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沈道一狐疑的问。
    “你不信问付远卓。”
    “我才不问，好丢脸。”
    虽然语气不忿，但成默听出来沈道一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于是他说道：“南姐，你的激活时间还有多少？要不我们抓紧时间在上一会理论课？”
    沈道一连忙摇头，叫苦不迭的说道：“先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先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载体需要休息什么？”
    沈道一正想着怎么摆脱上课欲望爆表的成默，恰好穿着救生衣正在汤池里扑腾的成灵鹿，游到了岸边大喊着：“二妈，二妈……”
    “欸！”沈道一蹲了下来，眯着眼睛注视着女儿。
    成灵鹿用脚拍打着水花说道：“下来玩啊！”
    沈道一眉开眼笑的说：“好，二妈去换泳衣……”
    成默立刻说道：“换那套黑色的，露腰的！”
    沈道一白了成默一眼，“瞧把你美的。”
    片刻之后，沈道一还是换了那套性感极了的游泳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身材健美，两条又长又直的美腿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一家三口玩了会水，等成灵鹿玩累了上岸休息，成默抓住机会开了会水陆两栖的车，又能修习黑魔法，又能娱乐身心，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事情了。
    吃过晚饭，沈幼乙上线，最近沈幼乙一直在忙装修的事情，光是设计方案都修改了不知道好多回。成默其实对房子装修成什么样子无所谓，但沈幼乙却觉得这是一家人的家，必须得面面俱到，因此每天晚上都会拿出设计师给出的方案和成默、雅典娜还有成灵鹿商量。
    等讨论完设计方案后，沈幼乙陪成灵鹿去睡觉，成默和雅典娜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雅典娜在完善她的实验报告，而成默则抓紧时间提高自己的载体化程度。
    因为第一阶段的实验已经全部完成，雅典娜没有安排成默和沈幼乙的配对，也没有安排自己和成默的亲密接触，这让成默最近一段时间配对活动大量减少，适应了一天好几次飙车直上秋名山，现在这种生活实在是枯燥了很多。以至于有些时候，成默还真挺怀念那种繁忙的小白鼠生涯……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成默收到了冯露晚的短信，说计划将在月底实施，让他做好准备。成默拿着手机回了个“好”字，就去了隔壁房间把沈幼乙叫了过来。
    不知所以的沈幼乙到了雅典娜的房间，见成默表情严肃，便小声问道：“什么事？”
    成默先是握了下沈幼乙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接着拍了拍雅典娜的肩膀说道：“雅典娜，先不要研究实验报告了，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雅典娜将椅子转了一下，面向成默。
    成默看了看雅典娜，接着看了看沈幼乙，低声说道：“月底的时候，我要去执行一项任务，可能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沈幼乙听到任务两个字，就心忧了起来，急切的问：“什么任务？”
    “去‘冬宫’营救一个人。”成默说。
    雅典娜微惊，“‘冬宫’？”
    第七十章 冬宫（1）
    “‘冬宫’不是恩诺思的博物馆吗？”沈幼乙说。
    “那是表世界的‘冬宫’，不是里世界的。”雅典娜缓缓的说道，“里世界的‘冬宫’最早是用来囚禁拥有乌洛波洛斯的强大贵族的。从中世纪开始，当造物主教逐渐普及，欧罗巴就有贵族之间缴纳‘赎金’来赎买生命的规则，当然，这种规则并不是法律，而是基于共同信仰造物主而产生的一种约定俗成的传统，在中世纪只要不遵守这一规则，就会遭遇欧罗巴所有贵族的鄙视和排挤，毕竟保护这条规则的存在，就是保护自己。而发展到今天，这套规则就是《里世界公约》的蓝本《圆桌法则》。而‘冬宫’就是叶卡捷琳娜大帝统治恩诺思时修建的，历史上记载叶卡捷琳娜大帝为了篡位，杀死了她的丈夫彼得三世。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要知道叶卡捷琳娜并非野蛮的恩诺思人，而是来自德意志的贵族，她的内心始终还是向往欧罗巴的，所以她并没有杀死彼得三世，只是对民众宣称彼得三世死于消化不良，然后修建了冬宫，将彼得三世囚禁在其中，只允许牧首（orthodox church patriarcha）探望。因为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强悍实力，牧首为叶卡捷琳娜大帝做了背书，这也为囚禁强大的天选者开了先例。我不要赎金，我也遵守规则不杀你，但是我会囚禁你终生。后来这种囚禁实力强悍贵族的地方都被称之为‘冬宫’，这是我们欧罗巴贵族都知道的‘冬宫’来历。在中世纪乌洛波洛斯的功能很有限，最早是它还是一个戒指的时候，是没办法激活载体的，只有一些简单的像是魔法的功能，几乎没有人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戴着，随着科技的发展，乌洛波洛斯的作用越来越大，但因为能量有限，贵族们宁愿多雇佣骑士也不敢随身佩戴，而是将乌洛波洛斯藏匿起来，后来不知道是谁修建了一个隐秘的监狱，专门用来囚禁那些失手被抓，但却把乌洛波洛斯藏匿起来的强大贵族。为了保证双方都遵守《圆桌法则》利益和生命不受损害，‘冬宫’会保护被抓的贵族的生命权，也会保护抓捕者获取对方乌洛波洛斯的权利，这个隐秘的监狱被称之为‘冬宫’，从形式上看‘冬宫’有点像是‘支付婊’……”
    “确实如此。”成默点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太极龙给我的资料上说，现任‘冬宫’的典狱长就是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后代——保罗十四世阿列克谢·格里戈里耶维奇，外号‘冬宫的斯芬克斯’，天榜排名第六十七位……”
    沈幼乙惊呼道：“排名第六十七？这么厉害吗？”
    成默笑了笑说道：“雅典娜可是排名第一的天选者。”
    “我知道，可你不是啊！”沈幼乙忧心忡忡的说，“你执行任务，能不能把雅典娜也带上？”
    “其实排名什么的不是关键，我相信太极龙还是有扫平‘冬宫’的实力的。问题是这个‘冬宫’号称全世界最隐秘最牢固的监狱，没有犯人能从里面逃出来，也没有人知道它所在的地方。你要去冬宫里面营救一个人，难道你们知道冬宫在哪里了？”雅典娜问。
    成默摇头，“不知道，不过拿破仑七世给我买了张去‘冬宫’的居住票……”
    “拿破仑七世？”雅典娜皱着眉头说，“要不我去杀了他。”
    成默笑了下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得进‘冬宫’去救人。”
    雅典娜注视着成默，严肃的问：“你确定你进去了出的来？就我所知，‘冬宫’号称‘囚神之所’并不是浪得虚名，要知道曾经的第五神将约瑟夫·肯尼迪，还有狄拉克和克莱默斯这种强悍极了的物理学家天选者，也都被囚禁在那里。”
    “约瑟夫·肯尼迪和狄拉克、克莱默斯都被关在哪里过？”成默惊讶的问。
    雅典娜点头说：“这件事我也是听拿破仑七世他们提起过。在巴黎恐袭之后，拿破仑七世还将条顿八十八骑士的首领，原来天榜排名第十四的‘零’，还有阿米迪欧送进了‘冬宫’……”
    成默更加的震惊，“零和阿米迪欧？阿米迪欧不是拿破仑七世的铁杆吗？”
    “是的，两个人为什么闹掰我不清楚，‘七号’那里收集到的信息不多，谈重要的事情时，拿破仑七世都会避开七号，我只是大概知道拿破仑七世允诺阿米迪欧的事情没有做到，加上拿破仑七世杀死菲利普神将的事情并没有告诉阿米迪欧他们，虽然拿破仑七世将玫瑰十字会的会长之位给了阿米迪欧，但两人之间还是为此存在了很深的间隙。”雅典娜思忖了一下说，“就七号的分析，拿破仑七世现在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欧罗巴的内部矛盾实在太多了。”
    成默知道‘七号’就是那个外表和雅典娜几乎一模一样的智能机器人，却不知道七号还能自主分析情报，“七号还能做出主观判断？”
    “简单的情绪判断又不是什么难事。”雅典娜淡淡的说，“只是不能理解而已。”
    成默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那我去冬宫的必要性更大了。”
    雅典娜没有阻止成默，反而毫不犹豫的说道：“我陪你去。”
    沈幼乙转头注视着雅典娜，眼神中有欣慰也有黯然。
    “你去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太极龙会在我体内安装纳米级的量子追踪器，这是最新的科技，据说除了我们太极龙，没有组织能检查到。你到时候跟着行动队一起，随时准备救我就可以了。”
    雅典娜问：“你确定？”
    “拿破仑七世是知道我就是‘瘟疫之主’的，他是真心想把我囚禁在‘冬宫’而不是想杀我。”成默耸了耸肩膀说道：“只要他一时要不了我的命，就算我被拔除了所有的追踪器送进了冬宫，我也相信我能逃出来。毕竟……不管那些被囚禁在‘冬宫’的天选者有多么强大，那也只是他们的载体，我相信他们的本体肯定都无法载体化，这是我愿意冒险的根本原因。”
    雅典娜淡然的说：“拿破仑七世他当然不敢杀你。他知道他真要杀了你，他肯定会死！”
    成默这才恍然大悟，他放下最后的顾虑，感叹道：“真是‘不知庐山真名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这些天还一直在计划遇到什么对方想要杀我的状况该怎么办，却忘了他们想要把我送到冬宫，并不全是因为‘瘟疫之主’，还因为你的存在……”他笑了笑说，“这样我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沈幼乙握着拳头小声问：“真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作为天选者来说，这样的危险，也就跟开车上高速出车祸的几率差不多，”成默走到沈幼乙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西姐实在不用太担心，等我回来给你提供说小说素材就好……”
    沈幼乙先是点头，随后又看向了雅典娜，“雅典娜，成默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我会保护好他的。”雅典娜淡淡的说。
    沈幼乙笑，“那我就放心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沈幼乙极尽温柔，就连成默一直朝思夜想的希望她和沈道一一起陪他去秋名山看日出这种事，虽没有真由着成默的性子答应，却也是装睡的默许状态。虽然最后成默也还是没有能完全体验到双车道的快乐，但沈幼乙答应了只要成默回来，就随便成默怎么样。
    成默能够想象，那肯定不是1＋1=2的双倍快乐，而是1＋1=无限可能的无限快乐。
    还没有离去，成默就已经开始畅想归来时的场景。
    除了陪沈幼乙和沈道一，当然还要好好陪一下女儿。白天成默带着成灵鹿到处玩，成灵鹿怀念大海，他们便又去了三垭。在三垭住了一个星期，又去丽江转了转，便回了星城，成默陪着沈幼乙把房子装修的事情定的七七八八，便到了要离去的时间点。
    六月底星城的天气炎热异常，成默不太想要出门，只想在酒店里好好陪陪沈幼乙，然而成灵鹿却一心想着出门玩她的滑板车。即将离开一段时间的成默，没有理由不纵容女儿，和沈幼乙一起领着成灵鹿去了湘江边。
    沿江路的车子堵了一长串，滚滚湘江之上却没有几艘行船。对岸的岳麓山郁郁葱葱，绿意烂漫，高高的电视塔亮着灯光伫立在山巅，夕阳还没有全部落入山的背面，河流闪烁着橙色的光。湘江边的观光步道行人不少，有人在遛狗，有人在慢跑，有人在弹吉他。
    成灵鹿抓着她的滑板车龙头，快活的在小广场滑着，她戴着头盔和护膝穿着白色的小裙子，俨然就是小小的极限运动员。看上去专业，实际上成灵鹿就是个小怂包，滑的慢的很，一般老远看见有人就下了滑板车，推着走了起来。广场上也不只是成灵鹿一个小孩，很快就有其他的小孩子跟她说话。
    看到有小男孩跟自己的女儿说话，自己的女儿扬着稚嫩的小脸，根本就不搭理，成默颇感欣慰，大概是对方很眼馋女儿的滑板车，想问她借一下玩，成灵鹿被吓到了，立刻推着滑板车跑到了成默和沈幼乙的身旁。
    很快小男孩的妈妈也牵着小男孩走了过来，叫他给成灵鹿道歉，成灵鹿怯生生的说了“没关系”，却扯着沈幼乙的手要走。成默也没有让成灵鹿和小男孩交朋友的意思，带着成灵鹿又去ifs吃了冰淇淋，又买了一个电动的平衡车，这可把成灵鹿高兴坏了。
    回家以后沈幼乙给成灵鹿洗澡，成默也在雅典娜的房间洗了澡，等洗澡出来，成灵鹿拿着电吹风跑了过来，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我给你吹头发……”
    成默看着抱着个跟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电吹风的成灵鹿，笑道：“你会吹头发吗？”
    成灵鹿拼命的点头。
    成默便抱着成灵鹿坐到了床边，他帮成灵鹿将电吹风的电源插上，又跟她把电吹风打开，成灵鹿就抓着电吹风，站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跟成默吹起了头发。
    在呼呼的风声中，成灵鹿用稚气的声音说：“爸爸，今天我可不可以和你……和妈妈一起睡……”
    成灵鹿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今天突然这样说，叫成默有些意外，于是他问：“怎么啦？”
    “因……因为……妈妈不开心……”成灵鹿在成默耳边小声说，“她……她……昨天睡觉的时候，老念你的名字，还醒了好几次……”
    成默回头摸了下女儿的头发，“是吗？”
    女儿严肃的点头说道：“是的。”她挥了下手中电吹风，乖乖的说，“你晚上陪我和妈妈睡……睡觉觉……我就给你唱歌好不好……”
    成默笑，“那你要给爸爸唱什么歌？”
    成灵鹿立刻就拿起电吹风唱了起来，也顾不得电吹风还在吹着风，“小摇床，轻轻晃，小星星，挂天上，妈妈唱着催眠曲，月亮伴我入梦乡……”
    等女儿唱完，成默将电吹风关掉，笑着说道：“好，今天晚上爸爸、妈妈和小鹿一起睡。不过等下你也要唱歌给妈妈听，”他又揉了下女儿的小脸，“是以后爸爸不在的日子，你都要唱歌给妈妈听好不好？”
    “好！”成灵鹿快活的大声说。
    成默将女儿抱了起来，“乖女儿！等爸爸回来，又带你去放烟花，玩滑板车，游泳……”
    “那可你要快点回来呀！”成灵鹿抱着成默的脖子说，“我和妈妈都会想你哒！”
    “嗯！”成默凝望着女儿的小脸，想要说“亲爸爸一个……”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成灵鹿像是看透了成默的心中所想，“啪”的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重复了一遍说：“爸爸，要快点回来呀！”
    成默心想有了家确实会消磨人的意志，如果不是不得不去，他真想留下，陪着沈幼乙分分秒秒都不离开女儿，看着她长大成人。可他却不得不离开，他身上还有未报的仇和未尽的责任……
    ……
    第二天一大早，沈幼乙给成默和雅典娜下了面，雅典娜无肉不欢，所以给雅典娜做的是红烧牛肉面。成默吃的反而比雅典娜要清淡一些，因此下的是一碗广式鱼丸竹升面。
    三个人默默的吃完面，沈幼乙只是将成默和雅典娜送到门口，她也没有说什么伤感的话，只是微笑着说道：“小鹿我会照顾好的，房子的装修我也会盯着，你们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来。”
    成默“嗯”了一声，拥抱了一下沈幼乙一下，轻声说道：“辛苦你了。”
    沈幼乙摇头，没有开口，她目送着成默和雅典娜走向电梯间，将房门关上，背靠着门，低着头，一个人站了很久……
    ……
    成默和雅典娜先是乘坐飞机直奔京城，然后在冯露晚的带领下，进入了太极龙总部，在太极龙总部，为了保险起见，成默体内被植入了十个追踪器，其中五个是纳米级的量子追踪器，它们不在固定的位置，会跟随着血液一直流动，发出来的信号只有量子卫星才能接收到。目前来说这个技术太极龙处在最前沿，除了星门有可能掌握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天选者机构能掌握。就情报看，量子通讯技术眼下只有太极龙进入了应用阶段。
    另外五个则是用来迷惑“冬宫”的低一代的皮下追踪器，依然是市面上最先进的追踪器之一，有少数几个组织能够掌握。
    在植入了十个追踪器之后，成默和雅典娜就分开了，雅典娜加入了由孙永和冯露晚领导的行动队。
    第二天，成默和白秀秀还有几个太极龙官员去了大兴机场，这几个官员中也有监察部的人，但没有看到陈少华。
    不过就在过安检登机的时候，成默隔着玻璃看见了陈放，他站在外面冲着成默微笑着招手，那一口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