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神境之上的道路
    寻木洞天！
    虽然距离那个渺小的光点世界还很遥远，完全看不清楚，但陈牧心中却隐约有种直觉，那就是他要找的寻木洞天。
    这种直觉并不是没来由的，一方面寻木洞天的方位应该就是这边，另一方面，他在寻木洞天也有着一份约定和因果，加上如今他已是半步神境，对因果也能窥见一二。
    略微停顿之后，陈牧便继续向前。
    很快。
    伴随着他逐渐的接近那个光点世界，那方世界在他的视线中也变得越来越大，最终逐渐呈现出仿若‘岛屿’般的形态，横陈在奔流混乱的虚空之中。
    仔细看去，能看到在方世界中，有一株极其庞大的巨树，横贯天地之间，与其说是这株树横贯天地，不如说就是这株巨树撑起了整个世界，扎根在虚空之中，抵抗着虚空之力的奔流和侵蚀！
    这方世界中的一切，都是依附于这株巨树而存在。
    寻木！
    尽管陈牧曾踏入过寻木洞天，曾在寻木洞天征战过，也和寻木有过接触，但如今从虚空中横渡而来，才算是看见了寻木巨树那庞大而浩瀚的完整本体！
    当初的陈牧只觉得寻木巨树的力量之浩瀚，近乎难以窥视其边际，而到了现在，虽然依旧能感受到那种宏伟和浩大，可寻木的境界在陈牧眼中却已隐约能看得见了。
    悄然间。
    陈牧抵达了寻木洞天的外侧。
    但这一次和之前接近寻木洞天却不同，上一次进入寻木洞天时，他还只是宗师层次的存在，并不受到寻木洞天的限制，如今的他却不仅是踏入了换血，甚至已臻至半步神境，才刚刚接近寻木洞天的边缘，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排斥和压迫。
    “依然还在沉睡么……”
    陈牧没有贸然闯入，只是略微感知了一下寻木洞天的内部情况，能探知到的是，寻木洞天的这一片天地规则仍然在正常运转着，只是其中并不含有寻木本身的意识。
    曾经被摧毁殆尽，完全镇压的灵人族，而今又在各处开枝散叶，休养生息，不过失去了顶尖强者的传承，想要恢复还需要极其漫长的岁月。
    短暂的观察了片刻之后，陈牧露出些许若有所思的神色。
    寻木这株巨树，毫无疑问是屹立于神境的层次上，但也的确如他预料，对方并不擅长虚空道，并且因为本体过于巨大，在虚空中承受的压力也异常巨大，只能尽可能的以其身躯撑开虚空，在这里扎根。
    由于对方并不擅长虚空道，所以并不能从虚空中直接汲取虚空之力来利用，而是需要以某种手段，将虚空之力慢慢的吞噬并转化，这个过程就极其缓慢了。
    至于这种转化虚空之力的手段，陈牧感觉倒是有点熟悉。
    造化道！
    这应当是本源道中，造化道的力量，只不过造化道本身兼具‘矛盾’于‘对立’，蕴含了生命与毁灭等一切对立的玄妙，而寻木巨树似乎只掌握其中‘生命’的那一部分。
    “造化生命之道么？”
    陈牧在心中喃喃自语一声。
    本源道，从来都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一条道路，它代表着无尽寰宇的起源，代表着一切从有到无，从无到有的根本，是万事万物存在的根基。
    像他在练成了虚空道雏形之后，方才能清晰的感受到虚空之道中蕴含的那些近乎无穷无尽的玄妙变化，每一种都属于虚空道的一条分支。
    这近乎无穷无尽的玄妙分支，在彼此交融交汇之后，又形成了五种根本玄奥！
    这五种根本玄奥，组成了完整的虚空道！
    陈牧尽管尚未踏入更高层次，但他却也知晓练成虚空道雏形之后的修行道路，便是要去参悟这五条根本玄奥，将其融会贯通，最后抵达虚空之道的尽头！
    虚空之道需要参悟五种‘根本玄奥’，方才能够真正抵达极尽，彻底练成完整的虚空道，那么造化道必然也是一样，同样有着一条条不同的‘根本玄奥’。
    如今的他，造化道虽然尚未入门，不曾练成雏形，但因为境界已达半步神境，倒也勉强能分辨的出，寻木所掌握的，应该就是造化道中属于‘生命’的那条分支。
    至于其他的分支，寻木是否掌握，他就不清楚了，因为也看不出来。
    此刻。
    陈牧屹立在寻木洞天的旁边，仔细观察着这一方由寻木撑起的世界，一时间越发感受到神境之上的奥妙，他看到了寻木以‘造化生命道’，扎根在虚空之中，慢慢的汲取虚空之力，以某种十分玄奇的手段，将这些汲取的虚空之力慢慢转变为‘造化生命之力’。
    “果然本源之力，彼此之间一样能够相互转化。”
    陈牧一时间露出些许明悟之色。
    正如乾坤八相之道，天地轮转，风雷水火皆可以互相转化，本源道所形成的本源之力之间，显然一样能够互相转化，它们都是建立在同一种根基之上。
    包括神境存在自身所练就的‘神力’，显然也是这个层次的力量，都属于本源力。
    陈牧又想起当初在沙郡底部，魔族所布置的那一方造化大阵，当时的他只是觉得其中蕴含诸多造化道的玄妙，但对于其本质还是不太理解，可现在却隐约能明白些许了，或许那就是以造化道的手段，将虚空之力转化为造化之力来制造魔气。
    不过。
    不同的本源力之间，彼此转化显然是十分艰难的。
    寻木汲取虚空之力进度明显十分缓慢，转化也是同样的慢，效率极低，对于虚空之力的利用程度，恐怕还不如尚未踏入神境的他。
    又观察了片刻，对于本源道以及本源之力又有了些许深刻了解后，陈牧终于是探出了一缕魂念，轻轻叩击寻木洞天的界壁。
    “多年不见，寻木前辈可还安好？”
    这一缕意念悄然传达至寻木洞天，在寻木洞天的天穹之上响起一阵嗡鸣之音，令寻木洞天各地休养生息的灵人族，皆是一片惊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嗡鸣之声回荡，却没有更多变化传来。
    陈牧神色泰然，他也不闯入寻木洞天，就这么伫立在界壁之外，安静等待着。
    约莫片刻。
    一道沧桑浑然的神念传音，从陈牧的耳畔响起，似是略微惊讶。
    “唔，你的进步很快，已练成‘神魂’了么，虚空道的雏形你也掌握了？”
    苏醒过来的寻木此时正观察着陈牧，它心中也是有着诸多的惊讶，因为上一次在寻木洞天遇见陈牧时，他就看出陈牧天赋不俗，纵然是在它的家乡，也算得上不错，未来是有资格练成神魂神体，踏入神境的，只是能否将虚空道练到高深的地步就难说了。
    可现在，短短不到一个‘界年’，陈牧不仅补足了心魂方面的短板，甚至心魂的修炼还强过了肉体，已经练成了不灭之魂，踏入半步神境！
    此外。
    陈牧明显还练成了虚空道的雏形，否则不可能横渡虚空，来到这里。
    这么短的时间内，修成不灭之魂还不算什么，能练成虚空道雏形，实在是大大出乎了寻木的预料之外，因为哪怕是在它的家乡，能短短不到一个‘界年’就练成一种本源道雏形的，那也是极其少见的人物了，绝对称得上是天才。
    “只是侥幸参透……还要多谢寻木前辈给予的赤生果，否则的话，晚辈恐怕还无法练到如今这般境界的。”陈牧冲着寻木回应道。
    “外力只是辅佐，别说一枚赤生果，就是十枚也无法助你练成神魂，能练到这种地步，只能依靠自身，吾当初观你心魂层面弱小，以为心魂方面会是你的短板，是你冲击神境的最大障碍，不曾想却是看走了眼，你心魂方面的天赋，怕是更在体魄之上。”
    寻木缓缓的说道：“从吾这回去后，你多半是修炼了一种淬炼心魂的秘法吧，但无论何种秘法，要在极短时间内练成不灭魂也绝非易事。”
    陈牧听罢寻木的话，神色倒是没有太多变化。
    确实。他能练成不灭魂，看起来似是极其简单，实际并不那么容易。
    首先是没有姬永照在他冲击换血之际来袭，他很难在那一次冲击中练出一点不灭灵光，而没有这一点不灭灵光作为起点，他后续的修行都会慢上一步。
    其次，那门炼魂术也并不是什么很好修炼的法门，他也是依靠系统面板，积累经验来强行提升，才能轻易的一步步练成，若是换成常人，且不说那秘法并不契合武道体系，纵然是真的契合武道，也绝对不是短短几年就能练成的，耗费数十年苦工都未必能成。
    “你所在的那方世界，是否尚未开化，不曾诞生过神境存在？”
    寻木忽然询问道。
    陈牧略微思索后，也并未隐瞒，道：“仍在探索之中，晚辈正走在最前方。”
    他还要向寻木交代魔灾的事情，隐瞒大宣世界的情况没有必要，何况上次寻木洞天之行，寻木就已经苏醒过一次，那时应当也看得出来一二。
    “果然如此……”
    寻木听罢，不由得感叹一声，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生在未开化的世界，却不知道对你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陈牧微微一怔，道：“前辈此话怎讲？”
    寻木说道：“未开化的世界，天地规则尚未被打破，往往限制极大，万物生灵的寿数皆有很大的局限，虽然也有很多手段能延长，但终究是束缚很大。”
    “这种情况下，从未开化世界第一个打破天地束缚，踏入神境，会得到无尽寰宇至高规则的瞩目，突破神境之后，能额外多得‘一份’神力。”
    陈牧听到寻木的解释，在知晓了一些信息的同时，则又有了更多的疑惑。
    多得‘一份’神力？
    这是什么意思？
    仿佛是看出了陈牧的困惑，寻木主动解释道：“所谓神力，便是生灵踏入神境之后，心魂与肉体彻底融合，引本源之力灌体后最终具备的力量，神力不仅仅是神境存在的力量，也是它们的存在本身……”
    听到寻木的陈述，陈牧很快便明白了。
    无论是哪一种生灵，也无论修炼的是哪条道路，只要踏入神境，那么心魂和肉体都会崩解并交融，骨骼血液甚至连灵魂都不复存在，重组为统一的‘神境真身’。
    这种神境真身，最基本的组成单位，就是‘神力’。
    可以说神力既是神境存在所掌握的力量，也是他们的存在本身，神力不灭则神境不死不灭，但若是神力完全消亡泯灭，那么神境存在也将陨落身死。
    “神力是神境存在的根本，神力的强弱自然也就对应了神境存在的强弱。”
    寻木此时心情极好，不但对陈牧的疑惑知无不言，甚至主动为其讲述困惑。
    主要是陈牧这一次展露的天赋令他吃惊，从陈牧的身上真正看到了让它回返故乡的希望，另外陈牧如今的实力已达‘神下六阶’，距离练成不灭神体也不远，早晚都能踏入神境。
    它对陈牧早已不再是居高临下的态度，而是已将陈牧当成地位与它同等的另一尊神境存在了。
    “未开化的世界，天地规则未变之前，要冲击神境，必须将心魂和体魄都磨炼到极致，交融之下引动一缕无尽寰宇至高本源的灌注，方才能打破束缚。”
    “但在无尽空域之中，那些早已诞生过神境的世界，则束缚没有那么大，心魂和体魄修炼到一定程度，再有一些特定的辅佐，也是能够冲击神境的。”
    “这种不曾将心魂和体魄练到极致，无法引动至高本源灌注的，踏入神境之后，他们体内全部的神力，往往也就仅止于一份，属于是最弱小的神境，没什么潜力，也几乎没什么未来，再怎么修炼，都很难达到‘三重天’以上。”
    寻木继续叙述道。
    陈牧听到这里，倒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词，说道：“三重天？”
    寻木道：“神境之上，没有什么明确的境界划分，只单纯以实力来论高低，而衡量神境实力的标准，就是能够打破几层虚空，打破几层，便是几重天。”
    “原来如此。”
    陈牧听到这里，微微点头，对于神境之上的层次终于有了了解。
    能打破几层虚空，就是神境几重天！
    虽然在大宣世界就有‘破碎虚空’这种概念，换血境都能打出虚空裂隙，可实际上那些换血、天人们所击碎的虚空，根本不是虚空本身，而是大宣世界的‘界壁’。
    要站在这界外，站在这茫茫虚空之中，击碎这一片虚空本身，这才是破碎虚空！
    陈牧练成了虚空道雏形，冥冥中也早有感知，虚空并不止一层，而今来看，能击穿多少层虚空，却是成为了神境存在们衡量彼此实力的一种标准。
    “将心魂和体魄都修炼到极致，交融冲击之时，能引动一缕至高本源的灌体，那么突破神境，凝聚神境真身之后，体内具备的神力就会额外多出一份。”
    “若是再像你一般，诞生自未开化的世界，成为未开化世界第一个突破神境的生灵，那就能得到至高本源的第二次灌体，神力会再多一份。”
    “神力的多少乃是神境存在的根基，踏入神境之后，便只能提升神力的‘质’，而无法再去提升神力的‘量’！”
    寻木短暂的叙述，已是彻底为陈牧揭开了神境的面纱，让他理解了神境的道路。
    而就在陈牧消化这些信息的时候，寻木又继续开口了。
    “除此之外，在踏入神境之前，练成一种本源道雏形，也能得到至高本源的一份赐予，能将这种本源道雏形往前推进一步，真正踏上这条本源道，还能再得一份。”
    “这也就是我说你诞生自未开化世界，不知是福是祸的原因了。”
    说到这里，
    寻木终于轻叹一声。
    诞生自未开化世界的生灵，在踏入神境之前，寿数往往都有着很大的限制！
    以陈牧的天赋悟性，若是在它的故乡，那么或许有机会将虚空、岁月、造化三条至高本源道都练成雏形，甚至更进一步，这样可就是足足多了六份神力的根基！
    而在这种未开化的世界，虽然踏入神境后，能额外得到至高本源的一份‘赐予’，但因为寿数有限，往往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参悟出足够多的本源道，可谓是祸福相依了。
    陈牧听着寻木的话，沉思良久之后，问道：“也就是说，万物生灵在踏入神境之后，最多能够拥有九份神力？”
    “嗯……”
    寻木短暂沉吟，道：“理论上说，最多应当是十份。”
    “十份？”
    陈牧不解。
    自身心魂和体魄交融为一份，极限突破得到至高本源灌体一份，从未开化世界突破额外多得一份，加上三种至高本源道，分别能多得两份，合起来应当是九份。
    “无尽寰宇，也被称作无尽空域。”
    寻木却没有立刻回答陈牧的问题，反而是缓缓说道：“每一方空域，都是极其浩瀚，你诞生的那方世界已算得上大型世界，但一方空域至少都能容纳数千个这样的世界。”
    “而每一方空域，都有一处‘源地’所在，那是一方空域的最初开辟之地，并且这处源地，会与这一方空域内诞生的所有世界都相连。”
    “源地之内，神境以上无法踏入。”
    “若是能在踏入神境之前，进入源地，在源地最深处留下自己的生命印记，那么冲击神境时，将能从源地得到一份本源力的灌注，这也是一份神力。”
    “因此理论上说，万物生灵踏入神境，最多能拥有十份神力，但吾不曾听说过这样的人物，在吾的故乡，倒是有突破神境之后拥有‘九份神力’的存在，据说他们只要初步踏入神境，仅凭借神力就能直接打破三层虚空，具备神境三重天的实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