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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哥哥的心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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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恩殊突然打来电话,又哭得撕心裂肺,廖择文在慌忙之中只来得及找借口离开爷爷奶奶家。车都开出去一截,才想起应该给许恩殊拿一件衣服,这样冷的天。
    廖择文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要给许恩殊穿,被许恩殊拒绝,“等会儿开车很冷。”
    “我不冷,你穿,不要感冒了。”
    许恩殊还要说什么,被廖择文用一句听话赌回去。
    “想不想回家?”
    许恩殊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认真说起来,江则勉不过是说几句难听的话,又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场面,真要让越莹为了她当众发脾气,让江先生难做,越莹也丢面,许恩殊早做好打算,等天明了偷偷回老宅去,当作无事发生,反正一年只见这一次,就当被疯狗咬了。
    她将想法讲了,廖择文说,“那就近找个酒店住一晚,好吗?”
    许恩殊将脸贴到廖择文背上,“听哥哥的。”
    廖择文开的大床房,一进门先调试空调温度,怕许恩殊冷到。之后又将许恩殊带到洗手间,用热水将一次性洗脸巾冲热,敷到她眼皮上。
    “江则勉现在在哪里读书?”
    许恩殊不乐意提到这个人,撇了下嘴才说,“不清楚。”
    “好好想一想。”
    许恩殊将洗脸巾从脸上揭下,“你要做什么?”
    “我就问问。”
    许恩殊攥住廖择文的手,低着头说,“我恨不得他明天从楼梯上摔下来变成智障,但是,哥哥,你不要去对他做什么,我害怕被发现。”
    廖择文摸许恩殊的脸,“担心我啊?”
    许恩殊抬手握住廖择文贴在她脸上的手,点了点头。
    廖择文笑了一声,拇指在许恩殊的唇上打着圈,许恩殊被揉得不舒服,要往后退,被廖择文圈住腰勾到怀里。
    “你不要找他麻烦,好吗?”
    廖择文发现许恩殊的声线竟有些发抖,挑了下眉,才回答好。
    简单洗漱完,两人躺到床上。许恩殊趴在廖择文身上,身体随着廖择文呼吸起伏。
    她伸直了脚也只到廖择文脚踝上一些,一点不怕把哥哥压坏。被廖择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背弄得很舒服,很快就睡着了。
    她毫无防备之意的睡姿让廖择文心里很软,但耳边总萦绕着她撕心裂肺喊的骗子。
    许恩殊第一次来月经是在一个周末,那时她已经住进廖家。家里大人不在,廖择文在房间写作业,许恩殊跌跌撞撞跑过来敲他房门。他一打开,被许恩殊惨白的小脸吓得慌神,许恩殊眼泪不要钱般往下掉,说自己刚刚上厕所,下面流了好多血,现在肚子也有一点痛,她是不是要死掉了。
    廖择文将许恩殊抱进怀里,对她说别怕,他看似冷静,其实慌得手都在抖,先叫了救护车,又给云梦芝打电话。
    云梦芝一听许恩殊下面流血,也是慌得要死,但紧接着听廖择文讲许恩殊除了轻微肚疼,一点别的不适都没有,就乐起来,她让廖择文给医院打电话,别让救护车来了,自己回来一趟。
    云梦芝很快从朋友聚会上离开回家,她回来的路上买了许多不同类型卫生巾,将许恩殊带进卫生间,先向她讲什么是月经,又告诉她怎么使用卫生巾,白天用那个,晚上用那个,月经快结束又用那个。
    从卫生间出来,云梦芝给还在肚痛的许恩殊煮红糖水,一面给越莹打电话。越莹月份已经很大,但坚持要来看许恩殊,她挺着肚子略微困难的走进廖家。她把许恩殊拉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摸她的头发,眼睛里闪着爱意和疼惜,“我们恩殊是大女孩了。”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都怪妈妈,我总觉得你还小,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也来得及。”
    第二天,云梦芝找来一些性教育的视频让许恩殊观看,之后,又单独将她带到房间,同她讲了一些有关两性、爱的话题。那之后,许恩殊就不再毫无顾忌的向廖择文索取肢体接触了。
    快要16岁的廖择文早通过学校的生物课知道了初潮、月经、遗精,甚至通过朋友、网络知道了更过分的男女之事,但他无法将那些和许恩殊联系到一起。
    从许恩殊搬进家,廖修远和云梦芝总对他说以后和妹妹相处要有分寸,可打雷的夜雨天妹妹害怕,怎么能不陪她睡,过马路那样危险,怎么能不牵住妹妹的手带着她走,妹妹同时想吃小蛋糕、烤鸭和水果捞,怎能不都买,让他吃掉剩下的,好让她心里没有负担。
    许恩殊长大了,她不再是性别不明确的妹妹,她小小的身体里有一个在发育的子宫。未来会有一个男人的生殖器通过窄小的穴口进入阴道,留下他的精子,和她的卵子结合,受精卵在子宫里待足九月,吸食她身体的养分,长成婴儿,从她的阴道降生。
    他的妹妹,笑起来这样天真幼齿的妹妹,拥抱时要用鼻子尖尖顶他面颊的妹妹,走在一起时要用小手像藤蔓攀附树干那样抓他手臂的妹妹,有一天竟也会成为一个母亲。
    他曾长久的站立在许恩殊的床前,目不转睛凝视她的面颊。
    妹妹马上过13岁生日,她长得这样好看,其实已经开始有男生对她眉目传情,书包和抽屉里能翻到男生给的礼物,写着各种邀约的纸条。她会在那一年情窦初开?会和哪一个追求者在一起?会和他做什么?牵手?拥抱?接吻?还是……
    廖择文感到心脏跳得很快,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发疼,他竟因为自己的假想怒不可遏,心里烧起一把熊熊大火,连他自己都要被烧干。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想要用剪刀将妹妹的追求者都剪碎,想把妹妹带到一个除他们之外再没有别人的地方生活。长久凝视妹妹胃部便会产生一种烧灼,从胃一直漫到喉头,犬齿也发起痒,是一种剧烈的渴望——想把妹妹吞进肚子里。
    直到妹妹出现在春梦里,像色情片里的女主挺起一对还没发育的奶子要他吃,细细的双腿像水蛇样缠在他腰上,双手像除他外再无可依靠般紧紧缠绕上他的脖颈。他终于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和那些男生没两样。
    许恩殊第一次来月经的夏天末尾,她的哥哥想着她迎来人生第一次梦遗。
    廖择文很轻的吻许恩殊的眼皮。想到许恩殊哭着喊的骗子,心就像被刀一刀一刀剜下来般疼痛。许恩殊觉得他无所不能,才不是,他这不就愚蠢的做这样一件让她伤心好几年的事。他牵住许恩殊的手,同她十指相扣。他在心里发誓,再不要和许恩殊分开,叫她如此伤心。
    做合格兄长,和许恩殊保持距离的两年里,他其实要痛死了。
    手机里偷拍的上千张照片不能止痛,偷偷拿走珍藏在枕头底下的发饰不能止痛,聊天不能止痛,用眼睛看不能止痛,闻到的味道不能止痛,从旁人口中旁敲侧击到的细枝末节消息不能止痛,唯有这样身体贴着身体,紧紧抱在一起,他的心才能感到平静。
    他着迷的看着许恩殊,拿起她的手在唇边轻吻。
    从骨头里爬出来的痒意又使他牙齿发痛。他真的好想把许恩殊吃进肚子里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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