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当着恐怖陛下的面说可能这个王后已经不在了或者是对方刻意躲着他。
    恐怖陛眯了眯眼睛睁开眼看他，眼底是一片无尽的黑，看着有些渗人。
    “你出去玩一趟，人格都变了。”
    小胖球汗流浃背了，“娃大十八变。”
    恐怖陛下叔叔一点都不好糊弄：“你只出去了四天。”
    蛋饺继续找补：“其实是心情不忧郁了，人就开朗了。”
    本来小胖球应该马上跟这群人说他们抓错人了，但是看他们对霍念的宝贝程度，感觉说了之后要出事。
    保不准以为他是故意要和霍念换的。
    蛋饺在心里默默叹气。
    要是早点知道他还能装装，现在演戏都来不及了。
    恐怖陛下叔叔从喉间溢出一声算是应答，但是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
    小胖球现在可不敢乱说话了，只敢抱着爸爸的小黄鸭香囊闭眼睛。
    蛋饺同学到底是个心大的，虽然心里在紧张，但是一闭上眼睛就真的困了。
    旁边有个恐怖陛下叔叔都能接受良好地睡着，很快响起轻轻的呼吸声。
    他睡着以后。
    霍烬捏了捏这小子的脸，眯起眼睛确定这是货真价实的五官。
    在泥地里打滚、捉虫子、搬凳子。
    喜欢捡垃圾的胖小子。
    霍烬漆黑的瞳孔闪了闪，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
    晚上跟爸爸躺在摇椅上吃完瓜瓜、被讲故事哄睡的另有其人。
    路唯发现今晚的蛋饺特别傲娇，耳朵都已经红了，还硬要说不听睡前故事。
    路唯笑了：“路蛋饺，我发现你今晚特别别扭。”
    小殿下：！！
    才没有别扭。
    小殿下抱起手臂哼声：“是你要给我讲故事的，我今晚不用听故事也能睡着。”
    路唯吹口哨：“哎呦我哥现在出息了，晚上不用爸爸洗香香，不用爸爸讲故事了，我哥终于到叛逆期了，可喜可贺。”
    都说小孩五六岁会进入幼崽叛逆期，十几岁会进入青春叛逆期。
    他家蛋饺哥早熟不止一点点，叛逆期都比人家来得早。
    这个大人明明就是在打趣他！
    小殿下气成黑瞳章鱼。
    “不、不用。”
    路唯：“那你怎么睡得着哦，打算拿作业过来助眠吗？”
    小殿下：“……”
    蛋饺还不爱学习，记上一笔。
    小殿下义正言辞：“不好好学习会让人失望的。”
    ——其实他的本意是让蛋饺以后饱受课业折磨。
    但是路唯问：“谁会？”
    小殿下：“就是很多人啊。”
    路唯：“爸爸又不失望，你管别人说什么干嘛？”
    小殿下：“……”
    路唯坐起来，很认真地看着他：“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你才会这样想？”
    小殿下：“……没有。”
    路唯不是很信，他家崽子要不是被很多人灌输了其他思维，怎么能这么说呢？
    “知道爸爸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做路岚吗？”
    小胖球摇摇头。
    “岚字拆开山和风，爸爸希望你和清风一样潇洒快乐。”
    小殿下：“……”
    路唯拍拍他的脑袋瓜：“你还是个小胖幼崽，所以不懂，人活在世界上被评价的标准其实是很多元的，学习好是一种，你喜欢用垃圾发明也是一种，没有人可以规定哪种好哪种坏。退一万步说，就算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会，只要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那他就一样是很优秀很健康的宝宝。”
    小殿下垂下眼睑，感觉眼睛热热的。
    其实他不想哭的。
    他现在已经两岁半了，印象里自己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霍念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成熟的两岁半儿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他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啪塔啪塔，小金豆掉线了似的往下掉。
    路唯：“哟哟开始掉小珍珠了。”
    小殿下一哽：呜。
    幼崽沉默地掉小珍珠，这个画面着实是惹人怜爱。
    这种压抑了很久才释放情绪的模样跟平时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路蛋饺完全不同。
    “……”
    路唯把小胖球搂住：“我就说有人在我崽面前胡说八道了吧!草，说是谁说的？他是不是说你不学习就没用了。”
    小殿下声音有鼻音：“很多人。”
    他记得自己从很小就开始要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其实许多贵族和官员都会用审视和挑剔的目光看他。
    路唯拍拍小胖球的背，骂骂咧咧：“他们是你爹还我是你爹，你爹赦免你了关他们屁事，没事就去咬打火机，管别人家娃呢。”
    小殿下把脑袋枕在路唯的肩膀上。
    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本来霍念还抽空想了蛋饺这几天都没回来过有可能确实是被副官当成他抓去帝星了，然后开始思考怎么和他取得联系。
    但是被抱抱以后大脑马上就空白了。
    别人爸爸的怀抱暖暖的、香香的。
    后来还是路唯一边拍拍他的背哄着睡他睡着的。
    小殿下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甜。
    白天路唯要去看铺子，小殿下也主动请缨。
    这边据说是他承包的新店面。
    小胖球倍感新奇，跟着路唯一块看店。
    经过幼崽沉默的观察可以得出结论：路唯是一个非常擅长交际的人，这店铺其实是个新店，但是已经有了一批固定的熟客，每个人都能跟他聊上几句。
    所以路唯的生意还不错。
    好吃新奇是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人缘好，所以谁路过都愿意帮衬他一下。
    小殿下陪着在旁边，然后默默地吃汉堡。
    好吃。
    蛋饺爸爸会做的菜色总是这么花样新奇，而且都很好吃。里面的东西他都没有在帝星见过，但是每一样都很合胃口。
    路唯的店如果能开到帝星来就好了，就算他和他分开了，也能在见到他。
    想到这里，小殿下捏着汉堡纸的手紧了紧。
    但是路唯对帝星似乎不太喜欢，让他开店过去对方肯定是不愿意的。
    而且他最近提到“帝星”的频率不低，路唯有可能会起疑。
    小胖球托着腮帮子叹气。
    路唯如果也是他的爸爸就好了。
    小殿下看到蛋饺的脸以后有时候也会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有没有可能他和蛋饺是双胞胎之类的。
    但是在帝星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自己有一个兄弟。
    而王后从发现怀孕到分娩前夕都在帝星的王城养胎。
    如果王后怀的是双生子的话，肯定一早就被检查出来了。
    而且小胖球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一个能合理的解释另一个必要条件的答案：如果是双生子的话，他们是怎么彼此都丝毫不知道的？还能一人带着一个在不同的星球生活。
    所以更可能的是克隆、换脸这种科技手段。
    有很多星球在秘密研发这种技术，能够做到两个人变得一模一样。
    霍念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或许蛋饺就是为了狸猫换太子才捏出来的幼崽？
    太多思绪和可能性，把小胖球的脑袋都要弄晕了。
    路唯拍拍小胖球的肩：“眉毛都快皱在一块了，这是咋了？”
    “在想学校的事。”小殿下摇摇头。
    然后被大老爷们揉了揉脑袋，顺带捏脸揩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