威和虞双，你好像还忘了一个人吧？嗯？”
    肖矢抬起汗涔涔的脸，额头上的血在脸上蜿蜒流淌。
    “你当时受了欧文指示，把黄铜钥匙放在了某个人的身上，妄图栽赃某人是杀害虞双的凶手，难道没有这回事吗？”
    肖矢像是被针扎了一番，身体跟着一抖，眼睛下意识望向另一头的谢遇安。
    谢遇安胸中积累的愤懑在发酵，他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把这败类揍一顿，让肖矢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的滋味。
    周凉看向谢遇安，从他眼神读出了那报复的欲|望。他轻轻转身，抓住肖矢的衣领，将人直接提起。
    “既然有这样的事，你是不是该坦白一切，跟他道歉？”
    肖矢整个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质问逼傻了，他抖若筛糠，忙不迭朝着谢遇安的方向猛地低下头。
    “对不起！是我把钥匙放在你身上的，是我栽赃了你，我罪该万死！”
    “给我跪下来道歉！”周凉在他耳侧提声强调到。
    肖矢被这句吼声吓得一个激灵，此时的他涕泗横流，全盘崩溃。完全被周凉掐熄了火，只能随着周凉的指令行动。
    他伸手在脸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拍得两边脸啪啪作响，同时嘴里还不断絮叨着不明意义的字眼。看上去要多惨有多惨。
    谢遇安看着眼前一幕，深知周凉是在为自己出气，当即心里有些暗爽。他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脸部肌肉抽搐着，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
    “肖矢的事情，就先暂且放一放，他还只是个胁从犯。真正的恶行，全都是面前这个杀人狂做的。”周凉将话题重新引到公寓两起死亡事件上。
    听到他的话，其他人视线又聚焦到面前的欧文身上。欧文面对刚刚的场景，依旧维持着原本坐姿，他垂着头，保持着缄默。
    经过刚刚的分析推理，公寓里的人看向周凉的目光都肃然起敬，显然对周凉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中也包括之前编排过谢遇安的郝云。
    “虞姐死亡的那天晚上，你来复盘下吧。”郝云转向周凉，态度变得毕恭毕敬。
    结果周凉看都没看他的眼睛，而是望向了坐在一旁的谢遇安。
    谢遇安在旁聆听得认真仔细，见过周凉偏过头来，便对他微微颔首。在周凉眼中，谢遇安眼中落满窗外朝霞，里面满是肯定与赞许。
    单单谢遇安一个认可的目光，周凉的内心就腾起一股愉悦，莫名的欢喜在胸腔满溢。
    他顿了顿，这才继续往下说：
    “虞姐发生事故的那天晚上，茉莉受了惊，所以假扮成虞姐的欧文安慰她，让她提前回了房间。
    这当然是欧文特意为之。
    等茉莉走后，欧文便用黄铜钥匙打开公寓大门，来到公寓外。
    他先用枪枪杀了屋外的虞双，然后用余顾给他的电锯将虞双分尸，再装进收纳箱里。
    接着，他将装着尸体的收纳箱拖进一号房中，将虞双尸体摆在了床上。
    随后，他便将装着尸体的收纳箱烧毁，从阳台丢到了公寓的空气墙外。
    这是我拍下来的照片，你们可以看看。
    公寓外有大量的血迹，那应该才是分尸的第一现场，而且一号房的草地上，还有许多没烧毁的收纳箱碎片。”
    公寓其他人接过周凉的手机，看见他拍摄的内容，纷纷瞠目结舌。
    “等一下，可是这样的话，假扮成虞姐的欧文，也就是这个凶手，他会去哪里呢？我们赶到的时候，虞姐的房间门窗都是紧锁的啊，那完全就是个密室啊。”
    “欧文他并没有离开房间。”
    “什……什么？”对此茉莉和郝云都很是惊讶。
    “虞姐身上撒上了纸钱，周边还点上了蜡烛。这些材料，都是欧文向肖矢借的，对吧？”周凉假装笑盈盈，突然又问肖矢。
    肖矢再次被大家的目光聚焦。他额头上的头发变成一缕一缕的，浑身都被冷汗沁湿。
    “是……是的。”他嗫嚅承认。
    “这就是凶手很笨拙的障眼法。他摆上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制造混乱。当时的他，其实就躲在虞姐房间衣柜里。”
    此言一出，大家都瞪大眼望着圆桌中间的欧文，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不会料到，这个家伙，居然杀完人就躲藏在现场，这也太胆大了吧。
    “怎么会呢？”听到这里，谢遇安也开始回忆当时细节，他疑惑问周凉，“我进虞姐的房间什么都没发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