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荆棘鸟
    阴冷的晚风飒飒，鸟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叫着。
    罗素向着和教授约好的学院后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临近午夜，路上行人寥寥。
    走着走着，罗素隐约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今天沿着同一条学院小道走的路，似乎比往日更长。
    很快，罗素来到了学院后门旁边的占星台楼下。
    这里是和欧泊教授约定的见面地点。
    “罗素，你终于来了。”
    穿着棕色休闲衬衣和牛仔裤的欧泊教授一见到罗素，笑容满面。
    “教授好。”罗素热情地向这位他颇有好感的教授打招呼。
    “我已经将鸟嘴医生移交给国际超自然刑警了。我先简单说一下，罪犯移交之前，我得到的情报吧……”欧泊走上前来。
    “我刻意设置了一系列场景不同的梦境，让鸟嘴医生在梦中分别经历这些场景，结合催眠和读心获得的信息，总算获知了构造此次神秘学疾病的术式和原理。我将这些神秘学知识全部记录下来了，肯定对你研发药物有帮助。”
    说着，欧泊教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本子，递给了罗素。
    罗素简单翻看了一下小本子，发现里面包含很多奥术公式和玄奥符号，以及大量的文字解析。
    他结合自己的死灵与生命系神秘学知识，一眼判断出，这的确是构造此次神秘学瘟疫的相关知识，价值颇丰。
    “这段时间我会努力把这些知识研究透，看看能不能结合我的异变者天赋，找到新的治疗方向。”罗素将本子合上，收入腰包，又问道，“这份文件给校医院了吗？”
    罗素都快差点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弱小无力的普通二年级学生，这种事情应该是校医院的工作！
    只是面对此次神秘学疾病时，神医罗素的表现比校医院更好，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对他给予了很高的期待。
    “当然，这份文件有好几份复制本。”欧泊点点头，“我还交给了黑琥珀教授，以及高等院的几个死灵与生命系和变形与转换系的学生，让他们也帮忙研究一下。”
    说着，欧泊教授又将话题转回了鸟嘴医生上：
    “鸟嘴医生的犯罪动机，我也查清楚了。为此我还专门调出了他十几年前在学院就读时的档案。
    “他出生的家庭，多年前还是西欧的一个有影响力的巫术家族，在世界超自然议会中拥有一个固定的席位……”
    神出鬼没般从罗素背后浮现的风铃打断道：
    “世界超自然议会？这是什么组织？”
    罗素耸耸肩：
    “就是超凡世界的‘有关部门’，就像《哈利波特》里的魔法部。”
    超自然世界的许多巫术家族和隐秘结社，都在议会中有自己的席位。根据赛百味所说，赛家就有人负责代表家族、担任议会的议员，但基本上不管事。
    “之前的情节里出现过这个组织吗？”风铃努力回想了一会儿，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提过一下，没存在感。”罗素耐心解答。
    欧泊继续说道：
    “遗憾的是，在一代又一代的家族传承，巫艺的力量似乎在流失，每一代能够灵性觉醒成为超凡者的孩子越来越少。等到了鸟嘴医生父母那一代，家族已经一个超凡者都没有了。
    “鸟嘴医生自己是一个意外，他在父母都没有任何超自然天赋的情况下，居然灵性觉醒成功，成为了家中唯一的超凡者。
    “这种事情在超自然世界并不罕见，并不是所有超凡者的天赋都能遗传给自己的后代，也有一些祖上从来没有超凡者的孩子意外灵性觉醒，这就像扔骰子，谁也说不准。这总会导致新的家族代替旧的家族，成为超自然世界的一员。
    “早在鸟嘴医生成为超凡者之前，他没落的家族就已经被逐出了世界超自然议会，不得不离开了超凡世界。
    “他因为家族的没落经过而痛心。他自己有着绝佳的天赋，却不足以让整个家族回复往日的荣光。这位名为尤希尔的男孩，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入学的，在迈入学院时，他有了新的名字——‘鸟嘴医生’。
    “这些经历在鸟嘴医生心中留下了阴影，让他逐渐对整个超凡世界产生了敌意。这也成为他后来迈入犯罪道路的契机。
    “早在十几年前，他还在学院就读时，就曾经冒出过类似的想法。
    “鸟嘴医生在开玩笑时提出过，如果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超凡者，一夜之间失去了力量、变回普通人，会怎么样？”
    罗素耐心听欧泊讲完这一长串之后，才微微皱起眉头，发表了简短的评价：
    “就这？”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苦仇大恨啊！
    总不会是因为学习了死灵与生命系，才逐渐黑化腐化，走上了报复社会的道路吧？
    这个专业真有这么邪门？
    “而且，仅凭鸟嘴医生这么一个双专业的三年级强者，加上一潭哭泣之泉，真的能够制造出让校方都束手无策的诡异瘟疫吗？”罗素又抛出了另一个疑点。
    欧泊同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也是我解读了他的记忆后，疑惑的问题。在我看来，他依旧缺乏制造一场神秘学瘟疫的动机。
    “而且我还特意调出了当年的文字资料，我非常确信，当年哪怕鸟嘴医生真的萌生过一些黑暗的想法，在离校之前也回心转意了，并不打算将那些恐怖的想法加以实践。
    “我了大量的时间，反复挖掘他的记忆碎片，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什么问题？”罗素连忙问。
    “他的记忆可能被人为篡改了！”欧泊教授说。
    记忆被篡改！
    这一猜想，让风铃惊呼出声。
    而罗素则想到了许多哲学问题，比如“一个人所有的记忆都变成另一个人后是否还是自己”？
    “鸟嘴医生的记忆和知识中存在一些不自然的痕迹。就好像有人删除过一部分记忆，调整了思维逻辑的前后顺序，放大了一些原本已经被抛下的执念，还增添了一些他本来不应该知晓，但是似乎莫名其妙就自己想到的神秘学前沿知识。”欧泊教授解释道。
    “神秘学前沿知识？”风铃觉得这个名词每一段自己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自己就听不懂了。
    罗素淡淡地解释道：
    “神秘学也要与时俱进嘛。
    “既然有化学前沿、物理学前沿、当然也有神秘学前沿。
    “几乎所有学院老师、高等院的学生，以及初等院一些擅长学术研究的二年级学生，都会在神秘学期刊上发表自己的研究成果。最近学界的研究热点是，超感官知觉、灵气疗法、潜意识和梦境、数字学与数码、外星人与ufo。
    “我之前下载《灵性导师和教派》、《黑暗艺术和巫术》、《幽灵学》等期刊的时候，你都没有看到吗？”
    风铃大为震惊：
    “什么？原来那些是期刊吗？还以为是什么三流杂志！我生前应该还没有这些东西。”
    耐心等待罗素和自己的契约鬼魂扯皮完毕，欧泊终于能将话题转移回来：
    “正是利用了神秘学界的诸多前沿研究成果，鸟嘴医生才成功制造出了神秘学瘟疫。
    “而从现在看来，其中一部分知识，肯定是那个修改了记忆的幕后操纵者人为灌输的，甚至那位幕后操纵者可能在疾病制造过程中提供了暗中的帮助，只是鸟嘴医生自己都未曾察觉。”
    果然有一位幕后操纵者呀！罗素轻轻颔首，察觉到问题愈发严重。
    “教授，您移送俘虏的时候，将鸟嘴医生记忆和人格可能被修改的事情，告知了国际超自然刑警吗？”罗素问。
    欧泊教授点点头：“当然。至于该怎么判，这我就不知道了。”
    罗素觉得“记忆被修改的人犯罪”这个话题发散开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转而问道：
    “这个幕后黑手可能会是谁？鸟嘴医生的记忆中有线索吗？”
    欧泊时常带着笑意的面容，现在也凝重如冰：
    “是的，我已经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了。”
    “是谁？”罗素忙问。
    “学院历史上除了校长先生之外，另一位五年级学生，荆棘鸟！”
    (本章完)