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第150章 医院
她原本打算去南边找管理员,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过先去一趟北边,应该也耽误不了几天。
风翎在招募令下面报了名。
但是她的挂件有点太多了,不仅要带一个小孩和一个成年男性,还要给两只崽办理宠物托运的手续,非常麻烦。
风翎给客服打电话说明情况,心想不如自己开房车过去算了,顶多费点油钱。
没想到客服特别负责,忙前忙后的沟通,特意给风翎安排了单独一节车厢,让她能够跟宠物呆在一起。
风翎有点受宠若惊,心想你们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她不知道的是,从她打通客服电话起,客服那边所显示的来电信息上,就有她的猎手排名以及贡献值点数。
……
专列晚上10点出发,次日早上8点抵达车站。
全程十个小时,可以说是漫长的一夜。
整列火车设置了少量卧铺,但是没人睡得着,毕竟能乘坐这趟列车的,是首批入选的猎手,比起休息,他们现在对交流情报更感兴趣。
大部分猎手聚在餐车内交谈,有一些在过道里吸烟。
可见监察总局对猎手们的优待,列车居然不禁烟。
风翎从列车尾部一直溜达到车头,满足了好奇心,准备再慢慢往回溜达。
疾劲的风贴着列车呼啸不止。
脚底传来急速行驶时的特殊震感,再望向车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便容易让人恍惚,不知道自己会被这趟列车带往何处。
前面车厢的洗手间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风翎顿时愣住,“……苏郁清?”
而且是头发乌黑的苏郁清。
“风翎?”苏郁清面露惊喜,笑道,“我刚才还在想,你会不会在车上,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风翎比苏郁清更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监察员并不在招募范围里。
而且苏郁清的卡牌不具备战斗能力,他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列火车上。
“我让一个朋友带我上车的。”苏郁清淡笑着解释道,“北边的迷宫考察行动结束后,叶峥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我想过去看看情况,反正我的能力是分身,多分出一个身体来行动,也没什么影响。”
风翎的太阳穴像被刺了一下,突然想起了松鼠的事。
“……我记得你上次说,叶峥给你发了一条消息,后来就没音讯了?”风翎问他。
苏郁清皱了下眉,“可能是手机出故障了吧,她给我发了一句‘松鼠’,后来又收到她的两条消息,再然后就没消息了,我让技术人员搜索她的手机信号源,没能搜索到,她的手机可能遗失在迷宫里了。”
苏郁清看向风翎,说道:“你应该知道吧?大岭森林那边的迷宫就像破碎成几块的玻璃瓶,如果叶峥的手机落在碎块范围内部,我们在外面的世界是无法搜索到信号源的。”
“嗯,差不多了解一些,”风翎说道,“你之前跟我解释过,扩散污染的迷宫是破了许多窟窿的玻璃瓶,瓶子里的水流到外面,就造成了污染。”
“具体情况等我们到了那边,自然就清楚了。”苏郁清微笑着说,“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吧,他也是很厉害的猎手。”
“好啊。”风翎点头。
她跟着苏郁清往下一节车厢走,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
苏郁清是个聪明人,行动结束了,参与行动的监察员却音讯全无,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他不可能不知道。
什么手机遗失了,什么搜索不到信号源……这种理由,也只能起到暂时性的安慰作用。
她还是不要戳破了。
……
苏郁清的朋友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对方还有两名队友,这次以组队的形式参加清剿行动,所以多捎上了一个人也问题不大。
风翎心不在焉地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回自己的车厢休息了,名字也没记住。
她满脑子都是松鼠。
松鼠带来的威胁感太强烈,她不禁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定下任务,接下来要做的事——
1,找到眼睛。
2,消灭松鼠。
她不能容忍自己在即将完成一副漂亮的牌组时,因为松鼠而功亏一篑。
……
风翎一夜未睡。
列车在进入北部地区后,行驶速度逐渐降低。
随着太阳重新升起,光明驱散黑夜,远处的风雪显现在众人眼前。
现在是六月,这里再凉快也远不至于到下雪的程度,所以他们看见的,并不是真正的世界,而是迷宫造成的污染。
列车最终停在一个非常简陋的车站里。
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守在车站出口处,等他们出站,便带他们前往住宿的地方。
风翎因为带着猫蛛和猫鹰,所以特意走在队伍最后面。
她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环境。
车站外是一个小镇,房屋低矮,水泥路老旧,没有人……准确的说,是没有任何居民,她能看见的,只有穿着防护服的人。
可能因为这镇子太小,所以他们一直徒步前行,走了约莫一刻钟后,开始听见哭声。
各种各样的哭声,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交错掺杂在一起,就像他们误入了某个丧葬现场。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哪来的哭声?”
前面领队的工作人员回头解释:“是被感染的居民,我们在这里建了医院,方便隔离治疗。”
继续往前走,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上摆着许多病床,老人和孩子在病床上或坐或躺,有一些在哭,有一些只剩死气沉沉。
“这里根本没有仪器啊!怎么治疗?!”猎手里有人愤愤不平。
“已经在建了,在建了……”工作人员的语气里透出疲惫,“大家都尽力了。”
风翎望着四周。
她看见一位老人卧在病床上,露出的一条腿像扭结发黑的树根。
又看见一个和皇甫妙妙年龄相仿的小女孩,神情麻木地坐在病床上,女孩的左眼流着眼泪,右眼却布满雪花冰晶一样的物质,她一边流泪,一边小声说:“妈妈,我的眼睛好疼啊,眼睛好疼啊……”
队伍的气氛压抑里裹着沉痛。
不知谁说了一句:“异种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