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在蜕变。”
    “意志力在提升。”李源暗道。
    仅仅三个月，意志力便从40级提升到41级。
    精神力虽没有等级提升，但李源清晰感受到自身灵魂的细微变化。
    但这还远远不够。
    “我的身体对孕养灵魂提供不了什么助力，反而在隐隐成为拖累。”李源察觉到这一点：“必须更大程度压榨自己。”
    就这样，李源在修炼《观大日星空经》时，意识体距离那一轮大日骄阳更近。
    修炼效果的确更好，可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苦也再度飙升！！
    对灵魂的伤害更大了。
    因此，李源消耗的四阶灵魂宝物，数量也越来越多……大量的七星积分砸进去，让一直负责采购的云老都为之吃惊。
    数量太大了。
    哪怕通过万界商会购买，要价也逐渐高了起来，他不得不再度禀报东方极。
    “随他去。”
    “绝世妖孽的诞生，天赋、毅力、海量资源、这三项缺一不可。”东方极很淡然：“最后，还得有一点点运气。”
    “只是，这消耗资源太多了。”低沉声音忍不住道：“若还是用原有积分计价，恐怕得亏损。”
    “李源天赋够，毅力也够强。”东方极摇头道：“这点资源算什么？都还赶不上一件六阶宝物……别心疼，明墟星界的资源不是已经开始挖掘？都会回本的。”
    “主人，我只是担心最终一场空。”低沉声音道。
    “哪能事事都有回报？”东方极笑道：“那些天神收徒，个个都是绝世妖孽，都会付出海量资源培养……最终十個也难有一个成天神。”
    “舍得舍得。”
    “不舍，哪里有得？”
    ……
    伴随李源的疯狂修炼，时间流逝，他的灵魂波动变化，自然也令柳冰感应到了。
    天蛇殿内。
    “大哥他。”
    “精神波动怎么会这么剧烈？怎么会这么痛苦？”青蛇柳冰感应着外界，感应着李源的情况，为之担忧。
    李源刚开始修炼的几个月，灵魂波动还算正常。
    加上大部分时间都是休息，柳冰没太在意。
    她一直在专注于自身修炼。
    但到了现在，情况和最初已有巨大变化，外界静室中，李源体表隐隐透着一丝鲜血，他身躯都在颤栗。
    灵魂痛苦到身体都要开始崩溃，这绝对是骇人的，伴随源力运转又会逐渐将身体伤势逐渐恢复。
    而很快，灵魂剧痛影响下，身体又会再度渗出鲜血。
    不断周而复始！
    身体的伤势好恢复，但灵魂的痛苦却没法缓解。
    这样剧烈的灵魂波动，柳冰岂会不察觉？
    哗啦~
    殿内，独角魁梧虚影凝聚，正是丘冰尊。
    “他应该是想冲击半神级灵魂。”丘冰尊轻声道：“野心真是大，源武者……竟然想成半神级灵魂。”
    “半神级灵魂？”柳冰一愣：“能成吗？”
    “他应该修炼有一门极为高等的观想法，或许不亚于你的传承观想法，能极限磨砺灵魂、恢复灵魂。”丘冰尊道：“同时，这七星文明的确特殊，竟能为他弄来这么多四阶宝物，辅助他灵魂修行。”
    “即便如此，功成希望也很低。”丘冰尊道：“外部环境还是太差。”
    “希望很低？”柳冰心中一疼。
    “小冰，你想想你传承记忆中，历代圣血天蛇，有几个二阶时能达到半神级灵魂的？”丘冰尊摇头道：“是不是都说只要跨入法则门槛，精神、意志磨砺到飞天极限，就能突破为飞天？”
    “对。”柳冰点头，她的传承记忆中，有着一整套标准。
    这数年来。
    她一直在潜心修炼，进步非常惊人……天生的血脉加持，令她已跨入风之法则门槛，只是精神意志进步不算快。
    这没办法，她才出生几年，心灵成长是很难的。
    “二阶，哪怕修炼至强炼体星术，身体也太弱，强求半神级灵魂，其实意义不大。”
    “按理，以李源的强大意志，一旦突破成飞天级，灵魂会迅速蜕变为半神级……一味追求极限，反而容易出现灵魂崩塌的危险。”丘冰尊道：“除非，他想借此冲击更高星脉……但按他的进步速度，按部就班修炼，再过数年照样能达到七星脉。”
    “没必要苛求这一时。”
    “想不通。”丘冰尊的确不理解李源的举动。
    “七星脉对大哥没难度。”柳冰道：“大哥是不是想冲击二阶八星脉？”
    “不可能！”丘冰尊摇头道：“他的天赋很高，但身处次元域，七星文明的培养条件只是相对凡俗域不错，和神域大势力比，差的不可计数。”
    “他如今又没进入九叶九山，除非有天神弄来本源至宝……不然，哪怕觉醒半神级灵魂，也没一丝希望。”
    “我天蛇族历史上诞生的几个二阶八星脉，都很特殊。”丘冰尊道：“最强的天赋，加上最好的外部条件……加上些运气。”
    “才能诞生二阶的八星脉。”
    “这代表着，比最强神兽基础更强。”丘冰尊道：“族群历史上的那几位，活着成长起来的，最终都威震了一个时代。”
    柳冰不由点头。
    她的传承记忆中，有相关讲述。
    “会不会有奇迹？”柳冰忍不住道，她是很希望李源变得强大。
    “小冰，所谓奇迹，终归是有迹可循。”丘冰尊道：“像李源，他若能成半神级灵魂，也算是奇迹……但诞生这种奇迹的基础，是他意志力已达到半神级。”
    “八星脉？”
    “他现在连七星脉都没成，如何成八星脉？”丘冰尊摇头道：“二阶，终归是越早突破越好些，最迟别超过五十岁。”
    柳冰轻点蛇头。
    “那我要劝劝大哥吗？”柳冰低声道。
    “可以劝，但也别劝多。”
    丘冰尊道：“修行路，都是自己走的……他既选择走这条路，自然是有决心的。”
    “越是意志强大者，一旦做出决定，越是不可撼动！”
    ……
    柳冰的劝说。
    毫无意外的失败。
    “小冰，我明白，我心中有数。”李源笑着向柳冰回应。
    不必强求源武者时拥有半神级灵魂？
    二阶八星脉在天蛇族数千万年历史上，都屈指可数？
    “我所追求的，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李源意志坚定到可怕地步。
    他已见到灵魂蜕变的可能，岂会放弃？
    时间如水。
    每一天，李源会修炼观想法超过三小时，但压榨太过极限，恢复灵魂反而要超过十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他也会继续尝试觉醒生命星，只是觉醒速度依旧缓慢。
    剩下时间，李源会感悟千幻阵图、星辰万象图，不断推进真意感悟。
    转眼，便到了2050年5月。
    在不知不觉中，李源的风之真意终于突破，从六段中阶提升到了六段高阶……两大法则已然达到了同一高度，彼此结合下，竟令李源枪法威能再度暴涨。
    过去，论招数奥妙，李源只是刚达到半神门槛。
    但如今，却是不亚于正常半神了。
    只可惜，法则结合奥妙，只提升战力……对李源的灵魂蜕变突破，帮助不算大。
    唯一的益处，就是受真意奥妙影响，灵魂恢复速度更快、意志成长更快。
    ……
    李源没有放弃，他已耗费150万七星积分，用来购买四阶灵魂宝物。
    不亚于消耗一件神器。
    但最关键的，是灵魂的疲惫……一次次压榨，一次次接近极限，再怎么利用外物恢复伤势，可灵魂本质的疲惫感是无法消除的。
    要消除？只有时间！要长时间的休息。
    就像一个人工作，公司可以通过发放奖金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可以通过喝咖啡、食补等等强打精神……但会大幅提高猝死风险。
    李源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
    他意志力再强，他再能熬，但飞天级灵魂，是有承受极限的……一旦超越这个极限，便是灵魂崩溃的下场。
    一旦到那一步，寻常四阶宝物是不管用的。
    ……
    东方极，终于又召见了李源。
    “你的灵魂，怎么会这么累？”东方极都感到惊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以他的境界，能感受到在李源那坚毅眼神下，所透过的疲惫。
    就仿佛垂暮的老人。
    “你没必要这么拼，注定是七星脉，早一些晚一些，区别不大。”东方极摇头道：“你校长当年源武者时，冲击七星脉无望，便放弃了。”
    “如今，一样成七星脉。”东方极看着李源：“伱已是七星文明有史以来的最优秀者。”
    “凡事过犹不及。”东方极看着李源，他是真担心李源出意外。
    “盟主。”李源笑道：“我只希望能尽力支持我。”
    东方极看着李源的眼神，轻叹一声，一时间想到了许多事。
    “好。”东方极终究没阻拦李源。
    若他想阻拦，断绝李源的宝物供应即可。
    ……
    “李源，太危险了。”
    “你这种修炼方式，不等灵魂蜕变，你自己会先崩溃。”古悠充满担忧。
    她本以为，李源熬不住太久，便会放弃这条路。
    或是慢慢觉醒七星脉，再感受到八星脉的难处，自然会接受现实。
    但她没想到，李源竟会选择冲击半神级灵魂，这难度太高了。
    而越是观察，她越是震撼。
    这得多可怕的韧性，才能够咬牙支撑下来？李源还在拼命冲，古悠反而怕了。
    ……“大哥！”
    “你必须放弃。”
    “最多三个月，你若这样持续修炼压榨自己，必定灵魂崩溃。”柳冰态度完全变了，因为她和李源灵魂相连。
    最知晓李源的灵魂状态，已经有崩溃趋势。
    “三个月吗？”
    “小冰，谢你提醒。”
    “那就再拼三个月吧。”李源修炼到这种地步，反倒是从容许多。
    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旦放弃，一旦休息。
    那么，在一次次压榨中接近蜕变的灵魂，受限于身体，又会逐渐变得孱弱……下次又得从头再来。
    就这样。
    在众多担忧和质疑中，李源内心无可撼动，继续坚持着！！
    强者路，注定是坎坷的。
    机缘？天赋？
    没有绝对强大的毅力，没有空前的决心，光有这些，都难走到绝巅……就像李源少年时初得观想法，即便修炼中放松些，也注定会有不错成就，但他选择竭尽全力，放弃一切休息时间，做到了自身极致。
    当下。
    若他按部就班修炼，多耗费几年，以七星脉突破，待到飞天级再成八星脉……一样是前途无量，且没有灵魂崩溃的风险。
    但是李源觉得不够。
    “就如我高考，未能考上星火武大，我从不后悔，因为我已竭尽全力。”
    “如今，亦是如此。”
    “机会就在眼前。”
    “只要达到半神级灵魂，便有望将灵性指引上限提升到75%，便有觉醒八星脉的希望！！”
    源武者进行第三次灵性指引，和飞天级进行第三次灵性指引。
    是有本质区别的。
    “放弃？”
    “若我拼上一切，赌上一切，最终还是失败，那也不存在遗憾。”李源内心宁静。
    将自身能做的，做到极致。
    剩下的，交给命运！
    ……
    转眼间，又是近四个月过去。
    静室内。
    “咔嚓~”
    李源已直接躺在地上，身体隐隐蜷缩着，颤抖着，源自灵魂的可怕痛苦，令他已完全控制不住身体……他的大部分精神意识，仍汇聚于大日玉台。
    仍在竭力坚持着。
    因为，在上一次观想法修炼前，李源察觉到自身灵魂的一丝奇妙变化。
    “蜕变！”
    “灵魂本源，已经压榨到极致，要彻底蜕变。”
    因此，李源没有再犹豫，选择放手一搏。
    这一次修炼观想法，他已超过三天时间，这是大半年来修炼观想法最长的一次。
    中间没有停歇一刻。
    只是，早就近乎到极限的李源灵魂。
    来到即将蜕变的前夜，在大日骄阳的炙烤下，竟彻底支撑不住，逐渐开始崩溃。
    太累了！
    太疲倦了！
    就如同一位马拉松选手，拼尽一切，凭强大意志力即将抵达终点时，身体却承受不住。
    “轰隆隆~”李源的意识轰然溃散，灵魂进入了一种崩塌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